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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我们又活了?”乌县令有些不可思议。他明明记得自己都走到奈何桥上,等着重新投胎了的。
“是啊,县令,我们又活过来了。”师爷刚想感叹,但他的脚掌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低头一看,自己这双脚掌,没了。
他的脚怎么会没了?
“师爷,你的脚,脚?”
“县令,快替我请大夫,请大夫。”
乌县令看着自家师爷痛不欲生的样子,迅速跑了出去。
他要给师爷找大夫,找大夫。
他们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可不能把命赔在这里了。
然而,他所到之处,人人都避而不及,纷纷通知各家各户,“鬼来了,鬼又活过来了。”
“大娘,我不是鬼,不是鬼,我是原来的乌县令,不是后来的乌县令。”他抓住买菜的老婆婆,极力解释。
老婆婆使命地挣扎着,“你个吃人的恶鬼,就算我老太婆下了地狱,也不会放过你的。”
“大娘,我真的不是鬼,你看,我有影子。以前的乌县令白天出门,是没有影子的。”
大娘犹犹豫豫地看了。
当真。
原来的乌县令回来了。
第399章 女鬼VS书生(6)()
简陋的茅草屋中,躺在床上的女子眉目间带着淡淡的清愁。
她刚从睡梦中醒来,胸中的咳嗽之意怎么也压不住,她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书生听到屋里的咳嗽声,迅速地把煎好的药从火上抬了起来倒进了瓷碗中,进了屋。
“娘子,你终于醒了?”他把药碗放在了破旧的桌子上,赶紧又到床边扶起了躺着的女子,眉目间的欣喜没有一丝作假。
“相公,是阮阮连累你了。”女子浑身无力地靠在自己相公的身上,一边咳嗽,一边泪眼涟涟地说道。
“你又说这种话。该说这种话的人是我,不是你。要不是我执意进京赶考,我们二人早就成婚了,你的病情也不会耽误得这么厉害。我进京的日子,还多亏了你替我去世的寡母安排后事。”他轻轻抚着女子的后背,把谷草做成的枕头垫到了她身后。
女子果然舒服了许多,咳嗽也渐渐地止住了。
“相公,我睡了有多少日子了?”她梦到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她是一只无所不能的鬼,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
终于,看着他走到了京城的地界,她才又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你足足睡了三日了。”书生刮了刮她的鼻子,“像只小猪,实在太睡得了。”
这三日也让他担惊受怕极了!
或许是因为蔡卿和心情起伏太大,他没有发现的是,原本贴在床头的平安符已经不在了,而药碗也空了。
门外,从京城里八百里加急赶来的皇差以及当地的县令下了马。
县令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本来以为他这一辈子只能待在这穷山僻壤里,做个小县官,但哪知道这穷山恶水的,竟然出了个金疙瘩。中了个全国独一份的状元。他作为这里的父母官,这官位怕是也要跟着往上升一升了。
“清河人氏,蔡卿和,速出来接旨。”
书生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迅速出了来。
看到来人是放榜的皇差,他迅速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蔡卿和,清河人氏,于丙申年春月,被当今圣上钦点为状元郎。从今日起,即刻启程,进京觐见。”
皇差面无表情,言简意赅,挑了几句最重要的话说了。他打小儿在兴旺富庶的京城地界长大,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贫困的地界儿。而这新科状元郎,住的是茅草屋,家中应该也是家徒四壁,没有多少油水好刮搭,他没必要跟着吹捧。
身旁跪着的县令迅速起了身,把自己包里私藏着的银子递到了皇差手里。
他多年为官,自然知道这些规矩。
皇差掂了掂手中这点银钱,暗叹了声晦气。不过,蚊子再小,肉也是肉。
“谢过县令,下官便先行离开了。”他还要忙着去别家报信呢。
“皇差大人慢走。”县令知道自己那点银钱对人来说微不足道。但规矩就是规矩,废不得。
蔡卿和从地上起来,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还有些愣。
过了几秒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这是中了!中了!高中了!
他对县令一拜再拜,而后风一般地跑进了屋中。
他激动仍不失分寸地搂住了自己妻子,“阮阮,我中了,我中了,我是状元了。我可以带你一起进京了。”
温阮伸出枯黄的手指摸了摸明黄色的圣旨。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高中的。”
她搂住了自家相公的脖子,目光虚无空远。
多年后。
头发花白的温阮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后院。
她生病了好久好久了,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日光了。
她坐在树下,看着嬉戏成群的孙儿孙女们,忍不住笑了。
蔡卿和刚下朝归来,看到自家在后院吹风的老太婆,心疼地就要把披风给她盖上。
老婆婆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这都二月份的天气了,没必要裹得太多。
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看着自家老太婆难得的拒绝,顺从了。
他慢慢地在她身边坐下了。
心里却在感叹,不服老不行了。
这老身子老骨头的,都快要弯不下去了。
前几年在金銮殿上摔了一跤,竟然就折断了左手手掌。也幸亏他以公事繁忙为借口,没让身边的人知道。不然,他这耳朵啊,又要受她絮絮叨叨半年都没完。
他还依稀记得上一次他只不过是不小心被喜欢的缺方砚划破了手,身边的人啊揪着这件事一直不让自己写字,害怕自己又被这砚台划伤了。最后啊还是接连换了几副圆润的砚台,这才松了口。
老婆婆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手掌,慢慢地揉捏着。
她知道他的手,一到这二八月就疼得难受。
有时候,半夜的时候,他都会被疼醒。
可他总是不告诉自己。
她只是身体不怎么好,又不是心脏不好。瞒着自己干什么呢?
蔡卿和被自家老太婆揉捏得什么舒服。他这手啊,这几天还真的疼得特别难受。要不是,皇帝刚刚登基,需要自己扶持,他还就不去了。
他啊,为了这忠君家国的理想,搭进了差不多一生。这临老了临老了,还是不能陪自家老太婆。
他起身离开了。
温阮也不拦着他。她们家的老头子啊,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他等会儿想通了,就回来了。
原来在院子里嬉戏的孩子们也疯不知哪儿去了。丫鬟站在一旁,睡意昏昏。
蓝衣女鬼出现在了她的背后,她伸手抚上了面前老婆婆花白的头发。
“你来了。”老婆婆温柔地凝视着花架上背着壳正逐渐往上爬的蜗牛。
“温阮,你后不后悔?”后不后悔用自己的灵魂来交换他的生命;后不后悔替他在家中忙碌,照顾寡母;后不后悔他公务繁忙,而没时间陪伴你。
已经动作迟缓的温阮,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孩子们,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后悔。
她温阮这一生都不后悔。
她一生的灵魂之力能够换来身边人的生命,这比什么都值得。
“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
第400章 女鬼VS小道士(1)()
“阮阮,快闭上眼睛,我要给你一个惊喜。”蔡卿和迅速从房间里出了来。他为了走得快些,特意拄着拐杖。另外一只手紧紧地背在背后,不让人发觉。
手里握着的东西,是他准备了好久的。
今天终于可以让它出来见人了。
“老头子啊,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她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你要不要猜一下?”
“算了。不猜了。都一把年纪了。”
“真的不猜?”
“不猜。”
她睁开了眼睛。
蔡卿和把自己花费了好几个月打造的木簪子放到了老太婆的手中。
“你看看,我这手艺比得店里的大师傅如何。”
“差的远嘞。”
她嘴角含笑,想要拿起簪子往头上插。
可这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老太婆哟,你还真以为你是那二八的小姑娘啊,让我来。”蔡卿和拿过了簪子,想要给心爱的人插上。
可他发现,自己这手一抬起来就是钻心的疼啊。
他表情讪讪,刚想放下。这手不知怎么的又有了力气。
“喏,老太婆,给你插好了。”
蓝衣女鬼放下了扶着他的手离开了。
花架下,只见得年迈的老婆婆轻轻地靠在老爷爷身上,灿烂地笑道:“相公,你的手可真巧。”
奈何桥上。
无数的鬼魂争抢着要先渡过去。而一蓝衣女鬼,长发垂踝,手中捏着一道平安符,静静立在桥中。
“蓝衣女鬼,你为何在此多日逗留而不过去?”孟婆端着黄汤,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是孟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所有不愿去投胎的孤魂野鬼都忘掉前尘往事而离开。
“你的孟婆汤对我没用的。”蓝衣女鬼抬起了清眸。
“你”只一眼,孟婆手中的黄汤直接晃荡在了桥上。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经历几百年前的事情。”蓝衣女鬼声调悠悠。
而孟婆分明看见桥上的黄汤中映照出了人间的景象。
五水县。
客栈里,两个闲汉喝了两盅黄酒后,开始闲聊起来。
“诶,你听说了没,那宅子被烧了?”
“什么宅子?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温家的宅子,你知不知道温家,就是从我们这儿迁到那荒郊野外的温家,在外地做生意发达了的温家!”
“啊,那我知道了。可好好的,宅子怎么就被烧了?!”
“唉,听说是仇人寻仇呢。”
“唉”
两人长叹了一口气,结账离开了。
道观。
小道士正在烛灯下画着符。
忽然一阵风刮了进来,把他画好的符吹得猎猎作响。
小道士放下笔,捻指算了几下。
刚飘进来的阴魂不是这附近刚死的人士。
又一阵风刮来,小道士画了一道定型符迅速扔向了空中。
风果然不刮了。意味着,阴魂已经被定住了。
“诶,你为何还不去投胎,要来我这道观?”小道士看向了定型符所在的位置。
那儿,有一只被他鬼定住的鬼。
片刻后,定型符悠悠地被吹了下来。
小道士又迅速地画了张扔向了原位置。
然而,这次并没有那么好运。定型符悠悠地烧落在了地上。还打了个卷儿。
“你既来了我这道观,便和我说说原因,或许,我可以帮你。”
小道士并没有轻易放弃。他又迅速画了一道现形符。
“你帮我?”小鬼轻轻悠悠地飘了下来。
“你真的会帮我?”语气里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了事情,若不违背因果,我自然会帮你。虽然我是道士,但是我只收作恶的鬼。你进得我这道观而不被外面所贴的符隶灼伤,便证明你没有做过恶。”小道士把现形符,贴在了小女鬼的头上。
“此符对你魂体并无害处。只是我想看看你生前的长相而已。”
既知长相,便可算卦,便可知道她的生平。
小鬼果然现了形。
竟然是一只年幼的小女鬼。她穿了件蓝色的袍子,站在小道士的面前。
“你不是这五水县人氏。你是哪儿来的小鬼。”鬼和人一样,地域限制严格。要去它方,也需要路引。
“你见了我的长相,还是算不出吗?”小女鬼飘到了他的面前。
小女鬼身上被贴了现形符,自然现出的是她的原形。
此时,她的脸庞紧紧地贴在了小道士的脸庞上。
“人鬼殊途,你离我远一些。”小道士红着耳朵,跳脚离开了。
“你不是说我现形之后,便能够帮我吗?”小女鬼也不恼,把地上的符隶捡了起来。
这些符隶,都是小道士随手画的,并没有用朱砂,因此都不能伤害到她。
“可我算不出你的身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小道士耳朵又红了,这次是因为夸下海口而不能做到的羞愧。
“那你算算五水县的温家吧。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是温家的小女儿。”小女鬼晃晃悠悠地把腿搭在了房梁上。她喜欢玩这种游戏。
“温家?全家葬身火海的温家?”小道士有些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