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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耀真的害怕了,她焦急掐着华瑶的脸说:“她不会……”
“哇——”车外的人群突然发出赞叹的惊呼。
“有人撒钱了!撒钱了!抢钱啊!”
是的,大红新娘装的靖刃下车之后亮出的兵刃是一个手提箱,手提箱里洒出二十万兵刃,——粉红崭新的人民币。趁着金刚力士巡城夜叉还有公安干警及热心群众们满地捡钱的空档,靖刃双手抓住车头,双脚点地,腾空飞起,嫣红的新娘举着一辆东风大卡跳上了立交桥,立交桥坍塌之前,她又举着车跳上了一栋银行,欣欣然地在北京的傍晚的楼宇中三蹦两跳,烟视媚行之间就扛着卡车出了三环,上了高速,然后她把车放在公路上,打开车门,继续驾驶。
事后靖刃对公司纪检局的辩解是:“孕妇嘛,情绪不稳定好不啦!”
P。M。18:07
漫漫阴云压住地平线,天边的残阳只剩最后一抹哀痛的血丝。
押送女鬼的卡车还是在一片黑松林里中了埋伏,纵然是骁勇无比的靖刃也敌不过摄法四天龙和七八名玄持孽党们的剑阵围攻,她穿着大红裙子在松树林里从东飞到西又从南飞到北之后,胸口中了不知谁的乱剑,血流激喷,如落花摇曳,凄美倒地,然后大红裙子里喷出几十卷大红绸子缠住了围攻她的全部歹徒,她嘴里含着血对着华瑶慧耀喊道:“——天马上就要亮了,你们快走啊,不要管我,你们快走啊!”
华瑶眼中浸泪提着剑深情地喊道:“靖刃姐姐——我来救你!”
“你们不要管我!我可以用我的法力封住这些妖魔一百年!你们快走吧,离开这妖魔乱世,自求生路去吧!走啊,快走啊,不要让我白白牺牲!”靖刃义正词严地结跏坐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盖头蒙住了自己的脸。
“哎呦,竟然领便当……好吧,我真的有点儿感动了。”慧耀略感惊讶地低声嘟囔。
“姐姐,呜呜……你等我们啊,我们一定来救你的!走——”华瑶忍住悲痛,攥着慧耀的手腕,双姝飞纵而起,朝着越来越黑暗的松林深处疾驰。
“我说华瑶啊,时间不太多了哦,你到底靠谱不靠谱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杂乱松枝刮到慧耀的手臂和脸,她不太高兴地问着苍蝇乱飞的华瑶。
“姐姐,终于到了!”华瑶在一棵树上站定,指着松林外缘,暮色沉沉之下那妖气弥漫的一栋古墙大宅说,“姐姐,看,这就是你要投胎的人家!怎么样,还算有钱吧?地势偏僻了点,但石景山区也是北京户口哦!”
“嗯哼……”慧耀盯着那幽深古院大宅门前破败的台阶前“兰若寺”的石碑,强打精神地应承了一声。
“姐姐,随我来,我,我带你去投胎……”华瑶攥着衣袖略感紧张地说。
“稍等一下咯!”慧耀从袖襟里掏出一罐红牛,咕咚乱饮之后,丢开易拉罐,整理了一下衣衫,从鬓间拉下两条及臂的乌黑发髫,缓缓垂头揉脸,再次抬头时,已然一副情坚意绝刚烈女子之容,眉眼四望,勾指采下一片林间绛红花瓣,双唇软咬,为凄清苦绝的脸上增添了一点儿明媚之色。
“妹妹,多谢你一番搭救!此情此恩,慧耀来世结草衔环,亦当相报!”转瞬间慧耀的右眼滚出一枚烁烁珠泪粘在颊间,语声之中更有万丈柔情悲戚如烟。
“哦……姐姐……”华瑶慌乱地看着大宅上滚动的浓云,忍住泪水说:“走吧!”
两名幽魂艳女双双化为一道黑烟,跃墙而入。黑烟飘过枯叶荷塘,穿过蒙尘回廊,绕过残破佛龛,钻入一道蛛网粼粼纸阁木门,在一间宽大幽暗的内室之中双双现身。
慧耀不解地茫然张望,焦急地问道:“华瑶,人呢?”
呯呯呯嘭!
内室的所有门窗无风而动,绷的死紧;屋内左右赫然亮起九盏鬼面花灯,照得满堂幽青,霎时间邪雾飘摇,黑暗四面响起各种鬼蜮窃笑,阵阵阴声!
慧耀的面容由怒转惊,她甩头瞪着身边的垂头侧脸的华瑶,激愤绝望地喊道:
“华瑶,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你竟然——出卖我?”
华瑶悲痛地转身,化为一条白烟钻向屋堂北方。但见妖艳青光乍起,大屋北侧正中赫然出现了一排胸线陡峭衣衫清凉死于各个不同时代的女鬼,她们的共同点就是都画着极浓晚妆描着极深的眼线,各个不怀好意冷眉恶眼底瞄着相对看起来比较良家妇女的慧耀。
慧耀索索发抖地哀求道:“姐,姐妹们……放了我啊!”
哪曾想她背后的屋顶上骤然袭来下一股刺骨黑风,兀鹰衔兔一般捉起慧耀,阴惨的嚎叫响起:“——贱人!”接着一声“啪!”的脆响,慧耀被一只黑爪扇中面颊,嘴角喷出血色长烟半空里打了三个滚才落地。身穿丞相儒衣便服的玄持亲王头定着一个羽蛇冠,也造进去半只“坏女人眼线笔”给自己画了一对熊猫眼,杀气腾腾人莫予毒地展着私改加长的大袖子出现在一大波女鬼中间。
慧耀面无血色地伏地,勉强抬头望着亲王,垂泪道:“亲王殿下,您放过我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亲王怒然甩袖,伸出一条妖气巨爪,扯住慧耀的头发,把她拎起拖到自己的怀里,三角眼翻白,嘴里吐出尖细蛇芯,刮着慧耀的泪痕交加的粉颊,笑微微地说:“你活着的时候被人卖,死了,一样被人卖!”
慧耀痛苦地在亲王的魔爪中挣扎着,这个姿势,无限突出她的美腰。
“啪!”亲王再次扬爪,凶残地把慧耀打落在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文件夹,俯首念道:“你想去休假是吧?你想去下凡是吧?呵呵呵,我看看。哦呦……天龙下凡自主设定档案号:IS0239:洞庭湖茶道世家苏氏于2010年8月30日晚收养一名失忆的孤女……哈哈,哈哈哈!慧耀你这个小婊子,还嫌你在芍露崖里当茶妹当得不过瘾嘛?思凡下界混到茶庄里去装什么纯情?呸——!这么口味寡淡的设定不适合你,还是要本亲王我给你换个剧本吧!”
说罢亲王扬袖把文件夹撕了个纸屑狂飞,然后他怀里掏出里闪着诡谲蓝光的银管,大踏步——又来到正在积极泣血中智慧面前,用手指勾起慧耀的面颊,把那银管放在她的视线正中,淫笑道:“你那茶庄少女四季歌的小清新的本子被本宫毙了,这才是你未来六十五年,真正的命运!”
亲王拔掉银管的头盖,里面出现一枚碧蓝莹莹冒着寒光的针尖,他拨开慧耀耳边的发丝,舌芯乱摇地说道:
“今天午夜十二点,你会在中国最最荒僻最穷困的一个小茅屋里醒来,然而,你却会发现你是一个自幼生长在城市中产家庭里二十二岁的女大学生,全身被麻绳捆进肉里的你,很快就会明白,此时此刻,你已经被拐卖了。呵呵,哼哼,哈哈哈哈……再接下来的时间里,你还会发现,你已经身处一个未来二十年都不可能通电未来五十年都绝对没有公路只有十几户人家极度贫困的小屯子里,而身娇肉嫩不谙世事的你,已经沦为了一个四十八岁鳏夫的花了六千块钱买来的媳妇。慧耀啊慧耀,既然你那么喜欢下凡,又那么想要下凡,本亲王就成全你哦,既然下了就下到底下到泥里去吧!当你再次看见明天的太阳的时候,那是原始荒蛮山乡野岭里一个被凌辱与被压迫的女人的史诗之光在照耀着你喽!哦,对了,这个老爹还有三个儿子,二十五到十九岁不等,家里只有一间房,你们共睡一炕哦;为了买你他们家四口几个月都没吃过肉了……嘻嘻,呵呵,啊哈哈哈哈——”
“呸——”慧耀对着狂妄的亲王啐了一口血。
“贱人,我来成全你!”亲王暴怒地抬手,对着慧耀的耳朵,把那银针生生地插了进去——慧耀双眼发红,发出一声惨呼,仰头散发偏偏摔倒在地。
“我干你娘的——”
随着一声怒骂,左面墙头突然飞出一张板凳,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砸中了亲王的脑袋;窗棱爆裂,一个矮胖子带着光明烈焰跳了出来,飞身来到慧耀面前搀起她的纤腰,悲怆地叫吼道:“慧耀,慧耀——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慧耀双目紧闭,气息全无地瘫在盛连营怀里。
盛连营抱起慧耀,全身炸毛地对着亲王和满室女鬼们吼道:“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如果慧耀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你们就摊上大事了!此后我们韦陀宫将于你们这些妖龙孽畜誓不两立!张仲文,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你……”
慧耀在迷蒙之中微微睁开了眼,伸出苍白的手,扶着盛连营的脸,气息幽幽地说:“……快,快送我,去,去,医院啊!”
盛连营抱着慧耀,怒瞪了四面的魑魅魍魉,纵身使出迦楼罗双翼冲向门口飞上了院墙。
望着那英雄救美光辉万丈的背影,亲王及其诸天龙们脸上都浮现出一丝失望,叹息摇头。
盛连营刚刚抱着来到屋顶上,就听慧耀在他耳边悲情沉吟道:
“……我果然,还是输了。”
“——你别说话啊,我马上就带你去公司医院!”盛连营关切地看着那柔丝媚骨的慧耀,张开那双看起来羽翼丰满的光明双翅,刚想违规起飞,哪曾想慧耀蹙眉浅笑,对着他吐出一口藏红烟气,吹得他双眼一黑向后跌倒;慧耀双脚点地,分外精神地站在房瓦之上,抬起一只脚,踩住他的裤裆,深锁愁眉地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数落起来:
“This is the reason I break up with you! Yeah; The sex is OK。 But you don’t know me ; you don’t want to know me at all! I can deal with your immaturity; but I can’t accept a guy who won’t grow up! Look at me; look! I’m not a human; no matter how hard you guess or imagine; I’m always not the perfect woman in your stupid dream!”
一声惊雷划破了天上蕴蓄的浓云,大雨倾盆而降,暴雨如洪洒落慧耀的青衫,洗去了她那的邪魅浓妆、诱人朱唇;她的左耳处正一跳一跳地跃动着某种矍铄诡异的光点,随着光点的波动,慧耀也背后亮起万丈冲天的牡丹红色天龙慧光,散入挥洒人间无边无际的风风雨雨之中;她的眼眶开始深陷,嘴上翻毛尖牙暴突,肌肤上显出细密的一道道黑灰鳞纹,青衫尽后褪化为点点泥尘,随着暴雨雷声她的牡丹红燃烧将尽,依然呈现一副裸身散发的半人半蛇娜迦神女之形。
“剩子呀,记得!龙者,变化也。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变化只是吃穿打扮逢场作戏,那么你将永远不会在这漫漫尘世中找到我;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半点命运的交集。我走了,你保重吧。”
说罢她呲牙一笑,朝着房屋后栽去;一条银须白龙缓缓从院中飞起,承住那越来越无法维持形状的娇躯,劈开雨雾,化为一道欢快的闪电,迎风而去。
盛连营抹着脸上的雨水,呆呆地坐在房顶上,颓然望天。
一分钟之后,云散雨消,天上群星闪闪,再现清凉夏夜。
楼下的大屋里灯火通明,响起了欢快热闹的音乐,气球爆破彩带飘飞。
亲王和诸女鬼及刚刚牺牲的靖刃及各种刚刚下班来到这里的西装男女们,在大屋里内那之前被暗光遮盖住的“理旭颐生慧耀龙女荣休欢送会”的条幅下,捧着香槟开始欢欣碰杯,各种手机自拍聒噪谣言约炮开始。
耿鸣捧着两个一个大扎啤跳到屋顶上,塞给盛连营一杯,自己狂饮一口说道:
“哎呀,哎呀,别伤心了啦,六十几年了,一眨眼就过去了!何况好男人何患无妻,我其实觉得吧,这个作到骨头里的慧耀根本也不适合你呢!”
盛连营抱住耿鸣的胳膊问道:“那个……说她被拐卖什么的,也都是演出来的吧,那就是为了吓我的吧?”
“嗯嗯!当然!”耿鸣心虚地用酒杯挡住脸回答道。
“她去哪儿了呢……”
耿鸣劝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她是DIY下凡,也就是说,她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前途种种,都是她自愿自由的选择。即便她化为凡女,毕竟也是龙种,走到哪里,也是百兽王中之王;我觉得你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一下她下凡之处的无辜百姓什么的。”
“我不相信!”盛连营抱着扎啤恨恨地说。
“我不相信她就这样舍得抛下孤苦伶仃的我走了,她一定有什么不得已苦衷!”盛连营愤然起身,望向茫茫夜色,傲然喝道:“不管她去了哪里,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一定找到她,一定会。”
“好吧。见你这么有决心,我也心里也很安慰……那个,剩子啊,既然来了,下面开Party呢,你也进去social一下吧,少喝点儿哦。我得先走了。”耿鸣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