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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他挂了电话之后,抠了一下耳朵,喃喃地自言自语:
“作为一个前妖怪,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儿童动画片和浪漫幻想小说里那样,就是卖一下神奇可爱的造型,然后唱唱歌跳跳舞,和单纯善良的凡人们谈谈恋爱就可以了呢。唉……”
说完他就漫不经心地了找了一个座位,百无聊赖地坐下,用手撑着头摆出很困倦疲惫的样子。
李文武带着他的随从在三站后下了车,他们没有走旅客安检通道,而是晃了晃金刚力士们的出入证从保安中心的偏门来到外面的停车场。李文武在夜色的掩盖下,撬开一辆不知是谁的轿车,带着他的随从把车开上了公路,沿着省际高速一路狂奔起来。但是天很快飘起了小雪,路面上堆积的残冰渐渐让车子放慢了速度,最后风雪大作,一阵狂风把车子从冰面上推进了道边的排水沟。
李文武无奈停了车,掏出配枪一个人走了出来,指着马路边上正闲情无事地欣赏指甲的张仲文大声叫道:“你为什么干涉我们执行公务。”
“我觉得这个地方可以了,你可以执行你的公务了。”张仲文漫不经心地说。
李文武把枪上了膛,走到离张仲文只有三步远的地方,憎恨地说:“滚开,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的机密任务,如果你再在这里挡路,我有权处决你!”
“OK!”张仲文理解地点了一下头,还是站在原地吹指甲。
十秒钟过去了,李文武没有处决任何人,他声音喑哑地说:“放了他吧……他是个好人,他就是太年轻,干了一点儿蠢事而已。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
“呵呵。他对你有恩,对我没有。我送你一个人情,就是你立刻离开这里,你什么都不用看。没有人会提起今天的事情,你什么蠢事都没干过。”张仲文把手揣在兜里,蔑视地盯着李文武的脸说。
“那是一条人命,无辜的人命!他什么都不懂,他是被人怂恿的,算我求你,给他一条生路吧!”
“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如果你继续这种愚蠢的行为,你的工作,你的前途,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你在整个世界上拥有的一切,全部都会变得比你那个恩人更无辜。我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是公司给你的宽容和机会。你可以阻拦我,但是你知道你阻止不了我的预言。”
张仲文微笑着从李文武的枪口前闲庭信步地朝堆满积雪的田野上走去,因为李文武的那个“随从”已经打开车门,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远方狂奔。
“我真的会开枪的!”李文武徒劳地嘶吼。
“No; you won’t。”张仲文头也不回,盯着远处那个几番跌倒却又挣扎爬起的黑点儿,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但是一眨眼的功夫,雪地上翻起片片银花,一道漆黑的蛇影已经蹿到了逃亡者面前,这是一个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学生模样的青年,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惊恐,脸上已经半点儿血色都没有,突然被身前翻起的雪片吓得再次倒地,恍然间他看见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西装男已经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抬头!”张仲文非常和蔼地说:“看见了什么?”
这个青年真的抬头,只看见了天空上无尽的黑暗,浓云中迎面洒落的刺骨冰凉的雪渣。
“这是现实。”张仲文轻轻抖嘴,一道黑箭沿着男青年的脖颈洒落。这个青年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张仲文就伸出一只手攥住他的头发,手腕一摇,把他的头从腐烂融化的脖子上扯了下来。然后他把这个惧眼圆睁的人头拎到自己面前,继续柔声细语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有青春,你还有理想,你还想为改变这个世界而奋斗。唉,其实不管你的脑袋里都装着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那根本不值半毛钱。呵呵。”
于是他拎着在雪地上洒出黑臭鲜血的人头,仙姿摇曳地在雪地上踽踽独行,没多时已经来到傻坐在地的李文武面前。李文武憎恨地看着他,喘着气问:“为什么要这样……”
“他们需要有说服力的证据。”张仲文像从市场买到新鲜实惠的货品那样,拎着手中头颅对李文武炫耀道。
“呵呵,好了,估计现在,一个活口也没有了……他们应该高兴了吧!”李文武挠着下巴,双眼空洞地瞪着地面好像很高兴地说。
“这都是你们努力工作取得的成绩啊。作为同事,我也为你们感到骄傲和自豪,希望你们能再接再厉,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和人民的寄托!”张仲文眉飞色舞地对着李文武一番阿谀称赞,然后踩着雪,拿着战利品,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第三十九话:耿鸣决定结婚,可是他没钱(上)——审讯室中的构思
第一百五十一天
“跟我们走一趟!”
夏颖涛带着俩个手下一大早就把张仲文堵在电梯门口,对着他程序性地展示了一下证件。
“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张仲文作举手投降状,在围观群众们惊讶的注视下,羞愧地低下了头。
电梯门关上之后,夏颖涛竟然怀疑地问他:“小张兄弟,你能告诉我你又犯了什么事嘛……我看看有啥能,咳,帮到你的……”
“你照我脸上狠狠地打一拳吧。”张仲文轻快地回答他。
“为啥啊?”夏颖涛困惑地问。
“我在这个世界上犯得最大的错就是长得过分美丽。”张仲文对着电梯里的钢化玻璃甩了甩头。夏颖涛对他的行事说话风格已经习惯了,只是谦逊地笑笑;但是随行的两名抓捕人员紧握的拳头真的发出咯吱的爆响。
张仲文被押解着从偏门过道走进了韦陀宫的大厅,路上受到了群众们夹道欢迎式的注目,来到审讯室外环入口的时候,夏颖涛挠了挠头问他:“你喜欢哪一间……”
“我喜欢小黑屋,就是你们会拿聚光灯照人脸的那种。”张仲文眼中流露着怪异的欣喜说。
“那个不叫小黑屋……会不会有点儿憋闷啊?”夏颖涛很关切地问。
“没关系,可以吸烟就可以了。可以吸烟的吧?”
“你要是肯招供我们就让你吸。”夏颖涛无奈地摇着头,把他带进了最西南角的一间审讯室,果然是小黑屋,不过他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临出门的时候殷切地询问道:“我们这里也就只有水可以喝了……你要么?”
“别走啊,我还没招供呢!”张仲文着急地扯着嗓子喊。
“我去给你找点儿好烟来,你别着急。你要不要给你的律师打个电话?”夏颖涛耸在门口问。
“不用了,我和他分手了……我的意思是说,看情况再说吧。”
漫长无聊的二十分钟之后,审讯室里坐了四个人,耿鸣大概是主审,夏颖涛是副审,还有一个非常年轻漂亮的女书记员,他们把张仲文三面围在一张钢制折叠椅上。耿鸣拿着一个卷宗,假惺惺地翻阅着;夏颖涛瞥了一眼,翻着白眼吹起了口哨,女书记员对张仲文很有好感,甜美地对他微笑。
“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嘛?”耿鸣懒洋洋地盯着卷宗,似乎也有点儿不耐烦地询问。
“我只能说,我完全不知道氚化锂属于国际禁运物品。”张仲文坦诚地辩解。
“什么是春花里?”夏颖涛吓了一跳。
“你少东拉西扯,就这几天内的事。”耿鸣根本不想生气,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就生气,那么后面很可能他也不知道该干嘛了。
“好吧,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肯定至少年满二十八岁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有民事行为能力!”张仲文气愤地拍了一下大腿。
“你和你师兄之间的事情。”耿鸣抓着胡子无奈地说。
“好吧,我全招。对,车是我开的,我也没有驾照,是我贪慕虚荣偷了李远坪的车钥匙,把车开上马路出去兜风的。不管你们的摄像头拍到了什么,群众有什么证据我都承认。我接受法律对我的制裁,我认罪,但是我只能说,我那不是肇事逃逸,我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刹车。”
张仲文悲伤地用手捂住脸,垂头丧气地瘫在椅子上。
“你为什么把徐竞推到马路中央的公交车轮子下面去?”耿鸣其实想尽快结束这个问话。
“我没有啊!呀,他出什么事了么?”张仲文警觉地抬起头,眼神很凄惶。
“唉,好浮夸……”夏颖涛忍不住咋舌。
“他就是骨折了几处,有些擦伤。但是他突然冲到马路上,左右车辆为了躲避他,连环追尾相撞,造成了很恶性的交通事故。有很多司机和乘客都受伤了!”
“哦,真遗憾……这么精彩的场面竟然错过了。”张仲文挖了一下鼻孔。
“算了,我真没耐性和你扯皮了,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推他,你打算谋杀你的师兄么?”耿鸣很颓唐地问。
“不可能,我有不在场证据。”张仲文信口胡说。
“我们既然敢抓你来,就是我们有比你的不在场证据更可靠的证据。首先是徐竞的口供,那天马路上的摄像头有拍摄到你行凶全过程,人群中还有我们公司同事的目击证词,甚至广济穹顶都有你那天在案发现场的引雷记录。直接说了吧,地藏司的王厅长就站在你旁边……他当时正在打电话,手机录音里都有你威胁恐吓徐竞说要他去仆街的声音。他非常非常生气,他觉得你也太目无王法草菅人命了,光天化日当街行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什么?”
耿鸣敲着面前的卷宗义正词严地说。
“那不是我,那是我失散多年的邪恶孪生兄弟,他看见我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所以在设计陷害想取代我现在的位置。多看点儿电视剧再来当警察吧,这点儿小误会你们都拎不清,叫我们守法公民怎么能活的放心!”张仲文认真地点头对耿鸣激愤地道白。
耿鸣望了一眼憋住笑的夏颖涛,用一种祈求的口吻说:“你们能暂时出去一下么?”
“不行,你会打他的。”夏颖涛半示威地对耿鸣摇头。
“小夏,你了解我的,我什么时候动过嫌疑人一根手指头,我向来是有话好好说的啊!你相信我……”耿鸣和蔼谦虚地对夏颖涛讲道。
“扑哧……”夏颖涛笑得面若桃花,然后对张仲文瞪着眼睛直摇头。
“好吧,我节省一下大家共同的时间,你们把我抓来,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张仲文不耐烦地问。
“当然是要你招供啊!坦白交代你的犯罪事实!”耿鸣翻了脸站起来指着张仲文的鼻子叫道。
“好吧……”张仲文清了清嗓子,端正身姿,慢慢地讲了起来:
“那是三十年前一个大雨迷蒙的夏夜,我的妈妈和我的爸爸躺在床上……”
“徐竞的事情!”
“哦,那是三十八年前一个估计是秋意昂然的秋天,徐竞的妈妈和爸爸……”
“你还想进粮库么?”耿鸣彻底抓狂了。
“好吧,是我把他推马路上,要公交车撞他的。”张仲文松口了。
“啊?为什么啊?”夏颖涛愣着问。
“因为我很生气。本龙王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是你师兄啊!你竟然打算杀他?”耿鸣追问。
“我没打算杀他。第一,我杀不了他,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他灭我只要两分钟,他不杀我就不错了。第二,你们觉得我们五兄弟是一辆公交车就能解决的么?第三,嘿嘿,这么说吧,我要是真想杀谁,或者杀了谁,根本不会给你们留下证据,咱们哥们斗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情况你们应该是很清楚的。”张仲文很悲伤地阐述事实。
“你还觉得你挺牛逼的是不是?也就是说你承认推了徐竞对吧?”耿鸣斜着眼没好气地说。
“对,我承认这个行为是存在的。但是我要和他当面对质,还原一个清晰的本质事实,这个事情是有前因后果的,你们执法人员也不能片面地取证任何一方的言辞,我也要争取我的合法权益。你们给他办个出入证,要他来这里,我要和他当面把事情讲清楚!”张仲文反戈一击。
耿鸣和夏颖涛对望了一下,似乎都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真麻烦……”耿鸣叹了一口气。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来安排一下吧。”夏颖涛很客气地说:“要不要在我们这里玩一会儿,大家都很期待……”
“你想说我被拘留了么?”张仲文疑惑地问。
“你不用被拘留,你也跑不到哪里去,是吧?”夏颖涛看了一眼耿鸣,开始收拾东西。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情要问他。”耿鸣老着脸低声说。
“哎呀,你别打他啊!你小心,你要是打他,外面就会有人打你,小张兄弟可是我们的大救星,你不要逆天行事!”夏颖涛拿着文件在耿鸣背上打了一下,带着捂嘴微笑的女书记员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