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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房间外传来了掀桌砸碗的巨响,耿鸣的惨叫和老头暴怒的呵斥。
“Yeah; I am such an annoying messy drama queen。”张仲文捂着脸颊自信地赞美起自己。
接着是张仲文听不太懂也听不太清楚的怒骂与抗辩,当然还有耿鸣阵阵悲绝不安的嘶嚎。
“See。 This is the reason why you should deny the existence of dragon or UFO or whatever”
张仲文咬着小手指得意地笑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张仲文似乎终于在不经意间盼来了那一二。话说张仲文的确是有一座合法不违章只供奉他一个人的庙宇,但好像自从那座庙竣工落成他妈妈去剪彩开张之后他还没去坐过一天堂呢,所以今天晚上正好可以在耿鸣家的客厅里预演彩排一下,体会一下这种销魂被爱的滋味。
傍晚六点半,张仲文精赤条条呈卧佛之姿躺在耿家那8平米客厅中央铺了一副新棉被的木桌上,享受着耿鸣的爸爸在一旁剥橘子喂自己,一边仙姿逍遥地眯着眼睛看跪在不远处角落里面壁的耿鸣……他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大概是被他爸用板凳砸出来的。
“你到底是不是人?就算路边遇见只受伤的小猫小狗,你不愿意管走开就得了呗!这是一条龙啊,一条又可爱又漂亮的小龙啊!你怎么舍得了下黑手把他祸害成这个样子的?”耿父怨怒地指责道。
“Yeah! I am a cute lovely little dragon! How could you do that to me!”张仲文细声细气地帮腔。
耿鸣眼圈通红,又气又恨地埋怨自己太大意;他刚才只是去外面丢了一下垃圾,结果爸爸就进自己的卧室里去找一个开罐头的起子,谁知道怎么就发现了床下的秘密;他一进门就被爸爸暴打,且爸爸睁着眼睛指着一丝不挂的大活人说这是一条小龙,接着还有各种莫须有或者篡改原因的指控。所以目前他唯一的理解就是:张仲文对自己的父亲使了某种邪法,要其丧失了心智被这条恶龙蛊惑操纵了,他不能轻举妄动乱用武力,首要的是先缓和安抚父亲的情绪,其实他心里也在往好处想,这有可能是张仲文在利用法术掩盖他们俩的丑事,床下有只怪兽总比有个奸夫能要他面子上过得去吧?不过半个小时过去了,耿鸣心里越来越烦,他觉得张仲文趁机在玩弄自己和父亲,这戏已经演到要他看不下去了。
“爸,这个世上哪里来的龙?你被他的催眠术给诱导了,他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你难道都不奇怪么,这龙还会说英语的……”耿鸣觉得自己没有错可以认,也觉得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要被逼跪在墙角里实在太没自尊,他还觉得这年头的神棍骗子们都实在太不要脸了,真是有一点儿阳光就灿烂。我爸爸可是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不是那么好蒙的,小妖怪你等着,看我用客观的证据和机智的辩论带我爸走进科学揭穿你的真面目!
没等张仲文开腔,耿父愤怒地起身朝耿鸣蹬了一脚,非常恼火地说:“呸!你自己脑袋里一坨浆糊混吃等死不读书猪一样蠢,就只会眼气人家见多识广文化高!这有什么奇怪,不就是英语么,你四表姨家养的八哥都会!何况这么大一条龙!”
“……Am I supposed to be happy?”张仲文笑到一半脸硬住了。
“爸,你难道都没看见么,我箱子上面还堆着他的衣服呢。那都是人穿人用的东西,那口袋里还有他的手机钱包身份证,不信你自己去看好了。你别听他胡扯,什么天龙过路降雪救春旱,狗屁!他就是个普通人,他姓张,他叫张仲文,是我们公司财务部门的一个小头头,我是带他来咱家……玩的!”耿鸣冷冷地斜眼瞅着扭捏作态躺在桌子上的张仲文,有理有据地说。
耿父茫然地转过脸,看着身边这条浑身碧鳞色长着嫩黄小角的龙,呆滞地问:“是啊,那些衣服是咋回事?”
“物质是不能凭空创造和消灭的。我可以变成人,但是我变不出来衣服。我在你们县里逛了三天了,我花钱买衣服穿身上不可以嘛?美特斯邦威很高级的,又漂亮又保暖,不走寻常路,多时髦!我当然有手机,有身份证,我还有随身化妆包和黄金首饰呢!我们天龙儿女恩泽天下福佑苍生,雷锋一样到处做好人好事,微服出巡的时候带些随身物品和文件有什么奇怪,你以为我们就是摇身一变就变成大姑娘帅小伙从树后面走出来啦?社会早就进步了,我们这些神仙与时俱进很高素质的,我何止会用手机懂财务,我还会开车和用电脑呢!我姓什么叫什么还不是我告诉你的,谁是你一个公司的同事?你看看我穿的衣服,你看看我的气质,明显天堑两端的阶级区别,咱俩站一起,你好意思说你是我的同事嘛?”
小龙摇头摆尾牛气哄哄地喊叫道。
“虽然这些话是很可疑,但是我怎么看怎么摸,他都是一条龙啊,这小角,小爪子……这不是机械制造动物杂交基因变异可以产生的东西。嗯,先不管这些,二狗子,你到底有没有抢人家的东西?我也不太相信你是贪财抢劫的人,你要是有那个心那个胆咱家早就高楼大厦地住上了……”耿父还是更执着于自己的肉眼所见,但是他也不相信耿鸣会见财起意去抢一个什么金链子。
“抢了!”耿鸣竟然诚实地点头应承。
“……”耿父和张仲文都非常惊讶,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大方承认。
“爸,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反正那个金链子以后就是我的了,你们谁要去报警抓我法院告我随便你们,东西打死我也不交。爸,你要是觉得他是龙,我也没办法,我也根本没想把他卖动物园去,你看他那养不起喂不活的鬼样子,哪个动物园敢要,熊猫比他可爱多了!我的确打过他,那是因为他自己撒泼不听话,我把他藏在纸箱子里就是不让他出去乱咬人!”
耿鸣吹胡子瞪眼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Are you kidding me?熊猫?熊猫会这个嘛?”
张仲文突然生气了,他从棉被上爬了起来,对着屋子里长长地吹了一口气。耿父就看见那条小龙张牙舞爪,从嘴里喷出一股细长的银色的水花。
“熊猫会这个嘛?”表演完龙吐水,小龙又抓起三个橘子,躺在棉被上用爪子抛接起来……动作很吃力但是还算顺畅。
“熊猫会这个嘛?老爷爷,你问我百位数以内加减法,我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告诉你答案!”
“六十一减去三十三等于多少?”耿父惊喜地问。
“三十八!”小龙得意地报出答案。
“呃……我有那么老么……”耿父缩了一下头,彷徨了。
“算了,还是表演我最擅长最有人气的项目吧。叔叔,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算命!哇……你的生命线好长哦,你有很多兄弟姐妹。什么,你是独生子?嗯,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朋友哥们多一样的。爱情线,嗯,很坎坷,不过你最近有桃花哦,艳遇!艳遇!出现在你西北方,你要仔细观察体会用心去感受……”小龙用爪子捏着耿父的手絮絮道来。
耿鸣气得快昏过去了,但是很快看见父亲另外一只手爱惜地在张仲文的后背上小心地摸着,他眼睛立刻就竖了起来……或许父亲眼中这是一只活泼撒娇神奇美丽的小动物,但在他眼里这可是一个满脸奸笑心怀叵测的裸男。耿鸣再也顾不得孝心和照顾父亲的威严,挺身而起,冲到桌子前,一把就把张仲文抱了起来,脚不着地逃进卧室,用后背顶住门,焦躁地大叫:“爸,这是我带回来的龙,我还没玩够呢!”
耿父忧心地来到门口,痛恨地叫道:“二狗,你不要虐待他啊。咱们还没吃晚饭呢,我弄点儿好吃的喂他吧!”
“嗯,你愿意拿我孝顺你爸的话,我不介意先去当十天道士啥的。”张仲文笑眯眯地望着耿鸣低声说。
“孽畜!为什么我爸看你是龙?”耿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无法生张仲文的气,只能假装恼怒地质问。
“因为他识货。”张仲文无奈地一摊手。
“你还美上了,你知道你触犯了多少条公司的保密规定嘛?”
“零条。是你把我带你家里来的,是你脱光我的衣服的,是你把我操完了就塞床底下不管的。我像条狗一样老老实实呆在那里,我触犯谁的规定了?”张仲文淡然地反问。
耿鸣语噎,慌张地看了他一会儿,为难地说:“好么,我错啦,我家里太小了,没地方藏你啊!我也不愿意把你塞箱子里。唉,我果然是做不得亏心事,我爸果然发现了……现在怎么办呢,这怎么和他解释呢,你要是个女的多好……”
最后一句话触怒了张仲文,他不动声色地从耿鸣怀里挣脱出来,默默地说:“你不愿意撒谎,我来撒。你什么都不用说,看着就行了。我有办法要他看我不是龙的,也有办法不让你为难。”
“你想咋样啊?”
“Just use some old fashion way。”张仲文凄然一笑。
“你别吓我爸啊!”
“我吓他有钱赚吗?要么你这个诚实孝顺的儿子出去告诉你爸爸,你带回个怪物来在家里操了一天,要么我出去和他扯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安慰他受惊的心灵保存你的形象。你自己选。”
耿鸣挠着脸呆住了。
“好了,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实际上, 这个谎一点儿也不小,让耿鸣僵在门口肠子都要打成结。
☆、第六十一话:每一条下凡的雄性天龙,都是伤不起的美男纸
张仲文穿好衣服之后,在一道灿烂金光之后打开了卧室的门,然后在耿鸣家贴满了古旧年画的墙壁上撒出很多虚幻晶莹的花朵飘零旋转,甚至还在地上铺了一层濛濛弥漫银白的雾气。他顶着两只角,后背散出三菱宝塔形的天龙慧光,端庄傲慢地悬空站在客厅中央,用悠长颤抖喋喋怪声把正在洗手间里擦脸的耿父叫了出来,吓瘫在地。
“耿玉宝,你是一个精于业务勤劳智慧的水利工程师,兢兢业业地为民服务了一辈子,开井挖渠,引水入田,造福无数老百姓,积下无量功德。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都是假的,是在考验你的品性,现在我知道你是一个富有同情心,善良正直的好人。我是天上的神龙,沧海皓津玄持亲王,被你一生的辛劳和功德所感动,为了正义,为了公理,为了知识分子们不灭的信仰,下凡来奖励你。我可以实现你的三个愿望,说吧,除了死人复生组织政权房地产及科学创造成果之外,任何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张仲文用放出青光的眼睛殷勤地望着耿父,颐指气使地说。
耿鸣偷偷地把鞋子脱了下来握在手里,他豁出去了,这个死骗子要是敢玩弄和欺骗他父亲的感情,他就逮哪打哪,打到他披头散发满地找牙。
“你不是说你下凡是变成美男子的嘛?”
耿鸣的父亲看着道道金光银辉中张仲文的脸,非常失望不理解地询问。
“……”神龙噎了一下,但是依然挺胸昂首振振有词:“本龙王的无瑕美貌天资国色,你们凡人的肉眼只能看到十之一二。你快点儿说你的愿望吧,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能实现么?”耿父激动地望着这个可疑的神龙,希冀地问。
“呃……你先说说看。”其实张仲文也没有什么底气,他的愿望还不知道谁给实现呢,他本来就是想说个下凡报恩的神奇故事然后撒点儿钱息事宁人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摆这个天神造型他就特别High管不住嘴,一张口就是离奇夸张的“三个愿望”。
“二狗快四十了还没成家,我着急死了,你能给他找个贤惠漂亮的老婆么,不用管我,对他好能过日子就行。”耿父迫切地问。
“As you wish!三个月内,你会看见你想要的结果。”张仲文微笑着弹了一下手指,无数粉红色的亮眼星屑洒落在地……其实刚一撒出去他就后悔了,白二和余怀忠就他这个习惯告诫过很多次:你是神龙亲王,不是仙女教母!你这么喜欢撒亮粉干脆在身后挂个苍蝇翅膀吊根绳算了!
“你不会骗我吧……”虽然看见了神仙很奇怪的姿势和动作,耿父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他骗你的!他是个大骗子!爸你别信他!”耿鸣在一旁高声怒斥。
“我有没有骗你,你很快就知道了。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收你中介费……”神仙撇着嘴嘟囔。
“我希望以后二狗都别生病,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要他别总惦记我,别为我操心。”耿父白了一眼儿子,继续虔诚地祈求。
“这个……我只能保证他基本健康,快乐这个事情是一个心理学社会学各方面的综合结果,你是他爸,他不可能不惦记你的啊!”张仲文苦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