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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血色乌鸦,仿佛一只只凶狠的恶灵,苏易书只觉得劲风拂过,浑身疼得似乎要裂开,皮肤下血管被一点点撕裂,浑身都在被凌迟。
那种剧烈的疼痛,仿佛很久以前被挖了心,拭去双目的痛苦。
然血色乌鸦却并没有攻击他,而是以一种奇怪的阵型将他团团包围其中,血色浓雾内,里面奇怪的景象一点点浮出,让苏易书一直淡然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
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苏易书踉跄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那样一个坚定的人,即使在知道自己已经死去时也是那般淡然,然而此刻那些画面却让他最终失去了血色。
猛烈的摇着头,“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呢,魔善于伪装,但是却不屑于欺骗一个凡人,苏易书或者是你自己在欺骗自己,其实你什么都知道的吧。”
杀魔声音冰冷,毫无感情起伏,而此时窗口一阵微风浮动,阴冷之中夹杂着属于尸体的腐臭声息,因为熏了燃香的缘故,味道越发的诡异起来,在这个鬼魅之色的夜晚。
嘉皇后的身影一点点出现在苏易书面前,以一种美丽优雅的姿态看着他,阴险恶毒的微笑绽放在那如花的容颜上。
“苏易书,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苏易书的脸色渐渐灰白了下来,那受伤的心再次被撕裂,撕成一片片,鲜血淋漓,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拼凑完整,而那片片碎裂的心脏无数尖刀在上面,任凭他鲜血淋漓。
转瞬间,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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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嫁到 第十四章 真相
苏易书我发誓要让你生不如死,即便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三世纠葛,今世一并了断吧,我为你三世死于非命,死的凄惨不堪,被世人唾弃。
苏易书,你本来是无辜的,我也是,可是我们两个无辜的人却最终要互相伤害仇视,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到底这是谁的错?
溟娥的目光疯狂而炙热,勾起艳红的唇角,嘲讽的笑着,却又宛如在低低哭泣,那般的诧异莫名。
那曾经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再一次活生生放在了眼前,尽管他不愿意想起,不愿意去记忆。
那些年戎马天下,与那人并肩而行,海誓山盟的日子,犹如过眼云烟。
“哥哥,我将来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厉害,征战天下保家卫国。”天真的弟弟,当年才是十三岁的样子,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这个哥哥是他的骄傲,他每每与人谈论起来,都是一脸的得瑟,哥哥很厉害,文韬武略,是这天下唯一能与黎渊帝王比肩而行的人。
他笑着拍了拍弟弟稚嫩的脸蛋:“小鬼,想要像哥哥一样厉害,可要多多读书才是,总是逃课,可不行呐。”
少年撇撇嘴:“那些老夫子讲的太无趣,纸上谈兵才没意思呢。”
少年如此说着,扯着自己的嘴角,做足了那老夫子讲课的模样,摇头晃脑的道:“子曰……”
那欢脱的模样惹得苏易书哈哈大笑。
那一晚狂风肆虐,暴雨连连,窗户几乎要被风吹散,他耗尽心力保护的孩子却无缘无故中毒,这个阴冷的皇宫让他心绪一阵阵荒凉。
他漫无目的闯进了皇帝的行宫,却看见自己所爱的男人压着自己的弟弟,弟弟一脸惊慌,那双纯洁的双眼错愕的盯着自己。
那一晚他第一次与皇上争吵。
那人气呼呼的拂袖而去,然后呢,他的记忆里自己被溟娥操纵着,失去了意识像一具无生气的尸体走到了弟弟面前,对着毫无防备的弟弟狠狠掏出了他的心脏。
少年那欢脱的表情凝固在唇边错愕的看着他,缓缓倒下。
那天真欢脱的笑容凝固在唇边,致死不明。
“哥哥,为什么?”他问为什么?
那鲜红的血溅了自己一身都是,他笑着,泪如雨下。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远远的站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狠狠给了他一耳光,悲戚的问他:“你怎会如此恶毒,他是你的亲弟弟。”
从此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冷,破裂成无数碎片。
他抱着弟弟冰冷的尸体恍若着了魔一样,亲手剥下了弟弟的脸皮。
那一年,同样的日子里,有着与自己弟弟一模一样容颜的溟娥进宫,愤怒的皇帝册封溟娥为皇后,他视自己如蛇蝎,每次都防备着自己再伤害溟娥。
殊不知那真真受伤害的人是他啊,他有口难辩,他们的关系再也不复从前。
亲手嗜杀弟弟的痛苦,让他险些疯狂,那个杀了弟弟的夜晚成为他数个噩梦的开端,溟娥的陷害与仇恨,心爱的男人的不解与防备,让他身心憔悴。
随着晟儿的失踪,皇帝为了弥补他们的关系,尽力让他生下了第二个孩子,那倾盆大雨之夜,他眼睁睁看着溟娥的人包围了自己的宫殿,里里外外全是溟娥的人,而那个发誓会保护他的男人又在哪里?
为了活下去,他命下人拼死将孩子从密道送了出去。
孤零零的宫殿只有他一人狼狈的躺在床上,虚弱的爬也爬不起来,溟娥冷冷的看着他,阴测测的冷笑。
“苏易书,我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他扬起唇角冷笑:“我也恨你,弟弟和晟儿的仇至死不忘。”
“是么,那我们就尽情的互相憎恨吧,苏易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何这样恨你的,总有一天。”
那尖利的手狠狠的探向了他心脏的位置,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强烈,心脏几乎随时要被挖出来。
鲜血一点点从胸腔的位置溢了出来,疼痛在一点点扩大,他不怕死,可是临死前想的最多的却是自己的孩子,不甘心他若死了他的孩子怎么办,这天下哪里还有他们容身的地方。
他挣扎着,神志却越来越恍惚,门被从外面轻轻打开,黎渊帝王一步步走了进来,他以为看到了希望,紧绷的神志一下子消散,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黎渊帝王的的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怜爱的扶着他的发丝,眼底的光芒叫人看不清楚,握住的匕首却一点点刺进了他的心脏。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死于溟娥之手,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是死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手中。
即便死去,也那般的念念不舍,即便化成一具活死人,也依旧那般冷淡的对他,只希望自己真真死去时,愿他不要那般伤心难过,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苏易书露出一个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看着那生前的一幕幕,犹如走马观灯,浑身微微颤抖着,仿佛比死前被挖去心脏还要痛苦。
“啊。”苏易书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的嘶鸣,极尽哀伤,那曾经的生死与共,海誓山盟,只因为种种纠葛与误会,那曾经默契与信任就这样消散于无形。
画面却不曾停下过,一直活生生的在他眼前移动,他看到晟儿乖巧的模样,扑进那个男人怀里甜甜的叫父皇。
“皇上,如今天下大势已定,苏家权倾朝野,四皇子的出生是祸非福啊,如果立为太子必定威胁黎家天下,请陛下则断。”
皇帝黯然不语,抱着自己的爱子,一言不发,眼底的光芒幽幽闪烁,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许久,他伸手拿了一块莲子糕凑过来送到自己爱子面前,低声哄道:“晟儿,这莲子糕及其香甜可口,今日父皇特意为你留了一块儿,尝尝看。”
天真的孩童对着自己父皇甜甜的一笑,美滋滋的含着父皇送过来的糕点吞进了腹中。
“唔,父皇,肚子疼。”
稚儿发现痛苦的声音,跌倒在高大的父皇怀中,一脸难受。
“下去吧,今日之事不许对外人说起。”皇帝神色淡漠的将周围的侍从挥退,抱着怀中的稚儿缓缓回到了孩子的房间。
直到两个时辰后,苏易书才听言孩子中毒,匆匆赶到时,皇帝已经守在了那儿,一脸心痛,那种痛苦复杂的神情,让苏易书根本无法怀疑到原来给孩子下毒的人,其实是他的父皇。
冷,怎么会这么冷,明明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为何还会这般冰冷?
苏易书咬着牙,齿缝间鲜血淋漓,为何,人常言道帝王无情,可是虎毒不食子,就因为苏家的地位威胁到了皇位,即使自己的爱子也可以轻言杀死麽?
那般冰冷无情,毫不犹豫的将有毒的糕点喂进了孩子口中,眼睁睁看着他毒发。
冷,彻骨的寒冷。
痛,噬骨的疼痛。
看着苏易书痛苦的模样,溟娥露出一阵阵快意的笑容来,真的是很解气,看着苏易书生不如死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就如当初的自己被逼到尽头,被天下人抛弃,被心爱的男人唾弃,没有人给他生存的希望,他们都在唾弃她希望她死。
她被逼到悬崖的尽头,求生无门,身后是巨兽的血盆大口,随时吞噬她的一切。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历尽三生,苏易书我的三世仇恨,我要你好好感受,好好偿还,直到你与我一同灰飞烟灭,消散于天地间,没有今生也无来世,死的干干净净为止。
溟娥冷冰冰的笑着,得意至极的看着被逼到尽头,近乎要崩溃的苏易书。
现在还不是让他崩溃的时候,她还有最后一击,最重要最致命的一击,苏易书的精神意志,她会一点点摧毁。
直到他无法承受,自己将自己毁灭。
“痛苦吗?不信吗?苏易书,帝王的爱就是这样浅薄,是你在乎的那个男人要杀你的儿子,也是你在乎的那个男人要封我为皇后,不是因为我长的像你弟弟,而是因为只有我能遏制你们苏家日益滋长的权势,你我都是他的棋子,用来互相制衡。”
“唔。”一口血喷了出来,湿了衣摆,紧接着又是一口血呕出,苏易书软软的跌倒在地上,手指缝隙全是鲜红的血。
“恨吗?苏易书,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你不会被我憎恨,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你不会杀了自己弟弟,如果没有那个男人你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归根结底都是那个男人害的你,苏易书为何你还要这样痛苦的承受一切呢,我若是你就一定将自己失去的都讨回来,为你也为自己的孩子。”
溟娥挑拨的话语,回荡在耳畔,声声盅惑人心,却又那般令人心动。
曾经山盟海誓,曾经生死与共,转眼间他要杀你,杀了两人之间共同的孩子,那把刺进心口的匕首火辣辣的痛,即使如今也似乎依然能感觉的到。
“这就是那把匕首,杀了你的匕首,苏易书,那些事情真真切切发生过,我可没那个本事弄出一个幻境来,其实真真假假你自己会判断,当××临死前意识陷入昏迷,难道没有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麽?”
那时自己陷入昏迷,昏迷前的确看见了那个自己心爱的男人,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原本以为得救了,却不曾想是他要他死。
那把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终结了他的一切,死后他不愿离去,一心挂念两个孩儿,在恩公的帮助下,重新返回人世,以灵尸的姿态,付出的代价是灰飞烟灭。
然自己也曾怀疑过死前看到的幻影,一直以为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
多么可笑啊,多年情分却比不上帝王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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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嫁到 第十五章 魔君驾到
甘心吗?怎么可能。
那一层又一层的漩涡将他紧紧包裹在里面,无法解脱,他像即将溺死枯井的人,眼看着头顶一束光明却无法抓住。
他的矛盾,他的痛苦,他的不舍到头来全成了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原来江山如画,帝王恩情,早在相遇时已经注定一场盛世繁华,如昙花一现,留给他的只有寂寞与空洞。
“不在。”魔君和九殿赶到的时候,苏易书的屋子空空如也,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唯有那冷飕飕的气息让人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应该是被杀魔带走了。”鼻尖是属于杀魔的浓重血腥气息,九殿皱着眉头道。
魔君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如今他们两个人可谓是同病相怜,守着个幼儿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憋屈的感觉,魔君还是第一次体会,要是以前区区杀魔而已,算什么东西,他一个手指头就能碾碎。
魔君的手按在右边脸上,那鲜艳欲滴的曼珠沙华在幼童的皮肤下缓缓渗了出来,散发出最为艳丽的光华,一闪一闪的,犹如最娇艳的鲜血一般。
修长的手指在花蕊中间狠狠一滑,娇嫩的脸蛋被划破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