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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子秋心口的怒气,已经消减了大半。
这几个神仙,还是很靠谱的。
喘息间,白梦咬着牙龈,哆哆嗦嗦的嘀咕。
“子秋,你,你慢点。我想,找个时间去看看小柳叶姐姐,还有,还有我娘。”
“好,什么都好。你能活过来,就什么都好。”
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虽然不是地道的芙蓉帐,虽然没有皓月当空,但是谁规定情到之处,一定要这么的死板。狼妖一族,对这些小节,从来不甚计较。
没有到春宵?那就折腾到春宵!
白虎牵着小白虎的尾巴,与青龙并肩走在林间小道。
这个古怪的格局,搞得白虎也很闷闷不乐。
青龙的那句“你是不是,就不会抛下我?”说的太诚恳,太委屈,太娇弱,直接击垮了白虎那还尚存有的棉花心。若是当即掉头就走,只怕夜里也会做梦把自己骂个底朝天。
只得从小白虎身上下来,对着青龙虚让了一下。
“我正要去找蛇王,青龙星君,你难道莫非该不会想要同行吧?”
“嗯。”
干脆的想让白虎有撞树的冲动。
☆、戏本子 (二十二)
芳华居三个字,怎么说也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
喜欢女人的老少爷们儿们,或多或少都知晓那是一个纸醉金迷的温柔乡。要进去很简单,两条路。一是用沉甸甸的金银敲开那高高的门,一是能讨得老鸨璃砂的欢心。可是要想见到璃砂,也得先进去那镀金的门槛,才能有后者。终归,还是要落在钱上。
而且,近日,璃砂的心情不太好,想要讨她欢喜,简直和要你倾家荡产也差不多。
老了老了,一直挂在嘴边说,从来都没有真心诚心的承认过。现下,对着铜镜描眉画目的璃砂,是从心底里感叹自己的年华老去,黄脸憔悴。
好在芳华居的运转,一直很平稳。
即使是那夜突然来了个措手不及,也只是稍稍地震了一下。
白梦,突然被换成小柳叶,这种本质上的不同,也没有给芳华居造成多么不可磨灭的损害。
毕竟,小柳叶也是个清白的小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搁到那些男人中间,也是一个要人命的妖精。
最让人满意的是价格。
最后小柳叶以一千两白银的价格,卖掉了自己的初夜。
这让那些还有些失望的主顾门一时间又平息了不满,这个价码,着实不高。自己去那些小红小绿的姑娘里喝个茶听个曲子,也就这个价格。
所以,芳华居依旧在世人一半的鄙夷中一半的向往中,披红挂绿的经营着。
璃砂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地契,慢慢的敞开,一字一字的映入眼底。这是她这半辈子的家当,是她这半辈子的恨。
“小柳叶,你过来。”璃砂对着身后坐在床边绣花的姑娘招了招手。
闻声起身的小柳叶,画着妖艳的妆容,精致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裙带飘飘,纤腰袅袅,途径之处带起一阵香粉浓郁的小风。
“这是芳华居的地契,现在,我将她交给你。以后这芳华居,就是你的了。”
小柳叶没有做声,默默的结果那张崭新如初的薄纸,对着窗棂透进来的亮光看了看,确认无误收入怀中。
“妈妈,您要去哪里呢?”
梳妆台前的女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没有她,自己早就不知道轮回道什么地方,成了个什么胎形。抛开这纷扰的对错,这个恩,小柳叶没有忘记过,从来没有。
一直以来,璃砂都是那么的嚣张跋扈,蛮不讲理。这几乎是所有芳华居的姑娘对老鸨的印象。
尤其是在对待白梦的事情上,更是狠毒的让人发指。
白梦走了,那些狰狞的面孔就如同被人生生的撕扯掉一般,消失不见不说,连带着伤筋动骨了好大一针。所有人都感觉到,璃砂的心力,有些累了。
往日那咄咄逼人的话语,再也没有听见过。
白梦,对璃砂而言,还是很重要的吧。十月怀胎所生的一块肉,哪能就这么不在乎,说到底,不过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去哪?随便哪都好。我的这半生,被自己的怨念折磨的苦不堪言,还连累了白梦和你,我夜里闭上眼睛,都是白梦的哭声。他哭着在床边跪着,求我原谅他。小柳叶,你知道吗?我哪有什么资格原谅他啊,我不是他的生母啊!”
小柳叶胸口一堵,心跳也慢了几拍。
“不是?生母?”
璃砂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一弯明月,窗边悬挂的红灯笼被晚风吹的摇曳,不停的在自己眼前晃悠。
“白梦,是我夫君的原配所生。我从青楼嫁过去,只不过是个妾。大夫人视我为眼中钉,整日假惺惺的对我关怀备至。千防万防,还是着了她的道,被她命人灌了半碗堕胎药。那时我和她都有身孕,你说,她就这么下得去毒手呢?她就不怕报应吗?不过没想到,我孩子命大,还是捱到了生产。只不过,双目失明。郎中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侥幸。可是,为什么我的孩子只有侥幸才能活下来?我找荆流光为我出头,他个懦夫,躲的比谁都快。哄我上床时的那些豪情壮语全都烟消云散。我不甘心,我的孩子这一生不圆满,她的孩子,也别想好过。我趁着她睡觉,偷走了她的孩子,逃出了城,回到了青楼。我要让她的孩子,尝到比我的孩儿还要多的苦,遭更多的难,才能解我心头之气。”璃砂微微仰着头,月光下,消瘦的下巴上扬,挂着一滴透明的水珠。
“可是随着白梦渐渐长大,我越来越喜欢他。这个孩子乖巧懂事,总是能让我忘记他那个狠毒的娘,和他那懦弱的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恨自己。下手也就一次比一次重。其实我不想这样的。现在好了,他走了。是死是活今后也不知道了,我还要呆在这做什么。糟蹋自己?我已经没什么可供人糟蹋的了。我是真的老了。那些情啊爱啊,仇啊恨啊的,也已经渐渐淡忘了。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再回去看看我那孩儿,还是不是健在人世间。哪怕是个牌位,我也想见见。”
“您找完荆流光之后呢?”小柳叶诧异的问。
“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小柳叶,这个芳华居,你要好生打理啊,女人这一生,要么有个真心疼爱自己的夫君,要么有花不完的钱财。你已经身在青楼,不要像我当年一样痴心妄想,找个什么海枯石烂的爱情了,还是银子金子来的实在。”璃砂拍了拍手心,胡乱摸一把眼角的水渍,绽放一个勉强的微笑。
“您不想见见白梦了吗?”小柳叶咬着嘴唇,盯着璃砂的脸。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还能见到他吗?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小柳叶从枕头下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路线图,目的地就是狼妖的洞穴。
“去见一见白梦吧,告诉他,你并不是不爱他,只是有苦衷。他那么善良,会原谅你的。”
大江东去,风拂柳过。
穿过树林,白虎站在河边,盯着那宽的有些夸张的水面,黑了一张脸。
这蛇王,感情还是一条水蛇。
自己从骨子里不喜欢蛇,以水蛇最为严重。
青龙并肩而立,看着波澜不惊的河面,拾起一块石头扔进去,闷闷的沉了下去,连个大一点的水花都没有出现,好像是被完全吃掉一样。
“水太深了,怕是有什么不妥。要不要先找个土地问一下大概再做打算?”青龙右手圈起,指尖泛着光芒,正要念个诀,被白虎喝止。
“婆婆妈妈的,对得起我武将的官衔吗?小小一个蛇妖,我还对付不了它。你若是怕了,在岸上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一道白影纵身一跃,消失在黑茫茫的河面。
岸边徒留一个青衣男子,正一脸茫然的盯着那发呆,还有一只饿的有些头晕眼花的小白虎。
决绝的背影,震的青龙心底一凉。
水底慢慢开始往上冒出巨大的气泡,一个接一个的络绎不绝。
气泡又开始一个一个的破碎,在河面震出一个又一个涟漪。圈圈圆圆,圆圆圈圈的,一时间,河面上就像是形成了一个迷魂阵。
青龙在小白虎身上下了一个保护咒,准备跳进去帮一帮白虎。
河水半空升起两道水柱,直直顶到河岸边山的半山腰,形成一个拱形的桥梁。
白虎一手抓着捆的蛇王不能动弹的绳索的一端,一手拿着一颗小小的仙丹。满眼的嘲讽之意,嘴角上翘的恰当好处。
“小蛇妖,本星君最喜欢那方才唤我的那一声雅称,来来来,再唤一声。等会子把你交给太上老君去炼丹,就没有机会了。”
蛇王双目通红,俊美的脸颊上依旧带着甜甜的笑意。
“哎吆要死了,你个急色鬼,哪有一见面就往人家胸口摸的。”
岸边的小白虎没有见过这阵仗,只是被蛇王的话逗得很想啊呜两声。可是肚子空空,啊呜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只得作罢,在地上用爪子刨了刨,表示一下激动之情。
青龙的眉角跳了跳,看着半空那个衣不沾水的白虎,整齐的衣衫,和之前进去时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损坏。
这才想起,那个和自己嬉笑惯了的男子,是名震四方的白虎星君,一代武将。
“摸你?要不是找仙丹,你以为我愿意摸啊,身无二两肉,还不如那边的小白虎来的舒服有看头。”白虎指了指岸边正刨坑刨的起劲的小白虎,笑得格外灿烂。
“白虎星君,你很喜欢那边的小白老虎吧?”蛇王凉凉的问。
“那是自然。”
“我反正都要进炼丹炉了,送你一份大礼怎么样?”
白虎没有反应过来,蛇王已经将舌尖咬断,黑色的血液霎时溢满一嘴,沿着衣衫滑落。
有一滴正好巧不巧的掉在捆绑在一侧的手心处,覆盖在那诡异的图腾上。
掌心的图腾如注入了生命一般,开始起舞。
白虎手中的绳索没有解开,蛇王已经化作一滩血水,脱离了绳索的束缚。
这远远没有终止。
血水里腾起一阵狂风,刮的白虎一个趔趄,只是稍稍一闭眼。
血水中的黑光乍现,直飞向岸边。
白虎大惊,“青龙,快闪开!”
狂风趋于平缓,青龙在白虎的呼喊中跳进一边的草丛,此时才细看过去。
饿趴下的小白虎,正悠然的在河边迈着小步子,挠挠自己的脸颊,对着半空的白虎微笑道,“白虎星君,要不要将这只小虎崽一并送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呢?”
☆、戏本子 (二十三)
有句话说的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小的蛇王,临死,也要机关算尽,给白虎出了一道大大的难题。
蛇王的尸身已经化为黑水,洒进下方的河流中,与黑色的河水混为一体。
他拼了自己最后的法力,将自己的精神之魄,转移到了小白虎的身上。
虽然有青龙的咒法在外面保护,然而,那一阵风刮的太猛烈,飞沙走石,水起云涌的,总会出现那么一道两道的纰漏。
就是那微小的缝隙,足以让蛇王的精神之魄,挤进去占领小白虎的身躯。
白虎不晓得,蛇王有个爱好,就是看着那些美好的,团圆的故事,突然来个逆天的大转变,最后搞得阴阳两隔,或者生不如死,他就觉得舒坦了。
这一点,和白虎爱看的戏本子倒是不谋而合。
可是白虎爱看的悲剧,只是用来填补自己内心的不平。听到那些比自己过的还要艰辛还要不好的故事,自己的傻自己的不值,也会稍稍的显得不那么难以接受。那只是一种自我麻痹,自我安慰。
可惜青龙不知道。
没有旁人知道。
小白虎饿的厉害,自己的精神很快就被蛇王的完全取代。
白虎手拿绳索,缓缓降落在岸边,站在青龙的身前,做好一副随时开打的架势。
“小蛇,你的身子都化成污水了,还赖在小虎崽身体里干什么?你说说你,打不过就出整这些没用的,你不觉得寒碜吗?你就不怕你水底那些被我弄晕的手下醒来看着觉得难堪吗?”白虎适当的运用了一下激将法,据太上老君说,所有自命清高的神仙和妖,都会败在那些挑衅性的嘴皮子下。归根结底,脸皮薄。
蛇王没有搭理他,抬起前爪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锋利的爪子,长长的指甲,没有任何阻碍的□脖颈上的毛发中。
“呵呵,星君说笑了。能让您这么为难一小会,我已经觉得此生无憾了。怎么会难堪。我抢仙丹,不过是想去妖山助我叔父一臂之力。方才在水底,你能瞬间放倒我那么些兄弟,不费吹灰之力。对于我也像是顺手收拾一番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仙丹,保不住了。我叔叔的计划,怕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