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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人之前受了惊吓，好在如今已经缓了过来，卿殷为此对珞瑜更加另眼相看，这个女子只是哭泣不说话，心里承受力还是很强，如今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绰约风姿，除了那笑容多了丝刻意。
入夜，珞瑜和紫茕都挪到卿殷这边，三人挤在一起，互相依靠，卿殷此刻的存在，给了她们极大的依赖感和安全感。
阿宽也坐到冷烨身旁，冷烨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双手环抱在胸前，陷入沉思。
“卿殷”，轻柔的声音在很久之后试探地响起，声音里有些犹豫不定。
“恩”，卿殷淡淡地应了声，终于等到了，她一直觉得珞瑜应该知道什么，只是自己不想问。此时珞瑜开口，便是要跟自己说了吧。
珞瑜得知卿殷未睡，小心翼翼地向卿殷那边凑了凑，确认一旁的紫茕已经睡着，这才继续说道：“之前死的那几个姑娘，我有印象，都曾是凤舞楼的姑娘。这些年来，我从妈妈手里以交易的方式，换取过很多人的自由，好多人我都不太记得。”
珞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清澈的双眼注视着卿殷，满含信任，“凤舞楼，我总觉得奇怪，可是又没看出哪里奇怪，一切都好像很正常，曾经一度我以为我是疯了。我曾经也反抗多次，逃跑多次，可是渐渐地，我竟然屈服，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就该是这样。”
－－－－－－题外话－－－－－－
第五章（下）老 鸨
卿殷感受到珞瑜有些激动，轻轻地拍了拍她，珞瑜终于平静下来，苦笑道：“你肯定觉得我疯了，我那时知道这事的时候，并未多在意，现在想来，定然是凤舞楼受到诅咒，不然为何这些姑娘都是离开凤舞楼后死亡的呢？”
“你说她们都是凤舞楼的人？”，冷烨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珞瑜一惊，“你能确定吗？”
珞瑜抚了抚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应该没错，不过奇怪的是，并不是所有离开凤舞楼的姑娘都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所以我也不敢确定······”。
“无妨，我们等等看，明天的公堂上会发生什么事”，冷烨说完这句，便沉默了。
卿殷点点头，示意珞瑜不用担心，珞瑜冲着卿殷会心一笑，坚定地说道：“我也一起，我也想查明真相，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有你们在，这事情就有解决的希望，我坚信！”
说完之后，珞瑜觉得心里舒服很多，而且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这两个人，她甚至再度起了念头，也许自己可以请他们帮的更多，想起西区的穷苦百姓和那些孩子，珞瑜觉得眼前的两人就是自己奋力一搏的希望。
而珞瑜内心的波动，卿殷和冷烨却是不知，但是卿殷却似感受到身边这个人似乎不一样了，有种莫名的力量仿若在她的身上涌动。
绿色的戒指亮了亮，卿殷却已经睡了过去，戒指中云裳说的话，卿殷并没有听到。
翌日升堂，府衙外仍旧围了许多百姓，审问继续。只是今日的王大人，在卿殷看来，很是不同。
王大人端坐在高位上，眼神有些空洞，可是行为举止却是更像一个父母官，严肃、体面、看似正确的下达命令，案件似乎在王大人的审理中，抽丝剥茧般显露出真相，而这凶手的矛头最终指向的却是冷烨。
一切推理好似无懈可击，就像当时他亲眼所见一般，这样的笃定，让人不得不相信，甚至人群中已经有人发出惊呼声，开始议论起来，逐渐附和的人便多了起来。
卿殷皱眉，感觉不妙，顺着王大人的眼神望去，惊奇地发现公堂帘幕后，站着一个人，露出半个身子，另一半隐藏在帘中。
这是个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姣好秀美，只是不知为何卿殷却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妖冶的味道，邪肆，嘴角噙着得逞的笑。
卿殷越看越觉得诡异，心里总觉得不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女子的眸子竟是直直地盯着王大人空洞的双眼。
卿殷心思一转，不再犹豫，伸手拔下头上的玉簪，注入些许内力向女子射去，“叮”簪子射进女子身边的柱子上，女子吓了一跳，看了眼钉入三分的玉簪，转瞬便阴狠地盯向卿殷。
一枚簪子，顿时改变了情形，公堂上的众人恍惚了一阵，眼神变得清明起来。
“妈妈？你怎么在这？”，珞瑜回过神来，惊讶地盯着女子。
卿殷猛地转头，看向女子，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竟然是凤舞楼的主人？
冷烨也觉得惊诧，上前一步站在卿殷身旁，冷冷地盯着不善的女子。
女子狠狠地剜了冷烨和卿殷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众人莫名其妙，好久才反应过来是在公堂之上，可是之前发生的事情，竟然有些模糊。
珞瑜有些恍惚，忽然抬起头盯着卿殷，眼神询问，卿殷点了点头，珞瑜的脸“唰”地白了，吓坏了身旁的紫茕，一个劲地询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卿殷和身旁的冷烨对望一眼，二人点点头，达成一致，同时转头看向高位的王大人，直盯地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明所以。
冷烨缓步走过去，抽出佩剑，架在王大人的脖子上，王大人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急的眼神四处乱飘，以示求救，可是那些稍微有些动作的衙差，都被卿殷几下给打晕了。
冷烨挟持着王大人向后堂走去，卿殷带着珞瑜、紫茕和阿宽三人，紧随其后，徒留那些衙差和百姓面面相觑，愣在当场，不敢有所动作。
到了后院的屋子，冷烨一把将王大人肥硕的身子推了进去，五人进屋后将门窗关死。摔倒在地的王大人，爬起来的速度出奇地迅速，不住地向后退去。
“说，凤舞楼的老鸨什么时候来的，找你说了什么，为何她会在公堂之上，而你又和她是什么关系？”，冷烨用剑指着他，一张口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其余四人都有些吃惊地望向他，这还是他们听过的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我······，我，不知道······”，那王大人结结巴巴说出这么一句，之后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冷烨，你身上的杀气太重了，他承受不住”，卿殷看着晕倒的王大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抿起了唇。
第六章（上）不老
“刚才那个少女便是凤舞楼的老鸨？”，冷烨将王大人拎起，放坐到椅子上，转而唤阿宽去找来麻绳，这边还不忘问起刚才的事情。
“恩”，紫茕点头应道，好奇地望向珞瑜，“只是好奇怪，妈妈怎么会在这里？即使在凤舞楼，我们都很少见她的！”
珞瑜摇了摇头，柔媚一笑，“你们是惊讶于凤舞楼的老鸨为何那么年轻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头，期待地看着珞瑜，等着她的回答。
没想到珞瑜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一句“我也不知”，紫茕顿时泄气一般嘟起了嘴，卿殷只是笑笑，冷烨依旧冷冰冰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等着阿宽的绳子。
半晌，珞瑜再次开口，“在我刚进凤舞楼的时候，记忆中她就是这样的，这么多年，似乎从未见她有一丝衰老的迹象，就像是，额······”，珞瑜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高声道：“就像是青春永驻！”
紫茕迷糊了，手指放在嘴边敲打着，嘟着嘴边回忆边说道：“唔，好像真的是这样哎，可是好像大家都没有怀疑过妈妈的年纪啊，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
紫茕这调皮的举动，顿时让气氛轻松不少，珞瑜好笑地看着她，有些无奈这个丫头的大大咧咧。
卿殷和冷烨对望一眼，想到刚才那诡异的情形，两个人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珞瑜似乎对凤舞楼的人有着片段记忆，而紫茕却好像完全融入其中，就连刚才公堂之上，所有人都如出现幻觉般地随着王大人的丝路认定冷烨是凶手。
直到射出那只玉簪，至于为何自己和冷烨没有陷入其中，卿殷也很迷惑。当时的情形，就如同再看他们演戏一般，一头雾水地看不透，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直到自己看到身边珞瑜眼睛里的挣扎，这才察觉有异。
刚才的事情，冷烨也看在眼里，他和卿殷的感觉一样，这个凤舞楼的老鸨，一定有问题，在这之前需要查清为何之前几起案件最终都销声匿迹了，这里面的谜团太多，这个闹城真的很古怪。
待阿宽取回绳子，冷烨将王大人连同身后的椅子捆了个结实，众人坐在屋内等着人醒过来。
屋外聚集着府衙的师爷、衙差等人，不过没人敢轻举妄动，因为冷烨听到声音后，打开门冷眼瞥了他们一眼，那带有警告意味的杀气，将他们吓在当场，只是焦急又害怕地等在外面。
那之后，果然清静许多，这王大人一晕，竟是晕了两个时辰，三位姑娘都小憩了片刻，冷烨和阿宽则寸步不离地守在那里。
在冷烨的压力下，那王大人终是说出实情，原来是昨晚下人通报，凤舞楼的妈妈前来拜见。
这王大人虽然经常去凤舞楼找乐，但是却从未见过凤舞楼的妈妈，况且一直听闻她美貌多姿，此时听闻前来拜见，便好奇地接见了她。
这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王大人顿时就丢了魂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这一看不要紧，之后便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直到两个时辰前，才清醒过来，公堂之上被冷烨抓来前的事情，他是一无所知。
众人盯着他，看他懊恼茫然的神情，便知道没有撒谎。幸好紫茕和阿宽被珞瑜支走，去准备饭菜，对此并未知晓。王大人的话，已经让三人足够确定，凤舞楼老鸨嫌疑最大。
只是三人各怀心思，却是未说。珞瑜纠结于自己的记忆，似是有些想不清楚，像是被人篡改了一般；卿殷则是想到清远城一事，觉得这闹城怕也是有那样的妖物作祟；冷烨则是凭他杀手的直觉，觉得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很担心卿殷。
三人恰巧同时抬起头，珞瑜看向卿殷和冷烨，卿殷对珞瑜宽慰地笑笑，而冷烨则是定定地看着卿殷，思绪飘出很远。
紫茕和阿宽很快将饭菜端来，几人匆匆吃过，便胁迫王大人，查看当年那几起案件的卷宗。起初，王大人死活不肯，冷烨长剑出鞘，院子内的假山轰然崩塌，之后再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府衙的这些手下，都乖乖地按照卿殷的吩咐去做，甚至不用等他们大人开口。
众人很顺利地进了卷宗库，屋内有几排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同的卷宗，有些已经落了灰尘。所有人都开始寻找起来，师爷找出登记簿，开始查找起来。
半个时辰左右，众人才满脸灰尘地找出几套卷宗，卿殷打发众人退下，只剩下冷烨和珞瑜陪同，三人迅速翻阅起来。
第六章（下）不老
从蛛丝马迹中可以看出，几件案子确实都与凤舞楼有关，这几个姑娘或是被卖到凤舞楼，或是被抢夺而来，都是强烈反抗过。后来离开闹城之后不久便死于非命，虽然死亡地点不同，但是仵作验尸记录却是相似。
前几位死者与小樱的情况基本一致，但是这几起案件相隔的时间都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多的样子，前后并不连贯，而且当时在任的官员与现在的王大人并非一人，也就是说闹城的父母官已经换过两任。
而且特别诡异的是，这几件案子要么被认定为自杀，要么被认定为凶杀，当然凶手都是被冤枉的，最后的记录资料很是杂乱，都是简单几笔，匆匆带过。
这些资料看过一遍，便能看出前后审案的内容并不连贯，虽然都有看似合理的结果。奇怪的是，这几起案件竟然就这样通过了上面的审查，而三任父母官竟然无人发现几起案件的关联。
如果说不是冷烨介入其中，好巧不巧地又将卿殷拉了进来，那么这样的事情也许以后会持续发生，也许会更多更频繁。
想到这里，三人互相对望一眼，都觉得后背冒冷汗，有些后怕。卿殷将卷宗收好，带出了房间，三人一同回了后院的那间屋子。
紫茕和阿宽坐在椅子上，手支撑着头睡了过去，嘴还嘟囔了两句梦话。王大人依旧被绑在椅子上，此时也早已仰头呼呼大睡。
三人各自找了处地方，也都休息去了。一夜无话，却是各自睁眼到天明。
翌日一早，珞瑜带着紫茕和阿宽回了凤舞楼，卿殷只身离开了府衙，冷烨则留在府衙继续查找相关线索。
王大人被放开，府衙上下皆不敢轻举妄动，唯唯诺诺地听从冷烨的命令行事，于是自那之后，王大人走到哪儿，身边都有一个影子寸步不离，让人敬而远之。
王大人从未觉得如此命苦过，身边日日跟着一个冷面瘟神，无论自己吃饭还是睡觉，都无法摆脱这个阴影的笼罩。最郁闷的是，自己还不得不为了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