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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悲剧了,不但没有见到他的面,说出心里的话,还被师父看到了自己喝醉酒的样子了……张淮苦恼的抱头,他依然记得大学寝室的那几个人曾说过自己的糟糕无节操酒品。
动了动胳膊,运气,这才发现自己又多亏欠了那人一分──玉玄思又折损了一些自己的功力给他,把周身的经脉好好整理了一番,难怪他这一夜睡得如此之沈。
不过,要算账的话,那大概是偿还不过来了吧。
张淮抿著嘴,带些甜蜜的苦笑,思绪中又有著无法言语的惆怅。
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微微抱著膝盖、把自己环抱住的样子,其实都一丝不漏的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玉玄思忍不住想走进这面水镜里,却还是只用指尖轻拂过镜面上他被黑发遮住的脸庞。圆形的波澜层层荡开,渐渐的把张淮的身影淡化在空气里。
他刚把法术取消,身後的门就被推开了。
高先生满脸疲倦的走了进来,不发一言的坐在床上。静静的,玉玄思也没有做声,耐心的等他先张口。
“玄思,”
他的大师兄终於张开口说,
“我累了,”
简单的第三个字,在他说出来的那刻,玉玄思却觉得有一种瞬间苍老的错觉。
“我累了,”
他又轻轻的重复了一下,然後抬起头,看著玉玄思的眼睛,
“我想闭关。”
这不是一个问询,只是通知他一声而已吧。黯然的低下眼,明明知道无法阻止、宅仙大人却还是忍不住拉住了离开的人的袖子。
“师兄……”
他没有再接著说下去,又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高先生只是微微摇头,然後笑著看他。
“照顾好自己……张淮这孩子不错,对你,我也没什麽别的可担心的了。”
恍然间,玉玄思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眼里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
昨天他好好的想了才明白,这段日子,其实张淮也并不好过……虽然小徒儿不懂这份失去,但同时也承受了自己忽然的变化。明明刚有了亲密关系,却被冷落,任谁都会难过吧。
趁著他睡著,他亲手久违地、慢慢地做了些清洁,扫地、收拾屋子、把衣服慢慢折叠好,让自己的气息一点点渗透入这个房间。或许自己也是本能的在想传达给他一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信息。
“等你出关,打一场。”
沈默片刻,似乎下了决心,玉玄思抬头,盯著自家师兄说。
没有回答他,高先生只是无所谓的笑笑。
走了的那个人,实在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还记得他小小的样子在自己的怀里,柔软、稚嫩得让他觉得连简单的抱著都觉得会让他受伤。
自己的小师弟,被惊吓後张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叫妈妈爸爸,也不是师父,而是颤抖地、小心的抱著从战场上下来的那个年少的自己,然後轻轻的说,“大师兄,不痛。”而那个小傻瓜却早已哭得像个小花猫。
他第一次给被人喂饭,第一次做针线活,第一次为了给小傻子做衣服、十指戳伤而被二师弟笑话,第一次教人上厕所,第一次给人洗澡,第一次给人洗脸刷牙,第一次被气到想笑……无数的时光,直到少年已经长到自己的胸口,自豪又害羞的成了全家的顶梁柱。
这些感情,当时也是个孩子的二师弟或许会有,但一定没有他来的深。
但是,一切也只能是这样了。天风,已经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天风了。有那麽多的人等著他们的振作,然後带领门派一点点走出这次的悲伤。
师父走的时候,自己还能假装洒脱的离家出走、云游天下。
可是现在,那个可靠、默默支撑著他们的小师弟已经不在了。所以,他们两个必须现实起来。
如今,能够封住天下人口嘴,真真正正的让天风上下振奋的,也只有修仙上的突破了。所以,他必须开始认真的修行。
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深意,眼前的人拉住他、用那双凤眼固执的看著他,一字一顿的说,
“既然闭关,就别再多想。这里有我,放心。”
这里有我,放心。
高先生眼眶一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玉玄思的头。
他的师弟们啊,果然都是最棒的!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在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日子,是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能立刻明白要做些什麽的呢。
大概除了高考的那段日子,也就只有现在了吧。
张淮平躺在床上,手指轻轻抚摸过枕边的荷包。白色小狗吐出粉色舌头的图案之下,是迟迟没有交出去的两件遗物。
这是继上次两人见面、替他推功後的第十三天。他已经把‘仙三天’练到了第二层。同僚都很吃惊,甚至连在境界方面他的增进的比一般人都快,似乎一夜间成了修行上的奇才。
大概是心有所悟,才会这样吧。虽然还是无法见上面,但平平静静的,知道和喜欢的人在同一个空间里、屋脊下生活,也不是件坏事。
这天他也是洗漱完就打算去静堂听讲。
讲课的是和他同辈的道长,姓端木,脚踏实地的性子,算是从外围弟子选拔入门的,年轻时也很受掌门真人的器重,如今已经是门中分神期的高手了。
谁知道刚进了礼堂,端木师兄人却不在。
同堂听讲的人大概有五六个,今日来得整齐,看到他便打了下招呼,说是端木道人被自在玄思师叔祖有事叫走,今日停课。
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别人口中辈分奇高的师父,有点想笑的感觉。著实不想回他那个空荡荡的小楼,张淮只好百无聊赖的走到外面。想了想,索性撇开脚在门派里闲逛起来。
虽然外头还是二月、冬天的影子还咆哮著猖狂,门派却已经是春风荡漾霓裳翻。哪怕天风派讲究不贪年色而大部分只种了素净的花卉,依然有著盎然的感觉。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第一次。上次来参观,还是被美人儿师父敷衍般的拉著瞎逛,现在想来,这家夥也太坑爹了……至少带他去看个花式飞剑队的训练吧!
拐到幼儿班,对著小正太揩油捏脸了半天结果被愤怒的师侄少女们赶走。顺路到召唤符课堂偷学了一下唤天兵的画法,结果召出来的是只易拉罐大小的呆猪仔……
哭笑不得的抱在怀里,正愁著无处可放,就看到路边蹲著个红衣服的背影。
一副有些痞气、无所事事的的样子,穿著一身红衣就像团火。奇怪的是,居然是张从未见过的脸。英气的五官配合著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很瘦,看起来大概也不过比自己略大,二十五六的摸样。比较值得一提的是,怀里的小猪仔在看到那人的瞬间肢体僵硬了,仿佛一只填充玩具一动也不动。张淮觉得好玩极了,趁机狂戳小猪的白肚子,没想到引起了红衣人的注意。
“……”
他缓缓转过身,看著某个不靠谱道士,许久忽然一张嘴,
“啊,猪。”
=_=
你看的明明是我的脸吧喂……
“给我吧,”
红衣人拍拍屁股站起来,朝他自然的一伸手。
这时候才发现,明明很威武的长相,实际上居然是个矮子,身高才到自己的下巴。连他的声音也是又尖又细……完全不称周身的气场。
咦?
张淮冷汗,莫、莫非是个师妹吗……可有玉玄思这个例子在先,还真不好说。再仔细一看,又糊涂了。试著把小猪递了过去,没想到那人居然张开嘴──
然後把可爱的小猪仔……整一个塞进了嘴巴里!!
啊喂!!(/#=皿=)/_||_
不对吧!!你这种生吞方式是要做神马!!没看到露在外头的两条小後腿还在死命蹦躂吗!!?
黑线千万条的一把将泪水涟涟的、脑袋上有口水的小猪救下,张淮抽搐的盯著一脸委屈的红衣人,正义凌然的说,
“道友!你在干什麽!”
“骗子,”
红衣人眯著眼不悦地说。
“明明刚才很大方的样子。”
哈?
“啧,师徒都是一个样子,小气得很嘛。”
……等等。
张淮仿佛抓住了什麽关键词似的抬头,
“你知道我师父?”
“当然啦,鸟人玉玄思嘛,”
红衣人满不在乎的说,
“你身上他的味道好浓,不是师父就是老公咯。”
≥△≤
瞎、瞎说。
张淮赶紧cos小狗低头在袖子里狂闻一通,自然是完全没有发现异常……等等,这家夥到底谁啊!
旁边正好匆匆路过的一个认识的小道士,赶紧抓住,低声凑过去问,
“等等,俞师侄,这人是谁啊?”
虽然辈分上隔了两代,俞白骆和他两人却因为年纪相仿而算得上熟悉。既然被拉住了,避无可避,倒霉的俞道长也只好低声回过去说了声,“靠,你就不能当做没看到我麽。”然後再抬头笑眯眯的朗声喊道,
“洞庭君大人好,给您请安。”
“嗯,”
红衣人眨眨眼,还是盯著那只颤抖的小猪,还舔了下舌头。
“是个懂礼貌的小道士。我问你,这新来的娃儿到底是玉玄思的老婆还是徒弟啊?”
= =|||||……张淮面无表情的捅了捅某个不负责的同门师侄。
“两位请容我介绍,”
俞白骆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硬著头皮说,
“这位是自在玄思师叔祖的徒儿张青淮师叔,这位是金凤玄先师叔祖的夫人,洞庭君大人。”
噗──!
张淮喷了。
生吞活猪的这货是女的!!?
还有,高、高先生有老婆!他竟然不是搞基的吗!?(喂……)
“其实,”趁著他震惊,坏心眼的师侄儿又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洞庭君大人不是凡人哟,而是和祖师公一样的妖类,听说是什麽铜首黑蟒哟,当心啊师叔。”
还是人妖play啊高先生!=口=
张淮的眼睛顿时变成了两颗蚊香。
正不知该做何反应,忽然听到园子另一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几乎同时,眼前闪过一道影子,在自己身前停住。
从天而降的、许久不见的玉玄思把他牢牢护在身後,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紧张的竖起眉,一身剑气四溢,对著洞庭君就是一声大喊,
“洞庭,汝欲何为!”
吓面对著及其戏剧化的一幕,张淮瞠目结舌。转头一看,却发现四周的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居然连一个上前阻止的人都没有。虽然看不见宅仙大人此刻的表情,他却感受得到从亲爱的师父身上传来的,这种猫被踩到尾巴般的、炸毛感觉。
“无趣,”相比较激动到连说话都带出古文范儿的某个宅仙,洞庭君的态度淡定多了。
“既然有人打扰,那就再会吧,小道士。”
她最後瞥了张淮一眼,露出弯弯一笑,便洒脱地挥挥手走了。
围观的道士们赶紧鸟兽离开,站一边的俞白骆则是机灵的抱著小猪仔赶紧借机跟著跑了。这下,整个後院花园便只留下了张淮和玉玄思,有些尴尬的相顾无言。
张淮微微清了下嗓子,便找了个话题结束这面面相觑的时刻。
“额,你和那个洞庭君……”
“那个妖人,”玉玄思立刻截断他的话,皱著眉严肃地说,“你别接近她……不,最好是一句话都别再说了,明白吗。”
“啊?”张淮有些愕然,虽然之前感受到了他们不合的气氛,但没想到居然有那麽严重。
“为什麽?”
“也,也没什麽,”玉玄思忽然脸上一红,不太自然地说,“……蛇妖自然有些兽性,怕你吃亏。”
事实上,理由太丢脸了。
在他刚进门派头一个一百年里,他曾经在後山喂过一直流浪的小狗。憨憨的脑袋,可爱又聪明,长得虽然不大却很勇敢。虽然只是喂了三四次,却对自己忠诚得不得了,每次都狂甩尾巴扑上来舔他。
一向表面冷静的自己,在那时,实在是没有什麽人缘。
也只有这只小狗,让他体会到了一丝温暖──可是才没几天,居然就没有了!找寻数天,伤心得很。结果他却在洞庭的嘴边,无意间发现一撮熟悉的狗毛。
於是梁子就接下了。当时他只是刚进门修行的三脚猫,哪里打的过这条修行千年的蛇妖。被个姑娘揍了一顿,那家夥还和师兄狡辩说是自己欺负人、明明吃的是条来路不明的野狗。
结果那个对师弟们一直都很好的大师兄就对自己说,人家吃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