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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的书信。」一名小厮走了进来,奉上一只书信。
柳颜一手接过了书信,遣退了小厮,对著书信沉吟了一阵。
是嶀国寄来的,是家书亦或是……?
柳颜终究将书信缓慢的拆开,开始读信。
看完书信後,柳颜脸上的表情却是阴晴不定,喃喃念著:「怎麽突然那麽急?国内怎麽了麽?」
遂写下拖延的词句,希望能再拖延个几年,以免打坏他的布局……
明日,大婚。
..........................
今日,大婚。
府邸内,府邸前,大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众官祝贺,众民欢闹,一片喜气。
主房内,柳颜无所谓的让仆人替他著上大红新郎喜服,尤自思考著,计画是否该提前,不,还是先底好基础才行。
柳颜思考著,却不知仆人们因为柳颜的脸色,各个手抖著,惊惊战战。
「大人,吉时将至,请大人出府迎娶新娘。」管家见时辰差不多,遂进入禀告。
柳颜终於从思考中,醒神了过来,挥了挥手示意知道,看身上衣著著毕,便起脚走出府邸。
今日,大婚。
...........
今日,大婚。今日,大婚。今日,柳颜大婚。就是今日,大婚。
遥望著柳府的方向,我犹豫著,该否前去看?现在这麽忙,绝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可是……不想看见他,意气风发,欢喜滋滋的迎娶别人,却又想见到他著新郎喜服的模样,是否更加英挺?
也罢,去罢!错过这次,以後就没有机会看见了。他,不可能为我著上的,喜服。
去看罢!
下了决断,我赶紧下密室,换好衣裳,著好假脸皮,疾步的开始往目的地走去。
走去那个令我爱,却又注定要让我心碎的那人,身边。
咫尺天涯,只要我还能看著你,就算你不知道也无所谓,只要……看著你,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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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官都是意气风发,欢欢喜喜的。
柳颜却不,如同只是上街巡视般,绷著一张英俊刚毅的脸庞,一片红的前往林府,这对柳颜来说,的确没什麽高兴的,只不过是布局的一部分罢了。
他看到柳颜的时候,柳颜就是这种情况,忽然觉得得到了一些安慰,他并不爱那女子,虽然她能得到名份,却没有他的心。
这样就够了,是的,在这段时间内,他可以继续做著梦,不会实现的梦,在梦醒前,他都能安心的待在里头。
看著迎亲的队伍逐渐往林府走去,浩浩荡荡的,他却不再在意,只看著柳颜了。
这是个空虚的梦,终究会醒的梦,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却甘愿在这梦中,永不苏醒。
但是,梦终会有醒时,他还是得做梦醒时的准备,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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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见。」一走到凉亭,我被惊吓到了,被柳颜的声音。没想到柳颜会慵懒的躺在凉亭之中,现在离大婚之日,不过过了两个月有馀,虽然对我来说的确是太久了。
「嗯,柳卿刚大婚不久,多在夫人身旁,理当不会和朕见到。」
「你可是在怪我冷落你?」柳颜的眼望著天空,说。
「没的事。」
「真无趣,除了那个时候,你总是不变脸。」
「你不也一样?」
「……」
他静默了许久,是在思考,亦或是发呆,然後随口说出?他说:「吻我。」
轻轻覆上他的唇,如同对待易碎物品般,小心翼翼,轻轻柔柔。
「真是的,你的吻技不好。」柳颜皱著眉,批评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只要多练习就会好了。」我无所谓的耸肩回答。
「跟谁?」
「还能有谁?」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给他。
「不讨厌麽?」阴影遮住了他的脸,我看不真实他的表情。
「你希望我怎麽回你呢?柳颜。」
「……」他又不说话了。
「我无法讨厌你。」叹了口气,我说。
「无论这是真话,还是假话,我……」随著他的步伐,风的吹抚,他越趋小声的话语,已经被藏匿在微风之中,听不真切。
他走了,却拨乱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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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後,柳颜总是三不五时的跑来,让我的出宫动作变得很困难,却又高兴能时常见到他。
多半的时候,柳颜总是不说话,就算说话了,也都是没有什麽意义的,像是“花儿很美。”“天空很蓝。”“你还真喜欢看书。”这类的话语。
可是我很满足,因为这不是很像恋人般的相处麽?我的心中是甜蜜蜜,喜滋滋的。不断的奢望,这样的时光能多一些,再多一些,让我假装拥有了他。
又或著,其实他是在监视我,如果他发现了我私底下动作的话。还是就只是开始怀疑我?
既然是作梦,还是做好梦吧!其他的别想了。
这半年,我真的过的很开心。
尤其,我们还经常的亲吻,这种感觉很好,除了亲吻,我们没有别的动作,像是珍视彼此般,保护著。
直到,後来的事发生,梦终究要醒,潮流终究要走,一切的开端,就是那件事,我们之间,注定了悲哀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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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太阳不强烈,是温煦的。天空是湛蓝色的,还飘著稀薄如纱绸的薄云,连风都是沁凉的,如此好的天气,却让我感到隐隐的不安,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我苦笑著,也许是上苍终於发现,我偷偷的在他的磨练下享受著幸福,所以他终於要收回了。
提醒著我,这是不可能的,我和他是没可能的,幸福,很遥远,这不过是昙花一现,南柯一梦,美却短暂,美却虚假。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宁愿装做不知道。
「她有了孩子了,以後我不会再过来,起码这一段时间不会。」他说,冷冷淡淡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的,梦该醒了,该醒了。
他走了,什麽也不留下,带走了一切,支撑著天咏这个人的一切,终将结束。留下的,只剩君王,永齐君王——醒了。
就此一别,永不相见。
再见了,柳颜。
再见了,天咏。
再见之时,人事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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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不长不短,但已经足够。
挥别了十多年的梦,永齐终於回来了,一个心机深沉,十足十的君王,筹画著,夺回属於自己的东西、国土乃至於——天下。
天咏是心、是感情、是疯狂、是盲目,却被深埋了,多年前好不容易触发的,如今埋葬了。
前阵子,永齐终於见到了他们,在他还是天咏的时候。如他所料,那人给他的,是假死药,而不是真的毒药。
柳颜巩固了权力以後,开始有所动作,就要来了。
他必须先他一步动作,服下了假死药,留下了假遗书——那不是他的遗书,是天咏的,天咏的。
墓陵是他命人造的,也已经安排好出路,以他现在的地位,也没什麽人会陪葬,倒是可以安排几个自己的心腹装装样子,省的被人发现他没死,那就麻烦。
柳颜的妻子已经快临盆了,他就要挑在那几日,那会让他的计画更加顺畅容易。
他笑,笑的猖狂得意,不带任何苦涩哀愁。
爱,已逝去,伴随著天咏,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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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颜不是很在意的,看著产婆、ㄚ环匆匆忙忙,紧紧急急的忙近忙出,他却坐在中庭之中望著忙碌的人影出神。
他的孩子,孩子啊!可是其实他却没什麽欢欣鼓舞,甚至没什麽期待,只是计画中的一部分而已。
孩子,这颗棋如果没有用的时候,他还会轻易的舍弃的,除了「那个人」以外,他都能舍。
只是为了得到,他势必会被伤害的很深,他也希望那人被伤害的很深。
因为,那代表他可以一生拥有他。
不要出现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才好,就快了,再过个一、二年,他就能真的拥有他了,那个人。
他心心念念,真正的目的。
就算毁灭了,就算两败俱伤,怎样都好,只要他是属於他的。
不在乎一切,只要拥有。
可是,看著晴朗的天空,他的心中彷佛布上了乌云。
万里晴空,烈阳高照,连片云,甚至鸟儿都没有,禅儿也没叫知了。
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的恐怖,彷佛在预告著什麽。
只有屋内的嘈杂声响,但却被隔离了、排除了一般。
有著他不想见到的事,要发生了,这是一种预感,不好的预感。
想见他。
只要见到了他,那样他就能安心了,他想要去见他。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去见他,不能走开。
都是那该死的孩子,怎麽还不快点生出来?他要早点见到他才行!
是天命不可违。
真龙之子,已经行动了。
当柳颜终於熬过了一个下午,匆匆赶到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及一封遗书而不是遗诏。
柳颜呆了,他终究是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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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齐帝自谥,大臣王爷们得知的时候并不混乱,反正那本来就是一个弃子了。
官员臣子们纷纷拥护柳承相,希望他能坐上至高之位。
可柳颜却异常的冷静,甚至是冷漠。
众人们无不猜想怎麽回事,甚至导致心头终日惶惶不安,只因柳颜什麽表示也没有。
柳颜很静的,按照古礼完成了下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当下葬结束的隔天早晨,大殿之上的的臣子王爷们,倒是很一致的刷白了脸色。
因为柳颜不断的扣帽子到他们身上,一个一个的都被下了狱,他们怎麽想也不明白,也许穷及一生也不会明白,不过他们剩下的一生也很短了。
也许,这也能称为另类的禁严时期吧?
王公子臣们人人自危,人民却是津津乐道。
有传言,在饭馆酒楼最为盛行。
这一个月内,发生了许多事。
传言,瞚天帝并没有死,甚至出现在辛皬王府之中,可谁也没见著,没人知道真实性。
传言,辛皬王为了一人,放弃王爷头衔,但谁也不知真假。
传言,当今圣上猝死,是因为背负不了许多骂名,却没人知道真正原因。
传言,丞相会情绪失常,是为了……当今圣上。
前三个传言都无法证实,也就鲜少人谈论,但第四个传言却传的沸沸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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