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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籽不发芽(妖怪文)-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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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怨念。

    待到猛兽睡得平稳了些许,凉昼再度伸长胳膊伸进笼子,好不容易指尖刚碰到玉箫,睡觉的猛兽不知在做了什么噩梦,心情非常不好,大力晃动爪子攻击四周。

    幸好凉昼躲得快,才没有被伤到。

    片刻,猛兽扬起的爪子落了下来,爪子把玉箫全部盖住了。

    玉箫怨念满满:……

    凉昼:“……”

    凉昼连连叹息,并非他不愿英雄救美,实在是世事无常,让人无奈。这种时候,他总不可能开笼子进去拿,且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打开笼子,万一打开之后,惊醒了猛兽,不被大姐骂死,也是半死。

    他瞄了瞄睡觉的猛兽,扭头望向呆籽。

    呆籽似乎已从激烈的争执之中放弃了抵抗,他打开布袋取出了白玉瓶,大鸟立即用嘴壳打开了瓶子。

    瓶内腾起淡淡的水雾,并没有丝毫奇特的东西出现。

    大鸟意图抓过玉瓶,呆籽不答应,瓶子已经看过了摸过了,光毛鸟还想怎样?

    一颗种子一只光毛鸟,持续大眼瞪小眼。

    由于不清楚大鸟的身份是好是坏,看在对方没有对他施加暴力伤害的份上,呆籽并未取下蒙脸的黑布,面具的摄魂大法,呆籽深感应该用于对付那些作恶的坏蛋妖魔。

    双方僵持不下,久久的,面具打了一个哈欠,劝道:给它吧。

    呆籽不理解:凭什么啊?

    面具叹气:它渴了而已,你何必这么小气。

    光毛鸟口渴?

    呆籽稍稍一愣,就在他呆滞的刹那间,手中的白玉瓶子瞬间被抢走,大鸟仰头,急不可待的把瓶内的水往嘴里灌。

    水涌入大鸟口中,呆籽眼睛都直了。

    行行好,好歹给他留一丁点,他还没有尝过瓶里的水是苦是甜,千万别全部喝完了。

    白玉瓶虽体积不大,装的水却出奇得多,大鸟一口气喝了很久。少顷,大鸟放下玉瓶,幸福的打了一个嗝。

    大鸟放开瓶子的同时,呆籽立马接过来,他用黑斗篷赶紧把瓶子擦了擦,他往瓶里看了一眼,顿时安心。

    里面还有水。

    这个瓶子也不知究竟装了多少水在里面,假如全部换成酒,白乌鸦肯定高兴到疯,小小一个瓶子任凭它怎么高兴怎么喝。

    呆籽闻了闻水的味道,纠结小会儿,终没能下定尝试的决心。

    喝足水的大鸟心情极好,它拍打着没有羽毛的翅膀,叫了一声。

    转眼间,大鸟的羽毛全长了出来,变成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它的羽毛熠熠发光,鸣叫的声音颇像凤。

    呆籽不可思议的看了又看,召唤凉昼:“你们家的魔物长得真好看。”

    凉昼此时已辨别出了大鸟的身份,他冲着呆籽扬了扬下巴:“小种子,你该多看点书。”

    呆籽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

    “它不是魔物。”凉昼迎上彩鸟的眼睛,“它是重明鸟,非常仗义助人的神鸟,它拍打翅膀驱散毒蝎猛兽,妖魔鬼怪,让它们不敢害人。”

    凉昼的话,呆籽费解:“你们家下九层不是关魔物吗?为什么还关神鸟?”

    不但关了,还残忍的把别人的毛拔了,神鸟光溜溜的住在这么臭乎乎的地方,可怜的没有水喝。

    呆籽刚想到这儿,面具轻哼了一声:没见识。

    呆籽一头雾水,难道他又说错了什么?

    面具徐徐道:重明鸟驱赶妖魔之际,会抖掉浑身的羽毛,等赶走了使坏的妖魔,它需要喝琼浆玉液,羽毛又将重新长出来。

    呆籽冷汗加剧,面具这话的意思是,这只一个眼睛有两个眼珠的鸟实属暴露狂,别人打架恨不得穿上最坚固的铁甲,这只重明鸟却是脱光了来战斗。

    如此反常之举令人不得不佩服。

    呆籽盖好瓶子收起白玉瓶,他心里嘀咕,莫不是白玉瓶内装的水是琼浆玉液。据说琼浆玉液喝了可以成仙,等到哪天他决定不成仙就成鬼的时候,再尝试。

    有一件事,呆籽想不通,这里是凉宅下九层,关押凶狠魔物的地方,这只神鸟为何光溜溜在这儿玩,它为什么在这里。

    呆籽纳闷。

    长出了羽毛,重明鸟随即偏过脑袋,用自己的嘴壳去啄自己的脚踝。

    呆籽顺势望去,重明鸟的一只脚踝,捆绑了铁链,铁链死死缠住它的爪子。重明鸟扑了扑翅膀,想要飞起来,奈何脚踝被困,有心无力。扑腾了几下,它又落回地面。

    凉昼和呆籽上前去帮忙,铁链捆得严实得很,根本撬不开。凉昼扬起自己的长剑对着铁链连砍数下,仅是砍出几道浅浅的印子。

    假如锁链容易破坏,关在这儿的魔物恐怕早逃之夭夭。

    凉昼和呆籽面面相觑,一时半会想不出好办法。

    静谧之中,众人脑中飘过一个悲凉的女声。

    自古红颜多薄命,唉……

    听到声音,呆籽方如梦初醒,玉箫飞出去了,还没找回来。他左右打量,问道:“玉箫在哪儿?”

    “某只魔物爱抚中。”凉昼耸耸肩,猛兽睡意正酣,它稍稍挪了挪身体,玉箫刚露出了一小截,又被猛兽一下推到了铁笼深处。

    呆籽抹汗:“好像有点难度。”

    凉昼点头:“确实如此。”

    呆籽问道:“那怎么办?”

    凉昼扬笑:“它属于你,这事交给你了。”

    呆籽:“……”

    呆籽挽起袖子,比划了一下位置,玉箫距离他足有三个胳膊那么长,并贴着猛兽,他低声道:“不行,太远了。”

    话音刚落,他身后飘来一个声音:“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听闻熟悉的声音,呆籽高兴地回头看。

    凉夜走了过来,有点意外他们在铁笼边折腾什么,他身上有伤,血迹残留,走路不太稳。呆籽低头看了看,造成凉夜走路不怎么利索的真实原因是他的裤腿上面的小金猫。

    凉夜原意是上楼帮助爷爷,偏偏小金猫不答应,后来,也不知小金猫听到了什么,愣是拼了命拉住凉夜下楼来。

    来到凉宅的最底层,见到呆籽他们的瞬间,凉夜明白了小金猫的用意。小金猫不愧听力好,这么远的讯息,也完整收到了。

    下楼期间,小金猫死死咬着凉夜的裤腿绝不松开,生怕眨眼凉夜没了。如今,小金猫见到呆籽顿感如释重负,它欣喜地喵了一声,刚一张嘴,咬住的裤腿立刻溜了。

    小金猫跑到呆籽脚边,蹭了蹭呆籽,呆籽见到小金猫很开心:“花妞,原来你在这儿,有没有受伤?”

    小金猫轻柔的叫了一声,还成,它的伤势不重。

    可惜,凉云的状况不乐观,照天镜造成的负担太大,她承受不了。凉夜把了把脉,眉间的愁意增加了许多,琢磨小会儿,取出一粒药丸放入凉云嘴里。

    笼罩深谷的金光被梦魇魔击碎的刹那,凉云的经脉遭受重创,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缓慢恢复。

    吃了药丸,凉云仿若回过了一口气,她吃力的睁开眼。她见到凉夜,顿时安心不少,她张了张嘴,尚未说话就吐出一口血。

    “大姐,你好好休息。”凉昼说道,“三弟在这儿,他没事。”

    凉云拼尽力气,问道:“爷爷呢,魔域的门……”

    凉夜的表情沉了沉:“爷爷在第八层,那个人也在,爷爷为了破除阵法,入魔了。”

    闻言,凉云情绪起伏,话没说出,却引得连连咳嗽。

    凉昼急切,频频劝说:“大姐,你别着急,要平静。”

    “你让……我……怎么不着急……”凉云喘着气,费劲压住咳嗽。

    凉昼心知大姐忧心凉宅的处境,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商讨的目光转向了凉夜。

    凉夜理解二哥劝不动大姐,若大姐执意上楼,肯定得不偿失,他正欲劝劝大姐,忽闻呆籽说话声。

    “花妞,没事的,别怕,就一点点的距离。”

    “咬住那支玉箫,叼回来就好。”

    “那只那怪物在睡觉,它绝对不会醒的,真的。”

    “其实,这只猛兽是吃素的。”

    ……

    小金猫抱住笼子边死活不肯进去,呆籽在旁边万般请求。

    小金猫委屈,可怜兮兮的望着呆籽,猛兽翻来覆去,玉箫这会儿压在下巴下面,怎么取得出来。


 第38章

    与下九层层出不穷的状况相比;上九层的情况反而显得简单得多;这里只有两个人的矛盾;仅是凉阖和凉弈的问题而已。

    曾经他们是手足情深的兄弟;现在却沦落到凉阖成了凉弈的敌人。

    凉家历来斩妖除魔;凉弈想不到自己昔日最憧憬崇拜的哥哥竟成为魔尊,迫害家族,凉弈的心情十分复杂。

    凉弈的魔性尚不稳定;力量起伏变化极大,魔气在他体内乱窜;时不时伤到自己。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动作;连续攻击凉阖几次均没打中;他开始喘气加剧,愈发力不从心。

    他稍稍扶了扶窗棂,站稳身子。

    凉阖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打量凉弈,依旧没有出手还击的打算,凉弈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怎么,凉家当家就只有这点能耐?就凭你也想杀了我?”

    凉弈不理会对方话中的讽刺,摇晃着往前走,他的手化为了利爪,在四周留下道道划痕。

    “你真应该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凉阖淡淡说道,“唯有低等魔才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维持不了自身的形态,以你目前的这种程度,连下九层关的那些魔物都不如。”

    “我变成什么样与你无关,不需要你说教。”凉弈皱眉,随即笑了,“难道尊敬的魔尊会因为一个小魔物相貌丑陋而感到脸上无光?”

    凉弈话音刚落,忽觉眼前的凉阖不见了,当他回过神,对方已至跟前,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凉阖的力量里透出一丝愤怒,凉弈骤然呼吸不顺,脖子几乎要断了。

    在他呼吸不了之前,他的身体被对方猛地丢了过去。

    凉弈从走廊飞入外屋,撞翻了屋内的桌椅。

    他浑身都在痛,不仅仅是这一刻的撞击,身体的魔化让他非常不舒服,他讨厌自己的变化,嫌弃这般丑陋无力的自己。耳边嗡嗡直响,体内回荡着喧闹的声音,他感到自己几乎就要疯了。

    凉弈刚挣扎着站起来,转眼又被凉阖甩出去,他一头撞到木桌,一个木盒掉了下来。

    木盒落地之后,打开了。

    一张小纸片从盒内轻轻地飘了出来,瞬息间,纸片忽地化作了一只狼挡在凉弈跟前。纸狼体型巨大,威风凛凛,它发觉凉弈受伤了,立刻低吼一声,呲牙咧嘴扑向伤害凉弈的人。

    然而它的动作嘎然而止,它仔细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气息,顿时放下了警惕和威胁,温顺听话地走到了凉阖脚边。

    一切变化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凉弈笑了,笑容极冷。

    这一只本应保护自己的纸狼竟去了凉阖的脚边以示忠诚,对此,凉弈没有任何怨念。这只纸狼本就是属于凉阖,凉阖交给凉弈纸狼,告诉凉弈纸狼会保护他。

    此时此刻,纸狼真正的主人出现,它怎会不回主人身旁。

    自从凉宅出事以后,凉弈封存了凉阖的一切,他把纸狼放入盒内,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使用了。哪知下一次使用纸狼时,就是这只纸狼转身对付自己的时候。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将永世活在梦魇,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凉阖。

    魔气在他手中聚集形成了一把剑,他的动作不够娴熟,剑也不够锋利。

    凉弈握紧剑柄,剑刃杀气涌动,纸狼感觉到了凉弈对自己主人的杀机,不满的怒吼。

    凉弈瞬间释然。

    所有的一切不过如此而已,所谓的保护他的纸狼,首先保护的人永远还是自己的主人。

    凉弈当初居然信了凉阖的话,纸狼一生只守护一人,确实是一人,可是凉阖忘了告诉他,这个人不是自己。

    凉弈扬剑直奔凉阖而去,纸狼嗖的腾空而起,扑向凉弈,凉弈根本不搭理纸狼的攻击,他的剑只用来消灭凉阖。

    纸狼长大嘴巴,一口咬住凉弈的手。

    弹指间,纸狼突然被火焰点燃了,燃烧起来,纸狼显得格外惊恐,没有机会挣扎,随即飘然落地,化为尘埃。

    凉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这一切并非他出手,他既没有给纸狼下命令,也并未动手杀掉纸狼。

    而是这只纸狼从一开始的契约中,保护凉弈是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命令,一旦违背,顷刻毁灭,不管它为了任何目的。

    纸狼烧尽,凉弈思绪一滞,曾经会保护自己的纸狼没了。

    那么凉阖呢。

    说过了会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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