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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情滋味的月知文忐忑着,心思翻转,踌躇不已。那厢绮罗也陷入了沉思,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疏风殿内漂浮起一丝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蜜暧昧。
绮罗和月知文沉默着,谁也不想开口,不想马上就来谈一谈他们面前的几十万穆家驻军,不想打破了这偷来的一刻安宁纯粹的时光。
可是偏偏事不遂人愿,丁香的声音突兀的在外面响起,“站住,公主正在小憩,任何人不得打扰。”
顿时,碎了一地的暧昧,搅了满室的寂静,也打断了绮罗和月知文各自的沉思,甜蜜暧昧一扫而空,身处边城、饥民堵门、鸾家暗窥、穆军虎视的紧迫感再次纷沓袭来,充斥在疏风殿内,充斥在她们两人的心间。
“丁香姑娘恕罪,可是,可是,”小宫女被丁香一吓,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
“既然有事,就先跟我说吧,等公主得闲了,我会禀报的。”丁香不耐烦的说。
顿了一会儿,小宫女轻声说到,“是,是巴郡郡守赵德斌将军在宫门外求见公主。”
“这,……”丁香一下子也犯了难,赵德斌不比旁人,是公主十分看重的人,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去请赵将军去正殿,本宫稍候就到。”绮罗的吩咐适时地传出,给丁香解了难题。
“是。”小宫女答应这去了。
“公主有客,知文就不便打搅了,午时公主设宴,孤再来叨扰。”尽管万般不愿,甚至在心里暗骂那个不长眼的赵德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惹人嫌,但是月知文还是识趣的起身告辞。
“殿下慢走,绮罗就不送了。”绮罗语意双关的轻声说道,微垂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宣威行宫外,赵德斌正焦急的等待着,小宫女已经进去通传了,赵德斌来回踱着步子,在一群大眼瞪小眼的饥民窥视下,少有的有一丝慌乱、无措。
其实,在赵德斌的计划里是不会这么早就来拜见这个绮罗公主的。鸾家派人来诱之以利让他暗中劫持了她,赵德斌不愿,那是不屑,也是不愿这个时候搅乱和月国的关系。
至于绮罗公主本人他是不甚在意的,一个昏睡了十五年的小女娃子,还是一直在民间昏睡着,能有什么本事啊,即使长的倾城倾国又怎么样,去祸害月国好了,只要把她顺利的送出巴郡,她的死活就和耀国没有关系了,也就不至于被辰国惦记了,她还不值得他赵德斌大费周折。
没想到就是这个赵德斌不甚放在眼里的绮罗公主,给他捅出了漏子。
原本,赵德斌最发愁的是不断涌入巴郡的饥民们,他不忍心把这些原本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阻在巴郡城外,可是这些饿急眼了的人们如果处置不当也很容易失去控制,引起哗变。赵德斌昨夜忙着安置饥民们,一直忙到深夜子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府休息,但是躺在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这突然年涌来的几万饥民,他拿什么去填饱他们的肚子,没有充饥的粮食,这些人又怎么安抚?思来想去、辗转反侧,赵德斌也没想到好主意,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盹。
可是,赵德斌刚睡着没多少时辰,赵武就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不顾上下尊卑的直接摇醒了赵德斌,焦急的喊,“叔叔,叔叔,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赵德斌本就睡的不踏实,被赵武这么一闹,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在床上一跃而起,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伸手取过床头的佩剑,厉声问道“辰国还是月国攻城了?”
赵武大口喘息着,摆摆手,“都不是,是昨夜安顿在城外的的那些饥民们,今天城门一开就纷纷涌进城来了,连给他们准备的粥都没来得及喝。”
“进城了?”赵德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快给我拿衣服来,随我去府门看看,看这些人有什么不满,提了些什么要求。”
赵武脸上的表情一滞,一边给赵德斌披上衣服,一边觑着赵德斌的表情,小声说,“这些饥民没来郡守府,直接去了南边的宣威行宫。”
“什么?”闻言,赵德斌的眉头拧的更深了,连衣服也顾不上细整,疾声道,“走,马上随我去看看,这下真的要出大事了,这个绮罗公主真是不让人省心。”
赵德斌半披着外衣打马来到宣威行宫外,层层叠叠的饥民团团围住了行宫的大门,他根本进不去,正在他焦急之时,绮罗公主一身大耀公主的盛装乘着布辇出来了,看她带着大耀公主之威,三言两语就安抚了群情激愤的饥民,还满口的应允要赈灾放粮。一时间,远远的赵德斌也被她的气势震撼了,直到公主銮驾回宫,饥民们暂时退守一旁,而行宫大门却大敞着,赵德斌才醒过神来。
醒过神来的赵德斌顿足捶胸、懊恼不已,他不该一时走了神,被绮罗公主的气势所蒙蔽,听凭她这么轻率的许诺了饥民们。耀国的家底,赵德斌很清楚,虽然这次月国送来了十五万担粮食,但是到了耀皇手里转一个圈,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竟然只放出了九万担,即使各个地方官都尽忠职守,不做渎职贪墨之事,这些粮食还是不够耀国百姓们度过今年的严冬的。
他堂堂的巴郡之守、边境悍将都发愁不知何处去筹粮,她一个顶着公主虚弦的小女娃子能有什么本事筹粮,又能去哪里筹粮?如果仅仅是口头承诺,几天后饥民闹起来,谁能来担这个责任?谁又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哎,真真是任性祸国啊,赵德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一旁的赵武也被绮罗公主的气势所撼,赵德斌那声长长的叹息才让他醒过神来,他原地转了几个圈,想起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绮罗公主既然敢于当众承诺,也许真的有办法呢?叔叔何不借着拜见之名去探一探她的底细?”
心急如焚的赵德斌闻言,稍微一顿,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哎,也只有如此了,走吧,咱这就去拜见一下这位大耀的四公主。”
赵武上下打量着自己叔叔,为难的说,“现在?您就穿成这样去拜见大耀公主?”
赵德斌一抚额头,哭笑不得的说,“我这都急糊涂了,走吧,先回府换了官服再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赵德斌带着赵武打马回府,换了簇新的官服重又回到宣威行宫外,穿过饥民们用人墙造就的小路,他一路直行来到大门前,守门的小宫女通报进去,却迟迟不见绮罗公主宣召,赵德斌越等越心急,忍不住原地转了起来。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一九二章 德斌得粮终俯首
第一九二章 德斌得粮终俯首
就在赵德斌等的快失去耐心之时,绮罗公主身边的掌事大宫女丁香一脸严肃地亲自出来了,刻板着声音说,“公主宣召,赵将军请跟我来吧。”
赵德斌越来越摸不清这个绮罗公主的意图了:如果气他这个巴郡太守没有及时拜见,不会派丁香亲自迎出来;如果说面对危局,重视他这个地方父母官,那也不会让他等这么久了。
赵德斌思前想后不得要领,默默地跟在丁香身后直奔绮罗公主的临时寝宫——疏风殿。
疏风殿的正殿内,云霜、商兰还有彩霞都已经在伺候着了,丁香带着赵德斌来到殿外,高声禀告,“启奏公主,巴郡太守兼边境虎骑将军赵德斌带到。”
“宣。”这回没有让赵德斌多等,殿内马上传出了云霜严肃刻板的声音。
“是。臣赵德斌告进。”赵德斌高声应着,整一整衣冠,微垂着头,快步进去。不管心中愿还是不愿,赵德斌还是一撂袍袖,跪倒在地,口中高声说道,“巴郡太守兼边境虎骑将军赵德斌参见绮罗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绮罗终于见到了把巴郡治理的井井有条的赵德斌,微黑的脸膛、魁梧的身材,如果不是他自报家门,根本看不出竟是一个心系万民的儒将。但是他进得殿来,跪拜之时,眼中闪过的不甘不愿,却让绮罗心中有了另一番计较。
绮罗无声的审视着赵德斌,久久没有开口,殿内一片诡异的寂静。
渐渐的,跪着的赵德斌心浮气躁起来,难道这个公主真的要和他算昨天没来及时拜见的失敬的那笔账?小女娃就是小女娃,也就是在饥民面前说说大话,摆摆威风,实质上就是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现在饥民围宫,安抚了他们才是当务之急啊。
赵德斌越想越气愤,暗自懊恼不该听了赵武的话来她这里受这份闲气,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能有什么本事,他有这个和她墨迹的功夫,还不如召集智囊们想想办法,多筹集些粮食呢。
这样不停的后悔着,赵德斌就想要义正言辞的喝斥那个擅自作主的少女一番,他猛地一抬头,却见正殿高高的琼座之上端坐着一个全副公主盛装打扮的少女,宝蓝宫裙,凤钗巍巍,双目炯炯,眉间璀璨,一身威仪,让人忽略了她是拥有那绝世容颜的少女,而仿佛正在临朝的帝王。
赵德斌一闪神,忘记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扑通一声又匍匐在地,不由自由的请罪道,“臣见驾来迟,又冒犯圣颜,请公主恕罪。”
此时,绮罗终于动了,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说道,“赵将军免礼,赐座。”
听到公主吩咐,有小宫女给赵德斌搬来一把椅子,赵德斌有了方才的教训不敢再造次,他又规规矩矩的叩了一个头,“谢公主赐座。”然后站起身来,在小宫女为他准备的椅子上稳稳的坐下。
待赵德斌坐好后,绮罗满面含笑,缓缓说道,“赵将军来的正好,本宫正好有事找你商议。”
刚坐下的赵德斌一下子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疾声道,“公主可是说的行宫外饥民之事?”
“正是此事。”绮罗微微点头,凤钗悠悠,无风自动。
赵德斌一顿足,“哎,公主,臣实不相瞒,巴郡城中的粮食仅够城中百姓和几万驻军越冬之用。这突然涌来的几万饥民,臣实在是素手无策啊。”赵德斌说着,又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了一声。
“粮食之事,赵将军不必忧愁,本宫自有办法。”绮罗不急不缓的说着,“今日本宫找你,是另有它事相托。”
一听说绮罗有办法解决粮食的问题,赵德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奇怪的是他一点也没有质疑她的话,就那么自然的相信了。赵德斌再一次跪倒,激动得说到,“臣替外面的饥民叩谢公主大恩,公主的仁爱慷慨,令臣感佩,如有差遣,臣万死不辞。”
绮罗看着为民请命、激动异常的赵德斌,心中对他的看重之意又高了几分,她声音里不自由的带上了一丝欣慰,“赵将军不必如此,绮罗身为耀国公主,自当为耀国百姓着想。本宫所托,于你也并非难事,不需要万死去做。赵将军平身就座,听本宫细说。”
赵德斌闻言也不执拗,他起身又挨着椅子边沿坐下,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半蹲半坐着,微微前倾了身子,听候绮罗的吩咐。
绮罗轻咳一声,缓缓地解释说,“陛下怜惜本宫远嫁,备下的嫁妆颇为丰厚,此处巴郡与富饶多粮的月国近在咫尺,故本宫出资从月国购得粮食六万担,以助我大耀黎民渡过荒年,不日即可运抵巴郡。”
“从月国购粮?”赵德斌轻喃出声,这个法子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毕竟一郡的财力有限,而月国的粮食也不是你想买就可以买的到的;另外,即使勉强凑了钱财买到了,越过崇山峻岭运抵巴郡也并非易事。而绮罗公主张口就说筹得了六万担,而且不日即可运达,她是如何办到的?赵德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悄悄地用眼梢的余光狐疑的打量起大言不惭地绮罗公主来。
看到赵德斌狐疑、猜度的目光,绮罗大大方方的一笑,继续说道,“赵将军不必疑心,这些粮食走水路,三日后即可抵达沧澜渡口,到时候还要赵将军派人去取了来,分派给此处的饥民,安排他们回乡越冬。本宫不日既要启程前往月都南京,不能一一安置他们,而赵将军爱民、惜民,天下皆知,这件事情惟有托付给了将军,本宫才能安心上路。”
一听绮罗公主所托竟是安置饥民之事,赵德斌更激动了,为自己原本的小人之心羞愧万分,内心里对绮罗公主彻底的佩服起来,他再一次扑通跪倒,声音哽咽着说到,“公主放心,臣定不会辜负公主所托,臣愿立下军令状,如若这些饥民有一人饥寒冻饿,臣愿提头去见公主。”
闻言,绮罗也肃然动容,“赵将军为民为国忧虑之心,本宫素有耳闻,一入巴郡更是见民生一片安乐,大灾之年都能如此,赵太守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