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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失踪了?”姜醇装作吃惊的一下子抬起头来,然后他假惺惺的皱了眉头,不冷不热的说,“皇后娘娘失踪,是殿下等护卫不利,却与我边境守军何干?”
“你边境守军?你一个小小的幕僚能代表的了我大月几十万的边关将士?”姜醇一时忘形,脱口而出的话,立马被月知文抓住了痛脚,他凤目一瞪,大声训斥着,然后啪的一声一拍帅案,喝道,“姜醇你好大的胆子,把我大月守军当成你自己募私家军,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姜醇一时不慎,被月知文在言辞上抓住了把柄,历朝历代以来谋反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啊,月知文都可以直接当场格杀了他,姜醇想到这里,禁不住双腿打颤,终于跪了下去,“醇决无此意,还望殿下明察。”
“孤晾你也不敢,”月知文一招得手,却不是为了诛杀姜醇一个小小的幕僚,他见姜醇终于服了软,为他下一步的动作打好铺垫,目的既然已经达到,月知文见好就收,也就转了话题,冷着声音继续说道,“不过,大营现在群龙无首,孤既然奉皇命全权处理迎娶皇后之事,绮罗公主在边境失踪,你等把帅印交出来吧,孤要亲自督导此事。”
月知文这话如同一瓢凉水直直的浇到姜醇的心头,他瞬间就明白了,月知文方才以位压人,气焰嚣张,纯粹是为了现在夺取守军帅印而虚张声势的刻意为之。这里是穆家大营,有忠于穆家的几十万儿郎,他姜醇身为穆彪的首席幕僚,实在没有必要怕了他一个光杆皇子的。
姜醇想的通透,竟然自顾自的,施施然站了起来,还自在的掸了掸衣摆,才不慌不忙地回到,“穆将军的帅印是陛下亲封,自然是将军随身携带了,大殿下若是想要帅印,只怕是要奏明陛下,由陛下下旨封赏了。”说着,姜醇还装模作样的向着南京的方向拱了拱手。
没想到威压恫吓之下,姜醇还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月知文知道今日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他心中电转,也转了语气,“穆彪身为大军主帅,擅离职守,导致大军无将无帅,大月安危岂能儿戏,孤少不得勉为其难亲自坐镇了,来人啊”
姜醇心中有了计较,不再慌张,他微微一笑,轻松的说,“有大殿下亲自坐镇,担起边关大任,我等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醇……”
姜醇心中暗自得意,用打算看好戏的口吻说着,突然一错眼,看到穆宛清被人拖着进了大帐,头发早就散开了,身上只穿了中衣,沾满了泥土草屑,如果不是她脚上那双绣花鞋绣着穆家特有的黑骷髅标志,姜醇几乎都认不出她是穆家的嫡小姐了。
初始的震惊之后,姜醇再定睛细敲,只见穆宛清耷拉着头,身上虽然衣衫不整,但是却看不到什么致命的伤痕。姜醇心中雪亮,定是月知文失了耀绮罗,拿穆宛清出气来着,他面色一变,眼珠一转,放弃了刚才在说的说,转而吃惊得说到,“这不是穆家的宛清小姐么?怎么会这副样子?难道她也被流匪伤着了?”
“丢了未来的皇后娘娘,穆副使这是急火攻心,暂时迷了心智。执典去安置了穆小姐吧,小心伺候着,不要让闲杂人等搅了穆副使休息。”月知文瞥了一眼勃然变色的姜醇,故意闲闲的吩咐说。
“慢着,”姜醇果然沉不住气了,出手阻拦到,“醇也略通岐黄之术,可否请殿下开恩,让姜某替穆小姐诊治一下呢?”说着,姜醇抬腿就要上前。
月知文没有说话,悄悄地瞥了执典一眼,值典会意,左手在穆宛清身侧轻轻一拂,板着脸说道,“穆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姜先生不必心焦,万一传扬出去,被二皇子殿下误会了,先生怕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呃,”姜醇闻言,脸色蓦地一变,被执典这句话连警带吓得,抬起的脚不知道该往哪里迈了。
这时,随着执典的动作,穆宛清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穆宛清一出声,立即解了姜醇的进退不得的尴尬,他收了脚,对着穆宛清一拱手,“姜醇见过穆小姐,穆小姐安好?”姜醇说着,飞快地瞥了一眼穆宛清,又自然的低下头去。
猛然乍醒,还没弄清楚状况的穆宛清,接到姜醇饱含深意的目光,却一下子警醒了过来,她明白自己这是已经到了穆家大营了,月知文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她怎么样了,穆宛清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有些无力的说道,“感觉还好,你唤了小燕来伺候本小姐梳洗一下吧。”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一四章 谁主边关唤儿郎
第二一四章 谁主边关唤儿郎
环视了一圈,姜醇根本就没见到穆家的侍女,他抬起头来,询问的目光又瞥向了一脸莫测的月知文,却没有得到对方任何的回应。姜醇心中一动,略一沉吟,说到,“穆小姐莫急,醇这就去唤了军中浆洗的婆子来伺候小姐梳洗。”
月知文没有理会姜醇试探性的询问,而是目光淡然的扫过狼狈的穆宛清,对着她身后的执典吩咐道,“大军之中没有女眷,绮罗公主又刚刚被贼人劫持。这个时候,穆副使的安全尤为重要,吩咐下去,给穆副使单独预备下帐篷,由执典你亲自带人保护着,莫要让闲杂人等搅扰了穆副使,如有疏漏,唯你是问”
“是,属下谨遵殿下吩咐。”执典心领神会,他一把扯过穆宛清,假做关切的说,“穆副使,请吧。”说着,他不管姜醇欲言又止的目光,连拖带拽的拉着穆宛清出了大帐。
姜醇见穆宛清就这么被带了出去,心中稍微一转,又放下心来,月知文就带着这么几十个人来了几十万穆家军的大营,现在即使是暂时看住了穆宛清又如何?穆家大营之中还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么样?区区几十人算得了什么?
姜醇心中笃定,知道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和月知文争些口舌之利,他再次一躬身,温声说道,“那,穆家大小姐就拜托大殿下照顾了,此处就是中军大帐,就请殿下在此休息。醇,先告退了。”
看着姜醇神色笃定的退出中军大帐,月知文扬声吩咐,“传令下去,召集边境大营中六品以上的将领来中军大帐议事。”
三通聚将鼓响过,不到一炷香的时辰,边关守将们就纷纷聚齐在了月知文面前,在大帐中齐刷刷的分列两侧。
穆彪性子虽然鲁莽,带兵还是有一套的,月知文见守边众将们来的如此快速,对穆彪又有了番新的认识,他心中暗暗警惕,单论带兵,这个穆彪还是不错的一员干将哪。
“孤本不该此时坐堂升帐,但是穆大将军不在军中,穆南昭小将军又新逝,辰国扰我边境,杀我士兵,而皇后娘娘又离奇失踪,情况紧急,孤身为大月皇子,有责任守卫我大月疆土,护卫我大月皇后。我月国大好儿郎,为国立功的时候到了,且随孤王一道,荡平宵小,震慑辰国,迎回皇后娘娘。” 月知文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淡紫色大月皇子服饰,他声音激昂,回荡在虎皮大帐之中,凤目如电,一一扫过帐下诸将。
“我等听从大殿下吩咐。”帐下众人异口同声地齐声说到,不管穆家军诸将心里在怎么想,但是大家都知道面对月国的大皇子不得放肆,且看他如何行动再作打算,这也是姜幕僚之前特意叮嘱过的。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孤王初来乍到,与在座的各位都还不熟悉,因此,今日孤暂且不问战事,先与诸位痛饮,来人啊,上酒”与军中武将同帐,月知文也展现了身为男儿的豪迈一面,他声贯大帐,豪气冲天。
执墨听到自家殿下的吩咐,立即带人送上了早就备下的大坛的好酒,每人面前好几大坛,他一一打开盖子,浓郁的酒香立即充满了整个大帐,充斥了大家的鼻端。
“邱小将军一门忠烈,忠烈侯邱老将军勇冠三军,你父也英勇杀敌为国捐躯,如今你是邱家独苗,还在边关为我大月拼杀,孤先敬你”月知文凤目直视着帐下一员不甚起眼的小将,朗声说完,弃了酒碗,直接抱起坛子豪爽的大口喝起来。
邱风廉的祖父是忠烈侯不假,当年在军中也是很有威名的,可是自从他祖父战死,父亲邱铭车承了侯位,却无军功,处处被穆家排挤,直到今上登基,好色昏聩,穆贵妃在后宫掌权,穆家渐渐独揽兵权,他父亲竟然在一场小规模的战役中离奇战死。
如今,身为邱家独苗的邱风廉,不但没有了侯位,只封了个四品中郎将,人更是被穆彪带到边关,变相的看管起来。虽然他自小熟读兵书,枪法也很不错,但是在军中被穆彪处处压制,并没有出头的机会。此刻听大殿下首先提起自己的祖父,他眼中一热,泪水差点夺眶而出,邱风廉无言的赶紧举起酒坛,合着堪堪流出的眼泪,也大喝了起来。
“好,好,好,有乃祖之风,将来必是我大月的栋梁。”月知文放了酒坛子,爽朗的大笑。
“谢殿下,风廉定不会辱没了祖父的威名。”邱风廉也放下酒坛,伸手抹一般嘴角的酒渍流痕,哽咽着说道。
月知文赞赏的抚掌而笑,又把目光转向了左列中间位置的李三水,温言说到,“李三将军,你母亲的六十大寿就要到了吧,你且安心戍边,待孤回京以后,定会去府上替你敬她老人家一杯寿酒,讨一碗寿面的。”
这个李三水是庶出,母亲只是个贫家女子,地位只比他爹李侍郎的通房丫头高上一点,在李府中一直被大夫人压制着,更别提单独做寿了。如今,他虽然封了四品的将军,但是他人在边关,鞭长莫及,母亲境况也不见好转,反而让大夫人忌惮,更加处处针对她老人家了。
今天,见大殿下不仅知道他的事情,还能亲自去给母亲做寿,有大了殿下给母亲做主,嚣张的大娘也会收敛几分的。想到这里,李三水也对着月知文举起酒坛,大声说:“末将替母亲多谢殿下了。”说着,李三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大喝起来。
“好,好,好,痛快,有子如此,李老夫人定会是个福寿双全的,将来有上品夫人的诰命也未可知啊。”月知文说着,又抱起了酒坛子,陪着李三水喝了起来。
“谢殿下金口,末将定会奋勇杀敌,为国立功,为母争光。” 李三水喝了大半坛子酒,胸中豪气顿生,他揩去眼角的酸涩,大声说道。
“王东涧,你愁眉不展,还是在担心南京城中的令妹?”月知文安抚了李三水,又对着另一个将领和颜悦色地问道。
“小妹之事,殿下也有耳闻?” 黑红脸膛、一身魁梧的汉子扭捏着,有些惊喜的说。
“你们为国戍边,常年驻守在外,岂能再让你们为了家中琐事烦心,孤身为大月的皇子,对你家之事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月知文脸色一凛,痛心疾首的大声说道。
原来王东涧的担心的妹妹,是南京有名的貌丑之人,她本来是与翰林刘家的二公子指腹为婚的,但是这个刘家二公子自小就是个自命风流的,嫌弃王小妹貌丑,拖延着就是迟迟不肯完婚。如今王家小妹已经二十有一乐,还一直未嫁,成了京中一个笑柄,连带着他们王家也抬不起头来。
今日见到传闻中自在逍遥、不理朝事、只谈风月的大殿下竟是如此豪爽,而且对军中诸将情况还很熟悉,不但为邱风廉鸣不平,替李三水的母亲做主,他妹妹的事情说不准也能帮上忙呢。
王东涧禁不住喜上眉梢,长长的一躬到底,“还请殿下为舍妹做主。”
“刘二公子确是胡闹了,如果他再不尽快和王小妹完婚,孤回去就把他逐出吟风社,让他也尝尝被天下人耻笑的滋味。”月知文略一沉吟,郑重地说道。
大殿下这招打蛇打七寸,用的真是妙啊,这样一来,不管那个自命风流的刘家二公子娶不娶自家小妹,他们王家都可以扬眉吐气了。如果他肯娶了自然大家都好;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他也会被逐出吟风,成为天下人的笑柄,王家的面子也即挽回来了。
“多谢殿下成全”军中儿郎豪放不羁,多是不喜废话,王东涧心愿达成,他简单的道了一声谢,也抱起酒坛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把一切承诺与感激都融在了酒中。
“举手之劳,王将军又不必客气呢。”月知文含笑说着,又举起了酒坛子,对着豪饮的王东涧晃了晃,也陪着一起大口的喝了起来。
月知文豪饮了半坛子,一改在 士子文氏面前的斯文模样,满不在乎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然后又对着右排中间的另一个老将领一挑眉,略微有些揶揄的问,“钱老将军不说话,可是惦念着京中的钱夫人?”
“让殿下笑话了,拙荆当年为臣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