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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情偏偏在耀国安都出现了偏差,本是一颗用来拨动月国老皇帝的棋子,却在不经意间占据了月知文的心,强烈的把司马玉待他的那丝温情几乎完全湮没了,但是政治的考量中,月知文还是压抑了自己,决定先立司马玉为后,之后再把绮罗公主接到身边,慢慢的补偿。
月知文计划的挺好,但是穆宛清玩了这么一手欲擒故纵,穆贵妃再一旁推波助澜,司马炎为了一份稳妥保障夜出手相逼,事情就这么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月知文眼睁睁看着绮罗被送上了送凤台,命在旦夕,他的心生生地被挖走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对绮罗公主的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强的多,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只有选择辜负司马玉了。
眼睁睁的看着绮罗公主命陨送凤台,月知文彻底崩溃了,自己的性命都不再顾及了,一心念念的大位也扔在了一边。没想到,在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意图伤他的关键时刻,在他连自己也放弃了的千钧一发之际,是那个被他伤透了心的司马玉舍身救了他。
同样被情所伤的月知文理解了司马玉的心,但是她要的,他再也给不了了,他的情都随着那场大火去了。可是,面对着无怨无悔付出的司马玉,月知文的愧疚暂时压住了他失去绮罗的悲伤,也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司马玉这么突然的跑出来,挡了本该射向月知文的短剑,一下子震惊了全场,一时间,小金水桥畔都静了下来。
月知文缓缓地从大火的灰烬中抬起头来,向着司马玉跌倒的方向爬去,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短短十几步远的距离,他愣是用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月知文爬到司马玉身边,半抱起浑身是血的司马玉,嘶哑着声音说,“玉儿,对不起,孤,我,我不是故意要伤你,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月知文愧疚的说着,一颗热泪沁出了他的凤目,顺着俊朗的脸颊滑落,滴在了司马玉含笑的脸上。
司马玉本来已经昏迷了,但是月知文的到来,一声迟到的道歉,一颗滚烫的热泪,还是奇迹般的唤醒了迷离的司马玉。和着月知文的泪,她的泪水也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司马玉撑开泪眼,努力的绽放了一个欢喜的笑颜,欣慰的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悔,我,我很高兴,至少现在你的泪是,是为了我而流,为了我一个人而流。”
司马玉强撑着说完,想抬起手拭去月知文脸上的泪,但是她费力的抬了几抬斗没有抬起,最后还是徒劳的垂下。司马玉似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头一偏,又睡了过去。
司马炎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儿软绵绵放下的手臂和脸上没有收去的满足喜悦的如花笑嫣。
司马炎满腹的指责和愤怒,在看到女儿在月知文怀里满足欣喜的样子时,一下子都消散了,他保养的还算得宜的脸上疲态骤显,含义复杂泪水一下子爬满了沟壑纵横的老脸,他浑身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的瘫坐在了地上。
月知文也稍微恢复了理智,他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老人,一痛惜女儿的父亲,他轻轻的把昏迷的司马玉送到了司马炎臂弯里,然后疲惫的挥了挥手,平平静静的说,“司马丞相把玉儿带回去吧,宫中御医随你调用,宫中珍藏的药材也随你取用。”
司马炎千般算计万般筹谋,都是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但是他算来算去,却算漏了女儿用情至深,即使被伤的锥心彻肺,还是为了救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了。如今女儿重伤昏迷,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男人不受伤害,纵然心中不甘怨恨,但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违了女儿的意呢。
司马炎心中纠结,沉思半晌,还是抱着女儿就势一拜,口中无力的说道,“谢陛下恩典。”
司马炎说完,不再理会小金水桥畔神色各异的众人,轻轻地抱起司马玉,缓缓地离开了,他周围的兵士都默默的给这个蹒跚的老人让出一条道来。
随着司马炎俯身跪拜,一声‘陛下’出口,月国文武二子的夺嫡之争终于也尘埃落定。
姜醇首先反映了过来,由于司马玉的原因,司马炎心灰意懒的中途退出,而周寺锋的独子周连兰又在月知文的手中,那南京府的两万府兵就是在月知文的掌控之中了。姜醇知道穆家大军却是永远不会来的得了,月国文武二子夺嫡,此时已知见了分晓。
姜醇心中电转,在桥上倒身大拜,大声山呼,“国不可一日无主,请陛下尽快登基”
“请陛下登基” 张子峦也反映了过来,跪倒山呼。
“请陛下登基” 周寺锋跪下。
……
随着周寺锋跪倒山呼,他带来的所有的士兵也一齐山呼,呼啦啦跪下一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贵妃兄妹和二皇子月习武见大势已去,不得已也矮下了身子。
除了俯视众人的岳之巍,小金水河畔只剩下穆宛清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了,她隐忍多年,诸般谋划,却落得个大厦将倾的结局,穆宛清眼中似悲犹怒。
穆宛清倔强的把背挺得笔直,她带着哭腔仰天长笑,“哈哈,好一个风流多情的陛下啊,你的爱情给了耀绮罗,你的怜惜给了司马玉,我穆宛清冰清玉洁都给了你,又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哈哈,可是我穆宛清毁了耀绮罗,毁了司马玉,毁了你月知文在意的女人,这辈子,也算够本了我不会成为你发泄怒火的出气筒,下一辈子再和你不死不休”
穆宛清说着,纵身向着湍急的小金水桥水跳去。
执墨等人说也没哟料到这个穆宛清竟然对自己和狠辣如此,本想着把这个女人留给陛下亲手收拾,稍微缓解陛下的伤痛的。没想到被她提前跳了河。执墨等人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穆宛清的身影滑成一道弧线,嘭的一声落入了小金水河里,很快河面上飘起一片血红,随着湍急的河水一闪就没了影踪。
情势所迫,无奈跪倒的穆彪,看到女儿投河,跳起身来就要去拉,却被一直仇恨的盯着他的月知文看得清楚,他一把抄起身边侍卫的佩剑运足所有力气向着穆彪投掷勒过去。
月知文虽然恨穆彪入骨,但是他之前连番受伤,此时距离穆彪又远,那一剑的力道还是差了些火候,只是堪堪擦破了穆彪的一点脸皮。一旁的执发、执风等见了,纷纷飞身上前,大家七手八脚的摁住欲反抗的穆彪,等着月知文终于赶了过来,在穆彪的胸口补了一剑,穆彪痛哼几声终于倒在了地上。
伏地的姜醇,悄悄地把这边的情形都看在了眼里,他不失时机地跳了起来,一躬到地,大声奏道,“穆彪图谋不轨,欲图刺杀陛下,如此乱臣贼子,当诛九族”
月知文闻言,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穆贵妃,冲着姜醇满意的点点头,扬声说道,“准卿所奏。”
周寺锋看了看依然懵懂不自知的儿子,也起身,和姜醇并排而躬,大声请旨说,“臣是南京府尹,臣愿意忠于新皇陛下,忠于自己的职守,臣请旨带兵前往穆家,捉获逆贼穆府的余孽。”
“嗯,姜卿跟着一块去办吧,”月知文意味深长的看了姜醇一眼,“不要冤枉了人,也别漏了什么。”
“臣领旨。”姜醇说完,觑着月知文的脸色,突然再次跪倒在地,大声说道,“穆彪在新皇登基之初就犯上做乱,不重罚不足以威慑宵小,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莫要姑息了主犯。”
月知文的脸色越来越紧,凤目眯成了一条缝,掩了对穆彪的滔天恨意,绮罗公主被他所杀,司马玉也是伤在他手,若不是顾及登基之初就用极刑恐被人诟病,他早就活剐了他了。现在姜醇之请,正中他的下怀,他遥望着那堆葬送了绮罗的火堆,从牙缝里蹦了几个字,“姜卿说的有理,就点了天灯吧。”
卷二 深山奇遇 第二四五章 知文如愿登大位
第二四五章 知文如愿登大位
随着月知文的吩咐,亲近的侍从们答应着去准备了。
不大一会儿,在小金水桥的另一侧,远离了送凤台的灰烬,穆彪被绑在了柱子上,浇上松油。这样的事执墨不肯假人之手,他虚弱的起身,轻轻把火把扔过去,松油遇火很快就着了起来,炙烤着穆彪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
原本失血过多昏迷了的穆彪,被大火烤醒,他迷茫的睁开了眼睛,身下又一股热浪袭来,饶是穆彪多年军营生涯练就的硬汉,也禁不住‘嗷’一声绝望发出困兽的哀嚎。随后,接连不断地哀嚎声从穆彪嘴里响起,久久回荡,敲击在小金水河畔每个人的心上。
足足一炷香功夫,随着啪的一声,绑着穆彪的柱子被烧焦,浑身是火的穆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翻滚了起来。
穆贵妃早在司马炎黯然离场,月知文下令诛杀穆家九族之时就已经懵了,寻常妇人一般瘫坐在了地上,现在听到穆彪的哀嚎,她心中最后一点期盼也抽去了,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直到东方泛白,小金水河畔才熄了青烟,武寺锋和姜醇把穆府翻了个底朝天,敢于反抗的青壮侍卫们当场斩杀殆尽,一群老弱妇孺被锁进了南京的大牢。并且把平日和穆家来往密切的朝臣府邸监视了起来。
连日来一直惶恐着的月国文武大臣们,在这天早朝时才蓦然发现,一夜之间,穆家被抄,月国有了新的主人——月平帝的大皇子月知文继承了大统。史称月拓帝,这个雄才伟略的帝王把月国带到了鼎盛的极致,又亲手葬送了它,后世的史学者们对他褒贬不一,一直没有定论。
朝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朝也开始了,昨夜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被掩埋在夜色里,尘封在月国各位当事人记忆的历史里了。
新帝登基,月拓帝首次临朝。
亮紫色的龙袍,掐金丝走银线,九条飞龙盘旋栩栩如生,头上绛紫色硕大的东珠颗颗灼亮,晃了很多朝臣的眼。之前的月平帝也是这身龙袍,这顶东珠朝冠,但是却没有月拓帝这通身威势外露的雄霸气势。
耀眼醒目的朝冠下,月知文凤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这哪里还是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大皇子,分明是一位踌躇满志的帝王。
执墨、执书面无表情的站在月知文背后。
其实,此时的执墨心弦绷得紧紧的,昨夜他强接穆彪的飞箭被其内力所伤,后来又为了救绮罗公主擅自动用内功,更是伤上加伤,大事既定,他本该卧床休息的。但是,昨夜月知文碎了心、伤了身,回后宫后还不肯好好的休息,只是对着一小截破碎的衣角呆呆的出神,不久后就又吐了血。一旁此后的执书没有了办法,只好派人请了月知文平日里最亲近信任的执墨来。
执墨见了也是焦急万分,离着早朝也就小半个时辰了,新帝陛下这个样子怎么成?虽说杀了穆彪,绑了穆家余孽,但是月习武还在,还有朝臣在观望着,这个时候的月知文不能有一丝的退却,第一次上朝必须有最好的状态,
执墨和执医商量了半天,还是大胆的给月知文强制熏了带着**的熏香,月知文这才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会儿,睡梦中还极不踏实,不停的喊着绮罗公主的名字。执墨机警,把宫娥内监等闲杂人等都远远的打发了。
没想到,五更的更鼓刚响起,月知文就准时地睁开了眼睛,虽然面色稍微有点憔悴,但是他的凤目中神采深邃,已经不见了昨夜的伤心颓废。执墨猜度不出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思,只能心中忐忑着,面色紧绷的陪着新帝上了朝。
登临帝位,是月知文等了十几年,筹备了十几年的事了,虽然横空出世的绮罗公主如绚烂的流星一般短暂的搅了他的心神,但是多年的夙愿,多年的准备,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子里,形成了他的习惯。
或许,坐上帝位的人就注定是孤零零的,就像他多年来一直孤独的筹谋着、准备着一样,有过短暂的梦幻已经是上天的格外眷顾了。月知文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上,俯视着下面战战兢兢的朝臣们,悲伤的心有了一霎那的释然。
月拓帝稳稳的刚一坐定,大殿中不知是谁带的头,文武群臣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表示了大家的臣服,群臣同声山呼,“臣等参见陛下,恭迎陛下登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月知文神色冷峻,缓缓抬手,“免礼,众卿平身。”
月知文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回响着,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有平日里和穆家来往密切的大臣,禁不住吓得一哆嗦,再联想到出门上朝时自家府外不时闪过的监视的侍卫们,心更是蓬蓬跳着敲起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