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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四处往冒着热气的地方望去,“出云,你饿不饿?不如我们去食碗馄饨吧。”
顾朝曦听他这么说也觉出腹中饥饿来,便依着崔雪麟欢欢喜喜地往馄饨摊而去。
第二十五章 俯折兰英,仰结桂枝(4)
看着眼前的汤汤水水,包了肉的馄饨在汤中摇曳,伴着汤面上点点葱花青绿,实在是令人食指大动。
顾朝曦吃了四五只又喝了口汤,崔雪麟便问:“好吃吗?”
顾朝曦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一年前在襄州城里吃的那顿馄饨,不由笑道:“算起来我也有一年不曾吃馄饨了,想起上次吃的时候,还是在襄州城,那时候别说是馄饨,就是碗菜汤都算得上是人间极品美味。”
崔雪麟自然也想得起那时候的事情,那时顾朝曦初到军中,全军上下除了宋纯其他人包括他在内都对顾朝曦极为忌惮,再加上还有个杨泽要解决,那态度实在是算不上好。
现在回忆起来,他便有些歉疚地笑笑,顾朝曦却道:“如若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也会如此的。”
说话间崔雪麟已经将一碗馄饨吃完,咂了咂嘴,又瞟了瞟空汤碗。
顾朝曦看他如此,问道:“要不要再吃一碗?”
崔雪麟抬头看了看夜空中圆圆的月亮,笑道:“今天是元宵节,咱们应该一人来一碗元宵才是。”说着便招呼老板再上两碗元宵。
顾朝曦连忙道:“我吃得差不多了,吃不下去了。”
崔雪麟摇摇头:“这可不行,元宵节怎能不吃元宵呢。”顿了顿,提议道,“不如我们俩吃一碗如何?”
顾朝曦略一踌躇,崔雪麟已经重新叫过,面摊老板应了声“好嘞,一碗元宵,要花生糖的还是豆沙的?”
崔雪麟问他:“你喜欢花生还是豆沙的?”
“豆沙。”顾朝曦下意识回答。
崔雪麟扬声:“豆沙的。”
顾朝曦这才发觉自己不由自主地便跟着崔雪麟的意志走了,正欲言又止着,崔雪麟却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出云,字你我相识以来,我觉得你这个人颇为不错,为何宇文将军要对我说那些话?”
他深深看着顾朝曦:“那种往事本来就是私密,发生时恐怕宇文丞相都不会再让多一个人知道,宇文将军如何知道我不得而知,但为何他得知了却要告诉我?这种事说出来,只怕对你算是一种损毁。”
顾朝曦浑身一震,嘴角浮上丝丝苦笑:“你是不是早就想问了,憋到现在,着实不容易。”他的声音添上了些沉重,“这样的事,本就是我的私密事,你我什么关系,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问很无理么?”
他的声音已然带了谴责,崔雪麟却丝毫不惧,反问道:“你我什么关系?”垂在桌下的手去抓了顾朝曦放在膝头的手,紧紧攥着不放,他微微眯起眼眸,带着威胁“你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知我想要与你有什么关系么?”
如若不是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顾朝曦铁定是要给崔雪麟一巴掌的,眼下只能忍了怒气,抿了唇角低斥:“那是你这样想,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你若是答应了便不会这样说,那些事,你也会主动告诉我的,不必我问。”这人的语气轻飘飘的,毫不在意的悠闲样子,“亦是因为你不答应我才更喜欢,出云,你就告诉我,省得我日日烦你。”
顾朝曦气极,挣了几下又挣不开崔雪麟的手,仰头看他的眼眸,只觉得自己恼怒狼狈全都落入对方眼中,任对方玩弄,此时他心中竟然不是愤怒,而是隐隐的害怕。
不得不说,崔雪麟对他所做的已经很温柔了,如若崔雪麟发起狠来,将那日亲吻之后的事情做全,他依旧是是俎上之鱼,反抗不得,任人宰割。
无论何时,他都是弱势的一方。
一念及此,丝丝凉意便从心底蔓延开来,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说道:“崔将军,你且放手,你要听的,我全都告诉你。”
崔雪麟松了手,看他脸色,微有后悔:“出云……”
“宇文少华起先只是看上的瑶儿,这事说来也怪我,如若我那天不提议起八宝楼或是能把瑶儿劝回去,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
当时,八宝楼来了位塞外的厨子,塞外菜做得很好,慕容家原本便兴起于龙州凉州此等边关重镇,自从到了京城后鲜少能吃到故乡风味。
慕容瑶月和顾朝曦便相携去了八宝楼,谁知碰巧遇上宇文家的一位小姐包场,还把所有已经在用餐的客人都无理赶了出来,慕容瑶月和顾朝曦自然也被拒之门外。
慕容瑶月那火爆性子哪里见得惯这种事,当即掳起袖子就要冲进去,就算是听到宇文家名头亦是不惧,甚至对宇文家嗤之以鼻:“不过是靠几个女人得来的富贵,嚣张跋扈什么!”
宇文家人顿时怒了,齐齐围上来要给慕容瑶月一个教训,此时宇文少华下了楼来,一见慕容瑶月那绝色姿容登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顾朝曦实在是怕出事,便上前向宇文少华赔礼道歉,说完便要拉着慕容瑶月走。
宇文少华看完慕容瑶月,又看到顾朝曦,只觉得眼前都是一片金灿灿的光,晃得他睁不来眼,一旦这两片光晕要散去,他自是不允,立即喊住,邀请他们二人上楼一同品尝美食。
在雅间里宇文少华便不再收敛,那天等慕容瑶月和顾朝曦脱身出来的时候,虽然没让那色狼得手,身上的衣物也已有损坏,若不是慕容谨急忙买了两身衣物上来给他们换上,怕是连那门都出不了。
“从此以后,宇文少华便瞄上了我们兄妹,一天之中,只要我们出门,定然是要遇着他,那八宝楼一个月中有大半时间他是要包下来,为的便是在那里守株待兔等我们兄妹二人。”顾朝曦微顿话头,眼中悲凉之感已然流露无遗。
崔雪麟听了,瞳色亦深,五指攥成拳,低声问:“他这样嚣张,难道无人制止他么?”
顾朝曦呵呵笑,眼底却是浓重的无奈:“他是什么人,皇亲国戚!太后是他姑母,圣上是他表兄弟,不过是强抢几个人,谁敢管!我们有是什么人,怎么能劳动得人来……”
他话还未尽,崔雪麟已经抓上了他的手,盯着问,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你有没有、有没有……”
顾朝曦给他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怔,须臾便明白过来,挨不住心底升起的委屈,心中苦笑:无论是男女还是男男,“贞洁”二字都是如此重要。
他怔怔出神的模样让崔雪麟看得心惊,手掌发力,眼睛都怒红了,咬牙切齿道:“宇文家怎么能养出这种畜生!我必定要让这种畜生为他所做付出代价!”
顾朝曦回过神,听了个结尾,便问:“你说什么?什么代价?”
崔雪麟看他:“宇文少华玷污你,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出云你等着,不出……”
“你在说什么?”顾朝曦摸不着头脑,打断了崔雪麟的话,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丝好笑来,“你不会是认为我曾被他抱过吧?”
难道……没有?!崔雪麟心中欢喜,又疑惑:“那我问你时,你怎么这种反应?”
那还不是因为……你!顾朝曦理了理思绪,接着说道:“宇文少华多次对我们兄妹不轨却无法得手,他很是生气,便强逼了声声楼里卖艺不卖身的兄妹两个,那两人因我们之故受此磨难,我一想起来就觉得良心有愧。诶,后来,便是那天的事情了。”
崔雪麟这才把心放下,点点头道:“那天圣上微服私访,想必是慕你家妹妹而来,你再房中和宇文少华独处,虽然是为了救你妹妹,却也太过凶险了,要是、要是宇文丞相来得再晚些,你不就完了。”
顾朝曦刚待说话,老板已经在那边吆喝一声:“两位郎君,你们以为豆沙圆子好了!”
崔雪麟应了一声,去端了元宵过来,拿了两个大瓷调羹搁在碗里,瓷白配着姜糖水的红泽倒也好看,只是顾朝曦看了看那糖水,像是蓦地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皱着眉别过眼去,崔雪麟舀了个元宵递到他嘴边他都摇摇头。
崔雪麟见他神情恹恹,料想是想到过往心情不好,便就没有强求,自己把元宵咽了,忽的想起一事,便问道:“既然是宇文丞相去救下的你,为何这件事宇文将军也知道?”
顾朝曦冷冷道:“那天是他们两人一起来的。”
崔雪麟“哦”了一声,低头下去消灭元宵了。
此刻已经不早了,出来赏花灯的人已经阑珊,他虚徐望着前方,早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微风骤起,夹杂着纷纷扬的雪花落下,顾朝曦伸手接了,低低喃:“又下雪了。”
他的手又给人握住,不多时肩上多了件衣物,一回头便看见崔雪麟掏出几个银钱往桌上一放,拉着他起身。
崔雪麟的手掌颇为温暖,声音也隐隐透着爱怜:“走吧。”
“唔。”他顾朝曦就这样任由崔雪麟拉着,回府去了。
夜晚入睡时,顾朝曦刚躺下,却见一阴影秉烛而来,站在他床前。
顾朝曦起身问:“有什么事么?”
崔雪麟吹灭了烛火,将烛台放在桌上,在他床前坐下。即便是黑暗中,顾朝曦也能明显感觉道崔雪麟射过来的灼热目光。
顾朝曦问:“怎么了?”
崔雪麟道:“这天气更冷了,炭火有不足,不如你我同床,可以暖和些。”
顾朝曦脑中警钟长鸣,当即拒绝:“不可!”若是不知崔雪麟对自己之心时尚还可以考虑,现在答应崔雪麟和自己同床共枕,那不是把羊放在狼嘴边上么?坚决不行!
崔雪麟低低笑道:“你且放心,在你没有点头答应时,我是绝对不会强迫与你的,你这样害怕,诶,还是算了吧。”
顾朝曦让他那句“害怕”给激起性子,脱口而出道:“谁害怕!我才不害怕!”说着便手快地将被子一掀,顿时冷得他哆嗦了一下。
崔雪麟立刻钻了进来,拥着他道:“我上来就是,你掀什么被子,看不冻着你!”
顾朝曦让他的肉麻话弄得好一阵哆嗦,引得崔雪麟把他抱得更紧,还不住问:“还冷不冷?还冷不冷?”
不得不说武将的身体就是好,暖和!顾朝曦哼唧了一声,颇为满足的。
崔雪麟在顾朝曦看不见的地方笑笑,好不满足。
第二十六章 俯折兰英,仰结桂枝(5)
晨起的时候顾朝曦眼睛一睁开便给一激灵吓得瞌睡虫都跑光了。他不用撩眼皮子就看到崔雪麟从里衣里透出来的胸膛肌理,一撩眼皮子就看到崔雪麟即使在梦中仍然微微抿着的唇角。
崔雪麟一贯在他面前嬉皮笑脸惯了,虽然偶有严肃的时候,却从不曾见他这样。
这样满面愁云,更何况这竟然是崔雪麟的睡颜,毫无伪装、只表露心底最直接的一面。
顾朝曦看着他的薄唇,不知为何竟然想起当初崔雪麟用这嘴唇亲吻自己的样子,念头刚起,便给自己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想这个?!他直起身来——从崔雪麟身上翻下来,更是怔然。
为什么我竟然会趴在他身上睡?顾朝曦感受着手掌肌肤上还残留着的崔雪麟身上的体温,给自己找答案:是因为天气太冷,崔雪麟身上太热,他又怕冷,所有就贴上去了,这跟飞蛾扑火没有区别。
那个时候顾朝曦忘记了,其实飞蛾扑火是代表感情中勇往直前的一方的。
顾朝曦醒来后不久崔雪麟也就睁开了眼,二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击片刻,顾朝曦率先支撑不住对方火辣辣的猛烈攻势,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崔雪麟也不说什么,只是笑笑便起身,一面穿衣一面状若随意地问:“出云你昨夜睡得可好?”
顾朝曦还没说话,他又道:“你缠我缠得跟蟒蛇缠人一般紧,我昨夜都给你勒出噩梦来了。”
“唔,不好意思。”顾朝曦很羞愧,他明明自小是生活在塞外,不知怎么的竟然会如此畏寒。
他记得他师父密室里有张千年寒玉床,小时候他体弱多病还曾在上面一连躺了好几年,现在到了着温暖湿润的江南水乡却反而畏寒,想必是因为当年睡多了起反作用。
“我以后还是不要和你一起,嗯,同床。多生点炭火即可,不然连你都睡不好。”
崔雪麟笑道:“这话说的,要是连我都暖和不了你,那世间又有什么炭火可以暖和得了你?”
顾朝曦皱了皱眉,不语。他觉得这句话别有深意,不好回答。另外崔雪麟笑成这样,一定是有什么后话在后面等着自己。
他正憋得难受的时候墨书端了热水进来,也有小兵下人端了细盐茶水一同,二人便不好在在下人面前调侃这些,正经起身来。
正月十六后这个年算是过完了,农民们便等着大地回春,插秧干农活。崔雪麟也等着,等的是当今天子的圣旨。
曹迎的使者手持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