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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样说,在看他神色,顾朝曦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知道其中有些曲折,只是现在不好问。
“那好啊,灞桥杨柳也极出名,我们先就近转转,人生长着呢,何必急于一时。”顾朝曦拉拉他的手道,“你饿不饿?今日忙了一天也没见你休息过,不如吃点东西再休息吧,我已经让墨书交代厨房住莲子羹了,一忽儿就送来。”
崔雪麟被他拉着坐到了桌前,墨书果然端了莲子羹进来,顾朝曦亲自盛了一碗递到崔雪麟面前,温声道:“不管什么事,都且先放宽心。”
面前莲子羹热气氤氲着,崔雪麟才渐渐恢复过来,一勺勺缓缓吃着,等一碗都见了底了他才觉察出饿来,对顾朝曦道:“出云,这莲子羹真不错。”
顾朝曦又盛了一碗给他,看他埋头大口大口地吃才放下心来,又道:“过几日就开春了,东郊的桃花最是出名,不如我们去看看?”
崔雪麟塞了满嘴的食物,只能点头。
顾朝曦伸手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吃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和你抢,堂堂定国公、辅国大将军吃成这样,让人看到像什么话!”
崔雪麟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才道:“我这是怀念战时的生活,忆苦思甜,再说这里又没别人,你我二人,我在夫人你面前,什么样你不得受着?”
顾朝曦又抬起手,气愤道:“什么受不受得的,我卖给你了!”
崔雪麟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轻不重地搓揉着,坏笑道:“除了我,谁敢买?”
第六十三章 知来者之可追(2)
在京城,若是论开春何处最为人潮鼎盛,那必属京城东郊的桃花林。
从京城东门而出,行至五里开外,两道遍载桃花。相传这桃花林起源已有几百年之盛,期间虽然战火纷飞,王朝更迭,但春风吹复生,就算是桃林被毁来年也会在焦土中重生枝芽,及至前朝,春游东郊赏桃花已经成为京畿百姓的习俗。
三月桃花树下,春景旖旎,又成为京城未婚少年少女的云集之地。
在这逶迤几十里的桃林里,有商家瞅准商机在凉爽之地支起茶铺卖些茶饼糕点,供游人歇息。
清心阁是这桃林中最为游人喜欢的歇脚之处,他高三层,宽敞明亮,又有阳台,一面喝茶吃着点心还可以将桃花林的熙熙攘攘景色尽收眼底。故而每年还没有到赏景之时,这清心阁的生意已经火热起来了。
但建造之初,清心阁并不是用来供以游人歇脚之用的茶铺,而是前朝皇帝在送自己母后入东郊清福寺时特意设置的休憩之所,后来渐渐被官府弃之不用,有和官府关系相近的商家便将这处楼馆地契买下,修葺一番之后改为茶铺,如今已经声名远播。
在二楼这间被称为最佳赏景之处的云娆阁中,崔雪麟和顾朝曦并肩站在窗旁,四目望去俱是惊叹。
顾朝曦眸中映着桃花枝头粉粉嫩嫩处,想起这清心阁的来历,忽然笑道:“当日那位太后一心出家,途径此处却又停下,虽然名为歇脚,其实也应是为这春意盎然而停下脚步。”
崔雪麟也笑道:“我可是听说停下来的这主意是皇帝出的,传说他当日可是在桃林中看到了一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为了寻访美人才停下的。”
顾朝曦瞪他:“你上哪里听的这些不入耳的传言?”
崔雪麟揽住他的肩拥在怀中,嬉笑道:“今日是来赏景的,你且放松些,听些不入流的话又不会如何。”
一面说话他的手一面在顾朝曦身上或轻或重的游走,看他这架势,不仅是要说不入流的话,甚至还要做不入流的事儿。
顾朝曦没他那么不入流,一掌拍掉他的爪子,没好气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许动手动脚的!”
崔雪麟俯身亲吻他的颈脖,笑问:“那动嘴可不可以?”
顾朝曦不再理会他,任由他为所欲为,目光放得远,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轻声说:“以前曾经来过一次,却没有机会细看,今日——”
崔雪麟把下巴搁在他劲窝处,问道:“你上次是和谁来的?”
顾朝曦道:“裴非墨。”
崔雪麟在顾朝曦看不到的地方皱起眉,一口白牙咬上顾朝曦的锁骨,“为何而来?”
顾朝曦看了他头顶发旋一眼,道:“为了瑶儿,那个时候我已经发现他是操纵慕容珑月害死长皇子的人,同时也察觉到他和凌家负责的那部分禁军有密切联系,所以我约他在这里,探探他的口风。”
崔雪麟闷声道:“那时候我要是在就好了。”
顾朝曦奇道:“你在能干什么?”
一刀劈了他,省得他日后作乱这么多。
顾朝曦扶额,“裴非墨工于心计,甚至成为了圣上在朝中信任的为数不多的大臣之一,你杀了他倒是永绝后患了,那圣上能饶过你么?”
崔雪麟呵呵一笑:“圣上饶不了我,有太后啊,反正我死不了。”
顾朝曦挑眉看他,眸光闪烁不定。
他们说话间,门突然被敲响,崔雪麟从顾朝曦身上起来,整了整顾朝曦身上被自己揉乱的衣衫,哼声道:“进来。”
墨书抱着裹着锦布的仿制焦尾琴进来,放在桌上后又退了出去。
崔雪麟满意地点了点头:“出云你这个侍从真是十分不错,越发的稳重,是个能堪大任之人。”
顾朝曦看着关上的门,不由叹息:“如果墨琴还在,他怎么会如此稳重?他以前的性子多活泼……”
墨书和墨琴本是一同入慕容府,墨书被派给顾朝曦,墨琴则在慕容瑶月身边侍奉,二人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慕容瑶月进宫,墨琴也跟着,墨书便跟了顾朝曦一同下江南,顾朝曦走之前就和慕容瑶月商量过,说等自己带墨书回来就让他们二人成亲,却不想墨书还没回来,墨琴已经牺牲在慕容瑶月深宫斗争之中。
顾朝曦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令人惆怅的事情,转而看向墨书拿进来的琴。崔雪麟此时已经走过去把锦布解开,将焦尾琴放在桌案上。
“你做什么拿这个来,还不告诉我?”
崔雪麟无辜道:“我哪里没有告诉你,我这不是让你看到了么?”
顾朝曦道:“我看到了是看到了,但你也没说拿这个来做什么。”
崔雪麟的手指拂动了琴弦,悦耳圆润的琴音响起,他道:“这琴你放在你的丞相府里,自己不弹就算了还让别的女人弹,我不如拿来让你弹。”
这话在顾朝曦脑中转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讶异道:“沈小姐日后是要进宫为妃的,你犯得着吃她的醋么。”
崔雪麟厚脸皮上难得闪过一缕绯红,轻咳一声道:“我没有吃醋……”顿了顿,他转而问,“你当真要把沈容送进宫?”
当日顾朝曦离开川蜀,成都府尹沈巍将妹妹沈容托付给顾朝曦,希望顾朝曦可以让妹妹进宫承宠,为沈家取富贵。
他本来以为顾朝曦当时答应只是应承,因为以顾朝曦本性,再加上慕容瑶月之故,不会去做这种事才是。
顾朝曦看出他心中所想,说道:“我当日真的给她算了命,我说的是实话,沈容之命,贵不可言,她身上有龙凤之气。”
有龙凤之气的女子,可以理解为她有为妃封后的可能,但有慕容瑶月在,顶多做到凌驾于诸妃之上的贵妃就倒头了,只是这龙气……
崔雪麟恍然:“你是说她会生下我大燕下一任帝君么?”
顾朝曦微笑道:“此乃天意,人但能顺天意,不可逆反,况且沈容柔顺聪慧,非但不会是祸,反而是福。”
崔雪麟点了点头道:“圣上已经下诏选妃,各个豪门贵族都已经遴选了年龄合适的贵女,沈容虽然颜容举止才识都尚好,可要在这么多佳丽中脱颖而出也不是容易事儿吧。”
顾朝曦丝毫不担心这个问题,反正他已经一切都安排好了,大不了就走后门就是,反而对崔雪麟说起其他:“我听说这次镇国公准备将自己的大女儿送进宫?”
崔雪麟看顾朝曦的表情,有点不安地点了点头。
顾朝曦又问:“我还听说你娘一直想让她做你的妻子?”
崔雪麟大呼冤枉,“我娘那是想让她给我大哥做填房,人家凌家不乐意才打我主意,这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顾朝曦笑眯眯:“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解释什么。”
崔雪麟第一想把告诉顾朝曦这件事的人给打死,第二想把自己嘴给缝起来。
正在检查宿卫情况金吾卫大将军、崔家大公子顶着高升的、温度热烈的太阳,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头都晕了。
慕容谨赶忙扶住他,关切问:“崔兄你这是怎么了?晚上踢被子着凉了?”
崔雪麒嘟囔道:“去去,你以为我是你那个还不会走路的儿子啊……诶,这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和崔雪麟斗了一回嘴,顾朝曦觉得浑身舒爽了不少,看了看那琴,却还是说:“我不想弹琴。”
崔雪麟奇道:“你不是很喜欢弹琴的么?今日有如此美景,为何不弹?”
顾朝曦看着他道:“你是当世英雄,我却不想做当年吕布身边能歌善舞的红颜祸水貂蝉。”
崔雪麟看了看他,绕到他身后抱住他,低声说:“当年诸葛孔明也喜欢弹琴,怎么没人说她是红颜祸水。”
顾朝曦睨他一眼,“诸葛孔明和貂蝉怎么比!”
崔雪麟暧昧地笑道:“怎么不能比。”
顾朝曦看着他的笑,没好气道:“你读史书就读成这样,别人还说你们兄弟两个没有半点相像,我现在觉得你们真不愧是一脉血亲,一模一样的!”
崔雪麟又和他磨了半天嘴皮子,怎么着也没劝动他,只得罢手道:“既然你不愿意弹就算了吧,咱们总在上面看着也没什么趣,不如下去走走吧。”
顾朝曦迟疑道:“万一让人看见我,认出我来可如何是好?”
崔雪麟笑道:“我去让墨书买个幂笠来,保管谁都看不到我家夫人如花似玉的脸容。”
顾朝曦恼怒地捶了他胸口一下,嗔道:“你就不能说点靠谱的话吗?!”
与此同时,在京城皇城安国公府外来了一个身着素衣戴着幂笠的女子,她走到安国公府门口,对门口侍从道:“我要见你们家老爷,进去通报吧。”
两个侍从见她单薄一个女子,对视了一眼后冷笑一声,左边那个绕着女子走了一圈,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知在看什么,另一个直接一些,径直把手摊开道:“要想我们哥儿俩给你通报,你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自从慕容瑶月进宫承宠之后,慕容府的身价也随之在京城豪门间水涨船高,这些侍从仆人也时常得到打赏,又有不少想托慕容靖办事的人想要见慕容靖,他们也是从中牟利不少,此时见一个女子只身而来,不仅想要拿点钱,只怕还想占点别的便宜。
那女子挡在幂笠后的双眼闪耀着的寒芒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又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这一次,两人却居然收敛了方才无礼的态度,连忙转身进府,一路小跑着进去禀报。
街上行人看到这场面都不由暗暗称奇,都道这高门大户的仆人最是小人,怎么今日转了性了?
第六十四章 知来者之可追(3)
从昆仑女仙将幂笠摘下至今,慕容靖已经足足愣了有半盏茶的功夫。
昆仑女仙显然不想再浪费时间下去,径直开口道:“我是来找我徒儿的,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何处么?”
慕容靖在她的声音中找回思绪,却依旧说不出话来。
阮银红在此时走进来,脚步有些慌忙,像是十分急切,看到昆仑女仙时明显也是一怔,紧接着道:“阿顾,你怎么来了?”
昆仑女仙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我是来找我徒儿他,他在哪里?”
阮银红可没有慕容靖那般多思,张口道:“他都死了快一年,你难道没有听说?”
慕容靖怒声道:“银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转头对昆仑女仙轻声说,“朝曦他被奸佞刺杀,我们都不知如何联系你,实在是……”
昆仑女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摆了摆手,“看来我来错地方,我自己去找他吧,告辞。”说完便往外走去。
慕容靖怔了一下,挽留道:“阿顾,你难得来一趟,何必这么急着走?”
阮银红拉着自己丈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滚圆,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做什么!”
慕容靖张了张唇,在妻子的阻拦下,昆仑女仙的身影消逝在视野里。
“你这是做什么!她都走了!”
阮银红不情不愿地放开紧抓着慕容靖不放的手,冷哼了一声道:“她本来就不该来,现在走了正好!再多停留一刻,别再迷得哪个人神魂颠倒才好。”
慕容靖气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有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