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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非瞟向他半是疑惑半是担忧的眼,心底却窃笑不已,伸出一手,不无傲气又无辜地道:「有你这种爱卿,本王早晚气死!还不扶本王起来。」
君非凰看了他一眼,不甚甘愿地伸手来扶,萧沐非站定身子,又嫌腿麻,便靠著君非凰的肩动了动两脚,直待好了些才松开手,君非凰先时就任他靠,他离开後才略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走吧,去看看你那一万大军。」萧沐非拍了拍手上应该不存在的灰尘,又笑笑地道:「不管你是什麽理由,选了本王总是比端王好,端王那张死人脸,你不喜欢也是当然的。」
君非凰跟在萧沐非身後,迟疑半晌,仍是低低回话:「不是不喜欢。」他不是用喜欢不喜欢的理由来选择的。
闻言,萧沐非状甚惊愕的停住脚步,夸张地道:「不是不喜欢?难道你喜欢端王?」
让他抓奸在床的眼神吓了一跳,君非凰急忙摇头澄清。「不是。」
得到否定的答案,萧沐非转瞬又笑如春花,表情变换之快令君非凰看得是眼花撩乱,然那明亮一笑映著暖暖春光,竟亮灿灿地直射入君非凰心底,他别过头,不去数心跳是否乱了,只埋头走路。
「既不喜欢他,当然是喜欢本王了。」
知道自己说不过萧沐非,君非凰索性不再理会他的话,只充耳不闻,甚至加快速度越过萧沐非身旁,彷佛身後有毒蛇猛兽追赶一般,萧沐非看著他仓皇失措、不复冷静的背影,忍不住仰天笑了起来。
听见身後的笑声,君非凰走得更快,出了府回到客店取了马,也不理会萧沐非在後直嚷著要他等等,上了马就将萧沐非狠狠甩在後头。冀博侯的一万兵士就驻扎在城外三里的小湖畔,君非凰持了玉印自是通行无阻,萧沐非却险些被挡在外面,气得他直跳脚。
「喂,丑凤凰!」气极,连心底为君非凰取的别号都不小心喊了出来,君非凰转头时,萧沐非正假装欣赏小湖风光。
「王爷叫谁呢?」
「没叫谁啊……」
君非凰心知肚明,也不说破,只请营口卫兵让萧沐非进入,两人牵马而入,一名副将打扮的中年男子很快便闻讯前来迎接,相视一眼,君非凰与萧沐非便跟著男子进入主帐。
「什麽?侯爷死了!」
刘济武一声怒吼,拍桌而起,帐中将士纷纷持刀指向营中二人,萧沐非却还是一派悠閒地笑。
「刘副将切勿轻举妄动,侯爷临终前确实交代将玉印及一万兵马托付予王爷,还望副将配合。」君非凰弯身行礼,却暗暗压上腰间剑柄。
「放屁!老子怎知不是你们先夺玉印後杀侯爷!来人,将他们都杀了为侯爷报仇!」
话落瞬间,萧沐非放声大笑,诸将一时惊疑,竟不敢上前,君非凰见机不可失,飞身而上擒住刘济武,剑刃横抵其咽喉,萧沐非唇畔微勾七分赞赏,竟鼓起掌来,掌声渐歇,语声慢冷。
「不服者,杀。」
他一声令下,君非凰毫不迟疑,剑划血泼,几滴鲜血甚至溅上萧沐非衣襬,他却无动於衷,静默地环视众人,欲动者触及他桃花美目,竟震慑不能动弹,萧沐非忽又婉转一笑,尽是轻蔑。
「连仇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就凭你们,也想为萧傅杉报仇?」萧沐非往前几步,毫不在意地绕过刘济武的尸体,取过君非凰手上玉印握在掌中,在笑中砸得粉碎。「一万兵马,我萧沐非还不放在眼里。」
众人屏息,却聚精会神地等著他的下一句话。
「你们要走的便走、想散便散,本王绝不阻拦,但萧傅杉既死在本王眼前,本王便有责任寻回他的妻儿,给他们一个交代,个中是非曲直,皆与你们无关。至於萧傅杉的仇,本王根本懒得理会,但太后一干人的行径实令天怒人怨,本王既为萧家子孙,便不会任其猖狂。」语尽,萧沐非指向刘济武。「这厮早已受了太后重贿,誓要杀了本王方才甘心,也就你们才蠢得拔刀相向。」
君非凰见将士多有动摇,接著道:「你们眼前之人乃萧令璇之子,当今天下唯一正统继承者,还不跪下?」
萧令璇三字一出,萧沐非更显得不耐烦。「要跪快跪,要滚快滚!」
众人弃刀,铿锵未尽,又闻膝头叩地声响。「愿随王爷同诛太后,为侯爷报仇!」
无能为凤 十六
看著跪地人群,萧沐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上主位,君非凰就站在他身边,待得众人拖著刘济武的尸首退下,两人仍是默默无语,不知过了多久,萧沐非方抚额道:「吓死本王了。」
「恭喜王爷得到一万兵马。」
萧沐非转头看向仍站在一旁的君非凰,只见後者嘴角半分也没勾起,这声恭喜倒像敷衍应付而已,他勾了勾手指,君非凰疑惑地靠近,萧沐非拉住那绺纵觉得有点可爱依旧碍眼的发丝,笑问:「爱卿,这功劳到底该算我的还是你的?」
其实靠得有点太近,他很努力的压低呼吸,并维持语气的平淡。「王爷与臣妾之间,何分彼此?」
闻言,萧沐非笑了开来,看似无奈的摇摇头。「爱卿真是会说话。」
「王爷若无其他吩咐,臣妾想先回客栈了。」萧沐非没有放开他,他只得微弯著腰。
萧沐非不置可否,只是把玩著他的头发。君非凰的发说不上柔细,但缠绕在指间的感觉还是不错,他左绕右绕的,想著该跟华宁要点药材给这只丑凤凰泡一泡,看能不能把这长发弄得更美更软一点,若能像华宁的头发那麽漂亮就好了……对了,不如索性问问华宁有没有办法去掉那胎记,这张脸若没了胎记该有多美啊,放在身边也赏心悦目。
「王爷。」
「回去做什麽?」
「沐浴更衣。」
听他这般说,萧沐非突觉营帐间那股子血腥味仍旧明显,君非凰和他靠得那麽近,却也没什麽香味,若眼前是後院的美人,只怕他现下鼻间该是花儿粉儿的香气了吧?「怎麽,爱卿,你又怕了?」
君非凰沈下眸,低声道:「王爷请放心,臣妾还不至於如此天真。」哪个人打下来的天下不是血流成河的?
萧沐非一笑,终於放开了他的发,并站起身。「走吧,本王和你一同回去。」
总也得把行李都带来才是。君非凰点点头,却不想萧沐非回到客栈後没多久就跑来他房间坐著,那时他才刚沐浴完,只能庆幸这回萧沐非记得敲门,他急急忙忙地套上单衣後就开了门,连头发都还在滴水。
似乎很欣赏他一身湿漉漉地来开门的样子,萧沐非毫不客气地将行李丢上君非凰的床,自己坐上桌前後才笑著对他摆摆手。「爱卿继续,不用管本王。」
「王爷这是做什麽?」
「什麽做什麽?喔,方才掌柜跟本王索要房钱,本王想著横竖晚一点就要走了,就把我那间房给退了,省点钱嘛。」一面说著,他一面自怀中掏出他那小巧精致的金算盘,在桌上啪哒啪哒地打起来。
君非凰愣了半天,方无奈地坐到床沿去擦他的头发,而萧沐非则在桌前喃喃地念著一万大军的开销,东扣西扣的,配合著算盘的声音,就算两人没有对话,房内倒也不显得安静。君非凰背对著萧沐非换好衣服,又随手将仍有些水气的头发绑起,回过身才发现萧沐非不打算盘了,反是静静地看著他。
「爱卿,头发还是擦乾一点好。」
君非凰没有回答,只奇怪地看著他。
「要不东翘西翘的,不好看。」
君非凰蹙起眉,偏过头去收拾行囊。「王爷应该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担心。」
「例如?」
「例如发布天下的檄文该写些什麽?」
萧沐非轻声一笑。「这是顾晓卿该烦恼的,与本王何干?」
折著衣服的手顿了顿,突然又加快速度,君非凰不再说话,只专注地做著手边的事,身後一直没有传来算盘的声响,房里静得可怕,君非凰回过身,萧沐非却正站在他身後,见他一愣,萧沐非眼明手快地扯开他的头绳,微湿的发披散而下,透过发隙,他看见男人得意的笑。
「爱卿,本王喜欢漂亮的东西,你知道吧?」见他若有似无地点了头,萧沐非又接著说道,「可凌乱的东西也会吸引本王的目光,就像……想把它弄得漂亮点的感觉。」
君非凰闪亮亮的瞳眸透著一丝疑惑,像是在说那又与他何干?
萧沐非靠近他,几乎已能闻见他发上的一股子水香。「本王怀疑,你就想吸引本王的注意──」
话还未说完,一只暖热的手放上他的胸膛,若放在他的後院,这定是挑逗到不行的姿势,但君非凰却是藉此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并不著痕迹的退後一步,又随手拉过方才拿来擦头的布巾,转身坐回床沿,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多谢王爷提醒,臣妾日後会注意。」
简直就像撞上了一堵冰墙!萧沐非倒上床铺,万分无奈地看著君非凰冷静擦头的背影,眼睛滴溜溜地转啊转的,突然万分想念那座草屋中君非凰拿著杯子砸人的模样,又或者……这般想著,他拉了拉君非凰的袖子,擦头的人依旧不动,萧沐非恼了,用力一扯,将人就往床内带,君非凰倒落床面,却不挣扎,只静静地看著他。
「王爷有何吩咐?」
「爱卿啊,你应该相当了解本王吧?」
君非凰停了停,像是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有何意义,又或者正在想他的答案会不会又被过度解释,良久,他才点点头。「勉强算是了解。」
不去管这个相当於敷衍的答案,萧沐非又道:「那你应该知道本王就是个不甘寂寞的货,你能不能再对本王好一点啊?」
「王爷哪里的话,臣妾承受不起。」他坐起身,以指耙梳著发,也不理会顺或不顺,就想绑起来,却发现头绳不在手边,於是又徒劳无功地松开。「待得功成之日,自有整个後宫的人对王爷好,哪儿轮得到拥有一张丑脸的我?」
「啧,好酸的语气,我说爱卿,你是喝了醋吗?」萧沐非笑著又将他扯了回来,君非凰这回挣扎了几下,又让萧沐非给压得无法动弹。
「王爷自重。」
「对著自己的皇后干嘛自重?」萧沐非看著他的眼,刻意慢条斯理地说:「你很在意本王的一字一句嘛。」
「何止在意?简直刻骨铭心。」君非凰冷冷回答。「想必是旅途寂寞了,王爷这般靠近,就不怕我这张丑脸伤了你的眼?」
「本王觉得……其实看久了也还习惯,不至反胃。」说著,萧沐非的手指竟轻轻划过那道红瘢。「再说了,爱卿,本王还真怀疑这是个障眼法呢。」
不知是哪一句话逗乐了君非凰,他竟开怀似地笑了起来,相较於清朗的笑声,他手上动作却毫不留情,一掌、一翻,便离了萧沐非,却只是披散著发站在床边,萧沐非也坐起身,却惊见君非凰不知哪儿生出了一把轻巧的匕首,稳稳地握在手上。
「有话好说,爱卿,这可不比杯子!」
无能为凤 十七
这会儿可没有顾晓卿跟杜苍略阻止了,但君非凰只是看著他,然後又笑了一声,握那匕首的样子也不像要丢向他,萧沐非正犹豫著是否该上前抢下凶器之际,君非凰却已动了手。
「你!」
那柄匕首没有被丢出来,而是在君非凰白晰的手上灵巧地转了个方向,朝著他脸上的胎记划下一道,划得那样准,就自他额上红瘢起处一路划到眼角,彷佛他曾对著铜镜看过千万次,并以手指无数次地确认过一般的毫无迟疑。
萧沐非看得出君非凰没使多大力气,但那匕首显然极为锐利,鲜血立即自细细的伤口涌出,先是一粒一粒的血珠,而後汇合成一道细流自他脸庞流下,但他仍是看著萧沐非,眼神一片平静无波,倒映著男人的惊愕。
「王爷说错了,不是怀疑,而是希望,王爷希望这是个用来考验王爷的障眼法。」说著,他又笑了,鲜血一滴一滴的打上地面。「可惜让王爷失望了,这就是张货真价实的丑脸。」
铿锵一声,匕首落地。萧沐非迅即站起身,像是想要向他走来,君非凰却又伸出了手挡在两人之间,其实他完全可以无视,但是他却跨不出步伐,就像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在他深邃的眸中。
「我与王爷之间只是一个承诺,王爷允诺立我为后,而我亦已坐上王爷的花轿立誓一生尽忠……当然,我也明白要王爷忍受一名男后是多麽屈辱之事,因此无论王爷希望我自称臣妾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接受。」
萧沐非终是跨出一步,但君非凰亦退了一步,血仍是在流,他却像是全然感受不到疼痛。
「只请王爷勿以虚情假意玩弄我。」
一瞬间,真的只是一瞬间,萧沐非以为他看见君非凰眼中深沈的哀伤,但君非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