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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王一直对皇位虎视眈眈,即便是来得及派兵,想必也会为了日后再掀战事做准备。
战争,只是简简单单两个字,可其间沟壑,要多少亡灵才能填满?其实,怕的,又岂是战争,只是不忍如此多的生命,消陨在马蹄下刀剑间罢了。
今夜,络熏独自登高,黑夜里虽不能望远,却可以眺望化作星辰的英灵,络熏,是为祭祀那些铁铮铮的汉子和那些为战争而死的无辜生命而来。
拍开陈年竹叶青的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溢出坛口,清冷的夜顿时似乎多了一丝暖意。
提起大坛子,络熏大饮一口,似乎被微微呛到,络熏掩唇微微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在夜色里微微染上异色,无端的有一丝夜的妩媚。
然而抬头仰望星空,络熏豪迈地一甩衣袖,白色衣袍在夜风里飞扬,发出轻微的声响。络熏将手中的酒坛高高举起,大声道:“有生之年,未曾有幸与各位壮士共饮一杯,今夜络熏敬大家一杯!”
清脆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点稚嫩的青涩,却也豪气干云。
殇流景坐在御花园最高的树的枝头,刚好可以看到络熏一袭白衣随微风而动,迎风而立的人尚且算是个少年,风勾勒出他纤长的身体轮廓,不语微倾站在高塔的模样有一丝孤高,而从容朗声高呼时,又有几分英姿飒爽。
络熏将酒从从高高的迦叶塔倾倒而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酒香。仰起纤长的脖子,再饮一
大口酒,压抑地咳嗽几声,络熏一松手,酒坛便从塔顶直坠而下,许久,宁谧中才听见一丝轻微的声响。
“呵……”见络熏故作豪迈饮完酒后却被呛到咳嗽的模样,络熏薄薄的唇瓣里逸出一丝轻蔑的
笑。络熏,轩和帝络熏,龙椅都快坐不稳了还在这里悼念亡魂,只会伤古怀今故作清高的小孩,北冥真正一代不如一代,这样的王朝这样的国君,只会给人们带来灾难,早灭早好!
络熏向后退了一步,抽出腰间的软剑,雪亮的剑印着月亮的清辉,在夜色里闪了闪。
络熏挽剑起舞,白衣上月色流淌,衣袂飘飘,身姿蹁跹,微风缠绕软剑,光影闪烁。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
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
随着夜风飘来的是一首悲切的挽歌,少年随着挽歌的节拍变换着身姿,大开大合的动作有几分像祭祀舞蹈,皓月下高塔尖倒也有几分空灵之美。只可惜,作为一国之君,殇流景只觉得可悲。帝王并非梨园戏子,怎可自贱身份做歌舞姬之状?一身妩媚妖娆,反倒像是想要承欢谁身下般,又如何担得起九五之尊之名?
“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
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歌声渐高,随着激烈感情的流露,节奏越来越快,软剑划破空气的声音越来越烈,最后一句吟唱完毕顿下身形之时,空气中竟传来一声尖锐的声响。
“呵!”殇流景口中再次逸出一个简单的声调,不同于上次的轻蔑,似乎隐隐透着几分意料之外。要知道,能如此锐利的划破空气的,也算得上个三流的剑客,倒和那一身纤细柔弱不同。不过,若是有人想行刺,就凭络熏些小皇帝的功夫,只有挨刀子的份。不过,帝王家终究是帝王家,以殇流景的功夫和直觉,早已清楚了小皇帝的暗卫所在的位置,那暗卫功夫竟是不在碧砂玉遥之下。
没那么多闲心思看不成气候的小毛孩子多愁善感,殇流景轻轻一飘,离开树顶,轻得竟连树也只是如轻风吹过般微微晃了几晃,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将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最终一无所获,余下的,就只余小皇帝是寝宫了,而寝宫,倒是最可能的。
殇流景以最快的速度将对皇族来说简朴到有些寒碜的御书房搜查了一遍,最后探寻的手指定在厚厚的梨花木案几的底下,一个暗格打开。
里面放了几张纸,最上面一页的奇怪符号,殇流景不认识,只是下面抄写的副本上面间歇地标注了诸如“和戒”、“济城”、“圣花祭”、“乐宁香”一些字。
看到“乐宁香”三个字,殇流景眼眸闪了闪,毫不犹豫,立即提笔抄了一份。
抬眼随意看了一眼至于玉石台上的沙漏,马上快要到子时了,不得不加快动作。一抹明目张胆招摇过市的火红忽地一闪,就消失在御书房。
门口被点了昏睡穴的小太监蓦地腰身一麻,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继而懊恼地扇自己几个耳光责怪自己竟然睡着了,往屋里瞧瞧,虽然御书房依旧已是一片灯火通明,皇上却早已经离开。
殇流景极轻地在房顶穿梭,小皇帝身边的暗卫,竟然不如情报网上所说的多,对殇流景这样的绝顶高手的行动,那些暗卫自然很难察觉,因而,华丽丽的男人就极其放肆地高调。
忽然,殇流景停下来,继而悄无声息如同鬼魅般贴着房顶向下飘向窗户,轻而易举地进了门外几个暗卫盯梢的房间。
房间里飘着浓浓的温热水汽,屋子的中间是一个大水池,四周掩着极薄的轻纱,水汽氤氲中一个男人极其闲适地背对着殇流景方向斜卧在水中的,身姿撩人。
殇流景极美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唇角极淡地浮现一丝轻蔑的弧度。
“瑶池”终年保持恒温,水有天然药疗作用,时常洗浴还有调养身心的益处,中间以一百年难得一见的暖玉建台,可畅游亦可躺卧入眠。
自己,打下半个江湖,富可敌国,都不曾享受此等奢华,他,不过是受先人荫庇,即便是个只好酸腐诗书的庸人,便也可以肆无忌惮地享用挥霍,极尽天下之奢靡。
天道不恭。
络熏躺在水中玉床上,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发凉,有些微微不适。翻转身体调整一下姿势,络熏将打散的墨发用白皙的手指微微拢起来放到身后继续睡,脑子里却在想着自己从月仪文中译出的蛛丝马迹。
奸细可能先是和西蒙的四皇子谈论军情,将北冥的情报透露,然后……想在“圣花祭”做些什么,大略,西蒙也想要得到乐宁香吧。
乐宁香,其实,不过是北冥皇宫特有的一种药而已。它只长在北冥皇陵中,被外面传得神乎其神,说能延寿命治百病。其实,所谓的治病延寿,不过是增强体质振奋精神的药物罢了,而皇族们偏爱它的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然敌人要在“圣花祭”行动什么的,那他只好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转过身来的少年,即便隔着薄纱,也看得出面目清秀隽永,眉心一点朱红让清秀干净到带着禁欲色彩的脸平添些许妩媚;肌肤如玉,被水打湿的墨色发丝有些凌乱的落在额间,更添几分诱惑;身体修长纤细看来有一丝脆弱的性感,让人很想狠狠地蹂躏,尤其是一双修长笔直的腿,竟是连阅美女无数的殇流景有些惊叹。
将这张清秀隽永的脸和先前祭台上舞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无端觉得有种不可侵犯的圣洁高贵。这样魅惑人心的身体,着一袭白衣竟会让人觉得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真是……相当有趣!
殇流景的目光在络熏身上游移,最后停在络熏腰身搭着的一块浴巾上。
第 4 章(修文)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程度不会被举报吧?
明明是屏退左右,十丈之内不会有人,居然还会围着浴巾,比起搜罗的那些被调、教到放、荡的小妖女,这人倒是害羞的很。
只不过,在四周挂上毫无遮挡作用的轻纱,倒不像是因为害羞,难道,这小皇帝,是……没有安全感?
就在殇流景不知不觉看着一个男人的身体想得史无前例的多时,一阵极轻微的声响引回了殇流景的思绪。瞟一眼没有丝毫察觉迹象的络熏,殇流景又是不由嗤笑,这样的人当真值得天下人膜拜?
“咔嚓”一声轻微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从窗口缝里翻了个跟头滚进来,落地无声。
“穆姑姑,是你吗?你今晚去哪了?外面很危险,你在宫里歇着就好!”络熏以为开门进来的人是穆,躺在水里慵懒地道。
殇流景冷笑一声,这样没有警惕之心的人,死了活该,救得了第一次也就不了第二次,早死早超生。
没有听到回答,络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翻身迅速跃起,雪白的身体在薄纱里一闪而过,迅速落到岸边想要穿上衣物。
就在那一瞬,黑衣人如青蛙捕食一般弹起手法凌厉地出击。
络熏吃惊,立即伸手挡过,手臂顿时一麻,敌人的功夫虽比不上暗卫,却要比络熏好上太多。刚挡开一招,黑衣人的掌风又是迎面劈来,络熏堪堪避过,却因没有临战经验,正好落入敌人的圈套,第一只手飞快的点上络熏几处穴道。
“你……?”络熏赤、裸着玉琢般的身体僵硬地蹲在池边,只吐出一个字,便被封住哑穴,水色的唇瓣徒劳地张着。
“嘻嘻……想不到轩和帝络熏竟是如此美人!”来人的声音年轻而轻浮,露在黑色面巾外的杏眼因为愉悦的笑微微眯起。
被调戏的络熏脸色微变,看向面前人的眼神冰冷如刀。
离近看,小皇帝络熏看来更是诱人,清秀隽永的脸因为冷怒而发出冰山般的气息,恰似应了冰肌玉骨这个词,未干的水缓缓顺着消瘦的背脊滑过腰间,再缓缓流向臀间的隙缝。
“看来,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哈哈……”黑衣人轻佻地笑,手已经抚上了络熏的下巴,“啧啧,这么美的美人主动对本王投怀送抱,本王却之不恭了。”
被黑衣人一碰,络熏立即汗毛倒竖。原本被一个男人摸一下也没什么,只是,这男人明显是个断袖。而自己,是他捏在手里的羔羊。络熏本能地想挣脱,无奈动弹不得,只有忍着全身的鸡皮疙瘩。
自称本王,直呼轩和帝络熏,看似不相本国人,看来是西蒙四皇子肃清王殷凌寒了。络熏和殇流景同时想到。
络熏怒视着殷凌寒在他下巴上摩挲的手,看着殷凌寒色、迷、迷的眼睛在自己身上贪婪地扫过,络熏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竟是什么时候皇宫的守卫变得如此松懈,竟容得一个小小的西蒙四皇子来去自如,暗卫今天都去哪里了?不是在十丈之外么?怎么连里面有人闯进来都不知道?
“小美人,你不用想了,你的那些暗卫,都在地上躺着呢,这里嘛,留我们好办事啊,呵呵……”殷凌寒的手已经侵犯到络熏的胸口,在那里来回地抚摸,另一只手无耻地抱住络熏纤细的腰,赞道:“啧啧,你的腰真细!真滑!”
络熏愤怒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而殷凌寒只顾调笑,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把络熏气得发抖,忍不住犯恶心。
想不到他络熏作为一国之君,竟然有一天被男人调戏,在皇宫里,将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这个人还是敌国的皇子。这样的屈辱,连一个寻常男人都无法接受,何况是代表一个国家的皇帝!他是九五之尊,可现在就要被敌国的皇子莫名其妙地当女人用,像一个青楼小倌一样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被骑被作践。这种事,络熏绝不能接受,即便是死,也不能丧格辱国。
看着络熏气得发抖的唇和不知是被自己挑逗的还是被气得泛红的脸,殷凌寒极度得意地笑道:“没关系,我可以让你叫,叫多大都没关系,正好外面听听也销魂啊。”殷凌寒笑嘻嘻地扯下自己的黑巾,露出一张俊美柔和的脸,唯一不相称的就是盯着络熏洁白双腿的一双眼睛,太过贪婪。
“嗯!殷凌寒,胆子不小!”一掌拍在肩上,络熏哑穴一解,立即厉喝出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络熏,此刻再也无法保持风范,他死死咬紧牙关,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和唇瓣不由自主的抖动。
殇流景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只要自己一出手,络熏自然不必受这样的屈辱,只不过,殇流景很想看看写个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吓得痛哭流涕狼狈不堪最后被殷凌寒所杀还是屈膝承欢求殷凌寒放他一条生路。而且,殇流景只为窃药而来,不为救人。
然而,当看到殷凌寒的手在络熏身上上下游走说着恬不知耻的话时,殇流景忽然才有点觉得殷凌寒的脏手不配抚上那样圣洁的身躯。有了这一点想法,络熏隐忍恶心的表情更让殇流景觉得心里有点小疙瘩。然而,殇流景就是殇流景,不会为了一个他看不起的庸人而暴露自己,这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