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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良的西蒙军抗敌,更无须妄想逃出生天。
络熏不知哪个环节出错,格莫尔竟然做出如此疯狂之举,但是,此刻,已经不是思考的时候,下意识地,络熏微微踏前一步,将殇流景掩在身后。
殇流景微震,看着络熏消瘦背脊的眼眸里风云变幻。即便是格莫尔挥下手臂要赶尽杀绝的一瞬间,殇流景也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波澜不惊,此刻,眼眸里却是涨满了从未有过的情潮。心,仿佛融化在一片洒满阳光的温暖海域。
周围的厮杀之声没有入耳,地上断臂残腿之人痛苦的呻吟之声未闻,鲜血染红地面,斩断的肢体兀自在地上抽搐,殇流景也似乎没有看见,眼里的,只有络熏纤瘦修长的身体在甜腻的血腥味里舞动,宛如初见时他在迦叶塔端挽剑起舞,白衣上月色流淌,衣袂飘飘,身姿蹁跹,微风缠绕软剑,光影闪烁……
“流景!”云扬一剑挑开如潮水般无孔不入的西蒙军的剑,迅速护在殇流景身旁。他剑势凌厉,然而,不退清华,面上竟也没有丝毫嗜血的疯狂,仿佛只是舞剑饮酒自风流,剑尖割破的咽喉刺入的心脏也不过是当年梧桐树下的飘飘落叶。
殇流景略略运功暂时压下自身经脉里血液的沸腾,拔剑出鞘,一剑如虹,贯于天地间。面前的三个士兵来不及闷哼,甚至来不及惊讶,便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死去。
然而,殇流景眉头却微微皱了皱,云扬似乎一直看着殇流景的状况,立即为他当下接踵而来的西蒙军,急切地大声道:“景哥哥,不要动!有我在!”
殇流景始终盯着络熏的背影,看着他用不太高明的功夫一剑一剑坚定而执着地击倒西蒙人。西蒙
人的长矛和尖刀在他身上划下了几道不深的口子,殇流景身上的伤口竟然一阵痛,像是再次受伤一般。
殇流景不理会云扬的劝告,一步步想络熏走去,在他的脚下,每一步,都留下一具尸体。而他的目光,始终不曾落在在他手里失去的生命的脸上,只有那个背影。仿佛,仰望亘古不变的救赎之神。
云扬被银色面具掩去了表情,只是凝望着殇流景的背影,为他解决身后的威胁。在他为络熏守护的时候,不阻拦,不惊呼,只默默地守护在他的背后。
潮水般涌上来的士兵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将他们越缠越紧,殇流景的属下一个个倒下,清晨金色的阳光将一片残忍的血腥照亮,夜色里的丑恶在阳光下更是触目惊心。
殇流景和络熏并肩而立,在他们的脚下,尸体已经积了半人高,络熏的脸上染满血污,殇流景凝视着络熏的侧脸,看到晶莹的液体不断洗刷着脸上的血浆,而络熏紧紧咬着牙,睁大着眼眸,手中的剑,不曾停息……
云扬的一袭白衣依旧出尘,鲜少染上血污,一柄剑,一个人,在殇流景和络熏的身后,站得笔直坚毅,杀的干净利落。
看着络熏和殇流景狱鬼般的眼神,再看看他们脚下的尸首,西蒙军有些怯意,格莫尔一怒,喝道:“怕什么,他们现在不到十个人,谁敢后退,以逃兵论处!”
西蒙军再次争先恐后一拥而上。
“景哥哥,带他先走,我断后!”云扬回头看见殇流景的唇角,隐隐溢出血丝,深知情况不妙。
殇流景看一眼云扬,迅速抱起兀自挥刀砍向西蒙军的络熏,一跃而起,踏过几个西蒙军的头顶借力,迅速飞出重围,空中传来一句冷漠的威胁:“欠我的还没还,敢给我死试试看!”
“给我追!弓箭手,放箭!”格莫尔大喊,亲自追出了几步。
殇流景好几个起落,停在远处某片多草木的山岗之上,脚刚一沾地,便“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络熏侧脸看了看,伸手默默擦掉。
殇流景握住络熏的手,微微一笑,唇边泛着一丝淡淡的幸福,苍白的脸竟是一点让人心疼。络熏一僵,立即抽掉手,扶着殇流景向隐蔽的方向去。
殇流景将络熏带出重围,络熏的身体一直在散发着森森凉气,眼角的晶莹还是不断滑落,即便是刚刚为他拭血之时。
“络熏……”殇流景心疼地轻唤。
“嗯,我没事,我没有想哭,眼泪自己流下来,也许,是血溅在眼睛里太难受。”络熏的回答也很平静,脸上也没有丝毫惶恐之色,比起第一次杀人,络熏镇静很多,甚至,还冷静地问:“城门口有屠杀,你带我往这边来有何用意?”
“让你看看,真正的战场。”殇流景沉默了一下,携着络熏飞奔的脚步也是一滞,回头,看着浑身浴血的类型狠心道。
“嗯,好。”络熏乖顺地点头,随即问道:“云扬不会有事吧?”
殇流景看看络熏没什么表情的面庞,唇角泛起一抹苦笑,“不知道。”
算起来,天下欠他殇流景的人太多,他可以漠视,而云扬,其实,并不欠他什么,只是,一直以来,不知为什么,心有不甘。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殇流景知道自己其实很难过,因为,心,重重地跳得人喘不过气来。
“为何要杀人?”殇流景问络熏。今天的络熏,和平时不一样。
“为了救人!”络熏回答的毫不犹豫,但是,眼里却弥漫着深沉的悲哀。
“嗯……”殇流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络熏明白的的结果,络熏似乎终于明白。终于,也和他一样,络熏也是满手血腥,终于,络熏不再像神一般高高在上地俯视怜悯着他这个杀人者。但是,看着络熏的悲哀,似乎他并没有想象中开心。
“快追,是那边去了吗,你们往那边去!”隐约间听见西蒙军的声音,想不到他们竟然追的这么快。
“快点!”络熏忍耐着背上的几道刀口,一边拖着殇流景沉重的身体,一边谨慎地打量四周。
“你,到那边去搜搜看!”西蒙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先走吧,我殇流景不会被这几个小罗罗弄死的。”殇流景推开搀扶着他的络熏。
“不要,你不是一直说我无能吗?我知道自己并不强大,但是,还没有懦弱到要一个将死之人保
护的程度。”络熏的眼角依旧挂着泪,语气却异常坚持。说完,将殇流景塞在一片茅草后面,起
身跑出去。
“络熏!”殇流景咬牙惊呼,向络熏追去,却被草藤绊倒,刚吐完血的身体虚弱不堪。
“看,在那边……”西蒙军好像已经发现络熏,立即向络熏追去。
殇流景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混蛋,谁让他掩护的?谁让他自作主张?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终于卡出来了……亲们……原谅我吧!!!!
第 42 章
小心地避开搜罗的士兵,殇流景向城门方向去,原本,城门方向西蒙军要上演一场杀戮逼迫北冥军开京阳城的城门迎战,所以,兵力定然为数不少。
但是,络熏往城门方向去了,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许,毕竟络熏是极其聪明的,从自己只字片语便推断出了什么。
沿途,不时倒下几个西蒙军,这样的情况让殇流景稍稍安心,至少说明,络熏没有死,在他的手下,一小队西蒙军并没有讨到便宜。从伤口和现场的痕迹来看,络熏故意用了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将西蒙军的小队一点点化整为零一点点地消灭。好在,这小家伙功夫不算高,但是逃命生存的本事学了不少,虽无法和他、云扬这样的高瘦分庭抗敌,但是对付这些长期住在广袤草原不熟悉山地地形的西蒙军,络熏倒是有一套。这小皇帝,什么时候都懂得因时因地制宜,心机算计虽不成熟,但是也不容小觑,如果,他不是帝王,而是江湖闲人,大略,也能与有名的“七算公子”并齐。
一路行至城门附近,果然看到西蒙军列得整整齐齐的千余众面前,跪着许多北冥的百姓。西蒙军喊声震天,将北冥骂的厉害。城头的北冥将士血气方刚,受不得侮辱,但是又不能轻易出城迎敌,受不了的便也扯着粗嗓门骂娘。
骂阵,也算是战法的一种,虽并不高明,却往往引得五大三粗没脑子的笨蛋往坑里跳。估计因为骂了些时候,却没有效果,便是叫那些女子脱光了站成一排,城头山果然人头攒动。远远看去,一个很年轻的少年头上系着白带,和几个高出一个头的汉子对峙,似乎吵得很凶,然后有几个侍卫将少年绑了起来,少年挣扎着,即便很远,殇流景也隐隐感到那少年身上的愤懑。最后,便是屠杀,先是一个一个,然后是三个一排。好几百的百姓在眼前,大刀一挥,血溅三尺,人头滚落……
一阵阵的叫好从西蒙军中爆发出来,殇流景眼里一片冰冷讥笑。这就是人世,这便是络熏口里的善良互助,这便是……这个世界……为了西蒙老头子那个愚蠢而贪婪的欲望,便要这么多人陪葬,看看,有权有势、强大,是多么诱人的东西,也只有强大到摧毁那个老头愚蠢的强大爪子,驯服那只困兽,这场战役,才会平息。
殇流景往附近搜索了一遍,还是不见络熏,难道是被西蒙军抓走做人质?殇流景俊颜上一脸懊恼,忽然,一滴血落在殇流景的额头,殇流景一惊,刚抬头便是看到络熏正从树上掉下来,背后,擦着一支箭。
“络熏!”殇流景的心,蓦地收紧,跃起,接住络熏,看到络熏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那只箭只差三寸,就射中络熏的心脏。殇流景抱住络熏的手有些发颤,心更是没来由的抖得厉害,身上并不冷,但是却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抑制不住地哆嗦。
“不许死!听见没有?要是你敢死,我就将你碎尸万段拿去喂苍狼,我会杀进皇宫将你身边那个好看小太监卖到勾栏院里天天让人骑……你要是敢死,我操了你的老巢,砍光皇宫里的大大小小,妈的,王八蛋,络熏你醒醒啊!你听着,要是你敢死,我一定勾结西蒙军,将你的北冥搅得天翻地覆,你听见没有?我说到做到!”殇流景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死死瞪着络熏,压抑而狂暴的低声怒吼被淹没在西蒙军的竭力的呐喊辱骂中,口中恶毒狠厉,手上却是极致的温柔,早已迅速为络熏点穴止血,将络熏捧在怀里如同捧着一个流光溢彩的泡泡。
呐喊的西蒙军听不到殇流景的声音,络熏却是靠在殇流景的怀里微微翘起了唇角,手指无力地扯了扯殇流景的衣袖,没有睁眼,轻轻地说道:“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真死了……那你要杀光你的流景阁……卖了你那个漂亮的碧左使到勾栏院么?”是的,他相信,殇流景一定会来找他,看到殇流景在树下,他敢毫不犹豫地让自己跌落。
因为殇流景不想他死,他处心积虑地让想将北冥的皇帝踏于脚下,做他强者之路的垫脚石。
“络熏络熏……”殇流景不掩惊喜,缓缓放松身体,任自己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揽着自己的宝贝,不住地轻喃“络熏络熏”。
就这样,让他揽着他的宝贝,就这样一辈子,一定不要离开。殇流景心里已经隐隐明白,对于络熏,似乎想要的,不止是身体,不止是因为想要与天子比齐,而是,另外一种,想要一直在一起,获取那样的温暖,想要在一起,只要在一起,便好。
“殇流景,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络熏拉着殇流景的衣襟,手有些抖。
“什么?”殇流景闭着眼,将下巴轻轻搁在络熏的头顶,不自觉放柔了声音,满心的冰冷满身的毛骨悚然都变成热流流过四肢百骸,甚至,连眼眶,都变得有些热。
“能否……不让我求你做我的主人?”络熏微弱地问道,即便是声音压得极低,殇流景还是没有听漏里面的屈辱和不甘。
至今,络熏已经知道,自从将马车往城门口的方向转的时候开始,殇流景心中,已经有了全盘计划,直到现在,不,是到稍后的围剿,都是在殇流景的计划中。唯一的意外,只不过是他自作聪明地在西蒙军营放了一把火,让这一切提前,招致他们被追杀,迫使流景阁三十几位英勇的武士死得不明不白。这个人,那时候,就已经狂妄地向他宣布,要他亲自求他做他的主人,现在,络熏能做的,竟只是,卑鄙地利用殇流景的一丝温情,来减轻自己的屈辱,哼……呵呵……
“告诉我,为什么忽然有这样的想法?”殇流景看着络熏强忍着厌恶靠在他怀里,抱着络熏的手手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