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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成名就-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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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马儿拴在长满鲜嫩青草的小溪边,殇流景掀开摇曳着烛火微光的帘子,钻进去。络熏已经将云扬安置在陈旧破烂的床上,自己坐在屋中唯一一条有些倾斜的矮凳上,神情严肃。紧盯着殇流景的一举一动,似乎早就在等他的进来。
  
  “看着我做什么?连茶都不会煮么,是等着主人来伺候么?”殇流景环视又脏又破的小屋,显然很不满,好看的修眉微皱,绝色的姿容染上一股冷傲之色。即便赶了一整天的马车,也不见丝毫疲惫。
  
  “你真的想要我将乐宁香交出去?”思考了整整一日的络熏开口,恢复了沉着冷静。
  
  “难道你想为了云扬弃所谓的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那可不是我们救苦救难的天子的所作所为呢。不是吗?”殇流景拿腔捏调,对络熏摆出的胸有成竹的谈判姿势耿耿于怀。无论他做什么,在络熏眼里,他们都只是敌人,连朋友都不是么?
  
  络熏静静望着殇流景,若有所思,似乎犹豫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一般,下意识地捏紧了自己的手腕,声音虽然冷淡,吐出的话,终究叫殇流景欢喜。
  
  “那你呢?”络熏说,“你不也是四大臣之后,也有睡眠症的么?交出去的话……你……”
  原来,不是因为云扬,络熏其实是舍不得他死的。
  
  下一瞬,络熏的手被包裹进殇流景除了脸唯一细腻如玉的大手中,精妙的轻功让殇流景如瞬间转移。“熏,你是在关心我?”耐不住的兴奋让殇流景的声音又快又急高昂激烈。
  
  络熏诧异的对上殇流景灼热的眼眸。关心他?是吗?络熏不知道,脸却被殇流景的视线烫伤般绯红。
  
  落在殇流景眼中,正如那迷恋他的女子的娇羞痴媚,不由心神荡漾。缓缓地,殇流景俯首,想擒住那水色的柔软唇瓣,细致地爱抚。
  
  俊美无暇的面容在络熏面前渐渐放大,玉石般璀璨的容颜让络熏有些恍惚,灼热柔软的唇覆上他的,轻柔到宠爱,温柔到小心翼翼,暖暖的,很舒服,络熏不知不觉间闭上眼睛,享受着服侍。
  
  烛光在窗棂上映出唯美的剪影,修长的人微微俯着身子半抱着坐在矮凳上半仰着着头的人儿,蠕动之间能看到二人漂亮的轮廓,紧紧的结合仿佛要融入彼此。
  
  留恋地轻啄几下,放开怀中有些发软的人儿,殇流景眉眼间的神情仿佛融化一池春水,一抹微笑轻轻绽放在唇际,荡漾出层层叠叠的无尽柔情,然而,迷离中的络熏看不到。待到络熏意识到自
  己做了什么,无耻二字宛如巨大的古钟,撞击在脑海,一个耳光已经向殇流景挥去。
  
  殇流景满心的柔情蜜意,握着落到眼前的柔弱无力的素手,托着指尖在络熏的手指手背和手心落下密密的吻,喜不自禁。
  
  络熏看着埋在自己手心的脑袋,心头发麻,有些莫名的颤抖,滚烫的吻像是一直沿着手心,直直落在心口。
  
  狠狠抽掉自己的手,却被殇流景轻柔地揽进怀里,覆在耳际嘶哑低沉地道:“熏,我想要你。”
  络熏惊惧不已,推开殇流景急切后撤,连同倾斜不稳的破凳子络熏倒在地上,一身狼狈。
  
  避开殇流景伸来的手,络熏撇开火烧云一般的脸,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去煮……煮茶!”仓皇逃离。余下忍耐着又止不住微笑的殇流景。
  
  一吻过后,殇流景的目光变得怪异,像三月里有风的晴天。而那种不让人讨厌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落在络熏身上,一次两次络熏倒也不在意,时间长了,异常不自在。
  
  趴在黑乎乎的灶间,络熏努力忽略站在厨房破旧腐朽的门口笑意盈盈的殇流景,再次拿出火折子吹燃,点起柴火,塞进灶里。
  
  每次都是如此,一塞进去,本来燃着的柴火便开始散开,变得零星而后熄灭。已经在这里忙了一刻钟的时间,却连火也没有烧起来。想来野地里烧火多么容易,只不断添柴火就好,哪里这么麻烦?络熏汗颜,不时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擦擦有些瘙痒的鼻子。
  
  殇流景的脸色越来越怪,像是在笑,然而,却又咬着唇一脸扭曲。
  
  “哈哈哈……”在络熏放下擦鼻子的手的时候,殇流景终于爆笑出声。捂着肚子靠在门上身子一抽一抽。
  
  冷漠阴沉的殇流景仿佛只是错觉,此刻的他神采飞扬,绝色的脸上因为笑而生动而流光溢彩,发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
  
  络熏茫然地端着脸望向反应出人意表的殇流景。只见他原本苍白的小脸因为点火而微红,额间、脸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黑色抓痕,尤其是鼻子下因为擦拭而形成的一条小胡子,配上有点傻兮兮的表情,真正是滑稽到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小花猫……哈哈……”殇流景毫不客气地给予评价,继续笑得破坏一代宗师级严酷冷美男形象。
  
  络熏眨眨琥珀色的眼眸,意外的迷糊可爱,抓在手里揉一把的冲动挡不住,殇流景也就不客气地再次享用这个小奴隶。
  
  抓起络熏被灶间浓墨般的灰烬染黑的手再嘲笑一把,殇流景无比愉悦。
  
  “混蛋!”络熏恼羞成怒,暴躁地将黑乎乎的爪子印在殇流景的胸口,将那精美的锦衣揉成抹布,甚至,追着殇流景,企图涂黑那张过于完美的俊脸。
  
  “哈哈……小花猫炸毛了!”殇流景竟然顽劣地再次捉弄,挑着眉戏谑,抓住络熏的手却并不费力,左躲右闪,玩得兴致盎然。
  
  追追打打一整闹腾,没用上功夫的二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殇流景反手将络熏制住,络熏蹲到地上,愤愤然瞪一眼殇流景,眉宇间是自己未曾察觉的轻松。
  
  殇流景单膝跪在地上,抱住络熏,眼里是璀璨的愉悦光芒,“我喜欢这样的你,喜欢和你这样无间地嬉戏,喜欢和你肆无忌惮地玩笑,喜欢……”
  
  殇流景抚着络熏的背脊,叹息似的说着喜欢喜欢,忽然停住,陷入怔忪。
  
  不止喜欢和他玩乐,还喜欢他的笑,心疼他的哭,嘴里斥责着他的假仁慈,却又深知他的善良,愤怒着他的天真,只因怕天真带来伤害,侮辱他淫、荡、无、耻却又深受他身体的蛊惑……是了,喜欢他对自己这样那样,喜欢喜欢……最终,只是落在了喜欢二字。原来,他是动心了,喜欢了……
  
  殇流景也有睡眠症,以他自私的性格,绝对不会为了让络熏拯救苍生而将乐宁香双手奉送给西蒙王,更何况,西蒙王能不能阻止那个野心勃勃的西蒙太子还是未知。在殇流景眼里,没有什么会比他自己重要,他要功成名就,却不会愚蠢到为了一个并不一定的结果葬送自己。
  
  殇流景不会让他奉送乐宁香,而殇流景不让他奉送的话,他是无法将这瓶乐宁香成功送给西蒙王的,这是络熏的结论,算是自欺也罢。
  
  只是,为什么殇流景的话语里会有那种再也得不到乐宁香的暗示?是自己的错觉吗?
  现在,只等服下乐宁香了。只不过,乐宁香只有一瓶,殇流景和云扬,到底是救谁?
  
  感情上,络熏更想救云扬,然而,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失去殇流景这绝无仅有的惊世之才。络熏左右为难。
  
  不管这乐宁香如何,摆在面前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西蒙、南宁王以及络熏三方三足鼎立,都想找到支持力量以便压倒其中两个,无论是谁,都想拉拢蓝玉城云家,云家是不稳定因素之一,而另一个不稳定因素,便是传说中的四大臣的兵器库,“得兵器者得天下”这样的传言让三方都蠢蠢欲动,极力寻找着。现在,地图已经到手,四把钥匙中,若是自己找到母后留下的一把,再得到云扬的鼎力相助,即便是找不到兵器库,别人也休想打它主意,胜算,比他人大得多。
  
  当务之急,便是寻找母后留下的钥匙。
  唯一的线索,便是母后的侍卫,偷逃出皇宫现隐匿在留仙居的王昆。络熏不久前找过这位故人,
  被冷淡打发掉。现在想来,平头百姓对于帝王总是有种根深蒂固的尊崇,而曾经的皇宫侍卫更是应该有种惯性,然而此人明知自己是当今圣上,却能淡漠以对,着实有些不凡之处,母后将钥匙的秘密交由这样的人保管才是应当。
  
  事不宜迟,络熏和殇流景立即赶往留仙居,否则,以苍洵的手段,应该不难查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日暮时分,一辆马车和大部分客人一般,在留仙居前长长“吁——”了一声,停在门前。熙熙攘攘的客人中,他们并不出众,可是却是两天来第四拨来找王昆的人。
  
  “嘿,奇了怪了,平常也不见那小子有什么好本事,跟个愣木头似的,怎么才一走,就有这么多达官贵人惦记?”将王昆的情况交代,地址报给面前这两位容貌不凡,气势凛然的客人,小二接
  过殇流景递过的一定银子,面上喜笑颜开,又不由有些嫉妒王昆时来运转。
  
  王昆向留仙居老板请辞,而非消失的莫名其妙,说明情况在他的掌握之中,既然他要走,必然是去了一个安全之处。而唯一的还连在王昆和络熏之间的,便是络熏能问到的王昆的地址。
  
  在三拨人之后,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的可能性极少。但是,络熏相信,正如殇流景所说,如果他都不知道,就没有人会知道。
  
  马不停蹄地赶往王昆的家。将马车停在巷口,络熏和殇流景走进有些深的旧巷子。
  破落的巷子被堆放着损坏的织布机,斜斜地搁着翻出一半泥土的竹竿,装着垃圾的竹筐,落下的破碎屋瓦……
  
  殇流景跟在络熏的后面,络熏慢慢地仔细地看着没出一角落,每走一步,神情便严肃一分,浑身透出猫一般的警觉和戒备。
  
  “怎么了?”殇流景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鳞次栉比的一幢幢房子。
  “有埋伏。”络熏细细地看着墙角并不平常的痕迹,语气不容置疑。
  
  “哦?”殇流景走近,看着比周围稍淡的半月形青苔痕迹,看不出其中暗含的玄机。
  “地面坠落的瓦片并没有泥痕,这几日没有大风,若是以前便坠落,前几天的雨会让瓦片上有一层薄薄的泥沙。以屋檐的高度看,这些瓦片摔得太碎,应该是被施加了很强劲的力道。我想,应该是一些武功高强的人在屋顶越过的时候踏下的。而那些竹竿,有一面翻出了一些泥,而且泥痕还没有被雨水冲洗掉,应该是原想放在地上这两天才被人拿起来的,至于拿起来做什么……”络熏伸出苍白的手捏起竹竿,神情笃定当然,对着殇流景侃侃而谈。清秀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思虑,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润,有些教人以不开视线。若说殇流景是锋芒毕露的绝色,那么络熏便是韬光养晦内敛含蓄的倾城。“你看,这根竹竿的这端没有泥痕,应该是被人经常拿着,而那一头,泥痕漫上来两寸,应该是被大力插在泥里,只怕,是高手以这竹竿借力而走。而且,不止一次。”
  
  仅从泥痕便能推测出这么多东西,虽然从火烧西蒙军营时他的成竹在胸和指挥若定便早已知道络熏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却还是忍不住刮目相看。因为自信而熠熠生辉的眼眸似乎能将人吸入那一片琥珀之中。殇流景心下欢喜,这才是能与他一起并肩站在功成名就的巅峰的人,第一次因为自己喜欢着络熏而欢喜。
  
  “这儿,青苔比别处稍浅,也是因为有高手在此蜻蜓点水。这些人,演练多遍,怕是把所有逃生方式都想到了,封下所有逃生之路,就等着瓮中捉鳖。南宁王做事,果然是事无巨细做得滴水不漏,好处占尽。”络熏环视着周围,下结论。
  
  苍洵怕是没能发现什么,却知道他们一定会来,不急着将他们捕获,反而玩这种游戏,不过是想等他们从王昆身上问出什么,便来个螳螂扑产黄雀在后。
  
  明知周围高手环伺,却从容淡定地观察分析,这番镇定的表现,让殇流景心下拍手称好。这个人,似乎,从来怕的不是危险和困难,而是怕别人危险。还是个将自己拟于神佛的男人,总将过错归于自己,妄图学那观音拯救苍生。真是傻瓜。可是,为什么,现在觉得那样也不是很讨厌?
  “走吧。既然苍洵打定主意要瓮中捉鳖,而我们又被逼君入瓮,那就去看看着翁中之物值不值得我们一拼。”络熏一边往深巷中走去,一边观察。
  
  “有什么万全之策?”殇流景好奇地问,须臾之间便有了对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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