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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瑜的手迟迟不愿意将毒撒入伤药中,像是忌惮着什么,甚至都微微地颤抖起来,他甚至无法忽略自己心中另一个微弱的声音——想要救秦盛,很想很想。
秦盛不应该是被谁控制住的,他太潇洒,潇洒得谁都抓不住他。
闻瑜仍旧盯着秦盛,眉头拧成了一个漂亮的结,秦盛的双眼紧闭,像是完全不知晓这些事,少了坏笑的青年看起来竟然有些无害,突然,闻瑜的手动了!
就在这时,秦盛慢条斯理地睁开眼,视线恰好对上闻瑜,半晌,他朝着闻瑜低低地笑了一声,“伤药很难选吗?怎么不上药?连我都知道伤药是什么样的……怎么?难道你还有别的妙药?”
动起来的手猛然顿住,闻瑜一个激灵醒了,他扯了扯嘴角,发现竟笑不出来,只得硬邦邦地道:“我比你清楚的多。”
“好好好。”秦盛又闭上了眼睛,虚弱道,“有劳美人儿了。”
“哪里哪里。”闻瑜敷衍,却是把那毒药瓶子给封住,心下暗道好险,这个秦盛真的警惕性极高。
他能把自己藏在背后,纯粹是他个人的风流癖好,和会不会防备自己真的没大关系。
幸而他反应快,没被秦盛发现他要下毒。
可闻瑜却强迫自己忽略了,在秦盛睁开眼睛前,他动手本就是为了把瓶子塞上。那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无法面对自己心里的声音,“秦盛是自由的,潇洒的……迷人的。”
只不过,现在秦盛的防备让他有了不动手的正当理由。闻瑜骗自己,秦盛警惕性如此高,不然就一直套近乎吧,虽然时间长了点,然而这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
骗的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能暂且瞒过自己。
闻瑜把秦盛的衣服扯开,让他把整个胸膛和手臂都露出来,再将那伤药一点一点地撒在他的伤口上。粉末遇到血瞬间融进了血肉之中,闻瑜对着伤口轻轻地吹了一吹,使那伤药融得更快,便看到秦盛浑身肌肉一紧,青筋都暴出了几根,想必是痛惨了。
闻瑜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不忍心了,张口道:“我略通穴位,要我封住你的感觉吗?”
秦盛又睁开眼睛,他定定地看了一眼闻瑜,面带笑意,“谢谢,不用。”
“可是……”
“真的不用。”秦盛笑道,“痛能让我感觉到危险的迫近。”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闻瑜总觉得秦盛的眼神意味深长,他竟无端端地生出点委屈来,语气也不好了,愤愤道:“那你就疼死吧。”
说着这样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柔,他用近乎哄诱的力度轻轻地给伤口上药,像是怕惊醒一个孩子的梦,他上着上着,手上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渐渐地感到了些许疲乏和不耐。闻瑜使劲眨了眨眼睛,在缺少光线的地方做这样细致的活可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于是他挤出来几滴鳄鱼的眼泪,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盛的伤口,身体,皮肤,脸……
看着看着,神却飘到了不知什么地方。
他看见秦盛的皮肤是漂亮的小麦色,身材几乎是完美的好,宽肩,腰劲瘦并且线条极硬,完美的骨架上覆盖着恰到好处的肌肉,还有八块腹肌——像是一只优雅的西域猎豹,浑身都散发着力量的美感,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藏着致命的力量。
闻瑜看着,摸着,全然不知道自己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垂涎的意味,他只是定定地盯着那大片大片□□的皮肤,突然生出一种“也许舔一舔味道会很好”的怪想法。
闻瑜被这蓦地冒出来的邪恶念头惊得差点跳起来,脸上顿时浮上一片红晕。他欲盖弥彰似的拼命摇摇头,可是眼神又忍不住往秦盛身上瞟,像是恨不得把那虚幻的眼神化作手,在秦盛腰上狠狠地捏上一把——想必手感会很好。
闻瑜快被自己吓坏了。
“我,我中毒了……?”他喃喃自语,手上的动作也停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老老实实上药的手就会不自觉地摸上秦盛的胸肌去,“一定是中了媚术……一定是。”
如果说秦盛是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闻瑜就是另一个极端。他虽练的媚术,却极少与女人打交道,□□滋味儿更是尚不知——十足的童子鸡一只。现在猛然让他看见这一幕,实在是刺激过了头。
至于……为何看见男子的身子也会刺激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一股莫名的焦躁席卷了内里纯真的闻瑜,他脸烫得厉害,几乎要把他自己给烧昏了头。战战兢兢地退了两步,他突然盘腿坐下——竟是在静心。
太,太不正常了。
闻瑜闭着眼睛,可脑海里总是莫名地飘过一幕幕……其实他和秦盛相识不算久……应该说只有几天,可这是怎么了呢?
想到秦盛的坏笑,还有那次喝酒时貌似随意地一揽,低沉地在他耳边呢喃“可不是什么刀兄”。
闻瑜刷地冒起了蒸汽,他猛地跳起来,结果冷不丁地撞到了洞顶,一个没防备,晕了过去。
晕前,他模模糊糊地想——也好,先让他逃脱这种怪异的想法吧。
洞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许久,秦盛睁开了双眼,眼神清明,全然不似刚醒,他四周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嘀咕道:“这个闻瑜,上了药居然不包扎,到底有没有常识……怎地就自个儿睡上了。”便自己把衣服撕成几条破布,别别扭扭地给自己包上,再用力地打了个结。
秦盛“嘶”地一抽气——真疼!!
☆、第二十三把刀
闻瑜是在一阵香味儿中饥肠辘辘地醒来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刚抬起头就感觉到脖颈一阵酸痛,僵了片刻,还是不情不愿地坐起身——闻瑜不太想承认他昏得太死,昏着昏着连着一块儿睡觉,结果落枕了。
“醒了?”秦盛抬起头,坐在一堆快几乎熄灭了的篝火旁,叼着不知什么鸟的大腿含糊不清地道,“够能睡的啊,一觉睡到大中午。”
闻瑜不太想搭理那个满脸油污的男人,只是实在架不住饿,盯了秦盛好一会儿才道:“……你在吃什么?”
“这个?”秦盛扬了扬手中的骨架子,“山雀儿。”
哪儿的山雀儿能长这么大……闻瑜抽了抽嘴角,慢腾腾地挪了过去坐在秦盛旁边,“该不是那家人院子里偷的吧?山雀儿……这体型怕是发福得厉害,倒像只家鹅。”
秦盛嗤了一声,懒得理这人鸡蛋里挑骨头的行为,嘴里吭哧吭哧地嚼,嚼了好一会儿才抬头,见闻瑜憋着一口气似的看着他,顿时就了然了,“怎地?想吃?”
闻瑜脸色有些青,像是中毒了一般,秦盛也不愿哄那莫名其妙的火气——不知道源头从何哄起?只要知道理由,他从来不吝啬口舌,像昨晚闻瑜非让他带他去陈宅时他不就好好哄了么?虽然是花拳绣腿的……可还是让他打了好几下呢!只是这闻瑜总和娘们儿似的发些怪脾气,原因是啥总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自己却又不是真的姑娘家,秦盛就不大愿意宠着惯着了。
但也犯不着动怒气。
他从那堆带这点儿火星的木头中翻找片刻,翻出一只鸟大腿来递给闻瑜,“喏,吃吧。”
也不知这秦盛从哪个野路子学来的做法儿,那鸟腿黑得像是煳透了,半点卖相也没有。闻瑜嫌弃地觑着眼皮子底下的“肉”,颇为不愿伸出贵手碰上一碰,“这还能吃么?”
“我不正在吃?”秦盛挑了挑眉,“美人儿,你到底吃不吃?不要我就吃了,我还没吃饱呢。”
闻瑜一把抢过鸟腿,“谁跟你说我不吃。”然后皱着眉头盯了那“炭烧鸟腿”许久,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才不情不愿地尝了一口。
秦盛有些看不下去,心道我什么时候为人做过饭?当下就不满地挖苦道:“至于么?我觉得挺好吃的,就是没盐,没油……其实再来点孜然味道就很不错了,可惜荒郊野岭的没有。再者我俩在逃狐媚的追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打算杀我。别说吃好吃的了,什么时候能正大光明地去哪个城市都成问题——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又没嫌弃!”闻瑜瞪了一眼秦盛,“我说话了吗?一个人在那儿放屁放得痛快?”
说罢狠狠地哼了一声,好脾气的秦盛也几乎要气笑了,倒是也失了斗嘴的念头,一个人啃得香。
一时间,山洞里安静得厉害,只有极其细微的咀嚼的声音。闻瑜慢慢地啃着那只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腿,难得的安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他想,似乎和秦盛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总是处于一种一点就着的状态,时时刻刻地觉得秦盛每一句话都是找茬儿。其实他虽脾气暴躁,却也没到了这个地步——结果现在秦盛不稀罕理他了,他却难受得厉害。
这是什么毛病……
闻瑜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秦盛,秦盛只顾着吃,没看他。
于是他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他强迫自己拧过头去,结果没过多久又忍不住转回来,一个人在那儿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败给了内心莫名的骚动,眼神开始若有若无地扫起秦盛□□的皮肤来。
秦盛没穿上衣,不过也没露出多少,该遮的地方都被黑色的布条不太细致地包扎了起来。往日帅气逼人的秦盛此时就像个流浪汉,一身破布,头发凌乱,满脸不知是油渍还是血污,闻瑜却像脑子烧坏了一般看出了些许诱(hexie)惑来,从最开始的好一会儿瞄一眼到最后几乎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盛似乎也没耗费他多少挣扎,他干脆连继续吃东西这茬儿都忘了。
闻瑜整个人定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傻。
也许是闻瑜的目光太炽热了,埋头苦吃的秦盛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被闻瑜“目瞪口呆状”撩得怪异起来,感觉像是有什么在他身上乱摸了一气。
秦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他还从来没被那个男人这么热切地看过,甚至都能感觉到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他的皮肤上蹭来蹭去,现下里差点把手里的肉一把糊在闻瑜脸上。幸而他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自己简直不能看,又知道许多玩儿男人的人玩儿的都是些体态妖娆的少年——没什么男人会对现在的他感兴趣。
大概是闻瑜独特的表达内疚的方式吧——因为自己拖了后腿。
他又啃了一口肉,终于压下那怪异的感觉,道:“还饿?也是,你吃的少。没事儿,还有。”
突然打破沉静的声音让闻瑜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秦盛,又看了看木头堆,只听见秦盛那句“没事儿还有”,也不知中了什么魔障,下意识地就伸手想去翻那木堆,却被秦盛握住了手腕。
“……做什么?”闻瑜愣了一下。
“我问你才对。”秦盛挑了挑嘴角,迫使自己忽略怪异感,像往常一样故作一副登徒子相,“这小手细皮嫩肉的,要是在篝火里一翻还不得起一手水泡?使不得使不得。”
接着放开了闻瑜的手,秦盛自个儿找了起来,嘴里还念着:“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练刀,皮早就厚了,不怕这个。”
闻瑜应了一声,多少也清醒了一点。待到他反应过来时,秦盛已经又递给了他一大块肉,他“腾”地就红了脸,接过来缩在一旁不吭声,好像刚才被人用目光猥(hexie)亵的人是他一样。
经过刚才那点对话,秦盛只觉得诡异的头皮发麻,他悄悄地往旁边挪了点位置,也不说话,本以为二人又要陷入冷场,闻瑜却先开腔了。
“你多大了?”他道。
秦盛想了想:“这个月底满二十。”
“啧,”闻瑜不太自然地嘲笑,“虚长我一岁。”
秦盛就笑,也不搭腔,半是恶意地看着闻瑜尴尬。
不想,过了一会儿,闻瑜又黏巴巴地说道:“你……”
随即顿住了,秦盛看他面上红得厉害,难以启齿似的,觉得越来越怪——这小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闻瑜在那里“你”来“你”去地你了半天,终于一咬牙,“你……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秦盛:“啥?”
“第一次……做……咳。”闻瑜偏过头去不看秦盛,眼神飘忽。
“你问这干什么?”秦盛奇怪地看着闻瑜,“怎地脸这么红?没做过?”
闻瑜顿时炸毛了,他死死地瞪着秦盛,秀气的眉毛倒竖,秦盛想可能这人想交流经验?便摸了摸下巴道:“很久以前了啊……大概刚出山的时候?十六七岁吧。”
“什么?!”闻瑜差点尖叫起来,他一把拽住秦盛披散的头发,“这么早?!”
秦盛疼得“哎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