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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一般的贪婪,要了这个,也要那个,所有的都要收入囊中。
于是,在秦周的帮助下,闻芷暇的功力一路突破,破了第六层。
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呢?谁能想到那个根骨奇差的废物,有一天能修炼到第六层?
闻芷暇抱着秦周亲吻,“你一定是我用尽了一辈子所有的运气才换来的宝物。”
秦周红着脸低着头,吭哧吭哧地不说话。
然后闻芷暇扑到秦周身上,接着被翻红浪,一夜*——这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但生活不总是那么美好,那么顺利。
他开始出现幻觉,幻觉一次又一次地诱使他杀了秦周,幻境中的人用尽了手段迫使他崩溃,不过他没有。
可你知道吗?幻境都打不败的人,最后败给了自己的失算,又或者是自己的*。
他没有败给对秦周的怀疑或是爱情,他败给了他自己。
闻芷暇的夺位计划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步骤,他让秦周去了。
本该是一件毫无危险的事,只是需要去现任宫主的房间里拿一件小小的东西而已。
闻芷暇后来想想,有些事真的很怕“仅仅”和“而已”这样的字眼——你不会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你所以为的仅仅,你所以为的而已,也许就是天翻地覆。
当秦周潜入那闻芷暇说的所谓“仅仅是个普通的书房”的时候,老宫主正喝着茶等着他。
秦周的脸色白了一白,他环顾四周,终于明白自己来了什么地方——玉花宫门人的堡垒。
还是现任玉花宫宫主的堡垒。
“我没想到他会派你来,”老宫主边喝茶边缓缓地道,“毕竟这是最后一件事了,而且你要对上我,很危险——不过也是理所当然,你应该是他身边最厉害的人了吧?”
秦周站在房间里,门已经被关上了,光线一点点地被拘束在逼仄的房间里,他回头看了看,终于义无反顾地抽出了刀。
秦周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直到现在,闻芷暇仍不知道为何本来不该出现在房间的老宫主会出现在那里——这是他所有计划中的唯一败笔,这个败笔,让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几乎用了命去挽救。
等闻芷暇回到玉花宫准备夺位时,老的玉花宫宫主已经死了,而秦周也没有了气息。
闻芷暇站在宽敞的大厅中,身边的人山呼“恭迎新任宫主”,无数的飞花在空中舞动,位置前面是一串血迹,沿着血迹一路看去,便能看见倒在地上的秦周。
众人纷纷往秦周身上洒酒,按照玉花宫的习俗,最后一个为了新任宫主死去的人要接受这样的洗礼,免除黄泉一路没有酒水的痛苦,而新任的宫主要站在那人的尸体上一炷香,代表正式接任。
“恭迎新任宫主”的呼声还在继续,大家看着倒在地上的“英雄”眼中露出不知真假的崇拜。
闻芷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一瞬间眼中胀得生疼。
“住手!!!”他怒吼出声,“你们做什么呢?!”
众人讷讷地停了手,其中一个胆量稍大的人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我们要为最后一个去世的勇士洗净黄泉……”
话还没说完,闻芷暇便疯了一般地抢过那些酒水碗往地上拼命地砸,“我的周周怎么会死呢?你们怎么敢浇他……怎么敢!!”
他的叫声凄厉,大家一声都不敢吭。
闻芷暇又扑到秦周身边,伸手想探探他的鼻息,手指伸到一半就僵住了。
他哭了。
闻芷暇就在成为宫主的那一天成了个疯子。
大红色的袍子加身,他抱着秦周没了气息的身体,拖着一把刀,走进了自己新的房间。
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成亲,要成亲。
可走着走着,泪水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他把秦周放在床上,然后他拿起了那把刀——他还有最后一个纸条没有拆。
“你想对我说什么呢?”他戳了戳秦周的脸,“我现在看好不好?”
秦周当然不会回任何话,他僵硬地躺着,面色铁青。
而接着,寒舍的人杀了过来。
他们几乎是将整个玉花宫搅得天翻地覆,最后把秦周的尸首连同刀一块儿抢走了。
闻芷暇被打得倒在地上,嘴角不断地渗出血液,而寒舍的掌门在给他最后一刀的时候收了手。
闻芷暇死死地抱住秦周的腿,一松也不松。
掌门睥睨着他,只轻轻一下便把秦周抢了回来。
闻芷暇的手指扣着地面,经脉一根根地断去,他痛不欲生,“给我……”
“你不配碰我弟弟,”他说,“把你肮脏的眼泪留着自己看吧,别在我面前现眼。”
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秦周。
他像是忘了那些事,成了一个喜怒不定的疯子,可也再也不提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而对于属下送来的女人,更是虐杀得遍地是血。
对于他而言,有一种支持着他活着的信念已经塌了。
再后来,传位袭为了让宫主后继有人,给闻芷暇下了药,而他仍然将送上的那人砍成了一地碎肉。
他在一地碎肉之中自渎,发出令人汗毛直立的喘息和笑声。
他疯得厉害,把一切都忘记,对于自己怎么凭空多出一个儿子这件事根本不在意,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百日宴的时候,谁在他的门口徘徊了一夜。
他只是活得混沌了,再也没有了魂儿——七魂八魄都挂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生死不论,绝不放手,把他自己熬成了一个傻子。
闻芷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那么多年,夜里总是做梦,梦中的人有着一张冷硬的脸,但他不知怎地看出了温柔。
虽然看不真切,也不认识,但他知道,那是一张很温柔很温柔的脸,温柔到他看见就会鼻子发酸。
他追着那人跑,那人跑得很慢,每次都会让他追上,然后那人会抱住他,亲亲他的脸,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泣不成声。
闻芷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每天早上醒来,他的心都疼痛得让他快要死去。
而在不知多少个日月之后,闻芷暇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一个人的画像。
他摸着画中人的眉眼,突然笑了。
“我知道你,”他轻轻地说,“你叫……秦周。”
画中的人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给他了一个温柔的笑脸,闻芷暇几乎看痴了,他突然怪笑着拍拍书案,“来人,传令下去,谁拿到寒舍里的一把刀……我估计是在秦周墓里吧,把他带给我,我的宫主之位,拱手相让。”
☆、第六十一把刀
马车顺着狭窄的小路一路向前走。
秦盛这次可算是大方了,找了个车夫在前面赶路,自己和闻瑜坐在了马车里享受生活,啃着个大水梨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想不到爷有一天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这一笔赚了。”秦盛翘着二郎腿躺在车里,眉眼间都是得意,“来美人儿,亲一口。”
闻瑜抱着一盆花坐着,脑门儿上都是青筋。
本来嘛,虽然对于闻瑜而言回家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可只要一想到能和秦盛成亲了,他心里就有莫大的快乐。只是没想到这花花浪子至今还死性不改,走到半路非要叫个车夫也就罢了,还非得要叫个女的……女的?!
闻瑜灵敏的雷达开始滴滴作响,只见他当时斜着眼将秦盛的脸上下打量了个遍,秦盛不痛不痒地一一受下,权当是那人暗送的秋波,再回个轻佻的笑容去。
“你为什么非要这个人?”闻瑜问道,“该不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秦盛摸了摸下巴,“哎呦喂,你看看她脸上的褶子,我就这么给你估计,绝对上了五十!”
闻瑜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不是曾经自称下至六岁垂髫上至七十老妪全都逃不出你的魔爪么?我看你这还是打算付诸行动了?也是,说不定就看对了眼儿了呢!”
秦盛眨了眨眼睛:“我哪里有那么说过,你不要诬陷我!”
闻瑜扬起下巴,恨恨道:“那我还记错了不成?!”
“绝对的啊!”秦盛一拍大腿,“想想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说那些姑娘都逃不脱我的魔爪?我能把自己叫魔爪么?我傻呀?我当时说的分明是都逃不脱我的魅力!魅力!”
闻瑜:“……”
他小心地放下花,站起来就要打秦盛,秦盛忙侧过身子去,而就在闻瑜起身的瞬间,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闻瑜一个没站稳,便整个人扑在了秦盛的身上。
马车外传来一个粗哑的女声:“东家,对不住,刚才有人挡在路中间了,俺差点没看到,后来光顾着躲了,给你们颠了一下吧?”
秦盛摆了摆手,又意识到她看不见,便出声谅解道:“无碍无碍,不就是颠簸了一下么?恰好让美人入怀,哈哈哈哈哈!”
说着一把抱住了闻瑜,闻瑜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他便被秦盛压在了身下。
闻瑜:“……你想干什么?”
秦盛登徒子似的撩起闻瑜一束头发放到鼻尖嗅了嗅,慢声慢气地调侃道:“嗯……你说呢?”
闻瑜挑起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斜觑了秦盛一眼,也一把抱住秦盛:“洞房?”
“婚前试验,”秦盛笑眯眯地道。
“我可没有那么人渣,”闻瑜也笑道,“把你糟蹋了,我要突然不想要你了,你岂不是亏大?”
秦盛奇道:“你怎么有这样的信心认定自己不会成为那个残花败柳?”
闻瑜把唇印在秦盛的脖颈上,突然银铃一般地笑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胸口的药包掏了出来,然后塞进了秦盛的贴身亵衣中。
秦盛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只是揶揄地望着闻瑜,“什么东西?”
闻瑜把手放在秦盛鼻前,“你闻闻。”
秦盛便毫无戒心地凑了上去,“好香,什么东西?莫不是香包么?”
“这个啊……”闻瑜邪恶地一笑,随即又收住了表情,把秦盛往一边推开,“去去,我现在还有事儿呢。”
“有什么比和为夫亲热还重要么?”秦盛被推开了表示非常不满,“难不成又是那盆花?”
“它该浇水了,”闻瑜道,“嗯……而且我还得给自己解毒。”
“解毒?”秦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便瞪大了眼睛,“你往我衣服里放了什么了!”
说着便伸手进去抓,结果抓出来的却是一个空空如也的锦囊,秦盛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我操,还是速溶的?”
闻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东西。”
“什么东西?”秦盛爬过去,“现在我是你的阶下囚啦,大人,您快告诉我吧!”
闻瑜卖关子似的“嗯”了半天,。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径直把马车的门帘打开,秦盛就看他这样动作,也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便也跟着过去。哪知这才刚刚过去,赶车的女车夫便喉中一阵响动。
她吐了……
好一番收拾才把马上的东西给擦擦干净,女车夫絮絮叨叨地道:“东家,什么味儿啊东家,臭死我了!”
秦盛躲在马车里生闷气,闻瑜难得地好心情,他看着车夫笑道:“没事儿,那家伙好几个月没洗澡,有点儿馊。”
“这不能吧?”车夫费解地把脸整个团巴了起来,“他,他当时雇俺,俺的时候,明明不臭呀?怎么这才几天就……”
“天气热,汗的快,”闻瑜仍旧笑眯眯的,“劳烦你加快脚程了,他实在臭的厉害,就是我也快受他不了了,只求大姐快些把车赶到地方。”
车夫听了这一席狗屁不通的话,竟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闻瑜,“兄弟,要不你也坐马上吧?和他一个屋子里多遭罪啊!”
末了又压低了声音道:“臭的俺差点儿吐了!呸……不是差点儿,真就是吐了!”
闻瑜但笑不语,直接进了马车。
秦盛缩在角落生闷气。
“好了,我的个人魅力都被这臭玩意儿弄得没了,”他阴阳怪气地细着嗓子道,“好厉害的药,我自己闻不见身上的味儿,别人怕是一靠近我就臭的快哭了吧?你怎么还愿意在里头呆着啊?要不出去吐一吐呗。”
“哪里是所有人都能闻得到的,”闻瑜好心情地坐在秦盛旁边,“只有女人能闻到,男人是闻不到的。”
秦盛见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立马佯装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去,“哼,反正我已经断袖了,女人闻到就闻到吧,老子下次试试南风馆!”
闻瑜眼睛一眯,“难道你希望自己连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