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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天,刑桉领着刑氏一族的老长辈们来到了刑枫的府上,要求他休妻。只不过来的人都只是些旁系家族的,一直以来也是因为沾刑枫这一脉的光才混得有头有脸,这次来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刑枫仍是是以礼相待,将众人请到了堂屋内,奉上茶点,恭听众人意见。
“大哥,这样心肠恶毒的女人,你难道还要继续让她待在刑家么?”
“这事不能全怪他,是我食言在先,我曾对他承诺过今生绝不再娶,是我自己没有做到。”
两人虽然闹得很僵,刑枫却从未动过什么休的念头妻,或者该说,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去动这样的念头,那人早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休掉他便等于杀了自己。
“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不能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啊!她自己没能为刑家添后,却要将别人怀的孩子堕去,这不是存心让刑家断后么!”
“够了!夫人他也不是你想的这般阴险!”
刑桉的话激起了刑枫的反感,他之所以对这些要求自己休妻的人以礼相待,是不想一家人伤和气,更多的也是希望其他人能对上官清浔多包容一些,但是显然刑桉完全会错了意。
见刑枫忽然变了脸色,刑桉一时也没敢再多说。他这也才明白,即使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这个大嫂的地位依旧是稳如泰山,旁人是无论如何都动不了的了。刑桉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跟刑枫都是一个娘生的,为什么自己这个大哥偏偏就这么死心眼,认定的事任谁都改不了,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以后他这个不守妇德的大嫂会做出些什么可怕的事来。
“好了,既然族长这么说了,那休妻之事也就休要再提。”
一位面容和善的老者终于出来打圆场,然而老奸巨猾老于世道也正是指的这样一类人。那老者先是赞同刑枫的话,接着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如此大事,即便是族长夫人也不可轻饶,既然族长不愿休妻,那就应该祖宗家法来办,杖责四十。”
其他人听了立马纷纷点头附议,一个个得意得俨然打了场胜仗。一旁的玉儿忙道:“这怎么行!杖责四十不死也是残废了!”
徐三也跟着劝阻着:“将军,你不会真的让夫人受刑吧?”
刑枫没有表态,只是沉默。
起先刑桉等人还想着这次刑枫总没办法再找借口护着上官清浔了,渐渐的,刑枫的沉默开始让们感到不安,仿佛在这沉默之下有什么东西正蓄势待发一般,沉默的时间越长越让人觉得如坐针毡。
毕竟族长还是有族长的威严,何况他们的族长曾经还是叱咤风云的镇国大将军。
“好,受刑可以。”
就在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时,刑枫忽然出声了,而且竟然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将军,千万不可啊!”
听到这个回答的徐三霎时就急红了眼,若是夫人真了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是万死也难弥补自己的罪孽。
“那族长您看什么时候行刑合适,老夫好请昱城里德高望重之辈来见证,一来维护刑家的尊严,二来也可以做到以儆效尤。”
“那就明天吧。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大哥还有什么条件?”
一听到还有条件,刑桉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这件事不全是夫人一人的错,我也有责任,所以我要与夫人一同受罚,再者我身为男人,应该多为自己的妻子担待些,所以我受三十杖,夫人十杖。”
“这……”
刑枫此言一出,在座皆是愕然,无奈却又找不理由来反驳,纵使有,也没这个胆敢再开口。族长都自愿受罚了,他们还能怎样?
徐三跟玉儿则都是欢喜不已,就知道他们的将军一定有办法。
。
受罚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刑枫却并不高兴,因为仍有十杖还是免不了。虽然这次他自己也气上官清浔做得太过分,可他哪又忍心真让那人受罚,尤其当初自己明明承诺给对方的是幸福,如今带给他的却是身心兼具的痛苦,要说罚,自己才真是那个最该罚的人。
“清浔,我有话跟你说。”
晚间就寝时,刑枫终于主动打破了这几天以来两人之间的无语境况。上官清浔只是坐在镜台前默默梳着头,没有要吭声的意思。
见对方不搭腔,刑枫只好又继续道:“明天……你可能要受些皮肉之苦。”
“挨板子是么?今天玉儿已经都跟我说过了。”
“那……你明天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
“我只问你,你还打算娶梅沁雪么?”
上官清浔说着放下了梳子,转过头来望向刑枫,长发披散,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整个人轻飘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刑枫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般,疼得难受,他才发现,只这短短几日,这人竟已消瘦了这么多。
“看你问的傻话,你之所以会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不就是不想我娶她么?”
上官清浔怔了怔,接着又像不相信似的再问:“难道你就不会可怜她,想补偿她?”
刑枫不由轻叹了一声,温声道:“我是想补偿她,但我更想补偿的人,是你。”
看着上官清浔苍白的脸上渐渐浮出的喜色,刑枫愈发觉得心疼,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上官清浔对自己的爱有多深,只因浮浅的言语根本不足以表达,才让自己误以为他的爱总是如此淡然。
得到肯定答复的上官清浔忽然就扑到了刑枫怀中,刑枫笑着回拥住对方,边吻着他的发际边宠溺的道:“傻瓜,你原来一直都在担心这个?”
上官清浔没有回答,只是紧紧依偎在刑枫胸膛里,听着那让人安心的搏动。他赢了。他早知道自己会赢,可是这一刻他还是觉得那么的不真实,自己是如此彻底的拥有着那人的心,拥有着一份最完整无瑕的爱……
刑枫也没有再出声,静静沉醉在了对方染着药香的温暖气息中。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这么抱过这人了,明明这人就在眼前,还是会让他思念得发疯,他都有些害怕自己这样过于激烈的爱,会不会在哪一天做出伤害对方的举动。
只可惜好景不长,上官清浔渐渐觉得有个硬物顶在了自己小腹,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正欲将对方推开,不料那双圈在自己身上的铁臂反而箍得更紧,耳边跟着响起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别动,让我再好好抱抱你!”
上官清浔果然乖乖的没再动弹,就听刑枫忽然问:“清浔,你老实告诉我,这次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这几天思来想去,刑枫总觉得事情还是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可是直觉告诉他,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上官清浔迟疑了片刻,想着赌局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也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与梅沁雪的赌约都告诉了刑枫。
“你怎么会答应她这种傻事!”
刑枫听完登时眼睛都差点瞪裂了,他更没想到,梅沁雪竟不惜以自己腹中的孩子作为代价,只为了一段根本不可得的感情。
上官清浔却并不觉得理亏,仍是固执的道:“我知道是我糊涂了,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我想赌这一把,想让这个女人彻底消失!”
“那我问你,倘若万一,我还是要娶她,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离开我?”刑枫忽然一脸凝重的问。
上官清浔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如果结果是他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留下来,可是他也同样不知道,自己离开刑枫又能去哪里,他已经是他的一切,没有了他,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上官清浔的犹豫让刑枫更是大为恼火,“你要是离开我,我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找回来,然后将你关在这个屋子里,从此再不让你踏出半步,你听到没有!”
明明是斥责甚至威胁的口吻,被责难的人却反而笑了起来,边笑边又落下泪来,最后索性将头埋入了另一人的胸口。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天的这个杖刑是在所难免了,你还得受着点。”
一说到这个杖刑,上官清浔也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枫,那个杖刑……我只怕受不住。”
刑枫以为上官清浔是怕疼,便安慰说:“没事的,受不住了我就马上叫停。总要做做样子,不然你这回逃过了,那些老一辈们伙肯定还会再找借口来刁难你。”
“可是我……我已经……”上官清浔期期艾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那个词儿来,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有危险,他也就只好豁出去了,“我有你的孩子了!”
刑枫先还愣了愣,接着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欣喜的道:“对呀!我差点忘了,我从北陇赶回来不就是因为你有喜了么!明天就这么说,看谁还能怎么样!”
上官清浔顿时郁闷了,对方显然还没弄清楚自己话中真正的含义,“枫,我是说真的。”
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该诉对方了。
“什么?”
见刑枫还没明白,上官清浔又拉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依旧平坦如昔的小腹上,正色道:“还记得那晚我问你的话么,我说如果我能为你生个孩子,你会喜欢它么?可能现在你还很难相信,但是这里的确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
这一次刑枫是真的呆住了,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真的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上官清浔于是又重申了一遍。
(二十八)凤凰于飞(上)
……》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刑枫失神了片刻,他似乎终于记起了一些什么。
半年多以前的那个雨夜,这人一身湿淋淋的倒在了自己怀中,下身满是鲜血,那个替他诊治的老郎中似乎曾说过,他是世间罕见的阴阳同体之人……
“这么说……你这些日子一直说肠胃不适,其实是……害喜?”
终于明白过来的某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上官清浔,脸上的表情也怪异得几近抽搐。
上官清浔心虚的点了点头,然后果不出意外的听到了某人的咆哮:“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现在才告诉我!?”
“我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就告诉你的,后来因为梅沁雪的事,我心里乱得很,就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上官清浔越说越小声,心里更是暗暗发誓,自己差点背着他把孩子给拿掉的事绝对一个字都不能让他知道。
听了对方的解释,刑枫却没再发怒,反而自责起来,“这都怪我,要不是当初我将梅沁雪带回来,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上官清浔不想这个时候再说这件事,转而问,“你……都不觉得奇怪么,我怀孕……”
一说到怀孕,刑枫脸上的阴云又立刻一扫而光,忽的蹲下身来,半跪在上官清浔跟前,双手扶在对方腰际,两只眼睛直直盯着那块仍平坦的什么动静都看不出来的区域,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扯越大,“我真的要当爹了!”
“枫……”
上官清浔被对方盯得有些窘迫,就见那颗大脑袋已然紧紧贴到了自己的肚皮上,煞有其事的在倾听着些什么。
“让我听听我们的孩子有没有在说话。”
上官清浔愈加窘得慌,他才知道刑枫原来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枫,你快别闹了,这才多久,怎么可能听得到……”
“谁说听不到,我就听到了,它说它会当个孝顺爹娘的好孩子。”
“……”
见刑枫一脸幸福陶醉的样子,上官清浔也就放下了心中的顾虑,索性由着这人自言自语的胡闹去了。
“我前世一定做了很多好事,今生老天爷才会把你赐给我!”
二人沉默了片刻,刑枫忽然满是感慨的叹道。上官清浔不由心头一阵微悸,丝丝缕缕的甜蜜春风般荡漾开来,他甚至第一次觉得很庆幸,庆幸自己这样的身体能为对方生一个孩子。
“清浔,你会不会怪我太自私了?”刑枫又问。
“你指梅沁雪的事么,我倒希望你能更自私一点。”
听到上官清浔的回答,刑枫疑惑的抬起头来,望向那张带着淡淡笑意与无奈的素净面容。
“我知道你会选择娶梅沁雪来保全小三和玉儿是对我的信任,可是你没有将小三跟梅沁雪的事告诉我,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背着这个黑锅,分明是把我当做了外人。”
“我是想着当时事情已经很糟了,我不希望你和三儿之间再产生什么隔阂,把事情闹得更复杂……”
“你只会替三儿想,就不想想我是什么心情么?”
“我只是给梅沁雪一个名分,以后都不会再去理会她,我以为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你自然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从来就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