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此时的刑枫已经整理好行装,带着自己最亲信的两个家仆徐三跟玉儿来到了渡口。虽是傍晚时分,江边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看到模糊的江面在天际出动荡着,远处零星散落着几点稀疏的渔火。
“将军干嘛要选这个时候走?夜里风这又大,万一船翻了怎么办?”
“就你乌鸦嘴!将军是怕白天走有人来送行伤感!”
玉儿对着徐三头上就是一记爆栗,痛得徐三嗷嗷直叫。刑枫只是回头往身后那座熟悉却并不亲切的皇城望了望,然后默默踏上了渡船。
等船只离岸之后,躲在暗处的两个身影忙转身往皇城的方向奔去。
。
“禀王爷,刑枫已经搭渡船离开京城了。”
原本一直跟随在上官清浔身边的卢定与林越二人,此时正恭敬的跪在良王面前,汇报着有关刑枫的一切。
“好,他走了就好!算他聪明!”良王点了点头,心情大好,“没有了这个刑枫的干扰,清儿就不会再背离本王。要是清儿替本王生了个儿子,本王就封他为王妃!哈哈哈……”
明明是听来最荒诞的话语,却在卢定与林越的脸上见不到丝毫惊讶与厌恶,仿佛他们早就习惯了这样情景,习惯了自己主人的疯狂言行。
。
就在半夜时分,王府内苑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一时间府内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事发地点……
已是同一天内第二次来到良王府的老御医,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只能捋着胡须长长叹息。
“太医,救他!你快救他!”
躺在床上的人显然已经气绝多时,面色乌青,七窍皆有血迹渗出。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良王此刻仍是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全然不顾形象的一再要求着御医施法救人。
“王爷请节哀,清浔公子他已经断气了。”御医也是无奈。
“你之前还说他跟孩子都没事,为什么现在忽然就断气了!”
“依面像死状来看,清浔公子是中毒而死。”
听到“中毒”二字,在场之人全都变了脸色,即使明知自己不是投毒之人也担心会因此受到牵连,先前那两名负责伺候上官清浔的失职侍女早在第一时间就被良王掐断了脖子,王府之内自然更是人人自危。
“不可能!在本王府上有谁敢这么做!谁敢!谁敢!”
“王爷,”见良王彷如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无法自控,卢定忙出言道,“以属下推测,公子有可能是服毒自尽。”
“自尽?自尽……就因为本王不让他跟那个姘夫走么!哈哈哈……”
卢定的话并没有安抚到良王的情绪,反而让他更趋癫狂。
良王先是仰天大笑,然后又像是失魂落魄般跪到了床边,对着上官清浔的遗体喃喃自语起来,“傻清儿,本王是想要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这孩子一定一半像本王,一半像你母亲。本王连名字都给它取好,不管男孩女孩,都叫思涵……”
那语气温柔得仿佛是对待最深爱的情人一般,让闻者都为之稍稍松懈了紧张的情绪。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自己的主子已经消停下来的时候,就见良王忽然起身拔出了那把挂在床柱上的镇邪宝剑,在场之人顿时吓得作鸟兽散开来,以为他要是拿活人给上官清浔殉葬。
“王爷!”
此时卢定与林越也不敢轻易上前阻止。
“孩子是本王的,是本王跟涵烟的,本王不会让你带它走!”
良王提起剑指向了躺在床上已经失去生气之人,他并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剖开上官清浔的肚子取出里面的胎儿。
发现到良王意图的卢定急忙冲上去,挡住了良王长点就要落下的剑,劝道:“王爷,孩子已经不在公子肚子里了!”
“你说什么?”
陷入疯癫状态的良王显然已经丧失了几本的判断能力,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回过头来望向卢定。
“王爷,孩子已经不在公子肚子里了。”
卢定又重复了一遍,人已是紧张得大汗淋漓。
“那本王的孩子呢?本王的孩子呢?在哪里?在哪里?”良王抓住卢定的肩膀一个劲的问着,怒瞪的双眼中布满了狰狞的血丝,“本王跟涵烟的孩子呢?”
“孩子已经没了。”
“没了?”
“王爷您看。”
卢定说着掀开了上官清浔的被子,果然就见上官清浔下身处已经染满了一片鲜红,血迹仍在慢慢扩大着,宛如一朵怒放的罂粟。
良王像是被当头一棒,血红的双眼中忽然恢复了些许清明。
“孩子没了……人也死了……很好,很好……”
“王爷?”
“去,把他的尸体给我扔到山林里去喂野狗!”
“这……”
“去!”
“是……”
卢定只得无奈从命,正要抱着上官清浔的尸体离开,良王忽然又叫住他道:“不,还是烧了他!本王要亲自点火,本王要亲眼看着这个贱人被烧成灰烬!”
(八)夜奔(中)
……》
林越卢定二人闻言皆是一惊,于是暗自交流了一个眼神,林越问道:“王爷是打算在王府内还是……去旷野?”
“废话!当然是去旷野!难道要让这个贱人的骨灰弄脏本王的王府么!”
“是!那……请王爷先去更衣吧,外面风寒。”
良王迟疑了片刻,似是想到什么,又道:“你们先把尸体弄出去,本王明早再去。”
卢定与林越欣然领命,良王转身离开了,其他人也都跟着散去,屋内又只剩下卢定林越二人负责处理上官清浔的尸身。
。
深夜,寂静漆黑的京城街道上,一条稀疏的人马正向北城门缓缓前行着,队伍中间是一辆由两人护送的拖车,车上放置的似乎是一口棺木。
自从新皇登基以来就颁下了严格的宵禁令,而有胆赶在这种时候出行的人必然不是一般人物。只见这一行人顺利通过了城门守卫的关卡,步出了城外,一直来到一处杳无人烟的荒郊小路上才停了下来。
天色并不是那样浓黑,天际泛着灰白,却是无星无月。借着熹微的天光,卢定打开了棺盖,将里面的人抱了出来,只见那人双脚着地自己站稳了身形——院里棺材里躺着的竟并非一具失去生气的死尸。
“公子可还好?”
卢定问向棺材中走出来的“活人”。
“我无碍。你们……”
上官清浔心中甚是感激,此时却也不知如何言表,他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一直负责监视自己的人竟最会选择冒死帮助自己脱逃。
“公子,以后我们二人不能在身边服侍你了,多多珍重。”林越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上官清浔身上,“未免夜长梦多,公子还是快上路吧,渡口就在前面不远了,那里会有刑将军的人接应你。”
“嗯,你们也要保重。”
没有太多时间话别,也不习惯过多的情感流露,上官清浔只是紧紧握了握那二人的手,毅然离开了。卢定与林越看着上官清浔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也似有所感,良久无语。
收回思绪后,二人转身继续前行。忽然天际一道炫目白光闪过,滚滚雷声接踵而来,不多时,一场难得的秋雨倾盆而至,干枯的路面顿时变得泥泞不堪。
“这么大的雨,你说公子他能顺利找到刑将军么?”林越忍不住问。
卢定没有回答,只是道:“最起码,王爷不会亲自来火化公子的尸体了。”
“不火化那要如何?我们找的这具尸体真的骗得过王爷么?”
“放心吧,过了今夜王爷就会让我们厚葬公子的。”
“厚葬?你是说王爷他还是……”
有些结,注定这一辈子都打不开,只能用时间去淡化。
。
船夫早已等在渡口,直到大雨瓢泼之际才见一人姗姗朝自己的船只走来,那人已被雨水淋了个透,举步维艰的摇晃身形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船夫忙问:“可是清浔公子?”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跌跌撞撞的想要往船上走,眼看一个趔趄就要倒下,船夫忙上前扶了一把,又一次问:“阁下是不是清浔公子?”
“带我去……找他!”
虽是一句似是而非的答语,虚弱的声音中却夹杂着殷切与期盼,船夫终于确定了来人身份,忙将上官清浔扶进了船舱内,然后撑起竹篙将船推离岸边,顶着夜雨缓缓向上游驶去。
。
已经离开京城投宿在中途客栈的刑枫,仍在彻夜未眠的等待着,等着那人摆脱一切束缚随自己远走高飞。
跟着刑枫一起等的还有徐三和玉儿。这两人并不知自家将军等的到底是谁,只是猜测着也许是将军口中常提到的那个“清浔”。可是“清浔”究竟是什么人,模样如何,他们都一无所知。
“将军,天都快亮了,您要等到什么时候?”
徐三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一旁的玉儿也已疲惫得睁不开眼,只有刑枫仍守在客栈的街门口痴痴向外望着,仿佛那人的身影随时都会出现在街巷的深处,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天已经微亮,雨势也渐渐弱了下来,然而等待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刑枫从最开始的期盼到不安,再到焦虑,此刻已是懊悔了。他不该让那人独自一人面对良王的,他应该一直陪在他身边,即使是共赴黄泉,至少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不行,我要回转京城。”
忽然,刑枫坐定了主意,转身要回去收拾行装。徐三跟玉儿闻言立即都清醒了过来,“将军,您是在说真的么?”
“是。要快!”
“可是将军……”
眼见刑枫雷厉风行的马上就要动身,徐三玉儿二人也不知该如何劝阻,他们几时见过将军这般慌乱不安过。
就在玉儿敲醒店掌柜结了帐,跟着刑枫踏出店门时,刑枫忽然又停在前面不动了,蒙蒙雨丝中依稀走来了一个白色身影。不等玉儿看清,刑枫已经一个箭步迎了过去,将那白色身影紧紧搂入了怀中。
“枫……我终于自由了!”
对方只是简单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仿佛耗尽所有一般身子一沉,倒在了刑枫的臂弯里。刑枫的心也跟着一沉,急忙抱起上官清浔,一边吩咐徐三去找大夫一边将人抱回了客栈。
。
“玉儿,帮我替他换身干衣裳。”
摸着昏迷之人滚烫的身躯,刑枫来不及品尝得到的喜悦,紧锁的眉峰间只有骇人的凝重。
“啊?”
跟在一旁的玉儿先是被上官清浔的容貌吓到,接着又被刑枫的话给惊到。让她帮这人换衣服?这人分明就是个男子吧……虽然自己已经成亲了,但也不代表就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帮一个成年男子换衣服吧?
见刑枫忧心如焚的样子,玉儿这会儿也顾不得矜持了,从行李中取来一身干净的衣物坐到了床边,见刑枫已经帮上官清浔解开了上身的衣衫,自己只好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脱人家的裤子。
“怎么……这么多血?”
从宽大的衣摆中褪下的亵裤早已被鲜血染得几乎看不到原来颜色,玉儿吓了一大跳。刑枫也是看得触目惊心,一想到上官清浔有可能遭受的种种便更是自责不已,若这人真的出了任何意外,自己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我不该让他一个人的。”
“将军……”
玉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刑枫,只能继续默默帮上官清浔擦干身体,换上了干爽的衣物。不多时,徐三也拉着还在半梦半醒间的郎中回来了。
那老郎中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刚刚还一脸恹恹的神情忽然就变得严肃起来,也没有多问,直接坐到床边替上官清浔按起了脉。
“大夫,他怎么样?”
见那郎中按着上官清浔的手腕半宿没说话,徐三先沉不住气了,想着自己随便就近找的个郎中该不会是个庸医吧。
“这位公子身上可是有外伤?”郎中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
“外伤?”玉儿怔了怔,忙答道,“没有,我刚替他看过了,并无外伤,就是……就是那里流了很多血出来……”
“那里?”
老郎中努力抬了抬下垂的眼皮,没明白玉儿的意思。
“唉,就是下面那个地方嘛!”
玉儿红着脸朝着上官清浔身上指了指,老郎中又明白的点了点头。徐三也跟着明白了,登时瞪大了两只眼睛甚是惊讶的望向玉儿。
“我先开一副止血汤吧。”
老郎中说着起身准备去写方子,刑枫听出了郎中言语中刻意的隐瞒,忙拉住他问:“大夫,他到底怎么了?”
“这……”老郎中瞥眼望了望刑枫,似是有所迟疑,“这位公子的病症老夫也不是很确定,老夫行医几十年不曾见过这种情形,不过医书上还是有过类似的记载。”
“什么记载?”
“这位公子看面相确是气血两亏加之寒邪入侵,而脉象却是浮散不匀,又有血崩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