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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蓝幕羽会一口答应下来,没想到听到他这话的蓝幕羽却摇了摇头,唇角笑意更浓:“将我带到大厅,这个似乎也是翔乐的意思吧?他说不定也想趁这个机会探探我的口风。”
慕景微微皱着眉,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感觉到他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急着从这个地方下去,而是认真地看着蓝幕羽说道:“不管你心中是怎么想的,这个局面我们要先应付过去,你究竟要不要帮翔乐,这件事以后我们再谈便是了。”
正盯着大厅看着的蓝幕羽身体忽然微微一震,缓缓转身,看着自己身后认真的白袍青年,忽然笑了笑,说道:“这事我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慕景心中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究竟是什么又没弄明白,只好点了点头。
蓝幕羽缓缓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地吐了出来,笑了笑:“我们下去吧,不过要装的像一点。要是让里面的人知道我们早就过来了,似乎有点尴尬。”
慕景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轻巧地落到地上,蓝幕羽和慕景向前走了几步,脚步稍稍重了起来,本来就有点喧闹的大厅一下子静了下来。
蓝幕羽微微瞥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慕景,几步走到了大厅里面。
他扫视了一下竹制的大厅,刚才看到的左边首位就是翔乐,他手边坐着的是面无表情的零。两个人见到他,翔乐眉心跳了一下,零微微皱了皱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两个人的表现没什么好奇怪的,蓝幕羽直接忽略了过去,而是将视线注意到右边的几个人身上。
为首和翔乐坐对席的是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貌普通,但是按照另一方面来说,也不算普通,毕竟这样仍在人群中转眼即忘的类型还是很少的。
一双浓眉微微皱在一起,眉心有几道深深的褶子,薄薄的唇紧紧抿着,鼻尖儿微微向下弯着,是典型的鹰钩鼻,算得上是他这样平常的脸上唯一“显眼”的地方了。
他的这边坐着的就他一个人,倒是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一样的紧身黑衣,垂手站立,面无表情,即使看到他进来,面上也没有一点波澜。
成鹰看到他进来,鹰眼般锐利的视线直直地落到他的脸上,一点都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蓝幕羽缓缓各了下眼睛,笑嘻嘻地对着他的眼睛。
好一会儿,成鹰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殿下请来的朋友吧?不过我听说晏公子腿脚似乎不太好,现在看来……公子的病是好了?”
蓝幕羽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道:“这个地方还不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似乎已经没有了吧?在逸城的时候我确实是晏悦不错,但是既然已经出来了,似乎就没必要在装了吧?”
要说还有人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除了没有必要知道的,就只有辰宇了。
只是他不是没办法知道,而是在意避开了这个话题罢了。最起码他知道秦岳应该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的身份的。
成鹰微微眯了下眼睛,点了点头:“那么……殿下在外面也听到了吧?”
蓝幕羽又是一笑:“听到什么?”
第十八章
成鹰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缓缓移开了视线,冷冰冰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我家殿下的大业有没有兴趣?”
蓝幕羽眨了下眼睛,闲闲在大厅里面选了一个离双方都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下来,笑道:“阁下说的感兴趣是什么意思?”
成鹰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忽地冷笑了起来,放在扶手上面的手指缓缓蜷缩起来,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寒光:“能进到这个地方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愿意为殿下的大业献上一份力的,另外一种就是暂时不需要处理掉的重要犯人,不知道殿下是哪一种?”
听到这话,翔乐伸手使劲在鬓角揉了揉,手掌最后将脸都无了起来。
零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的表情来,微微抿着的唇角动了动,只是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并没有开口。
慕景的表情最是直接,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直接冷了下来,唇角紧紧抿着,只是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蓝幕羽视线缓缓从在座的几人脸上扫过,翔乐的表情看不见,零对上他的视线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他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最后瞥了眼身后死皱着眉的慕景。
“怎么说来,我是一定要表态了?”
成鹰冷漠地点头。
“那好吧。”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面轻轻敲击着,蓝幕羽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里面,慢条斯理地看着右手边神色冷漠的男子,“我选择第二种!”
零脸色微微变了下,手腕放到小腹前面,手指交叉地握了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但是蓝幕羽还是看到了其中没来得及隐藏的一抹后悔。
翔乐揉着鬓角的动作蒙地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迟疑地苦笑道:“太子殿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难不成这位“蓝幕羽”没有长脑子?但是零说道醉玲珑药性的时候似乎没有提到过这一点吧?而且,从他醒过来这一段时间看来,他也不像是这种没脑子的人啊?
慕景愣了下,手指下意识地搭在蓝幕羽的肩膀上面,想要说什么,但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又闭上了嘴巴。
如果真的算起来,不过是自己还是翔乐,甚至是这位并不是很熟悉的一声黑色袍子的少年,应该都是算计过幕羽的吧?他们这三个人,又有什么立场来劝他留在他们的这个势力里面?
成鹰唇角抽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自己惊愕的主子,将目光落在蓝幕羽身上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淡淡说道:“殿下这话应该不是随便说说吧?”
他说这话,不过是彻底打破自己对席的那人的希望罢了。
不过这名身着蓝色袍子的少年说出来的竟然是这种答案,也让他微微愣了一下。
蓝幕羽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在座的其他几位,冷淡笑道:“我在封云山这边的所有事情,阁下应该知道个大概才对。我一直帮助的都是辰宇,而且在他手下过得很是舒心。但是,我离开逸城之后,阁下的这位主人又是怎么对幕羽的?”
慕景脸色陡然间一片煞白,缓缓将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收了回来,缓缓低下了眸子。
他微微顿了一下,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靠坐在椅子里面:“试问一下,如果是阁下,会帮谁?”
成鹰神色依旧冷淡:“不管两位原先是怎么样对殿下的,但是殿下既然已经到了千林,似乎没有选第二种的必要。如果,不管殿下心中怎么想的,只要是选了第一种,我现在怎么样也奈何不得殿下。”
翔乐不由地一叹,他也想知道,这样白痴的事情为什么这位有名的睿智的太子殿下做得出来。
其实将他带到这个地方来,他心中还有另外的一重考虑。
只要是成鹰在,就绝对不会放任蓝幕羽以局外人的身份住在这个地方。他也想利用这一点,先迫使蓝幕羽加入自己的这个阵营,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先有了这个名号,以后的事情要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
但是他的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自己的所有打算都泡汤了。一边不着边际地想着,翔乐觉得自己鬓角有越来越疼的趋势,又使劲揉了揉鬓角,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来。
蓝幕羽晃了晃脑袋,指尖将滑落下来的散发拂到身后,失笑道:“这样子不是刚刚好钻了你们主子设计好的圈套吗?我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翔乐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手指一个不稳差一点戳到自己的眼睛,不由地抬头看着自己头顶已经微微泛黄的竹片。
慕景微微愣了愣,心中转过几个念头,又忽然想起刚刚在树上面蓝幕羽说过的话,刚刚恢复了一点的脸色又变得煞白起来。
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在这里,自己应该是唯一的一个知道他的打算的人了。没想到性子变了的人竟然能光明正大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瞥了眼懒散地坐在在椅子里面的蓝幕羽,蓝袍少年端正地坐在在椅子里面品茶的样子瞬间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原先对换了的这个人格不过是看不舒服,现在却是如果不是真正的蓝袍少年还在这具身体里面沉睡,他都有一种捂死他的冲动。
“那么,”心里面转过几个念头的成鹰,淡漠地看着一脸头疼样子的翔乐,“殿下对于太子殿下的这种选择有什么看法?”
翔乐不得不将手掌放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懒洋洋的蓝幕羽看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说道:“你真的不预备改变主意?隐楼的牢房,可不是那么好待的。”
蓝幕羽摇了摇头:“我这个人最恨别人背叛,所以,这件事阁下还是找别的人吧?”
慕景抬头看了看自己身前唇角含着浅浅笑意的少年,神色一阵黯然,又将头低了下来。
翔乐不由地一声长叹,还想说什么,他身边的零忽然给他递了个眼色,将就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吞了下去,又看了看笑嘻嘻的蓝幕羽,忽地恍然,便将身体整个靠在在椅子里面,说道:“既然如此,成将军觉得该怎么办?”
“自然是关到大牢里面在轮处置。”成鹰冷淡说道,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伸手将一直放在在椅子边上的小几上的茶碗端了起来,轻轻呷了一口,又说道:“不知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翔乐想了想,说道:“那就先把他关到宣诺那边吧。”
成鹰不由地扭头看了看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虽然我并不觉得太子殿下以后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蓝幕羽心中一动,有点明白宣诺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了。
他不由地扭头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坐在翔乐手边的零,心中微微一叹,忽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早知道他会在这里坏了自己的好事,就该在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留一手才对,不然也不会落到这样被动的局面。
所有的事情已经谈完,成鹰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我刚好也要到宣诺那边去,如果殿下不介意,就现在将他带过去了。”
翔乐看了看笑意盈盈的蓝幕羽,又看了看自己身边沉默的零,便爽快地点了一下头。
蓝幕羽看到他的这个动作,知道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便站了起来,看着坐在原处的零。
零刚好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他,他不由地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得意。
零唇角不由地动了动,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自然而然地跟在成鹰身后,蓝幕羽正要出门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慕景忽然说道:“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和宣诺商量一下,就一起走吧。”
这话虽然是和成鹰说的,但是他却看着翔乐。
翔乐和成鹰之间的矛盾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所以他根本没必要避讳。
对成鹰本来就不放心的翔乐当然没有意见,即使慕景不自己提出来,他也想着成鹰他们四个人离开之后,就叫慕景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注意一下,省得这个老狐狸又向蓝幕羽使出什么阴招来。
虽然现在的蓝幕羽不是蓝幕羽,但是那具身体还是的,寒颖的太子殿下迟早会回来。如果那具身体真的在这期间有什么损坏的话,那么就等着报复心极强的池秋玉将自己抽筋扒皮好了。
唔……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自己身边的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就能让自己“舒舒服服”地下地狱。
他忍不住心中一叹,似乎和蓝幕羽牵扯上关系之后,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
等所有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之后,翔乐将视线从蓝幕羽离开的方向收回了视线,看丰不动声色地也一直目送蓝幕羽离开的零说道:“你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吧?”
从他给自己使眼色的时候,他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什么,但是没弄明白。不过他也知道零应该是所有人之中少有的明明白白的人,另外一个完全明白的,应该就是做出这种选择的蓝幕羽了。
零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淡然说道:“只要知道醉玲珑的药性,他的这种反应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和醉玲珑有关?”翔乐心中一跳,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说的不会是……”
他不由地苦笑起来,自己原先竟然以为现在的蓝幕羽是傻子,原来傻得不过是自己罢了。
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只要是原来羽的朋友,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