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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幕羽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大书桌稍稍整理了一下,留出一大片的空位置来,然后将一摞纸张放到了书桌的中央,也并不坐下,直接问道:“取士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辰宇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眼夜琼,结果夜琼也正好看着他们这个方向,接触到他的视线便冷笑了一下,施施然转开了视线,看着唇角一直含着一丝笑意的蓝幕羽,又开始神游天外。
蓝幕羽也不由地随着辰宇的视线转了一下,瞥了眼明显又开始神情恍惚的夜琼,屈指敲了下桌面,又问道:“取士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辰宇只好把视线收回来,点头说道:“已经基本上安排好了,分为笔试和面试两部分,笔试部分就是你出的题目,而面试,刚开始的几天主要由你和我负责,另外的几人旁观,再然后等他们熟练的时候,就能交给他们了……”
两个人谈说的声音渐渐远去,夜琼只看见不怎么说话但是却一步不离的寒玉,依旧他眸子里面淡淡的微笑,偶尔的时候,也能看到他张嘴说两句,而蓝幕羽这个时候则是稍稍想一想,有时候解释有时候便点一下头,明显是赞同他的意见。
刚到漠家的时候,日子并不好过,毕竟原来还有一个有名无实的夜家公子的头衔,这次回去,明显就是走投无路,而且身份也从表面上的随侍变成了真的暖床人。
本来觉得有了生活下去的支柱,他没高兴几天就又陷进了冷漠的死胡同里面。
原来昭毓阁还有几名伺候的侍女,后来也被他赶了出去,就自己一个人住在算不上大,但是也绝对不小的昭毓阁里面,每天晚上的时候漠泉会在这里过夜,但是白天的时候就很难见到他的影子了,空空荡荡的昭毓阁冷得渗人。
即使人是被赶出去了,而他也很少离开昭毓阁,但是外面零零散散的讥讽还是不时地传入自己的耳朵里面。
狐媚、下贱、以色事人,甚至到了后来的以男子之身行妇人之事,他闲坐在昭毓阁,耳边听着刻意压低的嬉笑声音,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天接着一天的沉沦。
漠泉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神色匆匆,而他也没有立场过问,身体亲密的两个人,在心灵上面早就形同陌路,以至于到了后来漠泉惊觉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迟了。
后来接触到筠寰的势力的时候,他才知道,从他见到他的时候开始,漠泉一直忙的便是兼并云家的事情,直到他又在昭毓阁过大半年的时间,云家的事情才算真的处理干净。
稍稍闲适下来的漠泉终于有时间眷顾他这个差不多算是隐形人的人,只是这半年多,把原来的很多东西都消磨光了,比如说希望。
他一般很少说话,而漠泉也不是多话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沉默居多,最多就是两个人都手捧一本书卷,一看便是半天,然后问一声:“用饭?”
另外一个人应一声,两次这样的对话结束,一天的时候就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人已经完全在他手里的缘故,漠泉反而不太注重那种事情,多数的时候就只是抱着他睡觉,有亲密举动的时候,他也是可有可无,并不真正的上心,当然也没有太多的其他感觉,最多的就是一种淡漠。
这样的日子竟然一过便是一两年,他现在倒有点惊奇两个人这样的情况竟然能过这么长时间,但是当时的时候,就仅仅觉得时间如流水一般,一晃便过去了。
池秋玉那边一直没有什么举动,似乎已经忘了他的存在,知道三年之后,池秋玉约他到森林里面见面,让他将漠泉随身带着的一枚玉佩偷出来。
当他看到那上面熟悉的形状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两年多以前自己要离开漠泉的时候,漠泉给自己的那枚玉佩竟然一直没有收回。
他看着画纸上面精致的图纹,面无表情地说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心神恍惚了两天,连一向不怎么关心他的漠泉也看出异样来,第一次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心事”这两个字,他的诧异可想而知,漠泉的脸蓦地便是通红。
只是当时,他并没有注意到漠泉眸子里面的尴尬,想了想还是将玉佩送到了池秋玉手上。
后来筠寰的外围除了一点事情,漠泉几乎受到了其他几大家族的一致责难,沉默冷峻的漠家家主也没有将他供出来,只是说随身带着的玉佩不小心遗失了。
事情最后怎么回事他不得而知,筠寰内部的很多事情,都不会传出几大家主的圈子,而从涟池回来的漠泉,只是神色疲惫的厉害,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事情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不管是他还是漠泉都知道,两个人之间隔了一道很大的鸿沟,说不定这一辈子就这样陷进去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恍恍惚惚地又是大半年,池秋玉似乎没有想到他在漠泉的心中竟然有如此地位,渐渐地从那边传过来的要求就多了起来,有了一次便有了两次,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而漠泉明明知道,还一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每发生一次事情,他就在床上折腾得厉害。
到了后来,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最后一次池秋玉让他向漠泉茶水里面下毒,他想都没想就将药下了进去,直到漠泉习惯地捧着茶碗要喝了的时候,他才像是猛的惊醒过来,一把将茶盏打落在地。
一缕缕的白烟,轻微的“吱吱”的声音,不仅是漠泉,连他自己都愣住了,第一次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颤抖的厉害,一股股的寒气更是透过皮肉蔓延出来。
两个人中最先回神的是漠泉,他怔怔地看了地上的茶水好一会儿,又怔怔地看着他,沉默地伸出手去,习惯性地想要将他抱进怀中,但是……
他跑出去的时候,飘扬的衣袂和落地的丝绢缠在一起,不时地有轻微的丝绢撕裂。
黑暗的筠寰树林并不陌生,甚至相比起原来的家里还多了一点清幽的温暖,但是那天晚上,清朗的月光照在身上,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冷得难受,脑子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晕眩,最后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鼻子里面的熟悉的安神的熏香,白色的幕帘翩跹,坐在他床边的漠泉神色依旧清冷,只是那双眸子,似乎有了一点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下毒事件最后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漠泉依然固我地在他身边徘徊,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依旧简单到要不要去吃饭这样的问题。
但是奇怪的是,池秋玉那边竟然一下子像是断了联系一般,再无消息,甚至连要求也没有了,他甚至怀疑不是池秋玉以为自己死了,就是他和漠泉订立了什么条件。
一晃几个月,两个人似乎对吃饭这件事情有了默契,一到吃饭时间就将手上的书放回椅子边上的小几上,连最后的可以说的内容都省了。
他终于觉得,自己是应该找漠泉好好谈一谈了。
但是结果,他缓缓眯了一下眼睛,微微苦笑,不说也罢。
犹记得他说出自己的身份的时候,漠泉迟疑的神色,然后似乎有点不太确定的话:“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刹那间就觉得自己要疯了,若不然就是漠泉疯了,但是事实上,两个人又恢复了很早之前只有吃饭的时候说那么一两句话的氛围,唯一不同的是,漠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抱着他的时候手臂环的像是铁箍一般,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但是这种情况维持的时间并不是太长,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对对付夜家没了最后的一丁点兴趣,但是总是要找一个理由活下去,既然漠泉不想但当这个角色,他只好自己找一个不错的理由。
“和我去找一下墨煌吧,我有点事情要找他帮一下忙。”
墨煌,说不定是夜家里面对母亲和自己唯一还算不错的人了。
惊慌在那双墨色的眸子里面一闪而逝,但是漠泉还是很快便镇定下来,抱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找到了墨煌,又由此见到了掌管影殿的淡家家主,他终于狠狠报复了一下池秋玉,然后所有的事情一了百了。
第四十二章
等他从回忆里面回过神来的时候,房间里面的谈话已经基本上停了下来,蓝幕羽凝神思考着什么,土国君主里面也带着一丝为难,只有一直守在边上的寒玉,似乎感觉到他的动静,扭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却没有再多的反应。
他一时间有点茫然,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蓝幕羽淡然笑了一下,打破了房间里面的僵局,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喝口茶吧,在书房也待了快要整整一下午了。”
辰宇挑眉笑了一下,也觉得现在僵在这里不是个事,便也笑了笑:“那就走吧。”
房门推开的时候,外面的雪下得正大,大朵大朵的雪花像是鹅毛一般,飘满整个空间。
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几个人感觉却是各不相同,辰宇看着眼前的雪花微微苦笑了一下,低声道:“今年全国的雪下得都很大,就逸城周边已经有十几处压塌了民房,不过还好的是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死伤,而且粮食也算充足,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蓝幕羽淡然应了声,却是担心着另外一个问题:“听说另外几国战事停了是吧?”
辰宇回头看了看他,正看到寒玉将一件裘衣披在他肩上,点头说道:“差不多都停了,现在的天气实在不适合打仗,不过木国那边倒还是老样子。”
蓝幕羽点头,只要周边停了便可以,他略微想了想,轻声问道:“你觉得训练军队大约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我们需要尽快加入到这个战场。”
辰宇怔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疑惑来:“这事急不得,不是你说的吗?现在怎么又……”
他话还没有说完,蓝幕羽就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寒颖那边近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忽然有点担心。”
辰宇又是一愣,少年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年多了,让他几乎忘了他还是寒颖的皇太子殿下,而且这两年多他似乎没有一点要回去的意思,怎么现在忽然提起……
看着辰宇脸上的疑惑,蓝幕羽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微微苦笑了一下,感觉到冬天的风里带着的凉意,不由地裹了一下裘衣,无奈道:“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不过应该是我多想了。”
寒颖,或者是封云山以北的事情辰宇没有置喙的地方,听到蓝幕羽这样说,也就不再说什么,闷头往书房不远处的花园里面走,要说清影殿,有亭子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四个人在亭子里面待了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雪渐渐停了下来,金色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了出来,将周围照成一片金色,雪地上反射着阳光,像是一个由光筑成的世界一般。
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寒玉最先开口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有意无意地看着蓝幕羽,知道他身体畏寒,不知道这一个多时辰有没有觉得难受。
在座的另外两个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辰宇正要说什么,一整天几乎没怎么说过话的夜琼却忽然开口道:“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有事需要和他谈一谈。”
这个他是谁,在座的自然都明白,让另外三个人都是一愣,寒玉和辰宇的视线在蓝幕羽和夜琼身上转了一圈,便爽快地点头道:“好吧。”
寒玉刚刚离开亭子,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夜琼说道:“他身体不适太好,你们事情谈完,还是快一点回去吧。”
夜琼微微笑了笑,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来:“放心,用不了太长时间。”
寒玉只觉得这抹微笑说不出的诡异,但是眨了下眼睛再看的时候,夜琼又恢复了一整天漠然的神色,他只好摇了摇头,向已经站在花园边缘的辰宇追了过去。
直到两个人完全离开两个人的视线,夜琼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没有看蓝幕羽,沉声说道:“你真正要对付的……是筠寰对吧?”
蓝幕羽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刚才夜琼脸上的那抹微笑他也看见了,但是却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现在少年又问出这样的话来。
“那么,你有多大的把握?”依旧是没有看蓝幕羽,夜琼微微仰头,喝了一口茶。
茶水是侍女不久之前才续的,这个时候温度却是刚刚好。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