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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玄讪讪的笑意僵在脸上,一丝一丝变成一种无奈的感觉,苦笑道:“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感觉?难不成还真的恨不得把寒玉拖出来五马分尸?”
轩逸缓缓眯起了眼睛,双手被在身后,沉声道:“寒玉说是你告诉他幕羽在这里的。”
洛玄微微一笑,眸子里面有一种奇怪的东西闪过,淡然说道:“是我说的。寒玉是幕羽的爱人,当然应该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那么,你夹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又算什么东西?”轩逸声音依旧淡漠,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就不怎么喜欢,这几年对他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洛玄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而且也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坏心,悠然眨了眨眼睛,淡然一笑道:“不过是床伴罢了,顺便提供一个主的地方给他。”
轩逸怔了下,回神的时候洛玄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一觉睡醒,窗外已经泛白,淡淡的芳香透过雪白色的窗纸蔓延进来,单色的薄纱床帐安静地垂落在床四周,隔出一个静谧的空间,寒玉静静地看着自己怀中依旧在熟睡的青年,不由地微笑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安静地继续躺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他。
已经四年时间,每次从梦中清醒过来,明明还软玉温香在怀,下一刻身边的位置触手冰凉,这种凉意透过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冻成荆棘,疼痛难忍。
现在抱在怀中的青年,却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一遍遍地看着他,伸手**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确认他的存在。
正失神间,窗柩忽然传来轻轻的敲击的声音,寒玉微微一怔,有点弄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又叫是的谁。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耳边就听到轩逸平板但是明显压低的传音入密的声音:“寒玉,醒了就出来一下,我有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寒玉心中一定,隐约地已经明白他要和自己说什么。最近几年封云山以北可一点都不太平,也只有自己身边的这名明显的已经精疲力尽的青年才一点都不知道现金的局势。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前得到的消息,在想不出已经在这边生活了三年的轩逸究竟想和自己说什么,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傻子。
轻手轻脚地起身,寒玉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蓝幕羽的神色,感觉他没有醒过来,才穿好衣服,脚尖轻轻在地上,掠出了卧室。
房门“吱呀”打开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在门口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见披散着头发出来的寒玉同时点了点头,依旧是轩逸出口:“到后面谈吧,幕羽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醒过来。”
寒玉顿了一下,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点了点头。
等四周的动静全部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的人才慢腾腾地睁开眼睛,看着卧室和大厅隔开的那架屏风,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苦笑了一下。
现在各国的局势他确实不知道,但是还不至于一点察觉都没有,毕竟就在昨天洛玄上朝之后整整一天都不见回来,而且他又堂而皇之地告诉寒玉在哪里能够找到自己。
轩逸跟在自己三年没错,而且算得上是看着他和洛玄两个人关系发展的,但是轩逸毕竟不是自己,有些东西还是没有看真切,比如说洛玄对自己的真正的心意。
没有一个人会给一个不过是暖床的男宠正妻的待遇,没有一个人会像洛玄这样因为担心一个男宠的喜好,任由一个轩逸这样的外人讲自己府上看不顺眼的人都换掉。而且他们两个人在情事上的缱绻温柔,也只有两个人明白身上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他一味地视而不见罢了。
他已经有了秋玉和寒玉,这个心中确实装不下再多的人了。而洛玄,看着他的样子只是苦笑,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也并没有真正要放弃的意思。
现在洛玄竟然能够在寒玉刚刚到邀涵的时候就让他来见自己,明显是已经到了不得不放弃自己离开的时候,而相对于洛玄在邀涵真正的地位,只要他不是傻子就知道外面究竟会是什么样紧张的局势,只是不管是洛玄轩逸还是刚刚过来的寒玉,都当她这几年在他的心神早已经在皇家禁苑的一年和这里漫不经心的三年耗散了心神罢了。
沉默地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感觉一贯起床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才缓缓闭上眼睛,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到了床边,微微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解衣的声音过后,身体就被抱紧了一个带着微微凉气的怀中。
他无奈苦笑了一下,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就醒了?怎么不叫醒我。”既然他们都不想自己知道,而且自己也却是没有非要管外面局势的意思,那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寒玉眨了眨眼睛,神采奕奕看不出一点困乏的意思来,笑着子啊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也不是太早,刚刚醒过来。昨夜你睡得太迟,就没有叫醒你。”
蓝幕羽眨了眨眼睛,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我们还是起床吧,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侍女轻轻的声音:“主子要起身了嘛?奴婢进来伺候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蓝幕羽是这四年都没有习惯外人帮他整衣,而寒玉则是完全没有要下人帮忙的意思。
寒玉对唇角含笑的蓝幕羽笑了笑,提声道:“等一会儿把洗漱用的热水端进来便是。”
听见房门外面轻声的应答,他才对蓝幕羽说道:“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蓝幕羽摇头:“这就起吧,一直躺着也没多大意思。”
第五卷 咫尺天涯 第六章
早餐过后,蓝幕羽走到餐桌上的另外三个人还有事情没有谈完,就支走了他们,说是自己要去山上转一转。
大雪已经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山上全部都是薄薄的雾气,雪白色的霜影花像是婷婷静立的少女一般,笼在白纱后面。外面的局势越来越混乱,再加上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来的了的,这个时候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冬天万物沉寂,只有一阵接着一阵的冷风呼啸,蓝幕羽沉默地站在一株霜影花树下面,莫名地竟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寂寥感觉,隐约地想起在前世的时候也有这样一天。
那时候他和 已经交恶,而且知道他掌管沐家正道了关键时候,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耗在外面,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回来沐家别墅睡觉。
那也是一个冬天的凌晨,他一觉睡醒,窗外依旧有点黑沉,但是身边的人却早就不知踪迹,懒洋洋地躺在松软的大床上面,心里面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一个洞一般,笼罩在房间里面的寂寞呼呼地灌进了心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床上躺了多长时间,沐家的下人在没有主人召唤的情况下是不允许踏上他们这一层楼的,等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应该起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
披着一件单衣拉开垂下来挡住落地窗的窗帘一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晶莹的白色,离他的这栋楼不远处梅花开的正艳,一丝一缕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院子。
他也懒得用早餐,一个人慢腾腾地久走到了那一丛梅花树下面,略带着冰凉的香气吸进胸腔里面的时候,莫名地竟然感觉到心里面暖和了不少。
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人在寂寞的时候总会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情,看着眼前茫茫的一片梅花,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晨带着自己在梅林里面嬉闹的事情,凌紫也跟着他们进到了梅林里面,但只是在一边站着,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身边难得一见有着好心情的晨。
梅林里面装了太多的儿时记忆,等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厚厚的雪地上,梅花瓣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来的大学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让人有一种灵魂在净化的感觉,而且一切人生的悲苦,似乎也一下子消散殆尽了。
茫然地睁着眼睛,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刻心中想的究竟是什么,但是这个时候视线里面却忽然出现了黑色风衣的一角,在算得上柔和的晨风里面蹁跹不定。
他怔了怔,才迟疑地对上 高深莫测的眸子,那双墨色的眸子里面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只是睁着,只是被动地呈现在眼前的景色,让他一时间什么反应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后来 慢腾腾地蹲了下来,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将他抱在怀中,一双手臂像是铁钳一般,勒的他生疼。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们的灵魂是如此的接近,而且像是两天躺在干涸的河床上的鱼,彼此用唾液维持着双方的生命。
那是他们两个冷战的时候唯一的一次那么贴近。
身后是温暖的体温,而他一早又没有睡好,没多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醒过来,两个人的生活依旧,梅林中的那一次,现在想起来都像是一个美梦一般。
一身的雪白色暗花裘衣,里面是淡蓝色的锦衣,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面,垂手立在苍茫的雪地里面,墨色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丝淡淡的怅然,空中飘满了雪白色的霜影花瓣,宣诺看着眼前像是画中人的青年,竟然一时间没办法出口打扰。
墨色的眸子忽然闪了一下,青年像是漫不经心地转了过来,眸子里面的怅然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淡淡的像是薄雾一般的淡雅,将他心中的感情全部遮了起来。
“不知太子殿下到这里有何见教?”
宣诺不由地苦笑了下,也将眸子里面不该有的表情收了起来,声音带着一贯的温和:“只是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蓝幕羽不由地一怔,知道他活着的人已经很少,这个带话的人又会是谁?
看着青年投过来的疑惑目光,宣诺强撑着笑了笑:“是殇影殿下,他已经……想要在离世之前见你一见。”
殇影……蓝幕羽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异样,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殇影以前及和自己说过,他的命不过三年多的时间,但是说话的那时候三年时间早过,他本来以为是……但是没想到又强撑了几年,终究这个时候还是到了。
蓝幕羽不由地沉默,好一会儿才问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宣诺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道:“还在老地方,这一次我会和你一起过去。”
蓝幕羽又是一阵沉默,实话说他并不是很想去见那个人,但是又似乎不得不见。
宣诺等在边上一直没有再说话,蓝幕羽终于从沉默中回过神来,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已经仔细斟酌过了,低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宣诺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扫了眼不远处藏在白色雾气里面的玄王别庄,低声道:“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现在就跟我走吧,我已经留下来书信,不会让他们担心。”
蓝幕羽不由地心中苦笑,殇影口中的老地方他确实知道,就是自己师傅的逍遥谷,这来回一趟怎么也要用半个月的时间,宣诺既然已经说安排好了,那当然也就是说即使自己不答应,他也会将自己强行带到逍遥谷去。
只是在驰援见过师傅一次之后师傅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再无消息。
“那就走吧。”殇影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按照自己的心意一统封云山以南,那么这个时候想要将他带到逍遥谷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宣诺的那车就停在霜影山的山脚下,一方面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大张旗鼓地出入邀涵去见故人,一方面也是因为在皇家禁苑的那一年身体实在伤得厉害,手足筋脉虽然没有被挑断,但是臂骨被折断可不止一次两次,根本就驾驭不了骏马。
蓝幕羽和宣诺坐在马车里面的时候留意了一下沉默地赶车的人,竟然也是自己的老熟人,枭。不过这个时候不管是自己还是枭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似乎也知道两个人的纠葛,宣诺在上马车的时候有意注意了一下蓝幕羽的神色变化,见他没有什么表示,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马车微微一晃,蓝幕羽身体稍稍往后倾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形,光透过淡色的帘幕照进了车厢里面,但是外面的天气本来就阴,而怎么也是隔了一层帘幕,车厢里面比之外面昏暗的难受。蓝幕羽心中也莫名地跟着有一丝压抑,不由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车厢里面的大软枕上面闭目养神。
他见到宣诺的时候是在翔乐的合焰谷,当时还以为秋玉诡异的神色奇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