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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手握着手,低着头,就在急救室前为他们的好友祈祷。
就在乔乔说完祈祷词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几人均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丹尼。
“是琼。”丹尼迅速地给出答案,然后按下接听键。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现在在医院,呃,是……琼,你等等。”丹尼将电话递给了孙玉英。
孙玉英接过电话:“……伯母,我们在XX医院。绿萍已经被送入急救室了。请不要太担心,医生说送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嗯,好。我们都在这里,一有消息就会马上跟伯母你们联系。”
挂断电话,孙玉英告诉其他人:“绿的父母现在马上赶过来。不过因为距离有些远,可能会耗点时间。”
又转头向丹尼问道:“你刚刚说‘你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伯母她知道绿萍出事了吗?”
“嗯。刚刚伯母第一句话就是‘绿是不是出事了’。她问我们在哪里。好像有人知道绿落水了。”这么想来,丹尼也觉得不对劲,“难道说?”
“可能是吧。不过在绿醒来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
两人没头没脑的对话让其他人一头雾水。
“亚历克斯,丹尼,你们在说什么?难道绿落水不是意外?”欧文震惊了,然后便是愤怒。
“欧文,你先冷静。现在是不是意外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一定有另外的人在场。”所以就算是意外,恐怕也有见死不救这一层在里面。
在场的人都想到了这一点,集体沉默了。
孙玉英觉得气氛有些压抑,而且丹尼似乎心理压力很大,于是她试图引丹尼多说些话。
“你说绿是自己挣扎到岸边的,那么送来医院的时候,她是清醒着的吗?”
“是。一直到被送进急救室,她都是清醒着的。”这点他非常确定。
“那还好。如果人是清醒着的,那么还不算太糟糕。”孙玉英按常理推断到。
“……是吧。”丹尼默然。可如果清醒的那个不是绿呢?丹尼觉得这个念头十足的荒谬,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想。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担心了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比如她是怎么落水的?虽然孙玉英直觉绿萍不可能会说这种事,毕竟她现在大概能猜到当时在场的另外一个人就是绿萍认识甚至十分熟悉的人。
“……她让我去把她卸到莲池的假肢捞起来。”
“……”
“真的(Really)?”乔乔和乔纳森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道。
丹尼点点头,表情有些无辜:“她说假肢太贵,一定要捞起来,她还指望着那个假肢过下半辈子呢。”丹尼想起来当时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情形。
“那么放心吧。她既然这么说,就说明她一定会没事。”这话虽然有些无厘头,可孙玉英悬起的心是真的放下了一点。脸上的表情也稍微轻松了些。
另外三个人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神不再黯淡,眼里流露出了希望的光彩。
“她一定会没事的。”不知道是在应和,还是在说服自己,丹尼盯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如此说道。
绿萍被推出来的时候,双目紧闭,口鼻上仍然掩着氧气罩,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打了个照面,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好在医生说绿萍并无大碍,只是一度严重缺氧,肺部仍残留着大量水分。手术很好地解决了急救后的这些遗留问题,因此绿萍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曾经缺氧严重,所以清醒后还得对病人进行观察,看是否对脑部及神经有所影响。而且清醒的前几天会有一些后遗症,诸如肺部疼痛和手脚麻痹发凉①的问题,同时还得防止肺部感染。
“请问她是什么时候做的截肢手术?”
正当所有人听到绿萍没有生命危险松了口气的时候,医生的问题让汪展鹏和舜娟的心又提了起来。
“去年四月。这会有什么影响吗?”
医生皱起了眉头:“如果只是一年前的话,她循环系统的问题可能会比一般人严重。希望这不会造成她截肢部位部分组织的坏死。②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从病人进病房前的状态来看,病人的心智很坚强,而且直到麻醉前意识都一直是清醒的,对大脑的损伤应该不会太严重。”
“谢谢医生了。”
医生一走,舜娟就像垮了一样,抓住汪展鹏嚎啕大哭:“我的绿萍为什么要遭遇这些事啊!绿萍,绿萍……”
汪展鹏搂紧妻子,忍住了男儿泪安抚妻子:“最重要的是绿萍没有生命危险,她还会陪着我们。我们要坚强起来,医生不是说绿萍很坚强吗?她在那里奋斗的时候,我们可不能给她泄气啊。”
虽有孙玉英在一旁翻译医生的话,但丹尼他们并不知道舜娟和汪展鹏具体说了什么。可感情是超越了言语的。男人们都背过脸去,乔乔更是捂住唇无声的流泪。
就在大家都在努力安慰几乎崩溃的舜娟的时候,孙玉英追上了医生。
随后的两天,绿萍一直都处于昏迷中,这些人的心也一直揪着。孙玉英和汪展鹏动用了点关系,将台大医院的几位专家给请了过来做了几次会诊——这些人当中还有给绿萍做了截肢手术的医生。几次会诊,又是看片子又是互相讨论,得出来的结论都很积极。短短两天,他们就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只等绿萍清醒做最后确认和修改了。
第三天,在被推出重症监护室的当天下午,绿萍醒了。
“绿萍?绿萍……”耳边传来了惊喜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绿萍费力地撑开眼皮。她长长的睫毛颤动着,让一直守在一边的舜娟屏住了呼吸。
视野里是白晃晃的一片,绿萍的眼皮耷拉了下来,再次睁开的时候,绿萍看到了母亲。
“妈、妈妈?”绿萍张口,试了几次,声音才不再是气音。可仍旧难听得紧,嘶哑得像被磨破的砂纸③。
“别说话,绿萍,你的声带受损,要好好休养。来,喝些水吧。”试了试水温,舜娟小心地将绿萍的头托起,慢慢地喂了些水进去。
水润滑了绿萍的咽喉,刚才灼烧般的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绿萍的头被放下,她这才有机会好好地打量母亲。
母亲又憔悴了。与眼里神采成反比的是她眼下的青痕,强烈的对比让绿萍心里有些难受。
“妈妈……”
舜娟哪能不知道绿萍想说些什么?她摇了摇头:“不用说,妈妈都知道。你这傻孩子,先担心自己吧。”
绿萍默然。她刚才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从喉咙到胸口都灼烧得厉害,连胃部也隐隐有胀痛感。
“别担心,妈妈叫了医生,他们马上就过来。”
“嗯。”绿萍艰难地从鼻子里哼出了回答。
医生没过几分钟就到了。绿萍眼里流露出诧异:怎么这么多医生?连李医生也来了?
李医生看懂了绿萍的眼神,朝她笑了笑:“你爸爸和孙小姐把我们叫来的。希望尽量减少溺水后遗症对你的影响。”看到绿萍眼神的变化,李医生也不再多话,加入了“测试”绿萍的行列。
边检查着,医生们还不时地写写画画。一番折腾下来,绿萍落水后一直微凉的身体都出了些汗,可绿萍也感觉到自己对四肢的控制正逐渐加强,眼里流露出了淡淡的欣喜。而医生们的诊断更是给她,还有一边提着心的舜娟服下了定心丸。
“大脑似乎没有受什么损伤。身体暂时不受控制的情况只是肌肉和循环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
“指尖、足部、断肢末端都有出血点,但是数量不多,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应该不会对断肢组织有很大的影响。但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观察,并且严格执行恢复计划。”这是李医生。
“心肺……”
“……”
医生们“心满意足”地做完检查,留下一些叮嘱便离开了病房。和绿萍相熟的李医生多留了一会。他一直很欣赏这个坚强的小姑娘,此时他也愿意多给她一些安慰和希望:“绿萍,不用担心。你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只要好好听医生话,放轻松心情,你会很快康复的。”
绿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醒来后第一个笑容。很淡很淡,却足以暖人心。
没过多久,得到消息的汪展鹏和孙玉英他们也一前一后赶到了医院。
绿萍没说两
句话,但看着她的精神状态似乎还算不错,一旁又有舜娟将医生刚刚的诊断一字不漏地转述,几人终是放下了高悬的心。
绿萍很感动,刚刚他们没来前,妈妈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不由得发出了“得友如此,夫复何求”的感慨。忙里忙外不说,还要安慰支撑她脆弱的母亲,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们才好。
正想着,绿萍看到乔乔。她一直缩在后面没有说话,眼圈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配上眼里的歉然,绿萍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只嗷嗷低鸣的小狗。眼里闪过好笑,绿萍吃力地动了动脖子,做了个口型给舜娟。
舜娟恍然,朝还毫无所觉的乔乔看过去,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这两天都只顾着担心绿萍,都忽略了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乔乔。内心叹了口气,舜娟知道有些话不得不说了。她朝绿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示意自己一会离开的时候跟他们说。也是时候告诉他们实情了。
虽然母亲没有明说,可绿萍猜得出来母亲已经知道这次落水和紫菱的关系了。若不然,母亲刚刚不会对自己说那句话。
“绿萍,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绿萍当时手被舜娟握着。她动了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母亲温暖的手心,然后眨了眨眼睛。
没过多久,护士就出现了。她把所有人都赶出了病房。然后她替绿萍换了药,做了记录,拉上了窗帘,又调暗了灯光便离开了。
此时,自醒来后,一直“忙碌”着的绿萍终于清静了下来。
嘴角带着小小的弧度,怀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希望,绿萍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①②,我不懂医,度娘了一下,并自己推理了一番。希望这种解释能合情合理。如果有童鞋知道具体是什么状况,还请指正,谢谢。
③ 一时忘记了正确的形容,啧。不知道要怎么用才对,有同学知道麻烦帮帮忙,谢谢。
这章本来是打算分两章,后来觉得后半部分只是交代一些东西,不算太主线,干脆合并了。应该说,这一章就是个铺垫,会琐碎点。
☆、梦魇
第二天一早,舜娟和汪展鹏就到了医院。从门外看到绿萍似乎依然在熟睡。舜娟和汪展鹏相视一笑,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了,两人才发现不对劲。
绿萍的眉头皱得紧紧的,额头上鼻尖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不断转动……无一不显示着她睡得极其不安稳。
该不是做噩梦了吧?
舜娟和汪展鹏对视了一眼,毫无悬念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和疑惑。
踌躇了一番,当他们发现绿萍的汗越冒越多,肌肉也越绷越紧的时候,两人都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舜娟凑到绿萍耳边,轻轻地喊着绿萍的名字,发现不管用,又加上了手。
“绿萍,绿萍,快醒醒……”
正在梦魇中挣扎的绿萍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醒醒”?不,她不要醒,她不要!
舜娟见轻推无用,只能加大了力道,提高了声音,同时她还示意丈夫按下床头的按钮。
忙乎了好一阵,一直关注着女儿脸部表情的舜娟发现绿萍的睫毛在颤动,赶紧放轻了动作,可声音并没有降低。
“绿萍,绿萍……”
“妈妈,爸爸。”绿萍张开眼睛,眼神清明,并没有刚清醒时的惺忪怔楞,仿佛她一直就是清醒着的一样。汪展鹏和舜娟心下诧异不说,绿萍刚睁眼那一霎里面闪过的情绪更是加深了他们的不解:茫然无措好理解,可如果他们没眼花的话,那里面似乎还有隐约的埋怨?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