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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娟没好气地白了自己丈夫一眼：“瞧你说的！我们关系什么时候不好过！”
绿萍在一边很乖巧的附和，让舜娟顿时笑得更开心，眉宇间还隐隐透着一些得意——看吧，我女儿多乖！
这样的母女档，让汪展鹏有些嫉妒了，而他也故意将这种表情显在脸上：“我说，绿萍，你是不是有妈妈就不要爸爸了？”
有些委屈的模样逗乐了母女俩，绿萍有些生疏地移动轮椅，在汪展鹏面前停下，很是认真地说道：“爸爸妈妈缺一不可！”还用力点点头表示所言非虚。
汪展鹏舒心了。和舜娟一样，这样有些小女儿姿态的绿萍让他有些疑惑，可更多的是一种欣慰。他以前就觉得这个大女儿太懂事，也太好强，自豪之余也让他这个爸爸觉得似乎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朗声笑了两声，汪展鹏这么多天来终于舒展开了眉头：“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绿萍但笑不语。
一时间，不大的病房里充满着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书里吧，汪展鹏还真不渣。没看到他有出轨的痕迹，他是舜娟的灭火器和依靠。只不过，他可能确实是更关心小女儿。
☆、出院
“终于到家了！”转了转头，四处看了看，绿萍感叹了一声，直白地表达出了对家的想念，“还是家里舒服。在医院就只能从窗户看到一点点绿色的树叶而已，哪像家里的花园，多漂亮！还是我妈妈厉害！”说到最后，绿萍还不忘给舜娟带上个高帽子。
“没错。”即使是看着大屏幕电影，李萍也能感觉到这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花园的生机勃勃。而时下正是四月底①，春光最明媚的时候。她的灵魂似乎透过绿萍的观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新。
推着轮椅的汪展鹏和身侧的舜娟相视一笑，为自己女儿的逐渐展现的可爱和明朗。他们似乎又回到了绿萍的童年，那个时候的绿萍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但是同样也会撒娇会有丰富的表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或许是有了紫菱以后？自从生了紫菱，绿萍就像他们所期待的那样，越来越温柔，不再有任性的要求，也不再撒娇，有的只是一个好姐姐和一个好女儿。时间长了，他们也就渐渐淡忘了绿萍也是个小女孩，而绿萍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过。眼前，眉眼都含着笑意的绿萍，似乎勾起了他们的回忆。而他们也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也许忽视了些什么。
“爸爸，妈妈？”奇怪轮椅怎么停下来了，绿萍偏头问道。
两人回过神来，恢复笑脸，推着绿萍穿过花园，停在大门的阶梯下。横抱起绿萍，汪展鹏示意舜娟去开门。敲了敲门，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舜娟有些奇怪：“阿秀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家么？”
从包里翻出钥匙，舜娟开了门，三人走进门，并没有看到佣人阿秀。拿起早就准备在门边的柚子叶沾水对着绿萍挥了挥，作了一番“去霉运”的经典说辞，舜娟才好似松了口气，和颜悦色地说道：“绿萍，累了吗？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一下？等吃晚饭的时候再下来？”
乖巧地点点头，绿萍也确实有些累了，这场车祸让她的身体虚弱了很多，明明她什么也没干，只是一直坐着而已。
“嗯，先回你的房间去，你妈妈这几天可是好好地把你的房间给整理了一番。”汪展鹏语气里的炫耀，让人觉得仿佛是他准备的一样。
“瞧你说的。”舜娟笑得有些，羞涩？
绿萍在汪展鹏的怀里偷笑。李萍在意识空间里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过也是，从小说里很少的描写其实还是能看出舜娟对丈夫的在意，有这种表现也还算正常。而汪展鹏也的确不愧为舜娟的灭火器，看似柔和，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调动或者是安抚舜娟的情绪。
汪展鹏抱着绿萍，舜娟走在他们前面。上了楼梯，他们才听见一些响动，俩人相互看了看，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问：家里有人？还似乎是从紫菱的房间传出来的？这时候他们才恍然大悟一整天他们感觉到的不对劲是什么：紫菱！早几天就告诉了紫菱绿萍出院的日子，昨天舜娟还在饭桌上在说了一次，只是好像紫菱有些心不在焉，看来是没听进去了。早上起来后，就听到阿秀说紫菱已经出去了，舜娟当下就有些皱眉，还是丈夫说可能紫菱先到医院去了才压住了心里的不满。结果到了医院也没看到紫菱，后来她又被绿萍种种与以往不同的表现转移了注意力。一瞬间舜娟想了很多，但脚步没停。走近了一些，舜娟惊讶地发现好像还有男人的声音？
舜娟一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有些急了，转了个方向就径直朝紫菱的房间走去。汪展鹏因为抱着绿萍，没法拉住她，又怕舜娟和紫菱起冲突，只好抱歉地看了看绿萍，直接抱着绿萍跟了上去。
“哟，这下有好戏看了。”李萍在意识空间里有些幸灾乐祸地对绿萍如是说。
“你们在干什么！”绿萍有些担忧，也有些奇怪于李萍语气里明显的嘲弄。没来得及发问，就被舜娟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这是李萍第一次见识到舜娟的高分贝。语气里是浓浓地不可置信。后她一步赶到门口的汪展鹏本来还想安抚下妻子的情绪，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有些傻了。
门没关严，所以舜娟刚刚一把就把门推得大开，房间里的两人没来得及反应，只是维持着“执起双手，深情对望”的姿势转头看向门口。
费云帆？看清楚了男主角，连绿萍都有些愣住了。不是楚濂，而是“小费叔叔”？这就是今天她没在医院看到自己妹妹的原因？
“他们两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去的？”绿萍眨了眨眼，在心里问道。
几个人里，可能唯一一个对这个场景不意外的就是在意识空间里的李萍了吧。毫不在意地回答：“谁知道呢？也许是一开始？也许是你们出车祸以后？”就是不知道现在这样子是进行到哪一地步了。是安慰？还是求婚？
“唔……”不过要真说很意外，绿萍觉得好像也不是，“我还记得有一次紫菱喝醉了就是和他在一起。”
不管绿萍和李萍怎么想，舜娟激动的声音很明确地表明了她的看法：“费云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对紫菱做什么？”这一句，就把所有的责任归在了费云帆身上，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费云帆的错。其实这也不能怪舜娟，费云帆在女人方面可谓是“臭名昭著”，而自己还是小女孩的小女儿在他面前不就是纯纯的待宰的“小羔羊”么。
紫菱被舜娟一瞪，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马上挣开了费云帆的手，有些瑟缩地坐在床上。费云帆只是皱了皱眉，也没有试图再去抱住紫菱，而是一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样子转过身，面对着门口的三人，一字一顿地抛出一句清清淡淡，但足以将舜娟点燃的话：“我刚刚向紫菱求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 四月底，绿萍出院。见《一帘幽梦》，13（章），1973
☆、求婚？！
空气凝滞了一瞬，然后被舜娟的尖叫打破：“求婚？”舜娟的所有心思都被这两个字给抓住了，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是要问紫菱为什么一大早就出去，而没有去医院接绿萍了。
所有人都在此时解除怔楞的状态，紫菱也清醒过来，紧张地摇头，晃出了眼眶积蓄的泪水，满脸泪痕很是可怜：“没有没有……”
还不待紫菱继续说些什么，费云帆就马上打断：“我刚刚的确是求婚了！”
紫菱立马反驳：“我没有答应！”
“你只是还没来得及给我答案。”
舜娟刚要松一口气，一听这话，心立马又提了起来，看向紫菱，声音出现很明显的不稳：“紫菱，这是怎么回事？”想到刚刚进门是看到的景象，舜娟的声音变得尖锐，“你什么时候和费云帆在一起的！”
“我没有我没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紫菱很是激动，看到费云帆还想说些什么，她有些急了，扑上去抓住费云帆的手臂，语气包含哀求：“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好不好？”
费云帆凝睇着紫菱通红的双眼，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不说，被他们这无意识表现出的亲昵而刺激到的舜娟开口了，连珠炮似的对着紫菱：“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早就跟你说过，要你小心这个人，”看都没看费云帆一眼，舜娟食指一比，“他对女人特别有一套，情史也极其丰富。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说我虚伪？说我大惊小怪？然后告诉我他只是你的‘小费叔叔’？那现在呢？他还是很‘真实，不虚伪，不做假①’？”深吸一口气，“那你告诉我，都弄到‘求婚’了，你还能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之间很清白？”
紫菱很委屈：“我们之间就是清白的！妈妈，不要用你那套‘大人’的龌龊思想来揣测我们！”
龌龊？舜娟气不打一处来，这下全身都开始颤抖了，正指着紫菱，费云帆见状，马上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挡住了舜娟的目光。即使坐着，也给人以居高临下的感觉。他很坦然：“‘不要叫。②’她并不知道我会向她求婚，她现在很乱，但是我想她最终还是会答应我的。本来没打算这个时候告诉你们的，既然你们看见了，我也没必要隐瞒，这也是对你们的尊重。”转过头看向有些躲闪他目光的紫菱，他的神色变得温和，“不要躲，紫菱。我想你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你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我不会逼你。今天别再伤脑筋了，好好休息。但是我希望休息过后，你能认真想想我的提议。我也‘请求你，不要让我等待太久，因为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③”
似乎是被费云帆真挚的语气感动了，紫菱楞楞地仰头看着费云帆深邃的双眼。
好像所有人都不存在一样，费云帆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紫菱房里的珠帘，很是深情地说：“‘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和你共此一帘幽梦。’④”
说完，在紫菱的凝视下，“很绅士派头地⑤”在紫菱额头印下一吻，起身，向门口已经完全没有语言的众人点了点头：“抱歉，我想今天我还是先离开。改日，我会再登门造访。”然后潇洒地离开。
这个世界疯狂了么？
连汪展鹏都被这一幕震惊得无法言语，而忘记应该拦下这个在他们面前“轻薄”自己小女儿的人。
猛地，舜娟回过神，转身怒不可竭地尖声叫着丈夫的名字：“展鹏！他这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的朋友？居然‘勾引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⑥，还是朋友的女儿？‘下流，卑鄙！’⑦……”
绿萍动了动，汪展鹏意识到怀里的另一个女儿，马上喝止了舜娟歇斯底里的尖叫：“舜娟！不要说了！绿萍还在这呢！”
一句话成功地让舜娟的叫声戛然而止，回过神来的她看到了脸上带着明显疲色的大女儿用一双担忧的眼睛看着自己。努力按捺下胸中的怒火，歉然地说道：“绿萍累了吧，先回房去休息吧。”
汪展鹏也点点头，抱着绿萍转身出了紫菱的房间。走之前，向小女儿投去的一眼让他神色很是复杂。但是对小女儿的疼爱，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慢走几步，挡住了舜娟的目光，没有让她看见紫菱那副失神的模样，否则以舜娟的脾气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把绿萍放在床上，舜娟替她脱去外衫，汪展鹏给她盖好了被子。回避了绿萍担忧的眼神，汪展鹏有些强硬地让舜娟留下来陪绿萍，自己就先出去了。关好绿萍房间的门，汪展鹏才叹了口气，走进了相邻的另一间房。
绿萍的房里，舜娟坐在床边，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大女儿散落在枕头上的长发。绿萍很担心，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安慰舜娟，却又担心会再次挑起舜娟的怒火；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安慰。说紫菱和费云帆不可能？可刚刚他们之间又流露出暧昧。说费云帆不该？那不是要挑起舜娟的怒火？而且罪魁祸首还不在这，只能让舜娟的怒火憋在心里。说紫菱和楚濂两情相悦，所以不会答应费云帆？那就不可能了，别说这样只会把自己带入风暴的中心，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