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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他们终于到了赤辽的都城枫城。
在城外,凌日凌月本打算跟汤家一家人就此分开进城,汤家夫妇却非拉着他们一起进城。
汤博对他们满心感激,没有他们自己一家早已经命丧贼手,便实话相告:“实不相瞒,凌家兄弟,我们来枫城是投亲来的,我大哥汤儒是枫城皇宫里的御林军首领。因为我那侄女今年出阁,我们是来参加婚宴的。我看你们到枫城也无亲无故的,不如随老夫去喝杯喜酒,也不枉我们结识一场。”
这汤博是看着凌家兄弟身手不凡,想要引荐给自己大哥,大哥一定会重用,这样回报凌日的救命之恩。
汤儒?凌日想起他和凌月小时出枫城时那个追拿他们却将他们放出城了的御林军首领,如今自己无心救了的人竟然就是他弟弟?!这世界上的事真是太巧了!
凌月看了他一眼。他也想起来了那人。
心照不宣地一起拱手道:“汤大叔太客气了,如此便叨扰了。”
☆、第二十七章 十年前的真相
“大人,昨夜——”张平一大早地就来了汤府上,下人伺候了茶水下去了,这个首领平时最信任得力的手下明显有话说却欲言又止。
汤儒头发已见了花白,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隐隐知道自己这个属下要说的是什么事情。这几天他得了假在家准备女儿的婚事,宫里发生什么事,虽不确切知道,但也能猜到几分,皇后那双眼睛放过哪个受宠的妃子了?
“大人,你说皇上的心思还真是难猜。这如妃前几日还在皇上怀里撒娇说着软语,昨个夜里皇上就下令处死,那如妃肚里据说还怀有皇上子嗣……”
汤儒挥手打断了自己属下继续往下说。
“张平,我们做奴才的,不当看的不看,不当听的不听。十几年了,你又不是那少不更事的,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张平一拱手,低头道:“属下明白。”
汤儒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你们手脚利落一些,这种事,别留了后患,给自己惹麻烦。”又叹了口气,道,“这宫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主子下令,这肮脏下作的事还不得我们去做?我们是奴才,听命于主子这些年手里也沾了不少血腥,想要安然活着,小心是最重要。”说到这个,暮然想起十年前,自己追出城去,眼睁睁看着那两个小乞儿出城远去,若老天怜见,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吧。唉!
张平将头更低了一截,道:“属下明白。”
两人正说着话,守门的小厮来报,说二老爷到了。张平立马跟汤儒告了辞从侧门回去了。汤儒边遣下人去叫夫人,自己起身迎了出去。
迎到门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远道而来车马劳顿的弟弟汤博,被那两个陌生人紧紧抓住了视线。
他们身穿普通的素色衣袍,一个白色,一个灰色。但是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华,却怎么也掩藏不住,让人第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眼。
他们绝不是普通人!
再看到其中一个长相竟然跟十年前的雪妃有七分相似,一下子惊觉了他们是谁!他们竟然是——
统领三十万禁军的大统领汤儒,身形竟有些不稳,扶着大门好半天,才越过高高的门槛出了大门。
“大哥!”等在门外的汤博哪里知道自家大哥这些百转心思,欢喜地快步过去,拉了汤儒的胳膊,亲切地叫唤起来,“大哥,你近来可好?娇儿,沐成,快来见过大伯。音儿你也来给长兄行礼。”
汤娇儿汤沐成乖巧地叫了大伯行了礼,汤秦氏也福身行了礼见过了汤儒。
“好好好!”汤儒毕竟见惯了场面,很快恢复了正常神色,欢喜地一一见过了自家人,这才转身问汤博,“二弟,不知这几位是?”
凌日凌月对看一眼,看汤儒刚才出来时看见他们的反应,明白汤儒是认出他们来了,只是他们身份特殊,他不便当场相认,就干脆当做不认识了。
他们也心照不宣地当做不认识。
汤博一拍后脑,懊悔道:“瞧我,见着兄长太高兴,竟然把恩公都忘了。”这才拉了凌日凌月与汤儒简单介绍了下。
汤儒见名字也对,更加确定此二人就是十年前自己放出城的两位皇子了。竟然真的是他们!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这枫城皇宫还安宁得了么?
一会汤夫人也出来,众人寒暄了一阵,就招呼着大家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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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汤府的下人带着汤博一家及凌日等人去了客房休息。汤府不大,客房并不太多,所以凌日跟凌月还是用一个房间。
凌日跟凌月料定汤儒会来找他们,下人端来清水擦过手脸之后也没急着休息,在房里等汤儒前来。
果然他们没等多久,就听房外有动静。
“凌日凌月两位公子,我们老爷感激二位救了我们家二老爷,特地来拜谢二位公子,打搅二位公子歇息了。”汤儒的贴身小厮敲了敲客房的门,在外面得体地说道。
凌日亲自去开了门,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汤统领太客气了,汤统领请进。”
“凌大公子,老夫特来拜谢。”汤儒笑着,进了房门。
小厮将门带上,远去了。
汤儒敛去脸上的笑,一脸肃然,掀起下袍,扑通跪地:“老臣叩见二皇子,三皇子!”
凌日见他跪下,也不急着去扶他,也不叫他起身。嘴角噙着笑,道:“汤大人,十年不见,你这皇宫里的刽子手做得可还得意?”
汤儒听汤博说起过凌日杀死强盗的本事,知道凌日凌月现在的武功深不可测,如今他们回来,皇上的头颅也只暂时寄存在他老人家身上而已,至于自己——
“二皇子,三皇子,老臣这些年来,手上的确染了很多人的血,但是臣发誓,雪妃当年皇上甚至没有等吩咐我们禁军去行事,直接叫宫人拿剑刺死——”
“别说了!”凌月想起十年前他和凌日从暗道出逃后听到的那一声母妃的惨叫声,现在汤儒说起来,他实在受不了,所以出声打断他。禁不住眼泪直流,“你告诉我,那人,那人他为什么要杀了母妃?!”
汤儒看看凌日,不知道三皇子这样激动,自己还适不适合说下去。凌日对他点点头,他才继续说,“二十四年前,皇上有一次去围场狩猎,因为追逐一头鹿,失足掉进一个陷阱后昏迷了过去,后来醒了才知道自己掉下陷阱时龙根部砸在陷阱下的石头上才痛昏了过去,大惊,后来太医诊治,说皇上龙根还可以正常行房,但是恐怕难有子嗣。”
“这件事以后,皇上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后来皇上娶了众多嫔妃,怀了子嗣的,统统没有逃脱被杀……”
“老臣是跟一个被杀的太医有些交情,在他被杀之前无意中透露的……”
“皇上对雪妃,是不一样的,他爱雪妃,这谁都看得到,所以二皇子和三皇子出生以后,他一直忍着没有动手,直到十年前亲眼看到一个男刺客在雪妃的宫殿里出入,才终于痛下杀手……”
凌月听到这里吼道:“那个男刺客,母妃绝对不认识的,那天夜里我就在母妃房里!母妃不可能与人有染,都是有人陷害!那人爱母妃?呵,他懂什么是爱?”
☆、第二十八章 倾城戏子(上)
汤儒走后,凌日安慰了一阵凌月,想了一阵汤儒的话,对凌月说:“汤儒的话只可信一半,话中漏洞太多,或者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我从小并非由奶妈带大,而是由母妃亲自喂养长大,我们三岁才离开母妃有我们自己的房间,三岁后你我已经能记事,从来没有男人进出母妃寝宫的印象。你可还记得我们十岁时,不知是谁将一副男人的画像藏在母妃寝宫,后来皇后带人来翻查时,画像早已被我拿去烧掉了,那次陷害没有成功,皇后反而被凌天处罚,那次之后母妃心情不好了好一阵子,直到凌天花了大价钱从青州买来一块大玉石,着能工巧匠一个月将那块玉石雕刻成母妃的样子才哄好了母妃。”
凌月点点头,他当然记得,他记得关于母妃的一切。
“我也绝对不相信母妃会跟别的男人有染,母妃虽然是被凌天强娶来的,但是以我们所知,母妃对凌天……如果汤儒说的凌天身体不能孕育子嗣是真的,唯一的可能,母妃在入宫之前就有了我们俩。但是我们的亲身父亲又是谁?”
凌日摇摇头,否定了这种说法,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如果在入宫之前母妃就有了身孕,凌天怎么可能会让母妃生下来?还有一种可能性,虽然很荒唐,但是很合理,那就是汤儒甚至凌天自己都被骗了,凌天的身体根本就是好的,只是有人趁机买通了太医让太医故意开出这样的诊断,她肯定也知道那些开出诊断的太医肯定会被杀,那么之后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借凌天的手杀了所有得到凌天宠幸的怀孕的妃子!”
凌月听见他的猜测,睁大了眼睛:“……这个世上会有这样狠毒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凌天到底杀了多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凌日冷笑一声,道:“凌天天性本就多疑,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只有深深了解他的人,才敢走这样的险棋。那个人便是……”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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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儒问过凌日他们打算如何。凌日告诉他还未想好。但是深沉如他,怎么可能没有打算?他只是不好告诉汤儒,他打算在他女儿出嫁当天动手。他只叫汤儒安心,他会把报仇这种血腥的事押后吃了酒宴再说,让他好好准备女儿婚事。
吩咐了方大胖,薛雁,白钧一些事情,他就拉着凌月上街了。
“你怎么还有心情来喝茶?”凌月见他一脸悠闲,心下奇怪,随他在酒楼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后问道。
“这枫城还真是热闹!”他们坐的位置临窗,从这里俯瞰整个枫城的街道能看到大半个,连绵的商铺,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凌日听到凌月问他,笑着拿起茶壶给凌月倒了杯茶,给自己面前的白瓷杯里也满上,随口反问道,“凌月,你没有心情么?”
“既然我们知道母妃可能是被冤死的,怎么不去找线索证明,还来喝什么茶?反正我是没心情!”凌月气恼地推开自己面前的被子,瞪着凌日。
凌日轻轻吹着冒着热气的上好的一杯碧螺春,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用手拍拍凌月肩膀,用只有凌月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你别急。这个线索不用我们去找,我们也不用去证明什么。难道查明了是有人欺骗了凌天他才杀了母妃,他就不该死了?他的命早就在我俩手上了。我是要让他自己去查明真相,我要让他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有多该死!……”
在他们喝茶说话的当儿,离他们不远的一群人正在热闹地说着什么。
“梨园的戏班近来来了个天仙似的唱曲儿的,那小口儿一张,爷我骨头都酥的了。”
“怎么着爷,没想着弄回您府上玩玩?”
“爷倒是想!是个烈性子,给爷一嘴咬下来,爷今天胳膊都差点抬不起来。不过爷就喜欢这野性子,够味!等哪天爷再去,非把那小野猫给驯服了不可!”
……
凌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丢了茶盏,嘴角噙着笑,道:“凌月,下午正好没事,我们就去看戏吧?”
☆、第二十九章 倾城戏子(下)
凌日凌月去到梨园的时候,戏班台上正在演一出《薛平贵与王宝钏》,正演到薛平贵身骑白马回到中原寻到了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只听那浓妆艳抹的宝钏唱道:“王宝钏离寒窑无限遐想,十八载恍如一梦变幻沧桑,我只道夫妻见面无指望,武家坡前日回来平贵郎。恰好似乌云散春风荡漾,山含情水含笑,野菜也比往日香……”
凌日凌月听那声音婉转动听,戚戚哀哀,唱得人心都揪在一起,果真是个妙人。
在场子里看戏的人已经有人感叹道:“真是一笑百媚生,一啼万古愁。妙哉妙哉!”
一幕终了,凌日拉着凌月去后台,却不想已经有人先了一步。
不像一般人对戏子的轻贱,那男人只拿了些糕点来给被自己看上的戏子,锦衣华服的,看上去就非富则贵。
“月儿,你唱得累了罢。来,吃点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这茶,我特地加了薄荷,能润润你嗓子。”那男人说着,让随侍的下人将点心和茶端到那戏子面前。
凌日一听,那戏子竟与凌月同名,对她的兴趣更大了几分。但那戏子背对着他们坐在一面铜镜面前,用沾了水的布仔细擦着面,在卸妆。铜镜昏暗,只能模糊看到是个大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