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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夫人就听见自己儿子满淡定地说:“昨夜祖宗托梦给我说,自我三岁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天天看我下跪看腻了,故而我改下姿势。”
童老爷不想被气死于是吸气吸气再吸气,但声音还是有点抖,“所以你改上吊了?”
童夫人:“……”
“爹,我这是在效仿古人头悬梁。”童辛依然镇定。
“古人悬的后脑勺?”童老爷的声音变调了。
童夫人急忙探头去看,就见一圈麻绳从房梁处垂下,童辛仰面躺地上后脑勺就套那圈里,童夫人顿觉哭笑不得,可在见童老爷的面色又急了,因为童老爷一副随时准备用麻绳勒死童辛的表情。
幸好急中生智,童夫人一把拨开童老爷冲向享堂哭天抢地的,“列祖列宗在上,这不孝子孙是我游氏所生,正所谓子不教母之过,一切过错皆在我,我这就来谢罪了。”说着就拿绳套往自己脖子上绕了几圈。
那绳套老长,就算童夫人脖子上绕了几圈还富余不少根本吊不死人,童老爷是关心则乱见状却慌了神,“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边解着绳套边喊,“鲍参翅肚快去拿剪刀来。”
童老爷猛地想起鲍参翅肚去遛狗了,又慌慌张张地自己跑出去找剪刀了。
见童老爷走了,童夫人伸手就揪住儿子的耳朵,“臭小子,皮痒找打吧,在祠堂里都敢胡闹了。”
“冤枉死我了,”童辛大呼冤枉,后又压低声音,“是大哥回来了,这绳子是他吊着爬下来的。”
童夫人一听生出不好的预感来,“怎么突然回来了?”
童辛揉揉快被扯成兜风耳的耳朵,“大哥受伤了。”
“什么?”童夫人心头一紧,预感应验了。
“娘,别紧张,所幸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童辛安慰童夫人,“但大哥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他要找龙脉卷册的事,还在江湖上散播谣言,说龙脉卷册内录绝世武功,引得不少武林人士争相抢夺。大哥也是在查找线索时和江湖人士起冲突受的伤。”
“这可怎么办?”童夫人有些六神无主了,“逸儿他还说什么了?”
“大哥还说,让我们小心青菜和豆腐,说他们都是锦衣卫。”
“果然。”童夫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听见童老爷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后只好打住了。
童夫人和童辛刚要开始戏接前节,就见童老爷拿着剪刀才一脚迈进享堂又顿住了,目光死死的盯住享堂内的某一处。
童夫人顺着丈夫的目光看去,就见供桌之上一颗猪头被啃得跟月球表面似地,不由得低声责怪起儿子来,“真是偷吃都不会擦嘴,哪能这么啃。”
“那该怎么啃?”童辛虚心请教。
“就光啃后脑勺,这样正面基本看不出来。现在你把它整个啃得坑洼沟壑的,谁看不出来。”
“……”
童老爷大吼:“来人,拿……”
童夫人暗呼,不好,要请家法了,于是赶紧拦阻,“老爷,等等。”
“夫人,就是你的一味纵容袒护,”童老爷沉重道,“现今他才敢连供奉祖先的祭品都偷吃了,再不教训他日闯出更大的祸事来,便晚了。”
童夫人一拨额前的发梢,一副英勇壮烈的神情,“老爷,我今儿不拦你,他是该好好教训了。”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楞粗的木棍来,“我只想给你这个。”
别说童辛看到那棍子发憷,就是童老爷也有点于心不忍了,“……夫人,我本来准备只拿柳条抽他而已。”
童夫人:“……”
“娘,其实我不是你亲生的吧,我是你在哪家破庙里捡的吧。”
“……”
于是北京城里,不少人就看到童老爷又追着儿子揍。
街上刀客路过,见童辛跑过后问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少爷,好生俊俏啊!”
旁有清傲书生酸溜溜地说道:“哼,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个。”
另又有人答刀客话,“那是童家的二少爷。”
“童家?”刀客想了下,貌似没什么印象。
这时街边摆摊算卦的说道:“这童家也算是这北京城的后起之秀了。他们原先也不过是江湖草莽,连武林世家都谈不上。可其长子童逸,天生聪慧过人,文武双全,投当时还是燕王的当今圣上帐下,在张玉手下做一员小将。靖难之役时立下赫赫战功,圣上登上大宝后颁童逸‘奉天靖难’的金书铁券,还大肆封赏童家。”说着又指着不远处的童府,“看见没,他们家面上不能称‘府’实则却是府的典制(注:据《明史·舆服志》记载:藩王称府,官员称宅,庶人称家,住宅建造大小亦受限制。),因为是皇上赏赐的。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听了说算卦的话,一旁买玉器的伙计就嗤笑道:“你们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话一出,小伙计成功成为众人的焦点,不由得得意了几分,买了下关子才徐徐道来。
“你们数过童家在这北京城里的商铺吗?十之五六皆是童记的。可回想当初,童家不过一间童记铁匠铺,可在童家主母的一番手段后,八年间童记明里暗里的店铺就遍布大江南北。有人曾猜想,那时童家就可比当年的沈万三了,可人家童家低调不比沈万三那么张扬。”
算卦的不以为然,“那和皇上大肆赏赐他们家有何关系?”
“你听我说,”小伙计喝了口水,“当今皇上在咱这还叫北平城当燕王时,童家便倾其家产为皇上打造兵器,筹措囤积粮草,为‘靖难’做准备了。故而人家童家也算是功不可没,当今圣上怎么赏赐也不为过。”
众人听了皆恍然,又议论开来。
在听这几人闲言的众人里,有一老行脚僧和一头戴外围着黑纱笠帽看不清容貌的玄衣青年也在其中,只是他们听罢便走未发表任何言论。
一僧一俗结伴而行也算不上是什么新鲜事,故而他们的离开也未引得别人的注意。
这二人风尘仆仆来到一家名为食为鲜的酒楼,由小二引入内,落座后要了些斋菜饭便再无举动了。
这会儿也不是饭点,店里客人三三两两,小二殷勤的给客人添茶倒水,年轻且好看得紧的掌柜在盘点记账,所以除了算盘声倒也算安静。
但当一抹红衣闯入后,气氛便不对了,“豆腐脑,少爷我又来看你了。”
掌柜正在记账的笔顿时划出本子外头了。
“二少爷。”掌柜规规矩矩的向童辛行了个礼,然后继续埋头算账。
见掌柜没理他,童辛也不恼,笑眯眯的趴柜台上深情款款的看着掌柜。
在童辛炽热的目光下,掌柜没一会就投降了,“二少爷,昨儿个你最喜欢的那只西施狗生崽了,你不去看下?”
童辛道:“刚去调戏过了。”
“……”
童辛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后掌柜无可奈何地说:“老爷说了,不许再从铺子里支银子给你。”
童辛摇摇头,依然笑眯眯的,“我不是来要银子的,我来找你唱小曲儿给我听的。”
掌柜的有些不自在了,“二少爷,小的已经从良了。”
童辛爽快的一挥手,“没事,你家少爷我没从呢,你放心唱吧。”
掌柜:“……”
“要不,我唱给你听?”童辛兴奋的提议。
童辛刚张嘴,掌柜便哭求道,“使不得啊,二少爷,你不是正被老爷追吗?你嗷这一嗓子不怕把老爷给引来吗?”
童辛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掌柜看了好久,看得掌柜毛骨悚然后,“你说得有理。”
掌柜:“……”
童辛歪着头想了下,“可我现在想离家出走,但没银子走不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掌柜的一咬牙,一跺脚,“我私下借你银子。”
童辛扑过去熊抱掌柜一把,“豆腐脑,你对我太好了。”
“如果二少爷真念我的好,你就千万别说是我借你的银子。”
“你放心,我绝对不说是你给我的银子,我会说是从你这拿的银子。”
掌柜:“……”
“看你往哪里跑。”童老爷的怒吼突然而至,吓得童辛撒丫子刚要跑,就听见一声犹如洪钟嗡鸣般的声音,“阿弥陀佛。”
童老爷循声望去,微微诧异,“师叔?”
3、家有纨绔子弟(三)
童老爷年轻时也有过一腔保家卫国的赤诚,故而曾上少林寺当过俗家弟子。
这少林俗家弟子相传始创于唐初,少林十三棍僧救唐王李世民,李世民为报答少林寺而大力扶持,并应允他们培养僧兵为国家效劳,因此天下习武者皆齐聚少林。少林为区别落发出家的弟子,带发习武者则称为俗家弟子。
虽然老行脚僧身边的青年童老爷不认得,但童老爷还是恭敬的将老行脚僧和青年迎接进府里,嘱咐童夫人奉上上好的茶点,还勒令童辛一旁作陪。
不许出去玩,童辛老大不乐意,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依然戴着黑色纱斗笠的青年研究,因此被童老爷暗中掐了好几把疼得童辛哼哼唧唧的,完了仍再接再厉的继续盯。
其实要不是童老爷警告他安分守己的眼睛快瞪得脱窗了,童辛老早就上去跟人自来熟了。
老行脚僧见状,那常年云游在外日晒雨淋黝黑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犬子顽劣,让师叔见笑了。”童老爷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行脚僧也不持辈分,“小公子纯真无垢,敢做敢说,赤子之心已是少有了。”
“那是。”如果鼻子能翘起来,童辛的鼻子估计此时翘得老高。
“那像我这徒弟,”老行脚僧看向一旁的青年,“桀骜难驯。”
“原来是师弟。”童老爷起身抱拳作礼。
按理说,青年是师弟应率先起身问候,可他不但没起身还只是敷衍的一抱拳便了事了。
且不说这青年由始至终没拿下黑纱斗笠失礼得很,这态度更是傲慢,终引得童老爷微微蹙眉不悦了。
童辛和他老子的反应则截然相反,“有个性,我喜欢。”跟猴一样地蹦到青年面前,带起一阵气流的回旋,掀动青年的黑纱。
就在黑纱舞动的交叠处露出缝隙,童辛凑得近把里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眉眼细长,眸如寒玉,鼻高俊挺,唇形饱满,五官略偏柔美,但眸中那不可忽视的清冷,又让他顿显轩昂冷峻。
一时间,童辛看得有些痴了。
童辛本就喜欢世间一切美好之物,如今得见这样一美人,顿时心生向往,“师兄。”
“差辈了。”童老爷说道。
童辛看都不看他老子,“没关系,我不介意。”
几人:“……”
“请问师兄姓名。”
青年没理童辛,倒是老行脚僧回答了他,“劣徒姓段,名君恒。”
童辛不知突然想起什么,又蹦到老行脚僧面前,“师兄他可许配人家?”
“他?许配人家?”老行脚僧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徒弟。
见这两人不答,还“深情”的对望,童辛又道:“还是你们师徒禁忌恋?”
“……”
老行脚僧一口茶从鼻子里出来了。
就连刚才被童辛迥然目光紧盯都岿然不动的青年,身形有些僵硬了。
“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云游了。的确该避开的,千夫所指,无病自死。”童辛颇为同情的。
“闭嘴。”
“闭嘴。”
青年和童老爷同时的。
青年终于说话了,声音清冽犹如山涧中的溪水,清透却冰冷,但也是悦耳的,童辛听着喜欢得紧,巴巴的又贴了过去。
在客人面前童老爷不能揍儿子,开始后悔为什么让童辛陪同了,压制下胸中怒火一把将儿子拽回来,“不知师叔此次来北京是专程而来,还只是途经?”
老行脚僧清清嗓子,“阿弥陀佛。不知师侄可曾听说过丘道才?”
童老爷思索道:“略有所闻。听闻此人乃侠盗传人,可他品行不正,不但盗非所道,还奸yin好色,堕落为采花贼人。被他糟蹋过的女子难数,如今不但武林中人欲擒拿他,就连官府亦有悬赏。”
青年在童老爷说丘道才时,放于膝上的双手蓦然紧握成拳。
老行脚僧道:“老衲这次就是专为这贼人而来。”
童老爷暗惊,“难道那贼人来北京了?”
老行脚僧看了段君恒一眼,“在济南之时,不慎被他盗去了一件家传之物,一路追踪他才到此的。”
童老爷一听,义不容辞道:“师叔,有何需,请尽管吩咐。”
老行脚僧也不推脱,思忖片刻后,“虽知他在城中,可此贼人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的,想抓拿他并非易事。后老衲又一想,这贼人不是好色吗,那设个局引他入瓮,一举将他擒拿。”
老行脚僧这办法听起来是好,可问题是,“拿谁做饵?”童老爷问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