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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却是不以为意,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说道,“怕只怕我这男儿身在这院子里没有甚大用处。”
美人姐姐诧异地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何地方?”
梁宣笑得得意,“适才不曾想起,如今瞧你二人的对话反应,倒是隐约觉得有些相熟。”
“那你就更不应该留在这里,出去随便找些活计也好过这里千倍万倍!”
美人姐姐的疾声厉色并未能改变梁宣的主意,他甚至有些期待而欣喜地说道,“我可以卖艺!”
兰妈妈适时插道,“我们这里刚好缺一名舞生,我瞧你骨骼体型都挺合适的,可以一试。”
此事便这般草率而戏剧性地拍板敲定,美人姐姐忧心忡忡地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梁宣,头疼地揉着额角。
“对了,尚不曾闻姐姐芳名!”
“乐清,还有,莫再唤我‘姐姐’,我是个男人。”
“咔嚓”一声,梁宣隐约觉得自己听到了东西破碎的声音,茫然地转头四顾看了看,突然定定地瞪着神色淡漠的美人,“哈——??”
自顾自消化了一回,吓得心惊肉跳,直抽凉气,无措地眨巴着眼,显然震惊得无法接受,静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跳过去探手就塞进了乐清的衣襟。
“真的好平啊……”
乐清没好气地将梁宣的手扯出来,瞪了他一眼,“所以此事犹待你再仔细想想,切莫一时糊涂!”
“我想过了,可我还是糊涂……你看起来明明就是女子,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乐清还以为梁宣改了主意,喜都还未曾上到眉梢,一颗心顿时有些脱力,这折腾了半天他那颗心依旧找不准重点,净用来关心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梁宣满心好奇地忽远忽近仔细观察着乐清的面容,肌肤赛雪、唇红齿白,若不是他自己承认,便是鬼神也瞧不出他是男儿身啊,不由连连感叹,“这真是太神奇了!”
乐清看他这样不知死活,气得索性不管不顾,冷若冰霜地瞪着他,说道,“晚上,你便知这究竟如何神奇。”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一句话:不作死不会死。。。。
第5章 五、少主很没钱(二)
青黛的暮色缓缓降临,夜之蜀郡散发着与白日迥然不同的气息。
张扬而魅惑,蠢蠢欲动。
长春院是蜀郡花街里最富盛名亦是最有争议的妓院。
这里装饰华丽,大门上两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朦胧的烛光闪烁着无尽的挑逗;这里生意红火,大爷小爷老爷少爷络绎不绝,各个趁兴而至盛兴而归;只是,这样的荣宠加身却都是由一群男子各展身手而得来。
不错,长春院是男妓馆,院子里的男人“皆敷脂粉,盛装饰,善针指,呼谓亦如妇人”,当自己是女人不说,还抢尽了女人的生意。
当真是男风盛行,甚于女色。
这样一群媚酥入骨、雌雄莫辩的男人让男人痒化了心,亦让女人咬碎了牙。
夜漫长,夜未央。
然而,这样声色火热之中,时不时竟能听到一阵阵若有似无的痛呼嚎叫,驻足的爷们听着听着便会恍然,心照不宣的了然,眼中闪过期待好奇的猥琐之光。
这定又是喜妈妈在调|教新人了!不知此回的新人滋味如何?有何特技?
不过,这次的调|教显然与喜妈妈无关,阁楼最角落的那间房里,乐清正双手叉腰,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他身后还站着三位同他一般装束的男人,个顶个的美艳如花,狼一样闪着绿光的双眼死死盯着缩在角落的梁宣。
梁宣可怜巴巴地只裹了一层被子,露出来的肩膀浮现不正常的红色,装起楚楚可怜来立马就能泪如雨下,当场便能演一出窦娥冤。
四位美人在这方面的造诣修为显然不比梁宣逊色,丝毫没有被那双泫然欲泣的大眼睛所迷惑,恶狠狠地从鼻子里喷着热气,“还不快死过来!这样都没洗干净!脏得跟猪一样还敢躲!”
真真是太让人难以忍受了!老天爷啊,他们可是已经换了三桶水了!竟然还没洗清!这浑球得是有几年没有洗过澡了?!
梁宣愤怒地大声喊回去,“我不!你们都洗了快两个时辰了好姐姐们!我这身皮囊原本挺好的,被你们洗得都要皱成老爷子了!我拒绝!我不!”
“会洗这样久还不是你一直躲来躲去?!会洗这样久还不是因为你太脏?!”
这两项罪名妥妥儿的实至名归,梁宣一时语塞,只能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乐清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凝眉之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只要你乖乖洗完这最后一回,我就让兰妈妈再给你弄些好吃的来。”
梁宣果然中招,一旦得了美食的承诺,喜滋滋地扔了被子,扑通一声跳进了浴桶,任由四位美人刷马一样剃着他身上的陈年污垢。
这一遭一洗又是半个时辰,梁宣都被洗得没了脾气,一令一动地任由他们摆布,当然,前提必须是他手里那盘子里不能断了粮。
之后的事情显得就容易得多,梁宣生来英俊,虽有二十之龄,外貌看着却要更年轻一些,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切都宛如上天刻意而为之的恰如其分。
原本乐清还担心妆容又将是一番大工程,没料想,只需简单的修饰,梁宣便可以美得让人失去心神,哪怕是如他这般久经风月阅人无数之人。
因为本人不让步的坚持,偏浓而英气的眉毛逃过了柳叶弯弯的厄运,让梁美人的脸多了分宛如意外之喜般的帅气和洒脱,就像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军一样英姿飒爽。
“好了么?”
梁宣咽下最后一口桂花酥,这才察觉身边没了动静,就连呼吸仿若都听不见一般,他有些讶然地睁开眼,就看到对面四位姐姐齐刷刷看着他不错眼。
不解地眨巴着眼,却又突然疑似羞怯地低垂着眉眼,撒娇一般道,“讨厌啦~虽然我天生丽质,可姐姐们还是莫要再这般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四个人俱是浑身一震,倒抽一口凉气,那一瞬间,他们脑海中同时涌现的都是同一句话:这小子不入他们这一行真是莫大的浪费!
梁宣对着铜镜自恋了许久,站起身转着身上浅碧色的罗裙,咧嘴笑道,“这样出去就能赚到银子了么?”
乐清正色道,“今夜会遴选新的舞娘子,你莫要招摇,隐在幕后替我们记录花数便好。”
梁宣不解,“为何要躲起来?”
乐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是真笨还是装笨啊!若是你不当心被哪位爷相中了,你是伺候还是不伺候?”
梁宣问得坦然,“伺候了钱会更多些么?”
乐清瞬间怒起,“为了钱你可是什么都能出卖?!”
梁宣被骂地一愣,怔怔然道,“那姐姐们在这里又是为何?”
乐清顿时哑然,脸色苍白,好半天才自嘲地笑着,“是啊,我们又是为何?可不都是为了钱……”
梁宣懊恼地咬着嘴唇,只不过道歉的话并没能说出口,乐清已经先走一步去了前厅。
两年一度的舞娘子竞选完全不亚于花魁争夺,一时倒也成了长春院乃至整个蜀郡的盛世,所以今夜,长春院门庭若市格外热闹。
有钱的早已订下了最佳坐席,不那么有钱的将外厅挤得水泄不通,谁都不愿意错过这场盛宴的一丝一毫。
二楼不显眼的一处雅座中,有位客人正细细品茶,神情淡漠,似乎楼下的喧闹并不能影响他,他闭着眼,仿若世界本当寂然。
他澹然地靠在铺了一层狐皮的躺椅之上,优雅地翘着腿,摆在膝盖上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拇指上的扳指尽管低调,可内行依旧能看出其价值连城,着装款式普通然而面料奇佳,这个处处彰显低调之人,浑身却不可避免地透着贵气。
眉眼如画,疏朗恬淡,圣洁品质,文质彬彬。
然而,当他那双黑瞳睁开之时,周身的空气仿若都甘愿为之倾心而改变。
那是一双深邃而凝聚,仿若能道尽世间千言万语般的眼睛,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和肃穆,却又令人忍不住心生向往,自甘堕落其中,沉沦不醒。
一见倾心误一时,再见倾城误一生。
随着一阵响彻天际的叫好声,斗舞盛会正式开始。
一个个高难度又极尽挑逗之能事的舞姿,一串串粗陋直白而露骨的叫好,将盛会推向接二连三的高|潮,直至乐清登台。
他穿着精心备置的盛装,低垂着眉眼,将手中的凤尾竹轻轻贴在脸颊上,安安静静地站定不动,外厅仿若瞬间人去楼空了般陷入突然而至的静默。
这是乐清的魅力,是上一任舞娘子的英姿。
梁宣起初还能听话地躲在后台,可当乐清随着第一个鼓点开始舞动身体之时,梁宣便再也躲不住了。
惊叹为天人之舞亦不为过,每一个动作都似乎用尽全力,燃烧灵魂,步步踏在人心上,融入骨血,激荡着叫嚣着共鸣。
震撼。
看痴了的梁宣无法再满足只见美人背影的凄凉境况,探出脑袋往外巡视了一番,一楼人头攒动显然已经没了空间,逡巡的双目顿时定在了二楼的某处,精光四射,那里正是最佳位置!
乐清的舞蹈再一次惊艳全场,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终于勾起了那位贵公子的兴趣,他放下手里的茶盏,右手无意识地揉捏着左手的扳指。
不咸不淡地欣赏了片刻,微微颔首道,“嗯,确有几分姿色。”
“岂止是几分!应该是几十分几百分几千分!这位兄台,我看你双目清明,没想到竟是个睁眼瞎!”
贵公子浑身一震,双眸中愕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便又恢复了起初的淡漠,尽管不露声色,心跳却仍旧不可避免地加速,他微微仰着头,不满地拧起漂亮的眉毛,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他在想,这人是谁?为何在此?何时来的?还有,为何她一定要倒吊在他头顶的横梁之上?这么累的姿势她不嫌腿酸脑充血么?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个姑娘家,这样不顾礼仪成何体统?!
贵公子稳了稳心神,揉捏扳指的速度不经意都变得有些快,语气克制而有礼地说道,“姑娘,请注意你的仪态。”
梁宣正忙着看乐清,眼都不愿意眨,听了这话也只是敷衍地回了一个字,“哈?”
贵公子闭上眼,似乎正在同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作斗争,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继续语气淡然地说道,“姑娘,我在说你的罗裙还有……尊臀。”
梁宣一惊,手下意识地往屁股上摸去,触手是一团松软干净的面料,心底蓦然松了一口气,难免扭过头去想要看看这位“妖言惑众”的兄弟。
然而皱眉消遣的话尚未出口,梁宣就愣住了。
那人微微凝眉垂眸,自他这里望去正是一张俊美无俦的侧脸,神情淡漠而庄重,却不仔细暴露了那只隐隐透着绯红的右耳。
精致的耳廓,漂亮的流线,饱满的耳垂,隐约可见的血色,这一切都让梁宣蓦然生出一股冲动。
当然,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当梁宣跳下横梁,鬼使神差地捏住那只微微发烫的耳垂之时,贵公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所有美好的相遇都是从调戏开始的【大雾弥漫。。。
第6章 六、少主很没钱(三)(伪)
踏着最后一击鼓点,乐清摄人心魄的舞姿骤然停歇。
汗染重衫。
他朱唇轻启细细喘着气,凝视着远方的目光迷离而涣散,额头的汗水顺着眉骨轻滑入眼,咸涩酸痛。
意犹未尽让所有人不禁陷入沉默怔忡,随即眼中迸射出震惊赞许之色,尖哨、叫好、哄闹,此起彼伏,再一次攻陷了整个长春院。
尖锐的口哨便是在鼎沸人声中亦能脱颖而出,刺耳得直击人心。
慕容泽从呆滞中猝然回神,一抬手击退了梁宣胆大妄为的动手动脚,怒斥道,“大胆刁民,休得无礼!”
梁宣自己都有些回不过神,眨巴着无辜的眼看着美人目光如炬面冷似霜,突然撇撇嘴咕哝道,“不过是碰了一回,何须动怒?”
“嗯?”略微压低的声音已经透着满满的迫人气势,风雨欲来。
梁宣背到身后的手双指揉搓着,似是仍在回味适才的美妙触感,心情大好,半喜半羞地飞了慕容泽一眼,“含羞带怒,美不胜收~”
“放肆!一介平民,竟敢如此口无遮拦!”
慕容泽气得几不能自理,一掌劈在桌上,茶盏都晃了几晃。
梁宣不死不休地继续纠缠,眼神一亮,摇头晃脑又是一句,“带刺美人,妖冶风华~”
慕容泽难掩惊色,怎会有这样厚颜无耻、不知死活的人?
冲天的怒气都被震飞到九霄云外,清隽的眉毛难以置信地渐渐拧起,目光闪烁了好一会儿,猛然闭上了双眼。
再睁开时已恢复先前的淡漠自持,他微仰着头,直视满脸得意的梁宣,清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梁宣掏了掏微微发痒的鼻子,颇感满意地点着头,老大不客气地就坐了下来,“这便是了,你瞧,你我分明平座,我若是贱民刁民,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