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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太子大战假妹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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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明盯着那后脑勺看了半晌,突然笑道,“可见师父还是心软。”

穆天晟面不改色道,“拍马屁也无用,接着默,错了三个字为师今日又能修炼画技。”

无明,“……”

因为一些委实难以启齿的理由但最终总归是得救了的梁宣,扛着慕容泽一路狂奔到了医馆,将人扔到床上,气喘得话都说不出来,急得不停指着慕容泽一通比划。

好在大夫比较善解人意,来这儿的不是身子有病,就是脑子有病,望闻问切按规矩来总不会错。

将瞎着急的梁宣拨到一边,年过花甲的老大夫摸索着凑到慕容泽身边,探手搭上他的手腕,不确定般反复诊了四五次脉,才极为难为地收回手,连连摇头。

梁宣一看大夫这模样一颗心止不住往下沉,“如何?”

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闭着眼寻思了片刻,突然起身无言地走到桌前,取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梁宣眼前一亮,噌地凑过去,探脑袋一看,不由大失所望。

所写四字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无能为力。

“修为浅不好意思直说也不用这样写来写去浪费小爷时间啊!人命关天的大夫!”

大夫被梁宣说得脸色微红,瞪着眼指了指自己的嗓子,随即摆了摆手,羞愤得都要跳脚了。

梁宣恍然,这才意识到自他进门开始这大夫便一言不发,原不是脾气不好,竟是个哑巴,顿时抿着嘴眨眼装无辜,最终仍旧诚恳地弯下腰,歉疚道,“晚辈失礼,还望大夫再想想法子,这毒尚未攻心,定还有解救之道的!”

大夫皱着眉,死活想不出头绪来,再看梁宣期待而真挚的眼神,却无论如何都不愿见他失望,苦思冥想之际,脑中蓦然闪过一个身影,大夫喜上眉梢,急忙提笔写道:鬼医。

梁宣看去,不由诧异,“这鬼医是何人?”

大夫写道:医术天下第一,行为诡谲不羁,是谓之“鬼医”,此刻应当正在青城为杨掌门疗伤。

梁宣喜出望外,扑棱上去抱着大夫激动地转了两圈,吓得大夫一张脸瞬间惨白,落地之时腿都有些软,极力装作镇定地捋着胡子,用力不当险些将不多的胡子扯了下来。

事不宜迟,梁宣将慕容泽当麻袋一样接着扛到肩上,箭一样冲了出去,不多时却又折了回来,赧然地笑笑,“大夫,这个,青城哪个方向?”

青城离着益州还有些路程,大夫急得说又说不出口,画也画不出来,正当心急如焚之际,一辆马车骤然停在了医馆门前。

梁宣回过身,就看到乐清坐在车前,冲他喊道,“上车!”

谢过好心的大夫,梁宣将慕容泽抱上了车,而后探出脑袋问道,“你怎知道我在这儿?”

天黑瞧不清,两盏灯也照不亮一片地,乐清小心驾着车,头都不敢回,答道,“你一出了院子我便猜你是要找大夫,便想着找辆马车多少方便些,眼下去哪儿?”

此时此刻梁宣觉得乐清就是天上下凡来救他的七仙女,扑过去搂着乐清蹭了蹭,开心地说道,“青城!”

乐清握着缰绳的手一抖,“青城?青城山?!那么远!”

梁宣扑棱着眼,其实他也不知道青城到底在何处,乐清似是想到什么,倒抽了一口气,连语气都变了,“鬼医?!”

梁宣怔怔点了点头,猛然觉得这鬼医厉害了许多,不过还是担心,“青城远么?很远么?你说他还能撑到那时候么?”

乐清看着梁宣满脸认真的担忧,心里的话到底没能说出口,而是默不作声地加快了速度。

他倒是不担心赶不及,他最怕的便是哪怕他们赶上了,鬼医也是不愿意治的。

一夜奔波,又接连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第二天刚及天黑之时抵达青城派。

一路上他二人都不曾进过一米一水,慕容泽更是被这激烈的奔波折腾得气息奄奄,眼看着就要撒手人寰,梁宣深深看了他一眼,步步艰难地走向守在山下的青城小弟子,恳求道,“烦请通报,求见鬼医。”

那名小弟子被梁宣眼中极度饥渴的眼神煞到,连连点头撒腿便跑回去通报,梁宣没了力气,一屁股墩子坐到地上,乐清想拎他起来,忙活一通自己倒先失了力气,索性坐到梁宣身旁。

静默而烦躁的等候中,马车里突然传出女人的声音,冷凝中透着莫名的兴奋,梁宣大惊之下,连忙跳过去,猛地掀起车帘,正好看到那陌生的女子已经扒了慕容泽的衣服,一双手恬不知耻地在他白嫩的胸膛上乱摸。



作者有话要说:
少主逃命的本事都是从小被他爹追打练出来的。。。。





第12章 十二、少主很忧心(一)


“采花女贼,给我住手!”

梁宣未及多想,浑身骤然爆发的力量支撑着他钻进马车,两只手死死拽住那陌生女子的胳膊。

那人猝然转过头,异色双瞳中凌厉的戾气煞得梁宣大吃一惊,连忙松手,后退两步跌坐在地。

鹅蛋般温润白皙的脸上突兀地横生着两道赭色的疤痕,位于左眼下方,像是某种古老的魔咒,左眼纯黑如墨,深不见底,右眼却是罕见的蓝灰色,澄澈透明之下黑色的瞳孔更显妖冶。

她无言地瞪了梁宣须臾,淡然地转过头继续剥慕容泽的衣服,并起的瘦弱双指看似随意其实有迹可循地轻触着他身上的穴位。

梁宣咽了咽口水,眨巴着眼若有所思,乐清吃力地将人扶起,一番寻思后不确定地问道,“敢问前辈可是鬼医阁下?”

那人无动于衷,埋头专心做着自己的活,将慕容泽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之后,眨眼间指缝中便多了一柄清亮的小刀,梁宣的惊叫尚未脱口,她便麻利地划开了慕容泽的手腕。

梁宣挣开乐清的双手,再接再厉地跳上马车,若不是顾忌着慕容泽的命脉尚在那人手里,他当真能一脚踢飞她,不由愤怒地喊道,“你这是作甚!当他的血不值钱啊!赶紧给我堵起来!”

诡异的异色双瞳满是寒凉,毒蛇一样死死盯着梁宣,梁宣不甘示弱,恶狠狠地瞪回去,正是眼眶发涩不堪忍受即将眨眼之际,那人竟是突兀地开了口。

“再瞪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梁宣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突然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这是、这是娃娃音?真、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啊!”

一根银针猛地扎入了梁宣的痛穴,疼得他当场滚成一团,嗷呜直叫唤,那人气定神闲地收回手,翻过慕容泽的手腕仔细查看着。

吃痛不能硬抗,大丈夫能屈能伸,梁宣痛得几不能自理,滚着滚着便滚到了那人脚边,扯着她的裙摆,求道,“神医……高抬贵手……神医……可疼死我了……”

乐清在一旁干着急,也不敢妄动,跟着求道,“还望鬼医开恩,他年纪小口无遮拦,还望您切勿介怀!”

那人睨了梁宣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可不是神医……”

梁宣咬死牙关,险些又在这稚嫩娃娃音的冲击下喷笑出来,赶紧低下脑袋掩饰自己抽搐的嘴角,慌不迭改口道,“是鬼医!是鬼医!鬼医姐姐饶命啊!”

鬼医薛凝紫素来深藏巫医谷,若非等闲之事绝不会出谷半步,想来除却异色双瞳惊恐天下之外,这道与自身形象完全不搭的娃娃音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乐清终于能肯定鬼医的身份,心口一块大石也算是落定,梁宣虽被解了痛穴,一时半刻却也缓不过劲,尚自蜷缩一团瑟瑟发抖。

慕容泽的脸色却是越发苍白。

手腕处黑色的毒血已经染透了车厢,浓重的腥臭味令人不堪忍受,袒露的胸膛之上,心口的位置隐约能看到一团乌青,时隐时现,散发着危险不详的气息。

这会儿功夫,先前去通报的小弟子匆匆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回道,“代掌门说、说鬼医不在。”

乐清略显讶异地看着那一脸通红的小弟子,抿着嘴决定假装不曾听见,薛凝紫从车厢里探出脑袋,不顾小弟子满脸的错愕与慌乱,不容置喙地说道,“让周秦备三间房,我的病人要借青城的地方疗伤。”

从天而降的贵宾待遇,梁宣享受起来依旧丝毫不知心慌气短。

倒不是乐清矜持,而是一海碗面已经是他的极限,热腾腾的汤面已经让浑身都暖和舒展开来,他扶着腰慢吞吞地站起身,揉了揉肚子,暗自决定先散步后睡觉。

与此同时,坐他对首的梁宣已经舔干净了五碗,连汤带面丝毫不剩,将第六只空碗架到那五只碗堆之上,舔了舔嘴巴,再一次高声叫道,“再来一碗!”

青城的小弟子瞠目结舌,匪夷所思地瞪着梁宣,恨不得将他肚子剖开仔细研究一番,梁宣皱眉拍着桌子,“快点,饿着呢!”

小弟子得令心肝一颤撒腿便没了人影。

乐清看得直皱眉,颇有些担忧地说道,“晚上不该吃这样多,容易……呃,容易胖!”

梁宣捏了捏腰,又拍了拍肚子,沉思一番后,仰脸笑道,“肥而美,我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不碍事!”

乐清继续劝解,“吃多了还伤胃。”

梁宣大手一挥,“那更不碍事,我的胃都还没吃饱呢!”

乐清不由撑大眼眶,难以置信地凑过去,摸了摸梁宣的肚皮,还真不像他这样圆嘟嘟的,当即纳闷道,“你把面都吃哪儿去了?”

梁宣揉着脑袋,娇羞一笑,“讨厌~人家胃比较大嘛~~”

乐清脸色骤变,连忙撤离退居门前,呼吸了一番夜晚的清新空气。

焦灼地等待着第七碗面条,梁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敲着桌面,时不时发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怪叫,不想未能将面条召唤出来,却是引来了面色不善的薛凝紫。

薛凝紫一进屋瞅见桌上高架的空碗,脸色登时一放,拽住梁宣的手拖着就跑。

梁宣一只手死死抓着门框,喊道,“强抢民男?!我警告你,我卖艺不卖身的啊!放手!放开我!我还没吃饱呢!!”

乐清一头黑线地捕捉到了梁宣焦躁的重点,不禁想起先前他在长春院为了吃当真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虽觉诡异,可仍旧上前想要劝服鬼医,还是让他先吃饱吧。

然而话未出口,薛凝紫朝着梁宣的脑袋就是一刮子,怒道,“一不留神你竟然吃了这么多?!你吃这样多,血还有甚用处!”

梁宣尖叫道,“你是恶鬼!不让我吃饱竟然还想吸我的血!放手!再不放我要叫了!”

薛凝紫冷哼了一声,“你不是已经在叫了么?你自己看看,在这青城,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梁宣瘪着嘴,悲愤地瞪着一脸恶霸状的薛凝紫,突然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叫道,“啊——!!救命——!!爹——!!婉儿——!!卿卿——!阿飞阿翔——!!救命!!”

薛凝紫首当其冲,被音波震得脑仁疼,闭眼皱眉堪堪忍过去,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再这样拖沓,仔细你朋友的小命!”

梁宣立马收住委屈的眼泪,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为何你不早说!快走啊!慢吞吞的我朋友的命不值钱啊!”

看着眼前厚颜无耻的背影,薛凝紫一手抓上门框,就着梁宣适才抵命不放手的地方,生生掰下了一大块木头。

乐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走远的梁宣,躬身对薛凝紫说道,“愚弟顽陋,鬼医海涵。”

薛凝紫好半天才抑制住那股杀人的冲动,冷冷地看了眼乐清,说道,“若不是因为此毒多少是因我之故才会危害江湖,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乐清面色微整,薛凝紫一走,他便坐在桌前陷入沉思,刚及小弟子送面条过来,他随口便问道,“杨掌门的毒得了鬼医救治,应当无须担忧了吧?”

小弟子闻言,笑得欣喜,“可不是?掌门毒发的时候大家伙都吓坏了,寻了多少大夫都不顶用,却是命里积善行德,赶巧了鬼医来了青城山,这才转危为安,不然,这青城……哎,你瞧,我这一开口话就多了,这面?”

乐清笑了笑,“劳烦小师父了,面条且摆这里吧。”

看来,杨不争中的毒跟那位公子应当是同一种,而这种来历不明的尸毒十有八|九出自巫医谷,而薛凝紫更是要为此事负全责,所以如她那般讨厌与世接触的人,才会这样反常地出谷,甚至是如此好心地二话不提便接手了那位公子的治疗。

乐清瞬间想通了所有的关节,那剩下的谜团便只有毒僵究竟从何而来?并且那些毒僵究竟是用来对付谁的?那位公子?抑或是……梁宣……

薛凝紫回到慕容泽房间之时,梁宣拖了张凳子正坐在床边,听到开门声茫然地回过头,轻声问道,“脸白成这样还有救么?你究竟行不行啊,鬼医姐姐?”

薛凝紫默默捏紧拳头,忍了片刻仍旧给了梁宣一拳,不作解释直接跳上床,扯过他的手,毫不犹疑地划开了他手腕处的血管,任由猩红的血流入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琉璃盏里。

梁宣皱着眉,一声未吭,血越积越多,红得触目惊心,他不得不偏过头去,借以缓解心中莫名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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