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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佑心里可真是纠结极了,既想进去给他披件衣裳,又害怕被他赶出来今后连这样看着他的机会都没有。一时真是难受不已。
“咳咳咳……咳咳……”里屋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了凌天佑的思绪,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下子冲进去解开自己的外衣就给苏清逸披上,端起一边温热的茶水递到苏清逸的嘴边喂他喝下。
待不再咳嗽后苏清逸才抬起头想谢谢这位帮了自己的人,不想一抬头就对上了凌天佑皱眉心疼的目光。
这下苏清逸愣住了,他没想到竟然会再见到凌天佑,身上带着余温的外衫还在自己身上,这温度透过身体传入心脏。
再见凌天佑,他原以为自己会无情的将他赶出去,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清晰的知道自己做不到,做不到对凌天佑冷眼相对,做不到不顾他感受的将他扫地出门。
“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凌天佑打断,“爹爹,你别生气,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想给你披件衣裳,你放心,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你喝完药我就走好不好?你别赶我,我答应你,你喝完药我就离开,绝对不会惹你心烦的好不好?”
凌天佑就怕他一出口就将自己赶出去,所以急急忙忙的打断,找了好久才找到了留下的借口:看着他喝完药。
苏清逸转过头没有看向凌天佑,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凌天佑,或者说不知道怎么拒绝这个模样的凌天佑。自己不是个心肠软弱的人,可是却总是对凌天佑狠不下心来。
思虑良久后叹了口气道:“随你吧。”说罢将身上的衣服解下来还给凌天佑,自己起身出了卧房来到花园的躺椅上坐下。
凌天佑看着放在手中的衣服,有些失落,不过立刻便起身将衣服穿好,环顾了一周后解开衣架上的一件貂皮大氅,来到花园中给苏清逸披上。
苏清逸没有拒绝,披上大氅后也不说话,闭着眼睛躺在了长椅上。
凌天佑也不说话,起身回屋后抱出来一床薄被,在心里叹口气,轻柔的盖在苏清逸身上,趴在他耳边温声说道:“爹爹,要不回卧房歇息吧,这里风大,当心染上了风寒。”
苏清逸依旧闭着眼睛,摇摇头没有说话。
凌天佑伸手帮他捻了捻被角也不说话,坐在一旁乖巧的看着他。
接过青萱递过来的热茶后凌天佑端到了苏清逸的一边:“爹爹,喝口茶暖暖身吧。”
本来以为会得到沉默的,没想到苏清逸开口了:“陛下,别再那样叫我了,草民承受不起。”
他平平淡淡一句话便足以让凌天佑凉透了一颗心,不过现在可不是兀自伤心的时候,凌天佑调整了一下语气,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止不住的发抖。
“那,我叫你什么?”
苏清逸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对啊,叫自己什么呢?叫了这么多年爹爹,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想了想后说道:“叫我名字吧!”
凌天佑眼前一亮,赶紧看向苏清逸,还好他没睁眼睛。
“清逸”这两个字不知道在凌天佑的心里叫了多少遍,可是也仅仅如此而已。可是现在苏清逸竟然同意了让自己这样叫他,虽然这是苏清逸为了拉开距离才决定的,可是凌天佑的心中任然禁不住大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或许,这又是自己和他之间的另一个起点呢?不用在刻意压抑自己的感情,不用在扮演那样一个亲密却不能进一步靠近的角色,断了这层关系的自己和他是不是意味着不再是世人眼中的乱伦?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和他……有可能成为恋人?
凌天佑的心里可真是千回百转,竟忘了要回苏清逸的话。
苏清逸心里也不好受,不得不说凌天佑真的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而自己也确实很喜欢他,其实自己也知道那些恩怨不过是过去的情仇爱恨,不值一提,可是要自己怎么抛下父母亲人的仇恨继续和他做世间亲密无间的亲人?
久久听不到凌天佑回答的苏清逸睁开眼,自己想说的是什么都不用叫,因为自己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曾经的家园,回到舅舅的身边和真正的亲人一起度过今后的生命,无论长短,都会幸福的度过。
可是自己又怎么狠的下心,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还那么清晰可见。至少,也还是认识。
苏清逸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凌天佑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模样。两人都不再说话,各思各想,却都不再一条线上。
时光不断流逝,两人静坐却不觉丝毫尴尬,于凌天佑而言,这是难得的两人中自己不再掩饰。于苏清逸而言,这是近乎最后的相聚相守。
青萱端着药碗缓步走来。
这一瞬间苏清逸和凌天佑心中终于有了同一个相同的念头:再慢一点,再走慢一点,让这安然相守的日子再多一点。
凌天佑端起青萱手上的药,放在嘴边轻柔的吹。
青萱很自觉的自行退了出去。
凌天佑用右手盛起半勺自己喝了一口,又再次盛了半勺喂到苏清逸的唇边,“爹爹,我……最后再叫一次……爹爹,凌儿,喂你喝药吧。”
苏清逸张开嘴喝下这一勺带着丝丝苦涩的药汁。最后一次,自己最后一次叫他“凌儿”,而自己的凌儿,也最后一次叫自己“爹爹”了。
喝完药凌天佑将碗放在了石桌上,离别的话,自己说不出口。
苏清逸掀开身上的薄被,起身便向卧房的方向走去,离别的话,自己说了很多次,这一次,不愿意再说出口。
凌天佑见他起身便走自己也“噌”的起身一把抓住苏清逸的手腕,触手没有一丝温暖,微微握紧手中纤细冰凉的手腕,自己能将它捂热吗?
“清……逸……”没有一丝艰涩的尴尬,唯有那小心翼翼的讨好。
苏清逸没有表示,抽出手回到了卧房,关紧了房门。
☆、对错
苏清逸一件一件的整理着衣物。
“唉!”看着一样样凌天佑从前送的东西叹口气:“竟然,有这么多。”
貂皮大氅、狐毛披肩、白玉毫笔、龙凤双砚、青玉冠、白玉带……当真是数不甚数。
苏清逸将这些东西一件件都叠放在足够四人横躺的雕木书桌上,摆放得满满当当的,甚至都还没有整理完。
盯着书桌上满满的各式物件苏清逸有些发愣,这些,都是凌天佑送给自己的?可是不到半年啊!
青萱端着药推门进来时苏清逸都没有缓过来。这丫头很聪明的没有发话,静静的等苏清逸回过神来。
“唉!”再次无奈的叹口气,苏清逸扶着椅背慢慢的坐下来,青萱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苏清逸对青萱笑笑,有些抱歉的道:“青萱姑娘,在下失礼,让你见笑了。”他对谁都是文质彬彬的,当然,对青萱也不例外。
青萱将药碗放在床头的休息桌上,走回到苏清逸的身边,也牵动嘴角对他笑笑说道:“苏先生不必介意。其实,陛下对您,是真的很好啊!”枉议主人可是重罪,可是青萱眼见两人越走越远也禁不住发出感叹。
“有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先生,或许您自己不知道,但是青萱却清楚的知道,在陛下的心里,您的位置到底有多重要。”
苏清逸微微侧目,眼睛看向窗外。
青萱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敛下眉隐去心中的不忍,可是有些话还是得说出口,自己的主人是凌天佑。
“奴婢从小便跟着陛下,是宫中跟着陛下时间最长的人,就连先皇也不比奴婢在陛下身边的日子多。可是,陛下却将奴婢给了先生。记得当时陛下对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保证先生的安全,若是陛下和先生同时遇难,那么奴婢,只能先救先生。”
“奴婢不明白,可是渐渐的,却也习惯了这样的命令。您知道吗,前不久您昏迷的五天里陛下五天五夜没有合过眼,前三天一直守在床边等着您醒过来,整整三天没有上朝。后来皇后娘娘亲自造访才将陛下劝回了宫。可是回宫之后陛下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奴婢进宫一次,好将您的情况随时告诉他,即使得到的只是同一个答案,您没醒,他也从不间断,就连晚上和上朝的时候,也不曾有过一次意外。”
“您知道吗?您一次赞赏的眼神或是亲切的话语足够陛下高兴好几天!自从先皇后逝世以后,奴婢再也没有见过陛下笑过,就连接待来宾时虚伪的笑意也从来不曾出现在陛下的脸上。可是您却不同,您随意的一个动作或是眼神都足够让陛下开怀大笑。
“奴婢从不知道陛下会为了谁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可是为了您,陛下整个人都变了。变得爱笑了,变得……食人间烟火了。您知道吗,陛下偷偷叫奴婢教他做饭做菜,就只是想让您能多吃点饭,可是他总害怕您会觉得难吃,所以一直没有真正做过端给您,那道您爱吃的清鱼豆腐汤,陛下足足学了一个月啊!”
“苏先生,比起这些,过去的恩恩怨怨,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青萱不再说话,她在等苏清逸的回答。
苏清逸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看向窗外,心口有些莫名的痛楚,不是犯病,而是,为凌天佑感到心痛。
直到承受不住眼睛的酸痛苏清逸才回过头来,将目光重新放回堆得满满的书桌。
“其实,他要的,只不过是身边有个人陪,我碰巧不过就是那个人而已,换做是你也一样,换做是其他人,也一样。”
青萱皱皱眉,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苏先生,任何人待在陛下身边都一样,您,真的这么认为?”心中大吃一惊,难道苏清逸不知道凌天佑对他的感情?
苏清逸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在凌天佑心目中的位置其实并不是所谓的“有人陪”这么简单,但是也绝不是没有自己不行那样的所谓感情。那只不过是因为凌天佑将自己当做他的“爹爹”,而自己,则把凌天佑当做自己的“儿子”。仅此而已。
“苏先生,您……”青萱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凌天佑对他的感情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就连从没见过这一切的皇后娘娘都知道,可是苏清逸却一无所知。青萱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是那句所谓的“当局者迷”?还是从根本,苏清逸就相信凌天佑对他的感情是所谓的亲情?所以半天挤出来一句话:“您,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陛下?”
苏清逸有些发愣,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相信自己如何?相信凌天佑又能如何?这些,都不是自己要做的,自己要做的,是赶紧离开这里,祭拜父母亲人,找到舅舅。其他的都不重要,即使离开凌天佑会有一点难受,不过这也已经不重要了。
“我相不相信都无所谓,恩怨情仇这种东西,不是多给点恩惠就能少一点仇恨的,也不是少一点奖赏就会无缘无故的多一些感情的。”苏清逸顿了顿接着道:“所以,青萱姑娘,你们多陪陪陛下吧。而我,和他,有两条路要走,不会有交点,不会再有所谓的牵绊,因为从我知道事情的始末开始,我们之间所谓的亲情就已经断了。其实我并不怨恨他,可是我不得不介意,他想的并不是把事情原委如何告诉我,而是怎么隐瞒我我一辈子,甚至有可能是欺骗一辈子。”
“可是这是因为……”青萱试图再劝解,可是苏清逸却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为他不想我离开他才这样的吗?所以这就足以说明他并不了解我。而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与人之间无屏无障的隔阂。”苏清逸皱眉如此说道。
“可是……”可是那是因为他喜欢你啊!话到嘴边及时的咽了下去,“可是越是珍贵的东西,就越害怕他会失去啊!所以人们才会不择手段,可是想一想,这种不择手段不是应该感到自己的重要性吗?只有在乎才会想到隐瞒,只有不想让人受伤害才会想到隐瞒。”
苏清逸苦笑一声道:“当谎言拆穿的那一刻,伤害是最大的。”
青萱低下了头,找不到该说的话,此时此刻最该说这些话的人是凌天佑,最该出现解释一切的也是凌天佑。而自己,无能为力。最该说的话不能说,只能旁敲侧击,可是完全就不是同一个意义上的理解。
苏清逸见她没有再说话,端起桌边刚好温凉的药一饮而尽。“青萱姑娘,你去歇息吧,我整理一会儿东西。”
青萱退出了房间,放好了药碗后站在厨门边想了一会儿,立刻调转方向,迎着夜空的黑暗,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此时的皇宫内一改往日的阴沉恐怖,相反的,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色。
“陛下,您不能再喝了,让大臣们代劳吧。”慕容婉玉皱着眉劝道。她知道凌天佑心中压抑,正好趁着番国来使的机会大醉一场。
凌天佑没有同她说话,只是一味的和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