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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政自然是听到了他们此话,轻轻挑了挑眉。他还没找这两只兔崽子算账,他们俩倒是打好了算盘想溜?只是先生在身旁,又不好发怒。
“让我好好看看你们。”文臻漓微微俯□,蓦然道出这句话来,华政便是微微一惊。
那两名孩童方才就见父皇身边站着一人,如今听到这声音,只感觉此人的嗓音极其好听,宛若那琴音一般。他们俩倒是出奇的乖巧,一同仰起了小小的脑袋,望着文臻漓。
音律之名
这两名孩童抬起眸子来望着文臻漓之时,纷纷注意到了文臻漓右脸颊上的那个“囚”字。他们都知晓被刻上这个字代表着什么,心下有些惊慌。
但是想到父皇就在身边,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对。而且,眼前这人,撇去那“囚”字不谈,是个极其俊秀之人。
“无礼!唤臻漓先生。”华政见他这两个孩子都有些痴傻的盯着文臻漓看,其他人还没不好意思,他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只因这两名孩童的身份,出现在文臻漓面前,让他十分的尴尬。
被华政这么一呵斥,两名孩童倒是反应过来了,乖巧的朗声唤道,“臻漓先生。”
文臻漓自然知晓这两名孩童因何怔住,必定是他脸颊上所刻下之字。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他只见这一男一女的两名孩童,男孩看眉目,有几分与华政相似,就连神情都与十五年前的华政神似。
而女孩则是生得十分清秀,看来应该是像母亲。听见这两名孩童唤他,文臻漓便是微微弯起眼眸,唇角逸出丝丝的柔柔笑意,抬起手轻抚着这两名孩童。
“你们叫何名字?”
那两名孩童从未被人这般宠溺的轻抚过,从出生之后,母妃便是走了,父皇又难以接近,其他的妃子又是不喜爱他们,被文臻漓这般宠溺的一抚,他们心中大为欣喜。
而且这人,虽脸上被刻上了字,笑起来却出奇的好看。
“华音。”
“华律。”
这两名孩童异口同声的将自己的名字告知文臻漓。男孩名为华律,女孩名为华音。这让文臻漓微微一怔。因为这两名孩童的名合起来,便是音律。
华政在一旁,见文臻漓唇角微微泛出的笑意,本来心中所担忧之事,蓦然烟消云散了。可是文臻漓将注意力太过放在这两个小家伙身上,让他心中有些吃味。
虽然那是自己的孩子,华政还是微微的不舒服。伸出手来,轻轻搭在文臻漓的细腰上,轻轻抚着,随后便是凑上前去,对着华音华律道,“你们俩《诗》背了多少?还敢在此胡闹。”
文臻漓没有想到华政会当着孩子的面作出揽他的举动来,一怔之后,微恼,便是侧过脸去,对着华政道,“你才胡闹。”
华政微微眯起双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正想要回话,却发现还有两只兔崽子在此碍事,便是抛了一个阴戾的眼神,暗示他们该退下了。
华音华律或许是会意了,或许是对华政这个眼神感到惧怕,竟真的识相的道了一声“先退下了”,随后两人就是一起的转身跑掉。
待华音华律走了之后,华政才将视线转回到文臻漓身上,轻轻一笑,道,“先生也该给政儿留些颜面不是。”知晓文臻漓定是生气了,华政赶紧就是讨好,将文臻漓揽入怀里,撒娇般的继续道,“先生将政儿一人撇在一旁,政儿心里不好受。”
见华政如此讨好的语气,竟还是吃自家孩子的醋,便是知晓华政的独占欲。他只好无奈的一叹,“当着孩子的面,下次莫要再作出这般举止。不然,我可要罚你了。”
那“罚”字缓缓的从文臻漓优美的薄唇画出来之时,让华政不禁有些按捺不住,想就此吻上那薄唇。但先生好不容易放下戒心,与他这般说话,他实在不忍心去破坏。
所以他便是忍住了,轻笑着,双手依旧揽着文臻漓的细腰,道,“不知先生要如何罚?若罚得不重,政儿可不想改。”
文臻漓无奈一笑,轻轻摇了摇首,抬手抚上华政的鬓发,道,“你有时倒是孩子气得很。别闹了,放开我罢。”突然转变了手势,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华政的前额。
如此宠溺的语气与举止,又是敲打了华政内心深处,让他又想落泪。更加不想打破这个氛围,他缓缓放开文臻漓的腰,转而牵住他冰凉的手。
文臻漓见他如此乖巧,轻轻一笑,想要抚他的秀发,却发现,他已然高出自己许多了。
他们并未发现,有两双眼眸,在暗处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喂,华律,臻漓先生好厉害,连父皇在他面前,都如此乖巧。”华音对文臻漓的崇拜,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那个阴戾,性格阴晴不定的父皇,竟然也有这般神情的时候。
无论谁见到这般场景,都很难想象,他们的父皇竟然还会有那般讨好加撒娇的神情。太稀奇了!实在太稀奇!虽然他们也很想得到父皇的疼爱,但是那远远不比父皇各种神态更让人感兴趣!
“臻漓先生笑起来好漂亮……”华律回应的与华音的话语根本就是不搭。华音一听,忍不住就是抬起手来一拍华律的脑袋,旋即又朝华律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在骂他花痴。
“不过你说的没错,臻漓先生生得真好看。不知是谁这么可恶,竟然刻下了那个字。”华音有些愤愤不平。照她的观念,若是囚徒,父皇是绝对不会留在身边的,所以臻漓先生绝对是个好人,只是被人陷害了。
因为在暗处看到了华政对文臻漓温驯的模样,两名孩子蓦然对文臻漓肃然起敬,崇拜起文臻漓来。敢直言说父皇胡闹之人,估计就只有臻漓先生了。崇拜,犹如那滔滔江水……
中毒已深
文臻漓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低敛着长睫,缓缓拿起茶盏,用茶规轻轻拨去浮在茶水上边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热茶。华政见到此景,宛若自己眼前是一副极致的水墨之画,让人移不开视线。
亭子外有一荷塘,此时尚未到芰荷花开季节,只能见到碧绿连成一片,宛若与天相接。此情此景,倒也是让人觉得几分惬意。从荷塘吹来的微风,拂起文臻漓鬓角的青丝。
华政见状,便是抬起手来,轻轻的替文臻漓将那一缕青丝挽到耳后。文臻漓似乎被华政这一举止吓了一跳,手中茶规与茶杯碰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文臻漓缓缓抬起眸子来,与华政四目相对。只见华政眸子里泛着层层波澜,似有温柔在流转。不过因为他方才的一颤,似乎让华政心中又有了些许顾忌。
其实,若是就如此惬意平淡的与华政在一起,他文臻漓也不是不愿。只是他与华政之间,隔着万千郡国俘虏,这是他文臻漓心上最大的顾忌,所以才会让他如此两难。
他文臻漓是郡国人,而华政则是毁了郡国,如此国仇,他不能抛之脑后,这让他很难轻松的与华政并肩一起,若是与华政太过亲昵,他便真的成了叛国之贼。
脸颊上的那个“囚”字,也让他认清,他其实也是郡国俘虏之一。只怪他们两人身份如此尴尬,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状况。
虽然华政对自己作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却未曾恨过华政。他其实明白,自己太过宠溺华政,似乎华政作甚么,他都能原谅。只是他原谅了华政,却不能原谅自己。
“先生……”华政轻轻唤了一声,让文臻漓回过神来。华政轻蹙秀眉,神色有几分担忧的问道,“先生是否身子不舒服?若是如此……”
文臻漓深深的望了华政一眼,随后才缓缓摇了摇首,应道,“不妨事的,再多坐一会罢。”说罢,便是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
华政凑了上去,伸手抓住文臻漓的手腕,轻声带着几分请求的语气道,“先生,政儿想吻你。”文臻漓听到他蓦然说出此话来,长睫又是微微低敛,遮住了眼眸,让人看不清神情。
只听文臻漓缓缓道,“你后宫嫔妃,总不能一直放置不理罢?你我是男子……”他只不过说到一半,华政却是有几分紧张起来。
“先生,你在气政儿么?政儿有了华音华律之后,便是不曾再碰过其他女子。且华音华律为双生子……”华政一直怕文臻漓介意此事,听文臻漓蓦然道出他后宫嫔妃,就以为文臻漓气恼了,急忙解释道。
“傻子,我气你这事作甚?你我均为男子,总不能……”文臻漓没有想到华政竟然会与他解释这般事情,顿时觉得又气又无奈。
可是他如此说,却让华政一怔,他还未说完,华政就是打断了他,询问道,“即便政儿临幸其他女子,先生也不气恼?”
文臻漓没有想到华政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无奈回道,“我气你作甚?”君王本就有后宫佳丽,更何况他文臻漓为男子,本就不该有这么一层关系,与华政翻云覆雨。
华政心中一凉,即便自己与其他女子欢爱,先生竟是不气恼。虽然之前便知晓先生性子凉薄,却未想到,如今先生竟是依旧未将他放在心上。
若是先生与他人在一起,自己定会气恼,恨不得将那人杀了。先生对他终究是宠溺,而不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么?如此自作多情的自己,华政不禁想要自嘲。
华政抓住文臻漓的手腕,凑上去,另一只手则是揽住文臻漓的腰。不像方才那样征得文臻漓允诺,而是散发出容不得抗拒的气势,直接掠住文臻漓的薄唇。
“政儿是非先生不可,其他人都不行。”
“除了华音华律的母妃,政儿未曾碰过其他女子。”
“并非因为华音华律母妃生得美貌,只因这名女子容貌与先生有几分相似。”
“临幸此女之时,政儿脑中只有先生。”
“若不想着先生,政儿便半点意思都没有。”
“政儿已经深陷如此,先生还要如此薄情的道,要政儿去寻那些嫔妃么?”
华政一字一句在文臻漓的耳旁响起,他根本不让文臻漓作出任何回应,便是叩开文臻漓的贝齿,缠绕住文臻漓的软舌。唇齿之间,还残留着茶香。
华政没有半句虚假,他的确中毒已深,不是文臻漓,他对其他人都起不了共翻云,同覆雨的念头。若不是因为华音华律的母妃生得像文臻漓,他也不会在饮酒之后,将此女认成了先生,生下了华音华律。
性子凉薄之人,就算听到这番话,都会怦然心动。更何况文臻漓并不是真正的薄情寡义,听到华政这番话,他心中便也是一软。若是说心里不欣喜,那是骗人的。
颂之谱曲
夜晚之时,华政依旧搂着文臻漓入睡。似乎是顾虑到文臻漓的身子,这段时日他几乎没有作出什么举止来。不过,就算这样每晚搂着文臻漓入睡,他也是极其满足的了。
他从以前在郡国作质子之时,到先生来之前,他未曾睡过好觉。直到先生待在他身边,让他这般搂着入睡,他才开始睡得安稳,甚至可以说,只有先生在身旁,他才觉得安心。
清晨之时,华政便是起了。他并不能时时待在文臻漓身旁,他每日都要早朝,每日都有奏折要批阅。他起身之后,文臻漓也是缓缓睁开了眸子。
华政察觉到之后,轻轻一笑,便是俯□,落下一吻在文臻漓的额上。只听他道,“先生,政儿蓦然想到一事忘了告知先生。”
文臻漓轻轻一抬眼眸,随后又是缓缓的低敛下来,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倦意,不过他却是清醒得很。他问道,“何事?”
“不知先生能否替华国谱一曲颂?政儿已经吩咐人填词,若有先生谱曲,必是天下无双了。”华政轻轻一笑,文臻漓在琴技上的造诣,在他心中,已经无人可比。不止是在他心中,在许多人心中亦是如此。
文臻漓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华政竟会拜托他此事。他一名亡国之囚,竟然要为华国谱曲,若是应允了此事,别人又是如何看他文臻漓?叛国求荣?
华政见他神色有异,知晓他心中顾忌,便是急忙道,“先生可三思,政儿并不逼迫先生。”如今自己与先生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他并不想因此破坏了这气氛。
说罢,华政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