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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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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尘世如此之大,又怎会只有你我?”慕平仍是无法走近楚扬身边。
  “会有的。”楚扬黯然道:“你爹过世后,你姐姐们卖了祖宅,将你娘接往他们家中就近照顾。那宅子荒凉前,我买下了。如今福伯正在扬州等丰,等着我与你回去。我们可以足不出户谁也不见,就在那两座宅第间,朝夕相处,酿酒鸣琴,隔绝尘嚣,度过残生。”
  慕平摇首,转身离去。“你前程似锦。。。。。。别自毁一生。。。。。。”
  “你难道还不明白,没有你,一切繁体都只是虚无空洞。”楚扬咳了起来。
  “就当是我负了你。。。。。。你走吧。。。。。。楚大哥。。。。。。”慕平无力回首,走回了房去。
  那时起,楚扬坐在楼下,慕平居于楼上,两人相隔从不远,但却有道跨越不了的鸿沟横隔。楚扬守着不走,慕平便不下楼。空荡的酒肆里新婚夜开了封的女儿红香醇仍在,但婚宴喜气早已全失。
  夜里,慕平睡着醒着,总会听见残缺不全的琴音。琴,是张勖自京城买回来的,慕平初听楚楚试音时便爱上了那温润音色。
  就像是楚扬碎在扬州的那把琴一般,音色朴实,但也唯有如此之琴,弹在有心人指下,才能显出指下的丰盈多情。
  一声一声,音调夹杂着楚扬的咳嗽,慕平不忍,遂掩耳不闻。
  夜里,匡啷的瓷杯落地声响惊醒浅眠中辗转反侧的慕平。好些天只有琴声与咳嗽声的酒肆楼下,传来了别的声响。
  慕平缓缓起身,打开厢房门,往楼下看去。幽暗的厅里无了琴声,一切平静异常,只有楚扬的咳嗽声细微响着。
  楚扬病了。这是慕平这些天来唯一念头,然而他不与楚扬见面,楚扬便留在酒肆内不肯走,楚扬病起来总入膏肓、药石不灵折磨久矣,他想起楚扬这旧患便忧心不已,然而他的脚步却定止着无法向楚扬再迈半步。
  见了楚扬,他的心便软了伤了痛了,他明白楚扬若再不走,他的坚持亦无法停留太久。就犹如绣娘处处希望他好一般,他也盼楚扬能永永远远位列朝堂,当个令人崇敬的父母官,而非留在他身旁,与他躲着众人过日子,什么也不是。
  楚扬的手执不住杯子,喉间若火焚痛苦难当,他不住地咳嗽着,胸口撕裂般的疼,湛蓝双目布满血丝。再拿起另一个瓷杯,他斟水入内,怎知一个天旋地转袭来,他眼前发黑软倒在地。
  想支撑起自己身躯的手,按着地,落正方才碎裂的瓷杯之上,楚扬拧起了双眉,碎片深陷入掌割裂手心,让血溢了出来。
  “楚大哥。。。。。。”慕平脸色刷地雪白,他立即由梯上奔下,拼了全力赶至楚扬身旁。
  然而,楚扬就在身前了,慕平欲伸出的双臂却又迟疑了。
  “没事。。。。。。我没事。。。。。。”楚扬挣扎着起身,却又跌回地上,弄出更多伤口。
  慕平红着目,别开脸,半晌之后还是伸出手来搀起楚扬。
  楚扬咳着肌肤灼热难当,热度隔着布料缓缓透过来,慕平吓着了,不知楚扬竟发着高烧。
  “你病成这样还说没事?”慕平将楚扬扶至长凳上坐下,他燃起了油灯,照亮厅堂,回过神来见着楚扬满手鲜血,他不忍,泪遂落。
  “你来了。。。。。。我便没事。。。。。。”楚扬脸庞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犹如将死之人气息微弱,但眼中却泛着笑,只因慕平跨过了那道鸿沟,愿意来到他身边。
  慕平即刻拿来干净白布为楚扬裹上,他也不知道楚扬掌中是否有碎片未清,血肉模糊地他无法逼自己仔细去看,所以布条压得轻,于是血仍在滴落。
  “我去。。。。。。我去为你找大夫。。。。。。”慕平举步离去,拉着门闩,就要开启酒肆紧闭许久的大门。
  “平儿!”楚扬焦急狂乱地走了过来,他不稳的脚步一绊,整个人往慕平身上扑抱而去。
  慕平贴卧于门板之上,因楚扬突如其来的动作,僵直了身无法动弹。
  慕平的唇齿、他的身子,不停细微颤抖着。
  “别走。。。。。。你别走。。。。。。”楚扬嘶哑的嗓音痛苦哀求着。
  “我为你找大夫。。。。。。”慕平仍害怕着楚扬的碰触。
  “我知道你这一去,便要逃离了我,不再回来。”
  “不是的。。。。。。”
  “你说谎,你总是趁我转身之际便远远离去。你可知上元节后,我在那里等了多久。”整整月余,楚扬留在慕平京师家中整整月余。
  然而慕平却失了踪影,只留下绣娘的坟,留下他的遗憾。他紧守着那道不知何时才会有人回来的门,抱着卑微的希冀等下去。直至后来家人发现他失踪,大举搜索京城,才在荒废了的宅院里寻着了他。
  楚扬不知自己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他只记得自己过了段行尸走肉的日子,而后才寄情功名,将一切时间精力花费于朝堂之上,以求转移这生不如死的痛楚。
  至今,多次多次与慕平擦肩而过,此回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前来见慕平。
  他们俩受的苦已经够多,此生若不能偕子之手与子相守,那这生再如此痛苦苟活下去,又有何用。
  楚扬紧紧地拥住慕平,用那双满是鲜血的手抱紧慕平不放。
  “楚大哥。。。。。。你放开我。。。。。。”慕平无处可躲。
  “除非你的心里一直没有我,除非你从未想我念我,那我便会放手不再打扰你,永远永远不再见你。”
  “你病得很厉害,你的手正在流血。”
  “平儿。。。。。。告诉我你是爱着我,我们回到扬州去,从此不再见谁,只有你我,永不分离。”
  “不。。。。。。”慕平缓缓摇首,而后加剧。“不,我没爱过,从未曾有过。我心里的人只有绣娘,她是我的妻,我所念所想只她一人,从无别人。。。。。。”
  突地,慕平紧锢的桎梏松开了,他踉跄两步往后退去。
  慕平转过身来,见楚扬以满是鲜血的手后着额,眼中涣漫游移失神。
  楚扬的手揪着发,细细的韧线扯着伤口,溢出了更多的血。
  “楚大哥。。。。。。”
  楚扬晕眩着,森冷无情的暗潮袭来,灭了他所有希冀期望,将他推入万丈深渊之中。
  楚扬跪倒在地,缓缓由眼眶中落下的泪,滚烫不已,熔毁了最后一丝求生的念头。
  他的喉头发出浅不可闻的呜咽,双后掩面,生着浅得无法再浅的悲鸣。
  “楚大哥。。。。。。”慕平靠着门板,身子滑落在地。他不敢见楚扬,楚扬受伤甚深的神情狠狠地扎入了他的心。
  楚扬眼前光芒尽逝,他合上了眼。倘若慕平不需要他,那他留在人世又有何用。从扬州、至京城,一切繁华皆如梦,只有在慕平眼里他才感觉得到真实。他这一生,都在追寻着慕平,他盼着自己能拥有慕平一小片笑颜,一些些倾心。然而,一切似乎太难,在他倾尽所有之后,仍无力挽回。
  若是如此,当初,上苍为何要让他与慕平相识。美好无忧的扬州风景,如今却成了扼杀他明日的刽子手。
  楚扬胸中积郁翻腾,呕出了口鲜血。
  血由唇角落地,哀然的色泽,凄红不已。于是,他失去所有足以坚持的气力,往后倒去。他说服自己慕平并不爱他,一切都只是自己痴心妄想。于是,他该离去。他已为慕平带来太多困扰,他该离去。
  “楚大哥!”慕平仓皇地起身,双膝着地,往楚扬挪去。他拼命地摇晃着楚扬身躯,然而楚扬动也不动,全无反应。
  “楚大哥你醒醒,别吓我啊楚大哥!”慕平颤抖着唇,紧紧拥住了楚扬。
  “不要。。。。。。不要。。。。。。你醒来啊。。。。。。”慕平的泪不停滚落。 
第十章
酒肆阴暗无光,无人闻问。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他不想失去楚扬,他不想。。。。。。
  月落星淡,白雾薄蒙的早晨,天仍有那么一丁点灰。
  慕平的脚步声在行人稀少的青板路上响起,他额上满布斗大汗珠,眼里含着再无法强忍的泪,仓皇地奔着。
  上了小桥,过了潺潺绿水,拂起两岸青茫烟柳,踏过雾湿石板子道,他难以克制的情绪在楚扬倒下那刻溃堤而出。
  直奔至了医馆之前,他猛地举起双拳槌击医馆门板,巨大的声响在宁静的晨间突兀响起。
  谁人家里养着的犬吠着,夹杂鸡啼破晓,扰醒了枕河人家一方恬静好梦。
  “谁啊?”屋里传来;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身着中衣,边系着身上衣带边快步前来应门。
  “大夫,大夫救命!”门才开,慕平慌乱地抓住医者的手,就要往回拖去。
  “等等,这位大爷,我尚未拿药箱啊!”大夫揉了揉犯疼的额边,大清早被这么吵醒实是有些难受。他往回拎了药箱,这才随慕平离去。
  回到了酒肆之内,大夫一进门便瞧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楚扬,大夫连忙走近为楚扬切脉,而后唤过慕平。“他身子这么弱,不好躺在地上。大爷,还麻烦你帮个手,将这位爷送进房里。”
  慕平点头,连忙趋向前来与医者一同将楚扬往楼上他的厢房送去。
  安置好楚扬后,大夫立即拿起银针为楚扬针灸疗治,慕平瞪着双空洞无的眼远远退在后头,坐在自己房内的椅上动也不动,看着血色尽失的楚扬。
  一个时辰过了,天大亮,朝阳穿透窗纸透进房内来。大夫松了口气,拿起被子盖在楚扬身上,收好药箱零碎之物,后开了张药单与慕平。
  慕平仍是僵着远望楚扬。
  大夫摇了摇头,将写妥的药方塞入慕平手中。“大爷,且先照这帖药一日二次煎服,隔几日我会再来看看,记着别让这位爷动气伤心,这位爷身骨天生有损,肯定自娘胎便带病,他啊,气不得怒不得、心伤不得郁积不得。若伤心动气则必大病一场,这回是来得早,命捡回来了,如要再有下回,那可真是神仙难保。”
  慕平望着单子发愣,点了点头,由怀中掏出了碎银与大夫。“劳烦你了。”
  “应该的。”大夫收过诊金后摇头离去。
  慕平握着那张单子半晌,混乱的心绪好一会儿才自纠结中抽出,他摇了摇头,拭去眼角无用的泪,摸了摸怀中所剩无几的碎银,出门往药材行抓了些药回来。
  向来远庖厨的他,买回了药,但火生了半天才生起,又在厨房里找了半天药盅,好不容易东西弄齐了,才现到底几碗水煎熬成药,他忘了问那大夫。
  掩面倒入药后,将药盅盖上,他沮丧地跌坐泥泞尘土地上,他始终笨手笨脚一事无成,自幼而长从未变过。
  像他这么个无用之人,楚扬为何始终牵挂?
  煎熬了几个时辰的药汤倒入碗里,端进房内置于桌上,烧烫的碗沿让慕平的手指红肿不堪,然而他只抹了几下,便靠近床边小心翼翼地探视楚扬。
  “楚。。。。。。楚大哥。。。。。。楚大哥。。。。。。”连唤几声,不见楚扬转醒,慕平有些慌,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扬若不醒,这药不喝,热便不退,病就不好,他从来未遇过这等情形,有些手足无措地在床边跺足着,不知该不该叫醒楚扬。
  后来,药汤也凉了,慕平仍是举不定主意,他无法预料倘若唤醒楚扬,会再发生什么事。
  心里头怯意骤生,最后他选择远离楚扬,坐在门口一张梨花椅上,遥望着楚扬,望着楚扬胸口起伏,以确定楚扬尚有一息存在,没有离他而去。
  “楚大哥,你千万别有事,千万千万别有事。”慕平喃念着。
  几个时辰后天昏暗了下来,他没有起身点燃油灯,只是从眼观换为耳听,听着楚扬微弱鼻息,一呼一吸,在晦暗无光的夜里微微响着。
  入夜时,突地楚扬气息越来越微弱了,慕平颤抖地走至楚扬床畔,伸出手指探着楚扬鼻息,他发觉楚扬气若游丝,忽有忽无。
  “楚大哥。。。。。。楚大哥你别吓我。。。。。。”慕平身出颤抖的手,试探般轻轻摇晃了楚扬身躯。
  然而楚扬仍是不动,无血色的脸庞在微微透入的月色映照下苍白得骇人。
  “楚大哥!”慕平剧烈地摇起楚扬,他害怕楚扬真的会就这么离他而去。“楚大哥。。。。。。你醒醒,快醒醒啊!”
  楚扬没有回应,他的惨白犹若尸首,无半丝得以存活的迹象。
  慕平痛苦地跌坐床畔,双手紧握着楚扬手臂,摇晃着。“别走,你别走,我什么都答应你了,求你留下来,留在平儿身边。”大夫骗了他,他说楚扬的命救回来了,然而听闻楚扬愈渐薄弱的气息,慕平胸口疼痛不已。
  耳际响起他与绣娘新婚那夜,福伯拚死越过两家分界的墙来,开口说的那席话。
  您若狠尽不理会人,不啻是将他往死里推,求生不能。
  福伯的话语,哀怨凄沧,在静得叫人害怕的寂夜里不停回荡。
  他的闪避一再重伤楚扬,楚扬的心,犹如扬州那把琴,散得支离破碎。
  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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