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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亲子。
这山庄共有两位庄主,一位姓沈,一位姓云,沈云两大家族是为世交,又同为江湖人士,共居一处,因此才将势力合为一股,聚名为“沈云”。
云泉就是云家的嫡次子,却在数年前,亲手被自己的爹出卖给白灵祭司。
多年过去,他一转身竟成了震慑江湖的白灵教主,而他那位世人眼中正气凛然的父亲,当初便已将他选做了牺牲品,如今又岂会再为他牵念分毫?
“云泉,你若真要造访群侠宴,我便陪你去吧。”
云泉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个人是不会容他拒绝的,只是为免他过分牵扯进来,还是同他讲条件道:“你可以去,但我不许你出手,你只能看着。”
“好,我答应你,若非万不得已,我不出手。”
云泉勾唇:“甚好,多年未见,我也想看看云庄主的表情,当年那无辜小儿如今成了嗜血魔头,不知他会否觉着欣慰?”
叶青摇摇头:“你想做什么我不劝你,只是你最好果断一点,究竟是去了断执念,还是去血洗山庄,我都希望你能一次做得干净。”
云泉觉得胸闷。
不得已将过往所有不堪的回忆全数想起来,让自己意识到:云泉这个人,根本只是一个废弃之物。
“我回房了。”
将筷子轻轻搁下,站起身离开。
身后叶青偏头目送,不吭一声。
这一夜,云泉再度梦见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梦见九岁那年,山庄正厅的窗门紧掩,迷蒙的屋内,他唤作父亲的那个人转过头去不看他,任由面上一片烧伤的白灵祭司将他带走。
从那之后,他的身体上就没有过一片完好的肌肤。
那个祭司是个有着恋童怪癖的可怖之人,自他成为祭司之后,当任女教主沉婴便离奇失踪,之后的每一任教主便都是年不逾十二的孩童,成了他手中傀儡,没有一个能活过半年。
云泉刚到教中时,尽管日日遭受祭司的虐待,却还不是教主,当时的教主是一个他早已忘记名字的羸弱幼童。而他自己,还只是众多“神子”中的一个。
所谓神子,无非就是一群无辜小孩,因着一张稚嫩面容被掳进教中,作为傀儡教主的后备人选。
叶青也是其中一个,他们二人便是在那时相识。
睡梦中的云泉呼吸愈渐急促起来,他不安地皱眉,正置身于他被唤去教坛正厅的那一夜。
便是在那一天,前任教主终于死在了祭司手中,他即将作为新教主,遭受更为惨厉的虐待。
“叶青。。。。。。”不知是不是真的喊出了声。
床畔有人轻轻答:“没事了,别怕。”
云泉听不见。
他只看见当年孩童时的叶青同样是满眼惊惧地攥紧了他的手,不愿他被人带走,不断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云泉,我们逃吧,我们逃走好不好。。。。。。”
他想说好,可他一转眼就已置身正厅,那个人满目狰狞,毁了的肌肤让他瞧来像是地狱恶鬼。
只觉得周身都在疼。
“不要伤害我。。。。。。不要。。。。。。”
一霎后,云泉骤然惊醒。
床畔坐着的人是叶青,正拾着衣袖替他抹去额上细汗。
“叶青。。。。。。”云泉凝了凝眸,“你怎么在这里?”
幽月正悬,这幽幽深谷之中一片寂静,分不清是什么时辰。
叶青道:“我怕你今夜做噩梦,一直守在这里。”
突然想哭出来。云泉忍了又忍,紧紧握住了眼前的手腕,道:“叶青,我真的做噩梦了。”
他缓了缓,又说:“我梦见很久以前,那个人拿着皮鞭狠狠地往我身上抽打。。。。。。他用力掐我的胳膊。。。。。。我不敢反抗他。。。。。。”
“没事了,”叶青一只手被他捉紧,又探过另一只手覆上去安抚他,轻声道,“他死了。”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好几年,明明现在的云泉早已无所畏惧,可他还是会时常被梦靥惊醒。
其实叶青也怕,当年云泉继任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看他活多久。所幸便只在当天夜里,云泉便永远地赢了那个人,赢了整个白灵教。
当天夜里起了一场人为之火,放火的孩子名叫万翀舒,原本是个流落街头的小乞丐,也是众多神子之中,除了云泉之外,他唯一还记得的一人。
那时他道:“叶子,趁着今夜教主易位,我们大伙儿一起逃走吧,这山谷进来的路只有一条,出去的路却还有另一条,在崖边的潭底,我们一同游出去!”
十数名孩童用绳子将自己绑在一起,就这样跳进潭水之中。而叶青却只是望着他递来的绳索,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一步步后退着离开。万翀舒急切地唤他,他咬了咬牙,独自转身又奔回了教中。
——他不愿用云泉一个人的命来换自己生路,云泉还没有死,他也在大火之中。
教坛正厅被烈火熊熊包围,叶青用年幼时仅有的那点力气同教中人一起搬水救火,最终将火势熄灭。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云泉一人愣愣地站在厅中,手臂上还有新的血痕与乌印,而祭司不知所踪。
众人尽数愣在门外,良久没人出声。
好半晌,云泉抬起了眼,不过九岁的孩童像是历经了千难万劫,浴血重生一般得坚决。
“今日起我是白灵教主。。。。。。从现在开始,白灵再也没有祭司。”
分明还只是浅尝武艺的孩子,外头的人却尽数屏息,默默地朝他跪拜下去。
叶青松了一口气,那一刻他知道,云泉是真的活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云泉,你没事吧!”
夜里众人散去,叶青阖上厅门终于跑到他身边,小心又仔细地看他臂上新伤。
云泉咬紧下唇突然哭了起来,却还是隐忍着不发出声音。
“云泉?”
他张开手臂抱住眼前人,幼小的身子倚靠住他,断断续续道:“我其实。。。。。。真的很怕。。。。。。叶青。。。。。。他如果不掉下去。。。。。。我一定会死。。。会死。。。。。。”
“掉下去?”
叶青很紧张,心中又十分迷惑,他不知道祭司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云泉是如何做到的。
云泉摇着头不答,将他肩头哭湿一片,许久之后才稍稍缓过气来,离开些许,指了指墙角的一处地砖。
“那里是一处机关,他以为我不知道。。。。。。我赌了赌。。。一直靠近那处。。。。。。我想,我与他至少会掉下去一个人。。。。。。就算那个人是我,我也就真的解脱了。。。。。。”
“那底下是哪里?”
“我不知道。。。。。。”云泉一直摇头。
叶青远远地望着。
地砖上除了几滴血迹,瞧不出任何异样。
顿了顿,他鼓起勇气向那处走过去。云泉惊慌瞪眼,死死拽住他的袖摆:“不要过去!”
“别怕,告诉我机关在哪里。。。我们不能只是这样就算了。。。。。。万一他还没有死呢?”
云泉愣住,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合上机关的那一瞬间,他就觉得,那个人一定会死了。
“不行。。。。。。你若打开机关,他出来怎么办?”
衣袖上的手指关节捏得泛青,指上鲜血把衣料染红。叶青望着他满是泪渍的脸,终于收回脚步,道:“好,我们不去看了,我们把那里堵住,让他永远也不能出来。”
云泉用力点头。
当夜里,教坛正厅的墙角处,便派人挪来了一座巨大石雕,石雕塑得是一名女子,当时的两人还不知道这是谁,只是望着那张无表情的容颜,终于安下心来。
叶青从记忆深处慢慢回过神来。
有月光过窗而入,他低头望着云泉,看着这个眉目间早已习惯凝出一抹煞气的少年。
“云泉,我们去正厅。”
床上这人转眸看他,听着这意外之语,十分不解。
叶青又解释:“我们去打开那个机关。”
云泉身体微微一颤。
他深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于是翻身下床,穿好了衣裳,同叶青一道在夜色中往正厅行去。
那名女子的雕塑,在墙角一隅站立了七年之久。云泉用指腹轻轻抚过,闭了闭眼,一掌将雕塑向远处打去,雕塑受了这带着内力的一击,倒地前分裂作碎石。
叶青绕过一地残骸走到他身边,看他探手在窗栏下方动了什么,紧接着地砖传来微微震动,尚不及回神,那一方被压制多年的砖石便蓦地收入墙里,原本的位置露出了一个仿若无底的黑洞。
云泉反身几步取来一盏灯。
漆黑的洞口被照亮,可却只能看清几尺之内,究竟何处是底,一时也无法得知。
“叶青,我跳下去,你在这儿守着。”
叶青蹙眉:“我下去。”
云泉伸手拦住了他。
“不行,你必须在外面等着,以防我出不来。”
叶青还想再拒绝,云泉已纵身跳了下去。
落地的一瞬,云泉察觉这洞口于他而言其实并不算深,不足二十尺。上面传来叶青的有些急切的声音:“你如何?”
他安抚道:“无事,只是下面太暗,叶青,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看清这里?”
叶青思索片刻,道了句“等我一会”,便是脚步离开的声音。
云泉不再往前,静静倚着寒凉的石壁等他回来,隐隐觉得这里有一股异样的臭味。
半晌后叶青归来,将一件物什扔进洞口,云泉瞧着那抹光亮伸手接住,握在手心时发现是这人私藏的那枚夜明珠。
他轻轻弯唇向外道一声:“谢了。”
“小心一点。”
“嗯,我往里走走。”又应下一句后,借着明珠之光向里行去,逐渐瞧清这里竟是一间暗牢。
云泉借着光线细看,在地上瞧见些白骨。
难怪这里会充斥着异味。
他蹙着眉一直往里去,不出几步便走到底,伸手往墙上顺着查探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奇怪之处。
——看来这牢房是没有别的出口的。
也就是说,当年掉下来的祭司,一定还在这里。此处既已无活人,那他也定是化作了一堆白骨。
云泉心里骤起了一股扭曲的快意。
他微微弯下身子,将夜明珠拿得更低一些,仔细地往地下瞧着,但凡是有尸骨之处,尽数不放过。
不过片刻,竟真的找着了一副与之相像的骨架——其实他根本认不出来,只是那身腐烂的残碎衣料,让他始终无法忘记。
云泉用脚将头骨撇开些许,尸体的脖颈上挂着一串银饰,他笑了笑,总算是亲眼目睹了他的死。
外头又传来一声呼唤:“云泉?”
他道:“我没事。”语罢打算离开,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仿佛是铁铸的物什。
云泉蹲下身来,瞧见那是一个锈迹斑驳的铁盒,这才忙又细看四周,才发现祭司尸体的身侧,其实还有另一副尸骨。
他诧异极了,不明白是谁的尸骨会让这祭司甘愿靠得如此之近。
云泉仔细查找,在地上寻到了几只钗饰,心中隐约有了什么猜想。他将钗饰放入怀中,拿着铁盒与明珠起身,再度更为仔细地转了一圈,确认无所遗漏,这才回到了洞口之下。
“叶青,你退开一些,我要跳上来了。”
外头传来些许动静,云泉运动,顺着洞壁一路跳上去。
站稳的一瞬,瞧见叶青松懈下绷紧的身子。
“我寻到那个人的尸骨,还找到些奇怪的东西。”
他将手中铁盒与明珠一并递给眼前这人,又将怀中钗饰取出。
叶青瞧了瞧手中铁盒,盒子锁紧,似乎无法打开,又抬眼看他手中之物,觉得有些眼熟。
“想起了什么?”
“那个雕塑。。。。。。”
云泉轻轻一笑:“没错,和雕塑上的钗饰一模一样。这钗饰的主人和那个人的尸骨紧靠,我若猜得不错,那便是祭司掌权当年突然失踪的女教主,沉婴。”
“可她为何会在那下面?”
“这兴许就要打开铁盒才能知晓了。”
云泉转身向梁柱行去,从上面取下一柄长剑,道:“放地上,我要劈开它。”
叶青点了点头,如言将铁盒搁置到地上,又后退几步,提醒道:“力道小点,不要坏了里头的东西。”
云泉“嗯”一声,长剑出鞘,一道寒光下去,将铁盒划作两半,力道果真适中,方巧未曾劈到盒内物什。
盒内物是一本书籍,叶青疑惑上前,拾起来看见书面三字:“白灵诀?”执剑这人也是微微一愣。
竟是传说中的白灵最高重心法《白灵诀》。
抿一抿唇,眸里满是惊喜。
“来得好。”他道,“遗失多年之物,竟原来在这种地方,读完这本,白灵教的所有功夫我便尽数习会了。”
叶青也弯了弯眼角笑道:“看来沉婴教主同祭司之间有我们所不得知的故事,应当都与这秘籍相关吧?”
“是如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