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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我低头看着脚下已经处理干净的池底,除了嶙峋的石块和水渍外便什么也没有,所有的证据全处理了去,这样一看,也没有下去查验的必要了。
转身,我拍拍的那人的肩头,有点安慰的意思。
“大人,如今亲眼看了,可能明白些什么?”
他在身后平静地说。
“闭眼稍想也能历历在目,。。。不过有一人可以比你我都还要清楚,得找个机会问问他。”
“张旭正?”
“正是。”注意到前方某人过来,我在木桥上回头,笑了一笑,“不过张公子不必担心,我们此次来仅是游山玩水,尽兴足矣。”
“如此险要的地方都要涉足,文公子果然是尽兴了。”
“原来是涔公子,在下先行一步没注意公子对此也有兴趣。”
我上前,早看到他带人浩浩荡荡从堰底跟了上来,就趁早结束和楚良的对话,还假装是两个闲玩的公子哥喜欢稀奇地到处钻。
“如此肮脏之地,本公子不屑。”
说罢,一个扭头,又蓝衣飘飘地走开。
我不禁笑想,今日明明是你邀人来古堰游玩,结果弄得是我们一行人在陪你寻开心了,。。。看来这大理王果真对他万分纵容,才弄成如此骄纵成性。
“文兄。”
听到楚良的声音,我又笑着回头。
“张兄有事直说。”
“我们得跟上涔公子。”
“好。”那人的语气明显是心里有气了,于是我边走边劝说他几句,估计张旭正没跟那小子说这些事。
这一点,张旭正算做了一件对的事。
大理虽然和蜀中结盟,但其中谁看不上谁,谁对谁又虎视眈眈的这些事,谁能猜得着。像而今,结盟这个字眼其实就是一条线把两国给联系起来,而那线能成百炼钢也能绕指柔,有些时候是怎么砍也不断,有时候一人一句话也能将他化为无形。
如今古堰大案在阴差阳错之下插入一个大理公子,无形间,就是加重了案情的分量。稍微处理不当不仅有损国威还让外人笑话,甚至能让大理钻这个空子对蜀中不利。
。。。不过,相处一天下来,以涔公子的表现,真希望他就是个绣花枕头,别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我添麻烦,玩完了赶紧回去。
我不禁抚额看着在坝上搭弓上箭的小公子,正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山林间的动静。前日才去狩了几只银狐,今日兴致又来了,。。。这人到底腻是不腻,还是在青城小镇里呆得无聊了,天天找不到事做就爱把林子弄得鸡飞狗跳。
“你,过来!”
哟,还不指明带姓,直接吆喝。
“公子有何吩咐?”
我握紧手掌咬牙上前,看他从官兵手上又拿来一个长弓。
“本公子一个人没意思,你跟我一起。”
“可在下对这个没有研究。”
“你怎么那么多话,研究什么?这玩意用得着研究么?!叫你玩你就玩,别那么多废话。”
“是在下多话,那是在下多话。”我吐了口气,接过长弓看了又看,也没看出名堂,反而是小公子不耐烦地咂嘴。
“不就是搭个箭再拉,这有什么难的?!”
“。。。就说在下不会了。再说,寒冬之际山里也无野兽出没,。。。还怕公子失望。”
见有人如此不赏脸,小公子脸一阵白一阵青,握着那名弓的手不住发抖。我暗自叹了口气,这没办法,射箭,我是真的不会。
“你!”
“文兄,不如让我试试?”
正当把小公子气得脸色又转红的时候,楚良上前接过长弓,撇唇往林内走去。
“你说让你试就让你试?!”
那嘴里火气变大,偌大个林子里面还有点儿回音。
“呃,公子,我这位张兄弟可是在猎户世家长大的,自小对狩猎一事是深有心得。”我转眼看了看楚良,若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从来不会强出头,“。。。。究竟怎么样,公子不妨拭目以待?”
“哼!”
他扭头,一脸不屑。
“野兔如何?”走了几步后楚良回头,指着林子中间雪盖弯树枝的地方,“这林子尚浅,周围人家也多,所以不大有猛兽的可能。”
我点了点头,看他站在林子中间,黑衣黑发,融进其中,很像两边的黑松,只不同的是他身上没有积雪。。。。。而今日难得雪停有朦胧的阳光从云层间漏下,若是没有这大队人马杵在这里,眼前的景色真是上佳。
过了一会儿后,还不见有任何的动静,小公子侧面看着一边,我也抱臂靠在树上,心里更是好奇这蛮横公子何时忍不了再冒两句狂话。
“。。。怎么还不动?”
身后有人嘀咕起来,小公子回头怒瞪。
“闭嘴!一说话就全跑了。”
“呵呵。”我笑,看来这人对于狩猎一事果然痴迷得很深。那昨日他的意气风发,神气十足也不难猜了,有两匹毛色尚好的银狐在手肯定是心情大好。
“笑什么?哼!”
“没有没有,看,已经开始了。”
我伸手指了指前方,楚良搭箭举弓,朝着东北方向。
只听嘣地一声箭离弦,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晃眼之间,几里开外的树杆上已正中一箭。林子里一时没有了声音,只有树梢上被震下来的雪簌簌落地,和箭支摇晃时的吱呀回响。
“怎么了?”
包括我在内,周围人都不明白他为何仅射中树干,可却被气势给震慑住,不敢开口更不敢嗤笑。
“公子请看。”楚良回头,指着前方树干下突然开始攒动的雪,一下两下,一尺见方的雪被越顶越高,“等会儿野兔出来,还请公子射下。”
说罢,他拿弓回身,站在不远的树下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
四下无声,只见雪中露出两只灰白的耳,然后渐渐能看见野兔的头和前脚,出雪张望一下后向前方走去。这时身边又出一箭,嘣弹声下野兔来不及哀叫便被钉在树边,整个林子内雪落更多,松针在头上飒飒作响。
“恭喜公子,又一只灵兔在手。”
我侧身拱手,可他一脸紧绷显然并不怎么高兴。连有人前去取来猎物送到眼前,也不多看,转身就走。
前后的人都摸不清他的性子,也不敢说话,只有跟着而去。
“。。文兄,怎么走?”
大队人马去后,我靠树站在原地,看着楚良从远处过来就一笑。
“好一个借刀宰兔。”
“那不是,。。。没有他,也猎不到那只野兔。”他低头,用脚拨了拨地上的雪,“狩猎在于合作,刚才我的位置再搭箭就太近了,它闻声会跑,我的箭也不及那么快。”
“可人家就好像吞了个酸枣子。”我叹气,转身也走出林子,“。。。。如今得罪那人的就是我们俩了,幸好凌峰没来,不然他也免不了。”
“他只是性子怪,从刚才看来却没什么坏心思。”
“哼,那是他对狩猎太痴。有没有坏心思还得多看看,何况我最想的是他能早些回大理去,这儿有他,许多事我们都办不成。”
说罢,我侧身让楚良走在面前,免得小公子一个回头看着我又不高兴起来,折腾一通。
就像今天的一闹证明了只要有他在,事情总是不能按计划走。我想,实在不行,只有晚上拖着楚良和凌峰过来,不过那样太冒险,也容易被张旭正发现些什么。
如果这样一说,那白天的小公子反而成了一个好的幌子。
到了午后,阴云拢上,吹起了西风。
不是个出行的好时候,大队人马全回去了张旭正府上。
小公子一进门便一脸怒气地直冲木楼走去,我不想拦也不想敢栏,就让楚良和凌峰办些事,自己从中庭来到院里,好生欣赏一番。
自从知道屋内还有黄梅,院外的黑色空枝也看着碍眼起来,好在此刻盖上一层薄雪,不会有衰败之意。隆冬之际,最怕看什么都应景,心跟着一起悲凉起来。
“文公子。”
顺声回头,见张夫人从院内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盖子半敞开,里面有不少红布条。
“夫人,来给树枝扎布?”
我淡笑看着略吃一惊的人。
“想不到文公子也懂这乡间俗事。”张夫人低头一笑,在黄华之际只剩一丝风华残存,更多的是大方得体。
“我家中也会扎,院里有些色彩看着总比光秃的好。”
“公子说的是,。。。要不一起扎扎看?”
“好啊。”
我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布条,先拧了几圈然后在枝头上绑个结,远远看去就像花那般荣华。若扎满了一树,那可以想像得到会有多漂亮。
记得在夏至的文殊坊里就有两棵连理枝,上面挂满了祈福的黄纸和红布,同高逸从下而过的时候那人还曾笑言要不要也挂挂。
只不过那时并看不起那些,就觉得眼前迷离的东西都是唬弄人的,当然,现在也这么觉得。
“文公子?。。。文公子?”
“啊,。。张夫人有事?”
“你这挂斜了,会沾在池子里面。”那人伸开裹了裘皮套子的手,上面有细密的织绣,不过不属于蜀中的手法。我低头细细看去,绣线略粗,甚至有银片镶嵌,实在好看。
“。。。夫人这套子真好看,而且此绣法我在蜀中还从未见过。”
“那是当然,这是苗家的东西,当年我从大理一路带了来。”她低头看了看上面的绣样,然后叹了口气,“这一来就二十多年,。。。再也没有回去。”
“呵呵,夫人想家了?”
我看她把套子摘了下来,白皙的手心发红,指甲呈贝色修剪得很整齐。原以为她会收入袋中,可没想却递了过来。
“睹物思人,也是难免,。。这套子蜀中仅此一双,大人喜欢就拿去吧,算是给的见面礼。”
“。。。这。。这怎么。。。。。。”我还想说闺房之物不可随意送人,但不对,张夫人已经过了那如花似玉的年龄,再这么一说就是伤人了。
“这套子我年年入冬都带,却是第一次有人过问。我也想赠与有缘人,公子就收下吧。”
说完,她抬头带笑,眼角笑纹上挑。若年轻时定是一双漂亮的凤眼,肯定也有不少惊鸿之美留在许多人心间。这样想,那张旭正还真是有福气。
不过,他确实没有纳偏房或妾氏,夫妻间相敬如宾,算能对得起这位夫人。
“谢夫人。”
“不谢,公子有中意的姑娘也可相送,这是苗家的信物多少能带点灵气,就保佑那人平平安安,一生开怀。”
听罢,我笑了。
。。。姑娘啊。
可惜高逸不是姑娘,孟昶也有此类供品,楚良肯定不肯接。看来只有给凌峰去讨南瑞的欢心,可这是别人相送于自己,再转送就是糟蹋了这份心意。
唉,自己留着吧。
我遥头,收下套子便和张夫人又说笑着去扎布条,可不知为什么,那东西在怀里却像有种热度一般地熨烫。以至于每要弯身的时候都不甚好受,转头去看张夫人时,却被她回以一笑。
那笑容在心口上,融不了心雪,也不似满枝的红花那般艳丽。
只觉她年华一过,那笑就显得无所顾忌。
扎满一树的花,也只为人能看着舒心,随意。
第十七章
从张夫人手里接过绣套后又过了几日,张旭正不动,我也不动。
张旭正是蜀中人,而夫人则来自苗疆,这两人的生活习惯和喜好并不相同,所以能同床起身却不同桌用膳,连桌上的碗碟都是一瓷一竹,分得很清楚。
夫人喜静,并有些过分清静,院内一切事物都被她掌管得有如明镜,且一尘不染。可张旭正言语间就有些好动,清早去衙门后一整天都见不着人,回来也是和来客喝酒吃菜,很少与夫人同行。
然一次,他拖上沾满泥水的靴子从外面回来。夫人不悦,却什么都不说,跟在他身后,走一个脚印擦一个脚印。
那次我刚好在一旁,见到身穿绣花罗裙的夫人穿过厅堂,泪痕还能清晰地见着。
几日后,管家和善笑言。
“夫人见公子对苗家的东西感兴趣,专程命人往返一次带了点儿挑花、织锦、蜡染一类过来给公子看看。”
听此,我当然是笑着说好了,蜀绣最大的特色是细密,但却免不了过于厚重,没有轻灵的质感。可她的东西总是有种灵跃之气,我想能结合一下,今年的绣锦推陈出新又可大获全胜。
“哼!这玩意本公子多的是!何必再跑一趟?!”
闻此,和善红脸变白,我背身叹气,这涔公子总是喜欢在人和和气气的时候丢下一惊天炸雷,所及之处,哀嚎遍野。
既然缩着脖子躲不成,就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我转身招手。
“公子午间好啊。”
“你们在说什么?”涔公子很有风情地撩了头发过来,两只眼睛眯得像狐狸,可我知道那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