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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答应来救我?”
“喜欢你。”
不知道是不是那大大咧咧的性子,他也不掩饰,很爽快就承认了。
月余不见,他的性子有些略改,但任性还是占了主要。不过他对跟着他的小童倒好了很多,除了多加衣物以外,平时赶
路的时候这些人都塞在车里躲着寒气。
也颇为热闹。
我只能慢慢适应下来。
我才离开蜀中那个被火围着的宅子,那每一晚的事,那每一天见到的人,分开的,死了的,走了的,还是夜夜都在梦里
反复出现。只要一想起那几夜的火,那等着诏书的日子,那和高逸斗心的日子,无论涔令非怎么说话,我始终转移不开
。所以崇云说得没错,我是个自私的人。
而今涔令非等于是向孟昶要了我,他要了我的命,所以我不算自由。至少在他面前,我是没有资格想着自己的。
“你总是去想那些你根本忘不了的东西。”涔令非说。
“这话矛盾。”我笑答他。
涔令非拍了拍我的手,“该过的就过了。你觉得之前活得不易,往后可能更难,还是。。。。”
“哦,小公子也能说如此的话了?”他说了一半我就打断,转眼看看车内的小童,一阵沉默之后不知道是谁先笑了出来
,然后便是一群人哄笑。无论涔令非怎么大吼都喝不住。
“还有你,本来可以早点救你出来,你何苦折磨自己。”正笑着,涔令非突然问我,“你本可以不用在那呆那么久的,
不是么?”
“我不知道楚良是不是还在给高逸卖命,要是是,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我把手放在膝盖上。
昨夜在关卡的城楼上,南瑞也来了。好像是高逸特地安排的,她似乎并不想见我。但见了,不说些什么也说不过去。我
靠着城墙看她抿唇抿了许久才开口。
“我的命是大人救的。”
她说的是以前在锦官城的陈年往事,对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点头算应诺下来,但不知怎么接下去,崇云的死已经成了
我们之间的裂缝,越拉了越大。
“凌峰和凌华呢?”
我问她。
“在城下,只要大人不再有招呼,他们就走。”
“那你让他们走吧。从此去哪儿都随他们高兴。”
南瑞微愣,随后皱眉说,“大人用完了人就丢,是吗?”
我闭眼没有答话,问了她另外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在青城,崇云第一次念诏,凌峰和凌华冷静得不正常。”
“那个时候啊。”我笑着想了一想,“我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想杀我的人是孟昶。”
“此后都一直是演戏。”南瑞低头咬牙低声说,“你和凌峰去找王爷,府上的大火,头像,还有楚良对你做的事,都是
演戏。”
“不错,给高逸看。”我提高手里的灯笼,指着里面的火给他看,“就是灯笼的火。但也赌了楚良,如果他不来救我,
不愿碰我一切也只能作罢。”
“。。。为什么?”
“孟昶想要我死,他会给我活的机会?如果我不给自己安排点什么就只能等死,虽然没防着费宝儿,但对高逸,我不会
斗不过他。”
南瑞往后退了一步,背靠着木门,着冷风就瑟瑟发抖,“凌华出走是去找涔公子?”
“不是。”我笑着摇头,“是通知崇云,说我在府上已经快绝望了。”
“所以他才会来找你,才会伤你再自尽!”
“不错,那高逸的心才会觉得痛。你要知道,他爱我。”我对南瑞说高逸一直不愿承认的事,“他爱我爱得自己都不敢
去想,所以我才要拖,要他痛苦。反正高逸不会真杀了我,那天行刑的时候他也让楚良来救我,但涔令非比他快了一步
。。。确切来说是我比高逸算快了一步。这样好比直接打了他一个耳光,清脆。”
南瑞哭了,她想不通的仅仅是崇云。
她是个极端念旧的人,也是个女人。我从以前就知道她做不得事,虽然聪明,可是容易动感情。就像现在她正泣不成声
地说,“。。。你连崇云都利用。”
“他除了恨,什么都不懂。’我皱眉回来脸色越来越惨白的人,“我安插他进去本是其他的安排,不过这次事出意外就
先用了。”我叹了口气,“傻姑娘,你也不好好想想,我身在蜀中长在蜀中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凌峰!”
南瑞瞪眼突然转身要跑下楼去,我笑了两声拉她回来。她想抽手也用不上力,最后被我抵在门上。
“你别找他们了,他们已经去了成都。冤狱的流言明日就能传开,高逸想害我一尺,我还他一丈。”
南瑞咬牙,一个字一个字,“你不该害了崇云,他是唤你哥哥。”
我笑答,“他的哥哥哪声是真的?”
“那些夜里,你的眼泪又有几滴是真的?”
“为文祁的是。”
“没有一点为崇云?”
“他是棋子。”
我索性回答南瑞。
“你背不起他的命。”
“罢了。他也害过我。”我点头,“只是当初他先输了。”
“现在你算赢了?”
南瑞反问。
“好的一局棋都是和局。”
我握着她的脖子用力。她的嗓子挤着压力不能出声,只能瞪眼看着我,眼里的血丝在快断气的时候就化成了眼泪,一滴
滴落在我的手上。
我想起了她以前笑着的模样,便也跟她一起哭了。
“够了,她死了。”
涔令非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相比白日低沉了很多。我松手,南瑞软绵绵地滑下来躺在地上,我看着涔令非,也伸手擦了
眼泪。
“你哭什么。”他皱眉靠着城墙。
“要让人相信。”我看了看他手里的竹管,便问,“你那边呢?都弄好了?”
“哼。”涔令非挑唇笑了一声,冷幽幽地去掀开南瑞的裙摆把竹管里白浊的液体倒入她的□,最后拉高衣衫又对我笑
了笑,“另一具尸体在里面,□有毒。守城的士兵因为贪图侍女的美色,但没想到那女子体内有毒,怕是周朝的奸细
,最后两人争斗的时候一个被掐死,一个毒发身亡。”
“行了。”我点头,“周朝的事不能扯太多,不然我那几个月的出使便没有意义。”
“你们那边我管不着,不过我倒还有事想问。”涔令非起身理了理头发,眯眼看过来用的是毒辣辣的目光,好像面前的
人说错话或者他一个不高兴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这同在青城那任性霸道又畏畏缩缩的小公子完全是两个样。我偏头笑
了,涔令非知道我在笑什么便不悦皱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装?”
“我喂你水的时候,你不该把舌头伸过来,演过了,不像雏儿。”
我抬眼看他,稍微咧嘴,点到为止。
“原来是那个。”
“小公子太着急了罢。”
涔令非拍手,“也罢,反正你得在大理帮我办完事才能回来,这么段时间还长着,我倒不着急。”
我知道他说的不着急是指什么,但我没有答话。
涔令非又用一种狠辣的眼神看过来,可这次是另外一种狠,包含了欲望和冲动的那种狠。但他也很能控制得住,一瞬后
又变成之前傻气的神态,一脸小公子的模样下楼去。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和涔令非很像,但他做戏的难度比我大,要周旋的人也比我多。青城一见双方都发现有问题,只不过变故来的太快,。。。但如此之下仅凭我喂水时给他的一封信就能知会意思。这还得承认两人之间是有这种默契的。
不过涔令非做戏是为外人,但我是自己。
我要骗过的人不多,自己便是最大的敌人。这心里想的每句话都要有两份,做的每件事都要换成另一个人去想,之前的
一些事一些人,一些突然出来的想法就是有时也会把自己吓了一跳。
但我不能被吓到,不然只能等死。
孟昶想我死,是事实,我将他一军是抵抗也是最不情愿的报复。
但是,有一份情,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会产生的情愫也是存在的。
倒不是意料之外,恐怕只能说是意料之中的意外罢。我记不清忘川河边的山林和河水是什么模样,也记不清那个梦最后
怎么收尾。
我只记得那片大雾。
如这些年一样。
但明日呢?
我只是跟着涔令非去另外一个沙场,那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没有人舞剑,也没人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