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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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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的喊杀声被风带到远处,即使隔著很远,大地上的泛起的肃杀悲怆还是能清晰地传递过来,山顶处观了半晌的扎尼沁歪过头,满怀兴致地评价:“势均力敌,有意思。”
  刘正清负著手,眼神转向那映红了半边天际的炎阳,笑了一声:“自己人杀自己人,有什麽意思。”
  “哦?”扎尼沁煞有介事地瞧向他,“你的意思是……我是外人?”
  刘正清上下打量他一番,得出了结论:“现在是,不久之後就不是了。”
  “哈哈哈──”扎尼沁仰天大笑。
  他身後跟从的军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们秘密行军至此,集结待发,随时等待扎尼沁的命令,可这两个人一直在谈笑,并没有出兵的迹象。
  扎尼沁笑罢,饶有意味地道:“那就请刘老板帮我变成自己人吧。”
  刘正清拽过不远处的马,揽著缰绳一跃而上,一挥马鞭冲了出去。
  “喂!”扎尼沁情急之下大叫,对方答应给他的东西还没见影子,怎麽能这样跑了?
  刘正清纵马奔驰,头也不回往山下奔去,听到对方焦急地喊叫,他微微一笑,风中传来从容的回答:“就在你脚下──”
  扎尼沁气得咬牙,低下头一看,这座山陡峭嶙峋,只有一条路通往山下,眨眼间奔至半山腰的一袭青衣抽出腰间宝剑,潇洒地随手一甩,那泛著白光的利器直飞了出去,稳稳地扎进坚硬的山体。扎尼沁定睛一看,宝剑所在的下方是一片密林,在一闪一闪的剑光反照下黑乎乎似有洞天,他顿时乐开了花,朝那人离去的背影骂了句:“这只老狐狸!”
  对方却不在乎他的评价,纵驰在山间时隐时现,转眼就消失了踪迹。
  
  不知道是硝烟的侵袭还是天气本身的缘故,这几天一直乌云蔽日,压得人心头沈甸甸透不过起来,赵锦自打与赵桓发生那件事後,总是有心结般恹恹的缺乏精神,他在案前抄了几句经文,却觉得自己没用上诚心,落在纸上的字也不干净,干脆把整本经都扯了,烦闷之下打算去找赵桓,把事情说清楚。
  管家直拦著他,怕外面的乱民惊扰了王爷,赵锦却一刻也不想待下去,眼睛一瞪命小厮们开了门,呵斥谁都不许跟著。
  外面的惨状远超乎他的想象,衰败、混乱、奔跑……凄苦的百姓在街道上匆匆奔逃,预示著灾难的降临。赵锦虽然见过混乱的场面,但从没有这麽危难无望过,他不禁怀疑,这个国家怎麽了?怎麽转眼就成了这个悲惨的样子?
  期间有不少盲目奔闯的百姓撞到了他,甚至有趁机行窃的,将他腰间的玉佩拽了去,赵锦越走越麻木,几乎没有力气再走进宫门。
  自己的二哥,想必正处在忙乱决策之际,自己又怎麽能为了区区的情感纠结去搅扰他的圣心?对方毕竟是一国之君了。
  行至午门的时候,正好碰见几名官兵压著犯人从宫门里出来,那犯人蓬头垢面,身上坠著沈重的镣铐,让整个人都弯跪下去,他被拖拽著押赴刑场,身後拽出一道乌重的血痕。
  那人虽经受重刑,却依旧刚硬,不时攒起力气高呼:“纵我身死,总有一天……天理昭彰,天理昭彰!”
  赵锦听声音耳熟,於是驻足停下,官兵经过的时候冲他行礼,赵锦仔细辨认著犯人,通过褴褛的官服才认出来,此人不正是先帝身边的史官吗?他怎麽落得砍头的罪名?
  犯人被押到了刑台上,还在清醒的间隙不断吼叫著,赵锦叫住行刑的刽子手,问道:“他犯了什麽罪?”
  监刑的兵将上前一步答道:“回王爷,此人口出狂言,欲煽动群臣,质疑帝位……皇上命我等将其斩首。”
  赵锦知道兵将有忌讳不好明说,转而朝向血迹斑斑的史官:“危难之际,你为何要蛊惑人心?”
  史官抬起充血肿胀的眼睛,一看是六王爷,双目登时圆睁,挣扎著就要扑上前来,後面的兵士赶紧勒紧了他的锁链,把人又重新压回了冰冷的地面。
  “王爷,王爷!您当时在场,告诉下臣先帝的死因!”史官厉声呼喊,忘记了自己身在冰冷的刀下,只求得知真相,“下臣丝毫不敢亵渎史实,宁死不为上位者所左右!请告诉下臣真相,下臣要直书汗青,以示後人!”
  对方的嘶吼太过凄厉,令赵锦心下震撼,连连後退了数步,几乎站立不稳。
  原来史官的罪,是质疑二哥不法称帝。
  二哥极力掩盖先帝的死因,史官却偏要问出个水落石出,记录於史册,二哥恼怒了吧,才要斩了这个不变通的官员。
  他闭了双眼,大殿内先帝的尸体再一次在他脑海里浮现,那尸体淌著血,後来渐渐冰冷,凝结住了阴森的宫殿,甚至诅咒了整个朝堂。
  赵锦俯下身,凑在史官耳边道:“皇上没有篡位,这就是真相。”
  史官愣愣地看著他,这不是史官想要的答案,他不要敷衍!
  但赵锦不再说一句,也不会解释。
  什麽是真相?
  这世间的真相就是强者口中的话语。
  何必要执著,是身为史官的责任麽?即使为之失去性命,也要固执地坚持……
  当刽子手的刀稳稳挥下的时候,鲜血顿时喷涌起老高,在空中书写出一笔刺目的猩红,甚至有几滴沾上精致的脸孔,赵锦攥紧拳头,他甚至在发抖,阴沈的天际下,纤长的身影显得如此悲凉。




南宫 第四十三章

  义军与朝军的交战持续了整整一天,冯镇一宝刀未老,义军一时无法推进半分。
  太阳西斜,眼见著快到黄昏,双方渐渐减小了攻势,冯镇一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满目苍凉,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日还是一场恶战,定要一鼓作气,消去匪军的士气。
  他吩咐部下生火做饭,及时休息,部下领命去了,冯镇一深呼了口气,这才弯下身捏著已然僵硬的伤腿,作战的时候只顾拼杀,连这老病都忘了,刚一缓和下来,就觉得这条腿不是自己的一样,麻木不听使唤。
  他杵著长枪一步一瘸地返回营地,刚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远处的声音,马蹄扒在土地上的踏声,士兵的奔跑声,还有……炮轮的沈重滚动声!
  冯镇一大惊之下顺著声音的方向张望,远远的山那边,有军队奔过,越来越多,後来数架火炮赫然映入眼帘,乌重冰冷的炮身昭示著武器的威力,绵延的军队并不是向他这里而来,而是顺著山脚冲西边去了。
  “不好!大家跟我来,回京勤王!”冯镇一大喝,他赶紧招呼众将士,拿起兵器保卫京师!
  那军队的装束,分明是单景国的敌兵!他们要趁机偷袭京城!这群强盗!冯镇一骂著跨上马,狠狠地一扎马屁股,那马惊叫著扬起前蹄,雷电一样冲了出去。
  士兵们刚经历了一场恶仗,还没有缓和下来,看到京师即将被袭,个个急红了眼,紧随其後向单景国的军队杀去。
  冯镇一伏在马背上,眼睛死死盯著那行进中的军队,对方派了庞大的人马,让他惊愕的是,单景国什麽时候研制出了火炮弹药?!他们口中粗鄙的蛮夷,一旦具备了这种强大的武器,足能摧毁任何地方。
  扎尼沁自然也看到斜插过来的北阳军队,这路部队经过一天的战斗,已经是筋疲力尽,在扎尼沁眼里如小菜一碟,轻易就能对付。
  他想试试火炮的威力,正好拿这群疲劳之师来练手。
  於是悠闲地看他们自投罗网。
  
  黑云越压越低,简直要盖下来将大地窒息,赵锦在宫门前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一个个大臣进来又出去,那些大臣有的哭丧著脸跟他打个招呼,有的埋头匆匆而去,将他视作路人一般。在这个紧急的时候,怕是谁都顾不了谁了。
  後来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浑身泥血的士兵滚下马背,却还不忘护住怀里的半截残肢,赵锦麻木地盯著那人抱著的烂腿,知道他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人人一看就恶心的肢体,那悲壮的士兵却紧紧护著,朝大殿内跑去。
  “冯将军阵亡!”
  “冯将军阵亡!”
  士兵奔跑著,高喊著,悲告传到了整个宫廷,然後听到“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京城的土地摇晃了,上面的宫殿,房屋,人民……所有都岌岌可危。
  这个王朝,已到了末路。
  街道上顿时乱成一片,躲藏起来的百姓从家里仓惶著来到街上,携家带口朝城外奔去,他们掉落了手里的包袱,一件件破旧的衣服洒落在路中,紧接著骤然一声轰鸣,酒幌、牌匾稀里哗啦纷纷砸落,跑得慢的孩子哭喊著摔倒,被扑面砸来的木椽子吓傻了眼,大人们赶紧将其抱起,头也不回地奔逃。
  轰鸣声更猛,震得耳朵里嗡嗡直响,火光落在不远处,像是燃著了谁家的府邸,瞬间扩大了火势。
  脚下来回颤抖,人站都站不稳,赵锦只觉得天旋地转地头晕,他试著寻找依靠支撑,四周却什麽都没有。
  “轰!”又是一记猛烈的炮火,红光炸落在宫墙边,剧烈的波动把赵锦震得飞了出去,他感觉自己快死了,被这炮火轰成碎片!
  抓爬著试图站起,头上火辣辣地疼痛,用手一摸,全是淋淋鲜血,赵锦吓得差点晕过去。炮轰挑衅般不时落在宫墙边,墙体哗啦啦坍塌陷落,感觉到此地随时都有危险,赵锦凭著求生的本能跌跌撞撞著寻找逃离的出路。
  全是硝烟,什麽都看不清,跑了才几步就被绊住了,坍塌的房屋阻住了他的去路。
  烟火熏得他眼睛里一直冒著眼泪,花在满是灰尘的脸庞上,赵锦漫无目的地摸索奔逃著,全然不似平日里娇宠的王爷,此时的他,不过是普普通通身处危险的难民。
  “救救我──”他吼叫著发出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被呛哑了,声音沙哑干涩,除了自己,谁都听不见。
  救我,谁来救救我?……
  赵锦哭泣著在硝烟里求生,一声声的轰鸣就在耳边喧嚣,冲天的炮火甚至近在咫尺!他脚下发软,站都站不起来,狼狈地扒著地上的东西前进。手下摸到一团软软的粘腻,赵锦离近了一看,“哇!──”惊恐地叫了起来。
  那是死人,死人的头顶,被炸开了,他不住地呕吐著,用尽所有力气离开那骇人的一处,惨乱的前方却横著无数个这样被炮火轰击过的尸骸。
  赵锦顿时跟疯了一样,他尖叫著迈开腿,在残垣死尸中奔跑,四处都是硝烟,他不知道自己要奔向哪里,只知道离开这里,离开这阴森恐怖的地狱!跌倒了又爬起来,没奔几步又被绊倒,身上全是伤口,疼痛时刻侵袭,赵锦从来没有过这样绝望过,他吓疯了!
  胡乱奔跑中,不知不觉脚下的阻碍少了,赵锦一下子摔倒在地,耳边的炮火始终没有断过,他趴在地上抠著泥土拼命地向前爬,刚爬了不远,就遇到了坡路,他眼睛都糊著泥尘,自然没有发现,一骨碌栽了下去。脸上一冰,原来是撞上了河岸,幸好河里结著薄冰,他身子又轻,才没有扎进河里。
  赵锦浑身早已无力,刚想闭上眼睛歇一歇,“哗啦!”炮火直砸入冰面,冰凌重重地击打在他身上,然後是瓢泼的冷水,冬日里能将人冻死的河水将他灌了个通透。赵锦再也没有力气动了,他记得这里应该是有桥,两臂摸抓著冰面,乌黑的手指胀得不成形,他沿著河边挪动,在烽烟炮火里,像个渺小的蝼蚁。
  终於到了桥边,赵锦滚烫的泪水哗哗而下,他蜷缩在桥下瑟瑟发抖。
  无情的炮火还在攻陷这个京城,士兵的喊杀声在外城威胁著,漫天的硝烟,赵锦还是看不清前方,就觉得刺鼻的烟火弥漫,头顶上的石桥摇晃著发出断裂的声响,不时有石块砸落下来,提醒他,没有一处可以躲藏。
  被火药熏透的烟尘在空中飘荡肆虐,脏污的烟尘,把世间都染脏了。
  可那烟尘为什麽是白色的?晶莹的白色。
  赵锦不禁伸出手去接,烟尘随即化了,再也没了踪影。
  “啊啊──”他喉咙里发出绝望地叫喊。
  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吗?!
  他不顾一切地哭号,对於未经受过苦难的他来说,这种残酷他经受不了,简直会将意志摧毁,让人崩溃!
  “不是说过吗……”
  凭空里传来的声音令赵锦惊讶地抬起头,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然後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後来终於穿透硝烟与战火,来到了他的身边。
  赵锦张著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见著那人展开双臂,将他紧紧箍在怀里,熟悉的温暖将他整个包围了。
  “不要随便跑出来。”
  那人将头埋在他脏污的乱发间,颤抖著说出温柔的话语:“对不起,正清来迟了……”
  赵锦的心一下子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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