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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小姐本着捉贼心思跑过拐角,一瞥眼竟然瞧见光天化日之下的不堪景象,黄花闺女连忙非礼勿视地捂住脸孔,整个人花容失色地蹭蹭跑回去几步。我听到林长萍赶上来询问的声音:“出了何事如此惊慌?我去看看。”
“不可不可!”刘府小姐急得压低声音,“有两个男人,在那个……!”
此话说得隐秘八卦,我把怀里的人抱紧了贴近自己的身体,用大腿摩擦着那人的腿间,我家掌门受不住地呻吟了一声,呼吸声更加急促了起来。
果然林长萍尴尬地呛了呛:“似乎,确实……”
“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武林盟主的家中乱来!”
刘府小姐义愤填膺,我家掌门字字句句听在耳里,冤枉得更加暴乱起来。我把手伸到他衣襟中,这护卫装扮比平日的琐碎红袍要简洁许多,只探手几下便拨开了内里中衣,淡色乳头稍稍擦过,便慢慢地挺立起来。
那人反应渐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要骂人又被堵着嘴唇,还害怕被仇敌看到自己与徒弟违背礼教纲常,那神色在情欲和理智间费力挣扎,看着着实凌乱可欺。
“不过在刘盟主房外如此,也太过嚣张,长萍以为,恐有可疑。”
刘府小姐大惊失色:“淫徒!别人那般,你难道还在想着法子去观看?”
“绝非此意,只是……”
“正人君子,不过如此!”
林长萍虽然狡诈,但是偏生这种名门弟子都附带着一颗榆木脑袋,刘小姐一说他淫徒,他便担心自己真的去察看了,便定然坐实了“淫徒”罪名,为门派蒙羞。我一边抱着掌门,一边听他说道:“好吧,闲杂之事不理,刘小姐说比武,长萍便不推辞。”
刘府小姐正中下怀,顿时把谩骂林长萍的前言丢开手,欢欢喜喜地赞了一句:“好,不愧是泰岳派林大侠,今日比剑术,三局为定!”
索性有这个一门心思刀枪棍棒的刘小姐,几句话下来,可算把林长萍那尊瘟神给请走了。我听得他们走远之声,心下松气,慢慢把掌门放开手。从没吻过如此之久,分开时对面那人唇舌皆红,两人之间拉出一线短暂银丝,都各自呼吸紊乱着喘气。情急之下一时乱来,没经过他同意便妄自动作,我揣测着待会定会被他厉声训斥,已经做好了被大骂一通的准备。不过等到我把那人衣襟整好,却见他尴尬地偏转过头去,脸色大红,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心中疑惑,下意识地往身下一看,顿时知晓了他躲躲闪闪的缘由。
我顿了顿,尽量使语气听上去是一正直良徒:“我帮你,一会儿就好。”
我家掌门顿时吃了炸药般一脚踢了过来,大骂一声:“你个混账!”
十七、算是小小的约会么
芜安城的客栈逐渐忙碌了起来。这几日各方武林豪杰都已纷纷入住,刘府附近的客栈更是间间爆满,房价一天一个款,各种大侠套餐房,华山优惠包团价,名号都颇有趣味。掌门身为一门之首,对武林各派不免有些注意,我便同他一起外出探查了几次,万幸所过之处未曾听到他人提及直阳宫,多半是猜测武林盟主更换与否,林长萍入住刘府是否有内定之嫌。
我家掌门一袭黑衣,身量修长,我带着他走在路上,顿觉一种炫耀之感。那人许久未曾于长街游玩,我在路边小摊上拿了个九连环让他解,他嗤之以鼻,不屑地抓到手上绕了一会儿,不出片刻,不但没有解开,双手反而被九连环紧紧扣到了一起。我忍不住窃笑,看着他疑惑又气恼的表情解释着,如今这些玩意儿已经变出了花样,这东西看似九连环,其实是种整人道具,专门拿去骗人用,掌门不识,也在情理之中。
我家掌门尴尬万分,愤愤道,那还不快给我解开。
我笑着替他扣开暗扣,将九连环解好放于他掌中:“看,是否容易许多。”
那人低了低头,暗骂了一句:“……会解个铁环子就了不得了。”
小小捉弄,却让掌门激起求胜之心,但凡沿街玩乐的场所都要一争高低。我瞧着他挤在套环摊位前,把一众游客全部拦在身后,手上一大把五颜六色的圆环,神色严肃地盯着面前目标物。开始总是屡套不中,大家被拦着敢怒不敢言,便齐声起哄嘘他,我家掌门岂是软弱之辈,随后就使了一招百步穿杨,以内功套环,当即就把最远的小瓷瓶给套中了。老板颤了颤嘴角,把小瓶递给他,我家掌门看也不看,继续连发三环,环环皆中,直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越战越勇,摊上物品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老板可怜兮兮地抓紧手中的套环,痛心疾首道:“这位侠士,一人只有三次机会,你已大大超过了。”
我家掌门毫无所谓:“加钱便是,好生啰嗦。”
我看他玩得开心,便悄悄地从身后走出人群,往边上的店铺闲适走去。
及至暮色沉沉,街上花灯渐渐亮起,我从店中走出,照着原路寻他,套环摊位已经早早收摊,路上行人也已换了一批。我在人群中边走边瞧,没有多久便看到那人扎眼地站在路中间到处张望,手上抱着一大摞套来的商品,古玩字画皆有,行人走过都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还当他是哪个奇怪的路边商贩在兜售。
“掌门。”我走到他面前,“云华帮你拿吧。”
我家掌门回头见着我,立刻就瞪了过来:“你去了何处,可知我寻你多久!”
我说着知错,从袖中拿出一张半脸面具,那人还在眯眼看清究竟是何物,我已经伸手把他的脸孔一托,轻轻地罩了上去。
我家掌门眉目明晰,面具之下一双眼睛愈发漆黑,“戴着果然合适。”我扫了一眼仍然裸露在外的淡色嘴唇,笑道,“还比较方便。”
林长萍不易打发,又住在同一屋檐下,上次闯出个刘府小姐才匆匆遮掩了过去,若是日后再是遇见,便不知会是副怎样的景象了。况且武林大会中难保有人认得掌门,如此一来,不如遮面行事,一劳永逸。
我与掌门细说一二,那人开始死不愿戴,开口闭口我凤尧难道会惧怕那些无名小卒不成,我一件一件拿过他手上的物品,便拿边说着:“那下次再碰见林长萍,便只能仍行水榭之法,掌门可要体谅云华。”
那人横眉咬牙,戴着那明晃晃的面具憋了半天气,终于不再吱声了。
很久没有下山接触世间景象,即使这一路旅程,也大多只是匆匆赶路,没有闲暇体会这些民间乐趣。今日偷闲片刻,却让我感觉出,掌门还是向往着这些不起眼的热闹游玩,那人心情自在,和我并肩走在长灯街道上,嘴上仍在挑挑拣拣着,花瓶放在大厅,手钏送给明穗,笔墨给账房记账云云。
此人性情不改,一腔热血皆付给门派弟子。想当初他带我出行在外,难得上街一趟也总是给我买许多物件,那时流行给孩童穿八宝褂衫,脖子上系长命锁,我家掌门就给我照着时下吉利的拾掇,虽然我觉得装扮愚蠢,但也生生带着那长命锁有半年之久。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把全部物品分配完全,故意遗憾地叹道:“掌门替门派考虑周全,真让人感怀,只是云华一件未得,不免有失落之感。”
我家掌门扫了我一眼:“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要和师弟师妹们争抢这些小物件。”
“正因为年纪最大,所以反倒羡慕起小师妹了。”如今早已不是系长命锁的年纪,收到礼物的次数也大大减少许多,说有酸味倒也不假。
那人沉默片刻,似乎是在猜测我这遗憾程度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过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手势看似无意地从腰封中一掏,顺势摸出了一块金色长穗的翠玉来。我正在愣神,忽见他把穗玉往我这边一丢,接着把目光直直钉在了远处的凉亭顶子上,耳朵后泛起一层浅浅的微红。
“……掌门,”我摸着那块温热的绿石,“你何时买的。”
“随便瞧见了买的!”那人素来讲不来温情言语,语气恶劣地像是在冲人讨债,“你那块玉佩带了那么多年,可算是丢了吧?看见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还不如买了带上,也好叫我看了习惯!”
我家掌门从来粗心大意,自己的事情都常常丢三落四,没想到却注意到了我一个小小的佩戴玉佩。我心中温热又后悔,早知道他在意我佩戴与否,便不把那石头送与沈雪隐,也免教他以为我遗失爱物,白白记挂于心。
这翠玉剔透清韵,缚在金色绦绳中显得明彩生辉,我把它合拢到掌心,轻轻地说道:“多谢掌门,云华很是喜欢。”
那人窘迫得不行,只不耐地说着:“可别再丢了就好。”
我看着他死死盯着别处的模样着实可爱,便把手上绦绳绕了一绕,忽而道:“咦,这翠玉怎有数处裂纹,别是赝品罢?”
此等言语当即浇得我家掌门晃了一晃,登时就转过脸来,那表情无疑便是在说“混账你在挑三拣四什么啊!”。我笑着把他后颈一捞,只稍稍低头,就轻易地吻上了那人的嘴角。
半脸面具,果真便捷无双。
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我在灯影之下看向他眼瞳中落下的星星火光。
“谢谢你。凤尧。”
十八、黑夜
夜间寂然,窗外凉薄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地上如同一层浅浅的霜花。我躺在床上,把那串金穗翠玉举到半空,碧绿的玉坠微弱地摇晃着,在鼻尖擦过时带过一阵缓缓的气流,像是有着生命力一般。
若是被明心知道我额外得了这串好处,定然又要气得大呼偏心了。我在心中微笑,情不自禁地把玉片放于唇上轻触了片刻,冰凉感觉仿佛是寒气发作时那人的身体温度,温暖得久了,便会轻易妥协,最终同自己的体温慢慢融为一体。
对于那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人,也莫过于此了。我合拢掌心,在黑夜中静静闭上眼睛。
一片安寂之中,微弱的动静变得清晰可辨。夜风吹过树叶,沙沙声音中夹杂着瓦片小声碰撞之音。行走江湖几年,这种警觉犹如条件反射,我翻身坐起,在房间中听辨片刻,忽而取过床边佩剑,顺着声音循迹追门而出。
有人夜探刘府。这无疑是一种直截了当的竞争讯号。我提剑在身后追了片刻,那人轻功极佳,反应敏锐,好几次都差点追失踪影。我在身后连发剑气,皆被他准确无误地避让开,这般熟知我的剑术套路,此人是谁,我在心中已然有了个猜测。
刘府夜巡紧凑,如此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刘正旗等人。一大批家丁在底下举着火把明灯守在庭院中,刘正旗脸色阴沉,握着佩剑不发一言地观察屋顶交锋,沈雪隐也披衣出来,身后的黑衣护卫全都拔剑待命,守卫在他左右。
我在人群中匆匆一看,果然没有林长萍的踪影。心中一过不由觉出冷寒,若这夜探者真是林长萍,那他此趟行动,究竟是为劫火金丹,还是为一探我的虚实?他平日做出的不动声色,莫不是在行障眼之法,如果他确定了我的身份,那更深目的,难道是想找出我家掌门行踪?
我心下慌乱,往沈雪隐那处一瞧,黑衣护卫中,我家掌门绑着面具,按捺着拿着手中长剑,他心中定然也有猜测,只怕不多久就会妄自行动。
不行,不能让林长萍发觉,起码不是现在。
我一时急躁,把长剑一劈,想要抢先拦下那人,但是对方却因此寻到空隙,顿时气阵一展,凌厉真气震得我浑身一退,直从屋顶上被掀飞下来,落到地面之时还余震未消,脚底不稳地贴地倒退了数步。
我家掌门见状连忙一跃而起,提剑落到我身边:“可有受伤?”
“无事。”我一把抓住他,“你先答应我,这次不可出手。”
那人咬着牙:“我自有分寸!”
有人可以在刘府来去自如,这对刘盟主来说无疑是一次直白的挑衅。我从屋檐被打退之后,刘正旗终于运功而起,直接踏风追了上去。刘盟主内力浑厚,武林之中能敌这般内力的屈指可数,他掌中运功,就震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这武功修为,只怕直阳宫中,只有我家掌门可以与之对应一二。黑衣人见势抬剑来挡,这硬捱之姿到底处于下风,仅数十招之后就从屋檐处逃落了下来,想从庭院之中另辟一条逃生之道。
我重新拔剑迎上,若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林长萍面目,不仅可以得报仇怨,也可以少一个人竞争劫火金丹,大好机会,绝对不能让他轻易逃脱。
对方见我难以摆脱,一时之间也出剑凶猛,两人缠斗到一起,直把周围家丁逼退到廊柱之后躲藏。我家掌门虽然答应于我,但是眼睁睁看着面前斗争却也心急如焚,我怕他忍耐不下,拨开对面剑光大喊一声:“先去守卫主上,你忘了么!”
不能唤他姓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