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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轻重慢悠悠地再喝一口茶,又万分满意地看着人高马大的项寻的跪姿“欣赏”了片刻,“嗯,起来吧,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项寻站起身拍拍裤子,“这次赔了。再有下次一定言行一致。”
“你说什么?”周轻重把茶杯往桌儿上一放,“想死么?”
“我不信你还真能杀了我。”
周轻重脸色转青,“杀了你不会,把你冻到从此不举绰绰有余。”
项寻终于露出了这些年混迹关外的无赖本质,厚颜无耻地一咧嘴,“‘冻’?不知师叔是打算用手呢还是其它的什么地方?”
周轻重又脸色转红,“你……你以为你长大了长本事了我治不了你了是不是?”
“没,不过你说的两个条件我可都做到了,好歹你也是一宫之主又是长辈,说过的话可要算数。一会儿我找人给你安排个住处休息休息,这两天咱们好尽快上路。”项寻说着转身往门口走过去。
周轻重被顶得说不出话来,正绞尽脑汁想占回上风,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项寻打开门,孟大成正好走到门口。
“怎么了?看你这连呼哧带喘的。”
“掌……掌柜的,杨麟醒了。”
虞渊之约 之八
“哦?快带我去看看。”项寻抬脚要往外走。
“掌柜的……”孟大成指指他的下巴,示意他没粘胡子,现在是本来的样子。
周轻重看着项寻重新装扮,心里好生郁闷:这么简单的易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转念再一想:是啊,人变成这么大一坨不说,就是声音也有了天壤之别。走的时候是一副公鸭嗓,现在却完全变成了深沉稳重的成熟男子声音。莫说他是改了装,就是不改,在街上擦肩而过,怕是也难认得出了。
项寻很快弄好,“行了,走吧。”
孟大成看看周轻重,“杨大娘说一定要亲自感谢把人参让给儿子的恩公。”
项寻也看他,“那一起过去吧。”
周轻重摇摇头,“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说我已经走了就行。”
项寻想他那个个性,明知是去被人感谢的,自然是不愿出面相见,没有多想,说了声好就跟孟大成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门响两声,周轻重看着门没说话。
门自己开了,一个跟项寻差不多年纪的人探头进来,“周大叔……”
周轻重挑起半边眉毛:“大叔?”
“呃……我也觉得不对,可我们帮……不,掌柜的让这么叫,他说你喜欢人家叫你‘叔’。”那人说着,满脸的窘迫。
周轻重咬咬牙,“以后叫大哥。”
“啊?可是……”
“听我的,以后你们帮主也得听我的。”
“嗯……好吧。周大哥,我家掌柜的说让我带您去休息。”
“好,那你带路。”
一路走下来,周轻重发现这长生馆还不算小,前店后住有楼有院。
到了房间,带路的人说让周轻重自己进去休息。周轻重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叫史劭。
史劭离开,周轻重推门进屋。
这是……
周轻重眼前一阵恍惚:这完全是按照当年焱云峰自己的房间布置的啊!
书柜、格架、桌椅、条案、六扇屏……几乎都一模一样。
周轻重慢慢走到床边──居然是玛瑙床。
都一样,全都一样,只是轻轻一吸,便满腹满肺的馥郁沉香变成了温和又不失厚重的参香。
这是一早就算到了我一定会来,会答应他么?
周轻重坐到床上,手指轻轻抚过床头上没有温度的重重雕花,尘封的往事如同沉进心湖多年的石头被什么东西激荡着争先恐后地浮上了水面……
“喂?那小孩儿!你叫什么?”
周轻重抬头看看挡住了自己头上大半个太阳的人,白他一眼:最讨厌被别人叫小孩儿!
项择远蹲下来,“我问你话呢?听说师父是从千笃谷把你带回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啊?”
“择远,你不要逗他。他人小,脾气可大呢。”谷不平从边门走进屋。
“哈哈,脾气大?”项择远抬手掐住周轻重的脸蛋,“小屁孩儿一个,能有什么……咦?!这么热的天,你脸怎么这样凉?”
说着项择远就抓起了周轻重的手腕,“唉?!你的脉好慢,但还挺有力的……嗯,应该没事。”
扔了周轻重的手腕项择远用两只手捧住他的脸开始猛揉,“呵──就是比一般人的体温低呢!厉害啊!难怪师父要带你回来,他终于找到可以传授玄冰寒功的人了!”
揉够了脸,项择远又去搓周轻重的头。周轻重终于忍无可忍,狠狠推了他一把,当然结果是项择远蹲在原地纹丝未动,倒是周轻重自己后退了好几步。
项择远一愣,九岁的周轻重皱起小小的眉头,无比厌弃地看了强壮如大石头的项择远一眼,转身跑走。
项择远的笑声在他身后骤然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小孩儿太好玩儿了!”
……
“轻重?你在哭吗?”
“没有。”
无颜子的灵堂前,项择远惊讶地发现周轻重竟然眼圈泛红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嗯,师父不在了,你总得给自己想个去处啊。”
“什么去处,难道大师兄会不让我留在光就谷吗?”
“那当然不会,只不过……”
“什么?”
“嗯……虽然你还小,可其实大师兄的武功资质不如你,这个师父也说过。再说留在他身边,你恐怕学不到适合自己的内功,早晚你的玄冰寒功会因为内功功力不足而受到阻滞。”
“那怎么办?”
“不如……你跟我回焱云峰吧。”
……
“周师叔,教主让你现在回去。”
周轻重收了功,“他回来了?”
“嗯,好像是还从宁夏给你弄了个什么礼物。”
周轻重随着来找他的人回到焱云教总坛,大堂里的人重重叠叠围了好几层,项寻的哭声正从里面传出来,“啊呜呜呜……我也要我也要嘛!啊啊啊……爹爹偏心!爹爹偏心!为什么只给周轻重啊……我也要……”
“你还好意思哭?!到现在都不肯叫轻重师叔,教你那些规矩道理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我不尽快把你送到光就谷去!”是项择远的声音。
“他本来就不是师叔嘛!呜呜呜……他今年才十三,还没有大表哥大呢!我不管,我也要新床,我也要这么凉快的床嘛!啊啊啊……”
“来人!赶紧把他给我弄走!”
“我不嘛我不嘛!呜呜呜……”
项寻被人拎起来夹在胳膊下带走了,他作死地踢腿,连鞋都踢掉了一只。周轻重走过去把鞋捡起来。
“轻重!”项择远看见他高兴地大喊一声。
“师兄。”周轻重走过去把鞋递给他。
项择远接过来揣进怀里,“轻重,你看!我在宁夏找到了什么?”
周轻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大一张玛瑙床映入眼帘。
……
“师兄。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虞渊,天然地裂缝隙的边上,周轻重和项择远正一起看向渊底。
“你不是要离开焱云峰吗?与其让你与世隔绝躲起来还不如我给你安排个随时随地都能找到你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
“虞渊梵天宫。”
“梵天宫?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只有历代焱云教教主才知道的秘密。”
“那你怎么告诉我?”
“我相信你。而且你将来离开焱云峰的话,只有让你呆在这儿我才放心。”
“我没你想得那么不堪一击,没你撑腰一样可以纵横江湖。”
“那是你说的。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屁孩儿。”
周轻重把脸转到一边,他尤其不喜欢听项择远说这样的话。
“轻重,你非走不可吗?”
“嗯。明天我就上路去接寻儿,等你跟青城姑娘的婚事一完我就离开。”
项择远沉默了一阵又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我将来有了什么意外,带寻儿离开焱云教,把他养大成人。”
认识项择远这么多年,今天第一次听他说担心自己会有意外。周轻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好端端地说这话?”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未雨绸缪总不会有错。你答应吗?”
“为什么要我带寻儿离开焱云峰?项择厚和项择天不才是他的亲伯叔?再说他怎么会肯跟我走呢?”
“我自有我的理由,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到时你一定会明白的。他就是不肯跟你走我想你也有办法把他带走。”
“为什么要把这事交给我?”
“因为我最相信的只有你。”
周轻重忽然想笑,“你不知道教里的人背后都叫我叫‘鬼见愁’?自己好好的兄弟不信,偏要来信我这捂不热怪物?”
“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跟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没有关系。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吗?”
周轻重无法想象项择远会有什么意外,他也没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再看看项择远满是期待和信任的目光,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
“好吧,我答应你。”
……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响起,周轻重猛然惊醒,原来他俯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虞渊之约 之九
周轻重打开门,门口挤了四个人:项寻、盲眼老太太、孟大成和史劭。
把人让进屋,周轻重坐到椅子上满脸不爽地不说话。
项寻扶着老太太扶走到他跟前,“杨大娘说无论如何也要见恩公一面,我实在推脱不过……”
不等项寻说完,老太太两膝一弯,噗通一声又跪下了,“恩公啊……”
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一堆什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生没有机会,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之类的话,周轻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去跟项寻一起扶她起来。
“大娘,您别再说了,是您儿子命不该绝,才会碰到我正好剩了些人参。再说如果没有之前的医生及时救治和后来长生馆的这些小兄弟照顾,您儿子恐怕也坚持不了这么久。”
老太太的盲眼眨动一下,“是啊!恩公说的有理,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竟忘了还有这其他的许多人?那不知救了我儿子的是哪位神医?”
“是应……”
项寻刚要回答,周轻重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接过他的话,“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份内之事,是应该的。大娘您就别再多问了,在这儿陪儿子将养将养身体,能走了就赶紧回家吧。”
老太太一脸茫然地朝项寻的地方向转转头又转回来冲着周轻重,“那敢问恩公的尊姓大名?”
“您别问了。”
“不,你告诉我,回去我给你立长生牌位,我跟麟儿一起每天祈求上苍让恩人多福多寿。”
“大娘,你这不是要折煞在下了?”
“恩公,你就告诉我吧,要不我们孤儿寡母的,几辈子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
“我不用你们报答。”
“可是……”
“大娘,您要是真想为我做点什么,就什么都别再问了。”
……
又相持了一会儿,老太太见周轻重实在是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没有办法只好作罢。项寻使了个眼色,孟大成和史劭把她带走了。
“好了,只剩下咱们两个了,说一下怎么回事吧。”项寻关严了门,大摇大摆地走到周轻重的身边坐下来看着他。
周轻重面无表情回他一眼,“什么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那个杨麟和他娘是你认得的人吧?”
“为什么这么说?”
“杨大娘哭喊着的时候一直叫的就是麟儿,你出现之后我们把她带进屋里仔细问过了才知道她夫家姓杨,那时你根本就不在旁边,可你刚才一见到我就问‘杨麟怎么样了’。还有,你不喜欢人家知道你的底细,不愿意透露姓名无可厚非,可你为什么连应万年的名字也要隐瞒呢?”
“我……”
“另外,杨大娘说了:他们家本来在妙手县,她有两个儿子,可二十年前她的大儿子死于一场意外,她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哭瞎的。后来为了不再想起伤心的往事他们一家人才搬离了这里。她的丈夫,也就是杨麟的爹还在世的时候是他每年回到这里来祭奠大儿子,老头去世之后就变成了杨麟每年过来,所以他才会在年前出现在千笃谷南山,不慎跌下悬崖的。怎么样?说说吧,这对不起眼的母子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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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轻重抬眼看着项寻,跟他对视了片刻,然后周轻重忽然眼帘一垂,站起身走到了窗边,“记不记得你小的时候曾经闹着要我给你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