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轻重露出不悦的神色,可他看看项寻还是答应了。虽然怕被人认出来,但现在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了。而且他想自己毕竟很少在中原走动,应该也不至于那么凑巧那船上就有见过他的人。
孟大成和伽陀在前、唐初五和周轻重架着项寻、谷玲珑最后──六个人依次从船篷里走了出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艘很气派的两层楼船。上层的船栏旁站了十几个人,看样子似乎不是全部。周轻重从压低的斗笠沿下抬眼匆匆扫视一遍,没看见什么熟悉的面孔,他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孟大成一抱拳开始自报家门,“在下辽东帮分堂堂主孟大成。急着要上岸瞧病这个就是我们帮主项八尺。”
接着是唐初五。长这么大第一次要按照江湖规矩当着这么多人报出自己的姓名,他禁不住有些紧张。好在手上扶着项寻不用行礼,可他一激动还是磕巴了,“我……我叫唐初五,是项帮主的徒弟,小的……在下是肃州人!”
伽陀拉他一把,示意可以了,唐初五赶紧禁了声,胸口还在砰咚乱跳。
“在下梵天宫分教教主伽陀。初入中原不懂规矩,言行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说着伽陀抬手朝周轻重和谷玲珑比了比,“这两个是我的随身带来的下人。项帮主是在下的朋友,希望船上的各位兄台能给行个方便让我们早些上岸。”
六个人算是都说清来路了,大船上和守着不让其它船只靠近的小船上的人都齐刷刷地朝他们张望过来。
周轻重被看得如芒在背,可眼下这人多我少的情势他也只能忍着。
看够了,大船上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向前走了一步,“呵──这堂主、帮主、教主的,来头都不小么。就乘这么条破船?你!”
他指了指周轻重,“把斗笠摘了!”
周轻重咬咬牙,心想:这帮龟孙子欺人太甚!以后别让我再碰见!
可骂归骂,架着止不住堆下身去越发沉重的项寻他也只能是乖乖地按人家的要求把斗笠摘了。
贼眉鼠眼的家伙看了周轻重两眼,然后他扯过身旁的一个人耳语了几句,那人转身跑进了船舱。
周轻重这边的人个个压着火儿只好先耐着性子干等。
好在那人没去很久,转眼的工夫儿他又跑回来了,俯在贼眉鼠眼的家伙耳旁说了些什么。那贼眉鼠眼点点头又一挥手,“行了!我们当家的发话了,让你们先上。”
孟大成和伽陀一起拱手,“谢了!”
周轻重二话不说,立刻催促船家驶向码头赶紧靠岸。他们的船头掉转,大船带来的那些小船让出了一条水道。他们急着上岸,都翘首看向了岸边,谁也没注意这时那大船的上层船舱里走出几个人来凭栏望向了他们的背影。
终于到了渡头,船家抛锚停稳船,五个人七手八脚地把项寻弄上了岸。
周轻重正交待让伽陀再去找马车来,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动。他心想:不好!
再一回头,就看见一个人影沿着从那大船一路铺到码头的小船飞身跳了过来。
周轻重两眼一眯,转身把项寻交给孟大成和伽陀随即一翻身跃到一处稍显空旷的地方第一时间掏出了怀中的竹管开始吹奏。孟大成也反应了过来,拉过唐初五接住项寻,他马上拿出火炮点燃放了个信号。
跳上了岸的人影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周轻重的面前。
“好个气宇非凡英俊潇洒的‘下人’啊!”那人背起手来笑着看向了周轻重。
周轻重不理他,拿着竹管还在吹。
那人围着周轻重转了一圈。周轻重身体没动,只用眼睛随着他转。
“刚才出来看阁下的背影就觉得眼熟,这近前看了,果然是你──周轻重。”
周轻重收了竹管,下巴一扬,“对,就是我。你是什么人,想要怎样?”
那人笑着点点头,“你承认就好。”
说完他抬起手来在空中摆了两摆,显然是做给身后大船上的人看的。然后他把手放下,随着一阵阵密集的噼啪声,又有十几个人影踩着小船跳到了岸上,并十分迅速地把周轻重他们六个人一个不落地全都围了起来。
最后一个花白头发的长胡子老头落地之后缓缓走向了周轻重。
东行中原 之廿一
“他就是周轻重?”老头问最先上岸的那个人。
“是他,那时在施州虽然只在暗处见过一次,可他的背影和样子我记得很清楚。”
施州!周轻重心中一紧:他只在被神风门的人抓住那次到过施州。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那老头把周轻重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拱手,“在下忠兴镖局──沈忠兴。”
孟大成和伽陀不知道怎么回事,唐初五和谷玲珑却一起傻眼了:完了,红绡楼那大饼脸成了太监,这回人家老子找上门儿来了。而且找来的……还真是时候……
“你是为了你那倒霉儿子沈青竹来找我的?”周轻重倒是一如既往地面不改色。
沈忠兴皱皱眉头,“我是有镖在身,顺路来吊唁苏庄主的。上船之前才刚刚接到犬子被害的消息。那个使我儿青竹无后的人果然就是你吗?”
“是我……”
所有的人都愣了,说话的竟是项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
“你胡说什么?!”周轻重火儿了。
项寻推开伽陀和唐初五踉踉跄跄地朝周轻重走了过来,“沈老前辈,咳咳……真的……是我。”
“你们快拉住他!”周轻重冲着孟大成和伽陀大喊。
沈忠兴上前一步,“到底是谁,一试便知!”
说着话沈忠兴便一掌劈向了周轻重。周轻重觉察到掌风之后马上单膝跪地,随即抬手一拳正打在沈忠兴的腰腹一侧。
沈忠兴后退两步,摸了摸被震得有些疼痛的腰部和瞬间便已变得微凉的革带,“真的是你!没错!”
紧接着他再次向前,双掌齐出全力攻向了周轻重。
他这一出手,他手下其他的人立刻也收短了包围的距离朝着孟大成和伽陀他们几个摆开了架势。
谷玲珑立时慌了,唐初五不会武功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挺身站到了她的面前。孟大成和伽陀赶紧一前一后护住了项寻。
接着两面的人乱成一团,项寻趁乱凑到了周轻重的身边。正好有两个人趁着周轻重忙于应付沈忠兴企图偷袭,项寻使不出内力出招便冲过去直接挡到了周轻重的身后。
结果项寻挨了一刀又一掌,连叫都没能叫出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帮主!”“大哥!”
谷玲珑和伽陀同时看见一起惊呼了出来。
周轻重两眼一瞪抬脚踢开沈忠兴转身扑到项寻身边,“寻……八尺!八尺!”
沈忠兴见周轻重背对着自己蹲下身去完全没了防备,他抬手一挥喊了一句:“住手!”
一时所沈忠兴的人都停了手。孟大成、伽陀、谷玲珑和唐初五赶紧抽身也扑到了项寻身边。
周轻重扶起项寻,项寻一口鲜血喷了两人满脸。
“八尺……”周轻重的声音哽住。
项寻斜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忠兴,“你儿子……是我出的手……真的。”
“你别说了──”周轻重抱住项寻,眼泪止不住地一串串掉了下来。
“大哥!大哥……”“帮主!”“项帮主!”
另外四个人也开始哭的哭喊的喊了。
沈忠兴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人群里挤出个人来。
“轻重!”
周轻重耳朵一动,猛地抬起头,“应大哥!”
“你怎么在这儿?”应万年走到他们跟前,接着就看见惨不忍睹的项寻,瞠目结舌了一下他刚要喊“寻儿”。
“应大哥!”周轻重及时打断了他,“快救救八尺!”
应万年明白了不能让人知道他是项寻,便及时住了口赶紧蹲下身去给他号脉。摸完脉应万年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捏开项寻的嘴倒了几粒很小的药丸进去。
周轻重擦了把脸上的血和眼泪,“怎么样?”
“暂时没事。你们怎么会这儿?”
“八尺中了毒,想你会来无隐山庄,我们是来找你的。”
“我也刚到,西边码头上的岸。经过这里正好听见你的竹哨声。你们这是……”说着应万年抬头看了看周围。
周轻重扭头去看沈忠兴。
应万年站了起来,“这不是忠兴镖局的大当家沈当家吗?应某有礼了。”
沈忠兴回了个礼,“原来是千笃谷应谷主。”
“这几位是应某的朋友,不知是跟沈当家有了什么误会,看样子你们刚才是交过手了?”
“误会?”沈忠兴冷笑一声,“是不是误会你自己问他们。”
“嗯……不是误会的话,那应某有个不情之请。”应万年看了下项寻,“这位小兄弟中毒很深了。沈当家可不可以赏应某人个薄面?让我先带他们去医治一下,有什么事咱们稍后再解决。”
沈忠兴一指周轻重,“其余的人你可以带走,可是他得留下。”
项寻挣扎着抬起一只手,“不……行……”
周轻重站起身,“好,我留下。”
项寻一把抓住了他外服的衣角,“不……行……”
周轻重回头看向孟大成和伽陀,“带项帮主跟应谷主走,立刻。”
孟大成和伽陀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往水面上看:近处大船上轻功不够好的人已经在乘着小船往岸边来了,但远处也又有很多别的大小船只正驶过来。刚才孟大成放了火炮,他们估摸着远处的船是修多罗带的人到了。
两人一起点了下头抬起项寻就要走,可项寻死死抓着周轻重的衣角不肯撒手,伽陀一咬牙拔出匕首割断了周轻重的衣摆。
看着项寻被抬走,应万年又转脸去看周轻重。
周轻重摇摇头,“我不会有事。”
应万年一狠心也走了。剩下了谷玲珑和唐初五还留在原地。
周轻重一甩袖子,“都给我走!”
最后哭哭啼啼的谷玲珑被唐初五拉走,周轻重转身直视着沈忠兴,“好了,没了后顾之忧,晚辈倒是可以好好跟沈老前辈好好讨教几招了。”
项寻伸着手眼看周轻重被沈忠兴的人团团围住嘴上还在不停地喊:“轻重……轻重……”
应万年上前几步赶上孟大成和伽陀,一伸手他在项寻后颈上点了两下,项寻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东行中原 之廿二
轻重……轻重……
轻重!项寻猛地张开了眼睛。
嗓子很干,浑身都疼,项寻努力挪动了一下胳膊──终于能动了!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背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疼。刚才都是做梦吗?项寻咬紧牙关,忍住一阵头晕目眩,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他正独自一人置身于一间普通的内室。
我不是中毒了吗?一路都在颠簸,轻重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然后呢?然后有水……是在船上……一个老头出现了,说是沈忠兴……动手打起来了……对!轻重被人围住了!再然后……好黑,他敌不过沈忠兴被打得满身是血……好多人举着刀朝他砍……我想过去救他……却怎么也跑不到他的身边,喊他也听不见……
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项寻一时竟无法分辨清楚。低头看看身上缠着的白布,他确定了最起码周轻重和沈忠兴交手的时候自己冲上去给他挡了一刀是真的。
可是后来呢?这是什么地方?我的毒已经被解了吗……项寻怎么也想不起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知觉的了。
一手扶住头,项寻摇摇晃晃地下了床。无论如何,他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去找周轻重。
周轻重和应万年正在跟无隐山庄的少庄主苏逸之站在院子里说话,忽然就听见身后门响一声,三个人一起转头看了过去。
“八尺?!你醒了!”见是项寻,应万年很是惊喜。
项寻似乎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视线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楚地交替了几次之后他眼前便只剩了一个周轻重。忍着背痛拖着无力的双腿,他几步趔趄到周轻重的面前,不等周轻重伸手扶他,他一下子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在他循环往复的梦魇里不知被砍死了多少次的人。
“轻重……”声音哑得几难辨闻,项寻的一滴眼泪顺着鼻尖儿滴落在地。
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同时愣怔了一下,苏逸之先反应过来赶紧转了脸看向应万年,“项帮主醒了就好,有关家父咱们改日再聊,没什么别的事晚辈先告辞了。”
说完他见项寻没有要松开周轻重看看他或者问问他是谁的意思,于是他朝应万年拱了下手就走了。
周轻重推了项寻一下没推开,只好别别扭扭地越过了项寻的脑袋去看应万年。
应万年尴尬地笑笑又捋了捋胡子,“呃……我也还有别的事,你先陪陪寻儿吧。一会儿到前院去我那儿拿要煎的药。”
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