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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想到温柔的封辛爻……
但无论他在想什么,总有张脸孔在脑海中浮现。
轩辕闳烦闷地啐了口。「他奶奶的,跟个鬼似的跟着,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迁怒地踹了踹脚边的凳子,忆起封辛爻之前带着笑意的诅咒,心里更是闷到了极点。「什么红鸾星动嘛!臭辛爻!」
虽说他从小就知道封辛爻行着特殊的能力,他的占是出了名的准,凡是他所预言的事真是准得令人觉得恐怖,但他绝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红鸾星动的对象会是某个木头将军!
「呸呸呸!等老子修完宅子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谁要跟那个燕珩星什么动的,我呸!」
他心里不爽地想起前些时候所发生的事,那木头将军居然胆敢在自己面前说封辛爻的不是,害他气愤之下,痛揍了那家伙一顿,之后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二人也没再说半句话。
若真有事,也是随便差个人传话,总之他们是处于冷战状态,故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知道燕珩有意道歉,且常因为他的视而不见而露出沮丧的表情,也知道他老在一旁看着自己,甚至常在夜里默默走进他房内,对着装睡的他呆呆地凝视好半晌,然后默默地离去。
纵使自己早就不气他,但不气是一回事,说不说话可是另一回事。
本来看燕珩如此有诚意认错,他打算过几天就原谅他,反正自个儿也并非真那么讨厌他,要不是他骂的人是封辛爻,自己非但不会生气,搞不好还会出张嘴帮他骂人。
谁知道三天前燕珩突然不见人影,一打探之下,才加道他让皇帝老子派去西疆。
这下可好,不知怎地,他总觉得浑身上下好象哪里不对劲,心里闷闷的。
老宅的翻修顺利进展着,若是平常的自己早乐翻了,因为每完成一个步骤,离完工的那天也就更逼近一步。
但自从燕珩不告而别后,他便老是想东想西,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叹气。
自个儿不对劲也就算了,还传染那群手下们也跟着不对劲,以前监工时总嫌他严格,被打时也是哀哀叫个不停。这几天却反常地一个个伸着脖子等挨打……皮痒是吗?
他还以为自己得了啥怪病,跑遍城里城外看了十几个大夫,一个说是风寒、一个说是心疾、一个说是气血不畅、还有一个说是鬼怪作祟,真怀疑他究竟是要去看大夫,还是应该去找道士?
累得他没头没脑抱了一堆药回家,却碰上封辛爻一脸诡异,跷着二郎腿等着他,劈哩啪啦说了一堆让他有听没有懂的话。
问他详情也不回答,非常有职业道德地扔了句「天机不可泄漏」,不过基于多年友谊,他最后还是透露了四个字——红鸾星动!
说巧不巧,封辛爻前脚刚走,便见一道狂雷破空劈下,连带地也轰得他脑子里跟着轰隆作响,呆楞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的举止根本是中邪。
要不然就是给某人洒了蛊、下了咒,否则怎会老惦记着那个姓燕的家伙?而且一想到他,就会心跳加速、脸蛋发烫,还泛起丝丝的甜意。
说他轩辕闳红鸾星动?对象还是那个木头将军燕珩?
呸!肯定是因为最近太累、天气又变化无常忽冷忽热的,所以他才会中煞。
才不是臭辛爻说的那回事,他才没有喜欢燕珩!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第四章】
两国疆界交接之处,是行旅商贾必经之地。
各民族的人混杂在一块儿生活,不同的文化在此地交错呈现,燕珩再次不满地瞪着不知为何老喜欢跟自己共乘一匹马的损友秦羽。
「你自己有马不骑,作啥老爱跟我挤?」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的抱怨了。
秦羽呵呵一笑,戳戳燕珩的胸膛,只是对方理都不理会他。「呵呵!这表示咱们哥俩的感情好嘛,是好事、是好事哟!」
燕珩无奈地瞪向飘影,真不知道平常最讨厌背上有过多重量的它,今天是怎么搞的,居然一副高兴的模样。
真是绝了!
「奇怪,怎么今日飘影肯多载你一个?」
要知道飘影的脾气可是傲得很,非他喜欢的人要是骑上它,包准给摔下马背。
再者它除了上战场或是有正经任务,平素最痛恨背上的「东西」过重,哪怕是主人没事多了几两赘肉,超过了它愿意负荷的限度,它便会愤恨地重踏着蹄子,趁马背上的家伙一不注意,把人给摔到地上。
「因为我绝世的美貌把飘影迷住了。」秦羽大言不惭地说着。
「说、实、话!」他压根儿不信他这套。
「好啦、好啦,上等晋江大曲一斤!」啧啧!可是花了他不少银子呢!
「你又灌牠酒?」燕珩无奈地看着这一马一人。
「否则它怎肯让我骑?」秦羽吐吐舌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他这主子怎么不想想飘影这臭马可足很难伺候的耶!
「马」不教,主之过,再说有其主必有其马!
要不是它是只有灵性又非常符合自己审美观的骏马,要他秦羽秦大少对只臭马如此纡尊降贵、阿谀奉承、委曲求全……这等没面子的事,他才不干哩!
「喂!轩辕闳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照实说。」
「那要是他不接受你的感情、不喜欢你、不想再见到你、不……」
闻言,燕珩眉头紧蹙,不耐地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虽然咱们是好友,同食同寝这么多回,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可不能拿我当代替品,对我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说完,秦羽还一脸警戒地将自己的领口束紧,以防春光外泄似的。
燕珩白眼一翻,不愿再搭理他,便径白策马前行。他太了解这位秦大公子整死人不偿命的个性,要是换作别人,怕不被他惊世骇俗的话给吓死,也会让他活活气死。
*****
杀气!
倏地,马背上的两人身子一震,燕珩披风下的手暗暗地抚向腰间佩剑,秦羽则是看似戏谑地解下腰带拿在手中把玩,但看向周遭的眼神却异常锐利。
而飘影不愧是身经百战的骏马,一接到燕珩的指示,即昂首嘶鸣了声,后足一蹬,迅速往城外狂奔而去。
城外有一处密林,一进入林中,马背上的两人立即跃身而下,由飘影奔回使节团落脚的边城军营报信。
只见二十来人蒙脸持剑,疾行间足踏马鞍借力腾跃,半空中二十多柄亮晃晃的刀剑陡然围成一圈,犹如一张大纲般,对准两人头顶落下。
秦羽吹了声口哨,手脚慌乱地自剑网下方滚出,一派优闲地立于战局之外,双手环胸而立。
来者无不微楞,但见秦羽摆明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手中既无兵器,又一脸书生相貌。认定他绝无妨碍后,便纷纷举剑攻向既定的目标——燕珩!
然而当中却有一人自下马后便立定不动,目光瞟向秦羽。
只见燕珩身形变化,在人群中左右挪移四窜,只守不攻。那些人对于擒杀燕珩原本就无啥把握,仗着数人武功不俗合力围攻。此刻儿他竟只来得及回剑防守,丝毫无法施展攻势,心中莫不大喜,剑阵变化的速度不禁加快,恨不得将其诛杀泄愤。
战局外那名蒙面人,似是看出了端倪,杀人般的目光锐利地扫向负手而立的秦羽,秦羽见了颇为赞赏地笑了笑,一副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拎着手里头的腰带,使劲朝空中一甩。
赫然间,腰带化作片片碎屑飞舞风中,一把长剑凭空乍现。秦羽持剑的手一抖,那柄长剑居然也随势轻柔地晃动。
「阴煞软剑!」为首的蒙面人忍不住低呼,神情惊愕地想要唤回包围着燕珩的同伴。
然而只一眨眼却见秦羽已不在原地,不知何时已抢入厮杀的战局内,顶替燕珩原本的位置,软剑以诡谲的角度直击剑阵中的人,招招袭向众人的破绽之处。
凡是剑阵,便是合数人之力以攻敌方,互增优势、互补不足,以达到毫无破绽、制克对手之效。
燕珩擅于攻守,若论制敌,秦羽比之不如;但秦羽熟悉武林各奋斗各派的武功招式,若论拆解阵势,犹胜燕珩。
故而凭着两人多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向来都是由功力深厚的燕珩只守不攻,待引出敌人所有剑阵变化及个人破绽后,再易手由秦羽接替,直击对方要害,突破重围。
待蒙面人想要唤回同伴撤退时,二十多人竟已被制伙于地、动弹不得。蒙面人眼见突袭不成,正欲上马离去,一柄宝剑无声无息地横架在他脖子上。
燕珩手持宝剑,沉声喝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袭击我二人?」
「我乃八王爷旧部属,王爷冤死你手,吾等立誓诛杀你这皇帝的走狗。」蒙面人不屑地冷哼。
燕珩沉吟了会儿,收起宝剑,「你走吧!我敬重王爷的为人,不与你为难,你带着手下离开吧!」
燕珩径自走向秦羽,示意要他解了那群人身上被点的穴道。
「真要放他们走?」
「嗯!王爷已逝,这些人也算是忠于故主,虽说行事偏颇,但若将之全数擒拿,不仅有违圣上旨意,也会给有意滋事者拿来攻讦圣上,甚至会煽动其余党羽再兴兵戎。」
秦羽闻言,连忙用脚尖一一踢开地上众人被封点的穴道,嘴里头还不住地碎碎叨念着。
忽地银光一闪,那名蒙面人掷出飞刀袭向背对着他的燕珩,一旁的秦羽手里阴煞软剑抖动,虽消去了飞刀上大半的劲力,但仍无法完全阻止其飞向。
一柄柳叶小刀硬生生插在燕珩胸口,伤势虽浅不足致命,但鲜血却沿着伤口不断流出。
蒙面人连同其它二十多人兄状,齐声狂啸,对着北面行了三拜大礼后,纷纷拿起手中兵器往脖子上一抹,燕珩、秦羽猝不及防,只见当场鲜血遍地,竟无一人苟活。
「如此忠心,果真好汉!」
秦羽难得正经称赞,望向跟着飘影急忙前来迎救的官兵,叹了口气,指挥着将八王爷的旧部属们就地挖坑掩埋,入土为安。
*****
完成此次缔结和平盟约的任务,两人领着使节团走在回京途中,这回因为秦羽盘缠用罄,买不起美酒伺候,飘影死也不肯让他坐上马背,就连让他摸上一摸,也要秦大少爷恳求半天,飘影才一副老大不甘愿的让他靠近自己。
秦羽嘴巴翘得半天高,看看前方身形神骏的飘影,又看看自己座下虽也不差,但比起那只臭马仍略逊一筹的坐骑,心里不免有些不平。
突然,前方人影一斜,燕珩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身旁随从惊慌地将他扶起。
「将军,您还好吧?」
随团医官连忙趋前探脉,见脉象寻常,推断是因为连日奔波劳累过度所致,建议燕珩改乘轿辇,以待回复体力。
最开心的莫过于秦羽了,仗着正主儿无法骑马,一日夜里,对着飘影好说歹说地劝了一晚,直说着使节团应该风风光光地回京城,所以既然身为团长的燕珩有恙不克骑马,理当由他这个副团长带领大队人马神气地让百姓瞧瞧之类的屁话。
不知是飘影真的具有灵性通晓人语?抑或是某人暗地贿赂所致?最后结果是秦大公子坐上了飘影,照他所说「风风光光」地前行,偶尔还对着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