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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紫霄心下一动:这个张淮雨做事还真是细心周到,如若忠心不二他日可以重用。表面却淡然道:“怎么会呢?在下不过区区六品小官,张大人的大礼让下官着实有些惊讶。”
张淮雨猛然察觉这是把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话锋一转道:“这七个美姬皆受过专门j□j,下官特意让她们进来跳一段西域舞,来给各位助助兴。”
皖紫霄抿嘴笑道:“我还以为张大人是担心下官的私生活呢!原来是给各位的福利,今夜大家千万要尽兴而归。”
张淮雨抹了把冷汗,暗自感叹:“比起贪得无厌的曹国公,这位无一所好的皖大人,才是真正难缠的主。”
“今日的酒宴如何?”晋王韩景放下看了一半的奏报,待皖紫霄进入书房后问:“可有什么收获?”
皖紫霄一面解斗篷,一面调笑:“王爷是问我收了多少银子,还是得了多少古董?”
韩景故作懊恼地说:“不是早就说过,没有外人在就不必称呼王爷,还是叫邵阳听着亲切些。来说说今晚的情况?”
皖紫霄自觉地坐在韩景书桌旁的椅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大口后,道:“张淮雨做事倒是挺用心的。”
韩景接过皖紫霄手中的茶盏,放于一旁道:“哦?怎么个用心法?能令我的皖大人都称赞不已。”
皖紫霄一笑道:“王爷,你若是见了那几个美姬也会如此认为的。”
韩景身子向前微倾,笑道:“哦!你这是动心了,要是真喜欢何必要别人的,我也给你找几个如何?”
皖紫霄撇撇嘴:“我没有说笑的意思,张淮雨只是估错了我的喜好,就办事而言绝对超过了其他人。”
韩景也正色道:“张淮雨在工部也混了有年头了,就做事而言并没见的有多突出,但也从不会坏事,是个十足的滚水摸鱼的老油条。”
皖紫霄点点头:“他的心思的确是用偏了,若是他能真正为王爷所用,那带来的好处王爷自然知晓。”
韩景轻叹口气:“装备武器只靠兵部供给着实费力,要是工部能以土木建设为由征调大量铁器,那就可以用来长期补充物资。现在的关键是张淮雨这个人是否可靠。”
皖紫霄摇头道:“不好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好。”
话说张淮雨回到府上,一路直奔书房而去,把下人统统打发走,待周围没有脚步声后,小心展开一张黄纸,然后在地板的暗格里取出一只小盒,轻轻扭开,左手沾了沾透明的液体,在黄纸上迅速描画了几个字,待一切完成,将写过字的黄纸用蜡烛烤干。
张淮雨满意地看了看早没有字迹的黄纸,从香炉里捏了些香灰用黄纸包好,出了书房向卧房走去。
“夫人还没有睡?”张淮雨推门而入,走到床边道:“今日我有些不舒服,明天夫人帮我把这个带到贞元观,一定要亲手交给清风道长。”
张夫人紧张地问:“老爷,不如叫个大夫来瞧瞧吧!”
张淮雨看着鬓角斑白的结发之妻,笑着摆手:“不碍事的,不碍事。夫人别挂念了,清风道长为我求求福就好了。夫人记得要亲手交给清风道长才是!”
张夫人狐疑地看了眼黄纸包道:“老爷放心吧!明日一早我便去贞元观,只是身体不适还是多注意调养,不能只求求仙人啊!”
张淮雨脱下外袍,弯腰作揖道:“夫人教训的是!”
张夫人笑着佯怒道:“真是老不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见亲爱的们!
☆、第十七章
周铭,字明净,刚正清廉,人称“周青天”,又称明净先生,任武桐县县令,官职虽微,然以敢于直谏垂青史册。
——《燕史》
“玄冥,我今日偶遇了一位故人。”
“故人?如果没记错,老瘸子你上次结识凡人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五百年?就是五千年也难忘那个指天痛骂的狂徒!”
“是他?兜兜转转千百回还是要遇到,只是不知这一世他命运又能如何。”
“不过小小县令,先是上书弹劾曹裕章,再是痛骂韩景,玄冥,你以为他的命运又能如何?”
“这?”
“当地百姓都称呼他为‘周青天’,名声倒是好得不得了!”
“果真如此,他反而很安全才是!名满天下的人最不好动,量谁也不愿因为几不中听的句话就背上残害忠良的黑锅,况且得罪百姓实在是不明智。”
“若是有人不在乎呢?”
“谁?”
“皖紫霄!”
马车猛然一颠,皖紫霄从昏昏沉沉中拉回一丝理智,瞟了一眼窗外无边的干裂土地,烦躁地问:“还有多远才到武桐县?”
车夫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道:“回大人还有五里地就到了。”
皖紫霄抖抖身上的尘土:“这里有多久没下雨了?”
车夫揭起衣服的下摆抹了把汗:“从入夏到现在就下过一场雨,田里的庄稼好些都枯死了,我们平时喝水就用两口井,想要浇地就只能从临县借水。”
皖紫霄接过薛青木递过的茶水润润嗓子后道:“你们县令就没有想过什么办法?”
车夫忙道:“周大人是个好官,自从他来了,我们每年的赋税比起从前少了好几成;我们打井挖渠,周大人也都亲自帮忙;平时有空,周大人还要去县学亲自教书授课。我们整个武桐县虽然苦了些,但大家活的还是挺自在的。”
皖紫霄点点头,闭上眼睛反复做么着车夫的话。
“皖大人”,一名衙役出来迎接道:“我家大人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皖紫霄没有介意周铭未出门迎接有失礼节,反而在发现连衙役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后,对这位周大人更加感兴趣了。
完全不是设想中的白面书生,皖紫霄对眼前的高大汉子有几分惊讶,随即调笑道:“周大人看起来倒更像是边关的武将!若是再配一匹宝马,只怕吕奉先也不过如此。”
周铭浓眉倒竖,瞪眼怒道:“吕布也不过是一反贼,我饱读圣贤书,又怎会如他那般!”
平日里满肚子弯弯绕绕的人见多了,如此直率之人反而让皖紫霄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无奈地笑道:“周大人何必动气,便有偏薄也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来,我代晋王向周大人一表敬意。”
周铭冷哼一声道:“皖大人即在朝廷任职,便应忠于皇上,代表晋王是什么意思?”
皖紫霄脸色不悦道:“周大人这般脾气,怕是要吃亏吧!”
周铭面不改色道:“好在我这副身子骨结实,也经得起上头各位折腾!”
皖紫霄笑道:“既然他们不赏识,周大人不如也换一换。良禽择木而息的道理周大人自是懂得。”
周铭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但求问心无愧!皖大人,武桐县荒凉艰苦,不是您能适应的,还是快些回京城吧!皇上还等着您回去分忧!”
皖紫霄闻言笑道:“周大人真是国之栋梁,今日拒绝的确是晋王没有福气。紫霄今生能识周大人,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临行,我还有一言要送给周大人。”
周铭停住脚步,疑惑道:“还请皖大人赐教!”
皖紫霄悠然道:“未经批请,私减赋税;放任乡里修建工事;教书蛊惑民心;这一条条可都是能进刑部大狱的重罪。”
周明瞬间楞在原地,由脚底发起的寒凉愣是挡住了武桐的燥热,随后仰天大笑道:“周铭啊!周铭!你刚正一世,一心为民,却终抵不过小人的算计!厉害真是厉害!”
皖紫霄脸色一僵,心中升起阵阵惶恐:“小人,原来已经是令人鄙夷的小人了,是祖父生前最恨的那类人!皖家的名誉叫自己挥霍一空!这条路上回不了头了!祖父莫要怪!千万莫怪!”
周铭以滥用职权之罪被抓的消息一传开,上至朝堂下至城乡都炸开了锅,一时间喊冤的、怒骂的、作诗写词讽刺朝廷的充斥着整个大燕朝,各种版本的戏曲也在民间争相上映,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梨春园的《彻查风月误清明》。以周铭为原型的大清官周净因刚正不阿被奸臣所害,临行前那一句“只恨老天不分浊与明,若来生便做草木,再不管这人间风月”,更是惹来无数叹息。
“不喜欢就不要听了”,韩景轻揽住皖紫霄的肩膀道:“反正也都是些有的没的。”
皖紫霄惨白着张脸,冷声道:“我就是来听听他们是怎么骂我的?”
韩景不悦道:“真是没事做了!这是好日子过多了,又不痛快了?!”
皖紫霄盯着台上正渐入j□j的戏子道:“来提醒提醒自己,我怕自己丢了,再也回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我又回来了。。。
☆、第十八章
周铭含冤入狱,士大夫争相求情,齐远山怒斥晋王。嘉佑二年冬,历时三个月的周铭案以周铭被释,官复原职告结。
——《燕史》
“皖家真是家门不幸!皖老先生若是知道,怕是在地下也难眠!”
“贤弟,你我均是太学生,他日要效力朝廷,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分寸!毕竟现在皖大人是晋王的心腹,就算官职只是刑部六品主事,手中的权力却大得惊人。”
“兄台真是说笑!既是太学生便应一心向着国家,直言议事是分内之职。况且我行得端坐得正,又怎么会怕那种小人!”
“贤弟,你看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行得端坐得正又有什么用,周大人就行得不端坐得不正了吗?还不是一样被下大狱!正所谓小人难防!”
“皖槿大人一世英名,皖家几代贤良算是被糟蹋尽了!”
“说的也是,若说被贬为侍童是无奈被辱,现下就只能是自甘堕落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是自然!皖紫霄一代奸佞,残害忠良必定遗臭万年,人人得而诛之!”
大都地处北方,气候偏于寒冷,才进冬便飘起了雪花。韩景踢了踢火盆,把玩着手中的一块血玉,神色凝重地盯着外面的细雪飞舞。
“紫霄”,韩景将目光移回默默坐在对面的人身上,略一迟钝:“周铭一案查的怎么样了?”
“王爷不知道?”皖紫霄浅笑道:“便是全天下都不清楚,王爷也应该明白不是?”
韩景右手有节奏地敲着旁边的案几道:“现在情况很棘手,如果周铭案处理不好,怕会惹来众怒。”
皖紫霄偏过头看着韩景骨节分明的手指笑道:“做之前不就想到了吗?反正名声已经够烂了,再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反倒若放了,那就更证实残害忠良的罪名。王爷不会连这个也想不明白吧!”
韩景皱紧眉,加快了敲击的速度,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明显。
皖紫霄一副了然之姿,笑道:“王爷想说什么就说吧!憋坏了王爷的金体,紫霄可赔不起。”
韩景闷声说:“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本王说什么!”
皖紫霄笑得更灿:“齐大人真是好大的能耐,几句话就挽救了‘周青天’的命。我看这天上的神仙也未必能如此呼风唤雨!”
韩景不悦道:“紫霄,这份风凉话也说了,事也该去办了!”
“哈哈哈”,皖紫霄笑地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道:“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古人诚不欺我!”
韩景一拍案几沉声道:“皖紫霄,你够了!你怎么可以拿妇人与小山相比!”
皖紫霄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冷声问道:“那王爷倒是说说,齐大人应与什么相比?”
韩景闭起眼,按压着太阳穴道:“紫霄,我们可以不谈小山,只说说周铭的事吗?”
皖紫霄冷笑道:“只说是我皖紫霄诬陷周大人,王爷将我交给刑部处理就可以了!”
韩景无奈地撇撇嘴道:“别闹情绪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没气度!”
皖紫霄语气轻佻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王爷要是看不惯,大可以换个人!”
韩景听后一笑:“你以为本王舍不得你?!”
皖紫霄低声道:“怎么会,王爷你教过我的每句话,我可都记得。棋子嘛,当弃则弃!”
韩景摇头道:“本王何时说过你是棋子?紫霄,你最坏的毛病便是喜欢胡思乱想。”
“不是棋子?”皖紫霄反问道:“那又是什么?”
“你又较真”,韩景显然不愿继续争辩,起身欲离开道:“过两天把周铭的案子结了,咱们去琼山狩猎!”
皖紫霄盯着韩景的背影,几番犹豫后,颤声问道:“王爷,你想要的究竟是天下,还是一人心。”
韩景停住脚步,语气间完全没有预期的恼怒,反倒揉进了几分轻松:“紫霄,你还是问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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