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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休音冷冷一哼:“你说了也不见得她听得到,更何况她还不一定会来找。”
杨泽道:“还是说一声的好,听不听得到她找不找是她的事,毕竟,她才是皎皎的家人。”
魏休音听着杨泽踩着薄雪走开的脚步,脸色不由自主地阴了下来。皎皎扶着他的肩膀去看他的脸,怯怯地说:“
魏哥哥,你不开心么?”
魏休音拍了拍她的背,“没有的事。”
上水阁的蟹黄包子是最好卖,也是最好吃的,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杨泽一直担心还会不会有。到了上水阁,杨泽要了间雅间,又问小二还有没有包子,小二道他们运气好,还剩最后四屉了。
杨泽便要了两屉蟹黄包一屉汤包再来两碗红豆粥。
皎皎似乎真的是饿急了,包子上来的时候忙上手去抓,魏休音打了她的手一下,让杨泽领着她去洗手才让她吃。
杨泽看着这孩子一手一个包子不停地往嘴里塞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就算苏大人再不喜欢皎皎,那好歹也是他的骨血,何至于漠视这般地步?”
魏休音用调羹搅动着红豆粥散热,却道:“站在苏空青的角度上来想,我还可以理解,当年谢子馨若是也用那种手段给我生了一个,说不定比皎皎的下场还不如。”
魏休音未及弱冠之前,德妃觉着自己时日无多,想在闭眼之前看到孙子,可魏休音独爱杨泽,无论是怎么的如花美眷都不肯多看一眼,让德妃十分困扰。可即便是困扰,她还是在几个世家大族中选中了几个贵女接进宫来,名为探望,实为选儿媳。
谢子馨便是在那些贵女中脱颖而出的,最为德妃所中意的太子妃人选。
德妃费劲了气力把谢子馨塞进东宫,却不料是我心照明月,明月照他乡。谢子馨非但没有喜欢上魏休音,而且竟然对杨泽一见钟情。那大族中的女子,手段都是曲折非凡的,她在杨泽眼前装柔弱求怜惜,利用杨泽对她的好感挑拨杨泽和魏休音之间的感情,恨得魏休音牙痒痒,又挨着母妃的面子不敢动她分毫。
后来德妃薨逝之后,她的最后的结局不提也罢。
他们正说着,吃得太快的皎皎果然被包子噎着了,剧烈咳嗽起来,魏休音忙将红豆粥递过去,杨泽接过来,一面撸着她的背一面给她喂粥。
皎皎吃得肚子滚圆滚圆,看着桌子上还剩下一屉多的包子,眼光十分不舍、杨泽好笑地看着她,道:“不要再吃了,再吃肚子就要撑爆了,哥哥给你装袋子里让你带回去好不好?”
皎皎甜甜地笑着:“谢谢杨哥哥、魏哥哥。”
魏休音道:“等过了年,十五元宵的时候,哥哥带你去看花灯吧。”他想左右皎皎那一对不管事儿的父母忙着恩怨纠缠去了,上元节那天一定是没空理会皎皎,那还不如自己带皎皎过节。
皎皎却道:“不行的,娘说,再过不久,我们就要离开上水了。”
》 魏休音愣了一下,问道:“要去哪里?”
皎皎道:“好像是苏大人的家乡。”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到魏休音的怀里,脸颊蹭了蹭魏休音膝上的衣摆,低低地道:“魏哥哥,我要是走了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见到你了?”
魏休音摩挲着她的背脊,没有接话。
“这……也不一定。”苏空青一个士族嫡子、名门之后,之所以甘愿屈居上水这个小县城,只是为了孙满庭,现在他和孙满庭再无可能,哪里会再留,早晚会走,却没想到,竟这么快。
杨泽对皎皎道:“等以后皎皎长大了,可以回来看我们的。”
魏休音也道:“或者再过几年,我去看你也可以。”
皎皎哑着嗓子道:“可是娘说再也不会回来了的,魏哥哥,我好舍不得你。”
自从送了皎皎回县衙之后,魏休音的脸色就一直是低沉着的,杨泽领着他在街上走,有好几次叫他他都没回应声。
“阿泽,”走着走着,魏休音突然喊道。
杨泽顿了步子,看向他,问道:“怎么了?”
魏休音道:“你说,苏空青若是带着何兰雪和皎皎回了苏家,她们母女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杨泽将他冰冷的手握在手中,轻声说我不知道。
魏休音道:“我以前绝不会去可怜这样的一个小女孩,现在我才知道,不管她是以什么方式出生的,可她和其他任何一个女孩一样,都是很可爱,值得人去呵护的。”
杨泽微微笑道:“我该为你的转变感到高兴么?”身为上位者的最大特点就是蔑视人命,魏休音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孙皇族,又怎么有机会去体味人间苦难世间百态,去明白小人物的心酸。
也唯有现在,脱离了皇族的身份,变成了简单的贫民百姓,才会明白。
魏休音喟叹道:“若是我还是以前的我,我就不必只能空空安慰她,我就能帮得她多一些了。”
杨泽心中一紧,忙道:“休音,你不会又想去找杭玉吧?”
魏休音眸中眼波一转,似笑非笑的道:“你不说我还没想得起来,对了,可以找杭玉帮忙的。”
杨泽急急地道:“要找他帮忙写信给他就是了,你不要去找他。”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魏休音,问:“休音你不会又想去找他吧?”
魏休音在心中叹了口气,自从那次吓过他以后这人就变成这样了,成天担心一个看不见又没有钱的瞎子逃跑。
他向杨泽勾了勾手指,“阿泽你过来。”
杨泽不明所以地走近了他一些,“怎
么了?”
魏休音趁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伸出手,在他脸上揪了一块肉狠狠地拧了一圈。
杨泽揉着脸,被他乍一拧,顿时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龇牙咧嘴地嗔道:“休音你做什么!”
魏休音好笑地道:“当初太傅们都说你聪明,我却觉得,你简直比陷在你二弟陷阱里的猎物还笨!”
“什么意思?”杨泽仍然没反应过来。
魏休音微微挑了挑嘴角,笑意涟漪般在嘴角处荡开,他道:“我要是真的要走,还会成天地挂在嘴上说么?”
杨泽抱着他的胳膊巴巴地确定:“你真的不走了?”
魏休音恨不得把他拍死,点着他的眉心额头,狠狠地骂:“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闲话完了,魏休音正经问他到底是来买些什么的,杨泽说当初从建邺走的时候,因时间紧迫,杭玉也没空给他们准备太多衣物,现在要过冬了,要买一些过冬用的衣物,大氅厚棉衣什么的,不能总是让家里人准备,而且像杨母这样年长的长辈喜欢的他们不一定喜欢,还是自己挑好一些。
魏休音道:“也好,我听说过年要办年货的,我们就顺便置办年货吧。”
杨泽笑道:“今天时间太短了,等明天再办别的,今天先紧着衣物吧。”说着便和魏休音携手往布庄走去。
才踏进布庄就看到一双熟悉的身影,穿着鹅黄冬袄的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见了杨泽活泼可爱地跑了过来,喊道:“先生你也来买布做衣裳么?”
杨泽弯腰蹂躏了一番孙凤柔的脸颊,道:“不然来布庄是做什么的?”转而对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孙满庭微微颔首道:“东家也来了。”
☆、第四十三章 死心(中)
以往每到过冬换季之时,宫中尚衣局便会改制新装。魏休音当年无论是当楚王还是太子,过冬的装束,一定有白狐裘,貂皮围脖,外袍用织着麒麟或龙纹的松江布裁衣。每一个冬天,都是过得名贵异常。
如今别说是白狐裘,就算是一匹千金的松江布都不能得,先不言钱财,而是这里根本不会有。
布庄里买的一般都是褡裢布紫花布,质地比较粗糙,色彩鲜明不纯在。杨泽第一次自己添置衣物,每一匹都动手摸过,面上半点不露情绪,可心中计较到了极点。
杨泽在那边挑,孙凤柔也跟着跑过去凑热闹,翠心从旁侍候。魏休音并没参与,摸了一张椅子,坐到孙满庭身边去。
孙满庭让人给魏休音沏了杯热茶上来,魏休音听送茶上来的人称呼孙满庭为“东家”不由问这店难道也是孙家家中的产业。
孙满庭道:“这是我兄长当年盘下的,我大嫂之前是这布庄中的绣娘,我兄长就是在这布庄中和大嫂相识。后来这布庄的老板的儿子读书读出了出息,科举得了一官半职,便将他接到别地去安置,我兄长便盘了这布庄下来。”
他打量了魏休音身上的衣着布料,微微凝了眉,道:“我看你和杨先生身上的衣料质地都属上乘,虽然没有到一匹千金的地步,却也不像是屈居这小城的人能买得起的。”
魏休音端茶的手指微微一紧,道:“这是临行前朋友帮忙添置准备的。”
孙满庭唔了一声,“你们那位朋友倒像是权贵。”
魏休音微微颔首:“没什么权势,倒是富贵之家。”杭玉家中三代经营,杭玉之父曾任工部尚书,杭玉也曾是京兆尹,虽然并不算什么高官,家中积富倒也算得上。
孙满庭道:“我之前一直想问你们为何迁居到上水这个小城了?无论是你或杨先生,都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之人,委屈在此,就跟困龙在渊一般。”
魏休音因那“困龙在渊”四个字心中一惊,一时没有说话。孙满庭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想扯开话题。魏休音此时才道:“倒不是困龙在渊,而是洗尽铅华归隐山林。阿泽的亲族都定居在此,而我,差不多算是家破人亡,现在连眼睛都看不见,全靠着阿泽来养。”
他把脸转向孙满庭,微微一笑道:“东家还是偏怜介个,阿泽一个人可是撑着一个家的。”
孙满庭微微一晒,另与他说起别的。
挑了大半个时辰,杨泽敲定了不少布匹。褐布虽然粗糙但比较保暖,挑了两匹用来做外袍,中衣仍用比较厚实的毛膏布,又定了不少毛毡做暖帽大氅和鞋履。这一订单定下来就快将他十两银子用尽。翠心在旁边听得咂舌,小声要是我不认识先生你,我还以为是上水哪
一家新来的富户。
杨泽也愁,他也是第一次来布庄,只是想着随便卖卖而已,却不料竟花去这么多。
孙满庭走过来对掌柜的道:“杨先生的这些布匹都记在我账下好了。”
掌柜的手一抖,心说这好不容易来了只肥羊,怎么就这么飞了!
杨泽忙推拒道:“怎么好让东家破费。”
孙满庭笑笑道:“你买布的钱也是我给的,如今在我家布庄买布可不是又回到我手中来,日后我再给你。这银子总是在两个地方刘庄,银子也会郁闷的。”
杨泽还有推,孙满庭又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他这才收下了。
出了布庄,孙满庭让孙家的马车送他们二人回村中去,车厢里,杨泽问魏休音刚刚自己挑选布匹的时候,孙满庭和他在说什么。
魏休音想了一想,道:“你东家撺掇我搬到县里住,还说,要是我答应的话,日后我们家的柴米油盐吃穿用度他都包了。”
杨泽愣了一下,本能了问了句为什么。
魏休音戏谑着说:“他喜欢你啊。”
杨泽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魏休音的意思,笑道:“东家何必如此客气,我左右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魏休音也笑,道:“你猜,我怎么说的。”
“你怎么说的?”
“我说考虑一下。”
杨泽愣怔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村中的生活么?”
魏休音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每天两头跑太辛苦。”
杨泽心有顾虑地道:“可是,如果我们搬到县城里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上水虽然不是大地方,却是通往扬州的必经之路,万一有什么‘故人’途经上水,看到了你我,认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魏休音道:“我也是有此顾虑才没有马上答应,那不如再过一段时间看一看。”
杨泽点了点头道:“怎么也要过了这个年再说。”
过了腊八吃过腊八粥马上就到了新年,今年新年比之往年多了多重意义。对于杨泽和魏休音来说,是他们改头换面脱离以往隐退后的第一次新年,对于阮家来说,这阮家分家后的第一年。
不知是故意还是碰巧,阮老爷置下的养老的宅院也是在杨家所在的村子,临近新年,两家商量好了,阮老爷的宅子大一些,又是新房,需要人气闹一闹,今年的新年就在阮家过。阮老爷既然请了亲家一家,杨泽和魏休音也就一起来了。
大年三十一大早,杨母杨泊拿着今日在山中猎得的野猪野鹿先行到了阮家,而后阮明远和杨沅才从县中赶来,杨泽和魏休音来得最晚,杨泽一进门就给母亲拉去帮忙。
阮老爷当初安置这一处宅院再加上几十亩田地已将分到的钱花得七七八八,虽然阮明远每月都还送来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