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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把大块的重新放好,小的那块起起落落间恍如落花于案,轻轻洒过便将砧板上的肉剁成的肉糜。
接着。她将剁好的肉糜装盘,洗砧板,手法之纯属看得杨泽眼睛都直了。
魏休音问她要做什么菜,阮湘灵从盆里捞出一只还动着腮的鱼,将其按在砧板上,刀背一劈鱼头,那鱼顿时安分下来了。
阮湘灵一面麻溜地将鱼刮鳞去腮,把鱼身看成数短,鱼头分开放。将鱼肉再次洗净后一面拿了个碟子把鱼块装起,一面道:“今天做豆豉蒸鱼吧,这些天天有些热,吃清淡的好些。”
魏休音把手中的不知是水葱和韭菜都洗净放好,从旁边拿了手巾擦了手,问:“怎么做?”
“这个最简单。我跟你说过的,无论是做什么鱼都是要放姜酒腌过,尤其是清蒸做法,尤其要用得多些,因为红烧糖醋都能用其他刺激的调料去掩盖鱼的腥气,只有清蒸是最还原鱼的原味的,所以更要多放这些去腥气的调料。然后,豆豉蒸鱼,就是要放豆豉和调好的酱汁,再放上锅中去蒸就要。另外,为了保证鱼的鲜美,还是先做别的菜。”
杨泽躲在门外看着,本想进去,忽然注意到
阮湘灵将鱼肉分成了两碟来放,一时疑惑就又踌蹉了片刻。
魏休音又问:“今天还要做什么?”
阮湘灵把放好调料的鱼抓了一抓,又腌了肉,转过身将他洗好的韭菜利索地切了,拿了水中泡着的虾仁一起下锅炒。做好韭菜炒虾,从灶下的盆里拿出一个凉薯来,削了皮切片和肉糜一起入锅炒。
魏休音一如既往地问她做菜的程序,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杨泽在门外站得有些腰酸,一闪身换到另一侧的门框,正对着魏休音的方向继续偷窥,不知是错觉还是碰巧,他才闪过去,一抬眼便撞到魏休音抬起脸来,一双澄澈如水晶又迷惘的眼睛微微莹然了目光,让杨泽心虚地低下头去。
直到阮湘灵做好菜杨泽都不敢再动一下,只见最后阮湘灵做好最好一道鱼之后从墙角拿出一个一个大大的食盒,将所有做好的菜肴分出一份来,放进去,连煮好的饭也装了大大的一碗放进去。整理好衣衫之后帮着魏休音把留下来的菜肴端进屋中摆放好才提着食盒离去。
杨泽在草丛里蹲得腿酸,望着阮湘灵离去很久才敢出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他很奇怪,究竟阮湘灵的用意在哪里,看方才阮湘灵对魏休音的态度,两人之间虽然很是熟稔却并不亲密,阮湘灵从头到尾也没说过什么暧昧的话语,而且这分成两份的菜肴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他装成以往一般回到家中,魏休音已经开始吃了,听到杨泽的脚步声响起后对他道:“快坐下吃饭,我饿了就先吃了。”
杨泽扒拉了几口饭,欲言又止了好几次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反而是魏休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先问他道:“你今天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杨泽唔了一声,点点头道:“我今天和东家说过搬家的事情,已经找好了一处宅院,日后选个日子搬进城去就行了,左右我们也没多少东西,不算很麻烦。”
魏休音听他说完很久,又问:“没了?”
杨泽又唔了一声,反问道:“还有什么?”
魏休音想了一想,答非所问道:“我要吃鱼。”
杨泽给了夹了鱼块挑了鱼刺,一餐再无话。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集市上算命的老先生抖着手给他敲定了一个宜乔迁动土的好日子,杨泽将收拾好的东西装了箱子,他们的东西的确不多,衣物杂物加起来不过三箱,杨泽雇了平日里载他回来的砍柴小伙子的牛车装了箱子先送去,他和魏休音还有杨母一起坐着杨泊赶的马车进城。
乔迁之喜是要摆酒开席庆祝一番,也是要请亲朋好友到新宅子
里闹一闹挣点人气。杨泽在上水的亲朋好友无非就是阮家和孙家,再加上自己本家,他早早在上水阁叫了两桌筵席。
进城的路上,杨泊提起他在上水阁定筵席的事情却不甚赞同,他对杨泽道:“大哥,其实你不用特地叫酒席来家里的,左右也没有多少人,自家人准备两桌不就行了。”
魏休音和杨母在内,杨泽和杨泊坐在外,他听弟弟这样说,便说:“让母亲一个人准备两桌菜也太过劳累了,沅儿现在身子沉了也不好再叫她帮忙,我一想,不如省点事多付些钱也无所谓。”
杨泊一扬鞭抽了马屁股一下,漫不经心地道:“沅儿不能帮忙还有阮姑娘呢,她做菜可是一流的,绝不比上水阁的厨子差!”
杨泽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阮姑娘的厨艺好?”
“我吃过当然知道了。”听话里的意思好像还吃过不止一次。
杨泽心中隐隐露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他试探般问:“你吃过她做的什么菜?”
杨泊歪头想了想,道:“很多,咸鱼茄子、冬瓜排骨汤。清蒸鲈鱼……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软妹子,改了个逆袭的方向
☆、第五十一章 喜事(下)
自从杨泽搬到县城里来之后,孙满庭便让孙绍南一起和孙凤柔上课,只是孙凤柔启蒙得早,又十分聪颖,杨泽给她的进的也快,一个半月教完了千字文。本来杨泽念着她是女子该学些女则之类的书,孙满庭却不喜让孙凤柔习那种书。
孙满庭认为这种书虽然能归正女子的品性,但束缚太大,商家的女子日后都要顶半边天,迎来送往交际之时若是培养成书中的那种性子,无论是对孙家还是对孙凤柔自己都没有好处。便让他教诗经。
诗三百教到现在也已经快教完了,孙绍南才三岁,就算会写写字也逃不出千字文的水平。
孙满庭如今让孙凤柔和他一起上课,这着实让杨泽有些为难。后来杨泽想了个法子,孙绍南提前半个时辰上课,他教完一部分课程之后让孙绍南在里间自己练字,他到外面给孙凤柔上课,孙凤柔上完之后大家一起休息。
小孩子活泼好动,一刻都闲不下来,即使是休息他们也是缠着杨泽讲故事。特别是孙绍南热情最高。若是单给孙绍南一个人讲没问题,主要是两姐弟一起,这个讲的故事还必须是两姐弟都没听过。
这才上了两天课杨泽就受不了了,专门跑了一趟妹夫家的书铺,买了不少的志怪小说,幸而孙家家教甚严,养在深闺的两姐弟也没怎么听过客栈酒楼里的说书演义,连各种演义他都买了不少。买书的时候正好碰到阮明远来店里巡视,看到他抱了这么一摞回去还以为他是要改行当说书先生。
这回杨泽可是累得够呛,一早上给两姐弟上课,晚上还要回去看书,还得掂量这情节是否适合说给两个小孩子听,又要看故事的趣味性。一天便只有下午能陪魏休音,这让魏休音觉得十分苦恼。
本来他以为搬到城里来之后不让杨泽来回跑了能让杨泽多些时间休息,却不想现在不仅没有多些空余时间,反而更忙了。特别是每天晚上两人一躺下,还没说两句话,杨泽就睡过去,魏休音眼睛都憋绿了。
某一日杨泽休息,魏休音压着他在床上温存,往狠里逼他解决眼前的境况。杨泽被他弄得都快哭了,万分委屈地说这也不是他能解决的,而且多教一个学生可以多挣一份钱,可以早一些还清房契的钱。
魏休音抱着他不动了,杨泽仰头看他沉思的脸,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他自己诚然愿意一辈子这样养着魏休音,只是魏休音不是柔弱女子,又怎么会愿意让他这样养。
像是感觉到他忐忑的目光,魏休音用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发,微微一笑,道:“你真的就想这样养我一辈子么?”
杨泽真诚
地道:“当然。”
魏休音腰上用力顶了他一下,杨泽承受不住一般颤抖着,耳畔传来魏休音低沉的嗓音:“真的这样养我,你不觉得像养了个花魁在家里?”
杨泽痛苦又难耐地哼了一声,喃喃地哼唧:“书上、书上说,嗯!自古……自古皇宫如、如青楼,你不就是、不就是花魁……么!”
魏休音笑一面骂着“你都看的什么书,学来这种话!”,一面直刺花心,杨泽浑身顿时如花枝般乱颤。
诗经有云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七月方至,忽然密云漫天,终日闷热不见日光。杨沅已经将近临产,腹中时不时的阵痛时不时折磨着她,闷热的天气更让她的难受更上一层楼,杨母搬到阮家来亲自照料她,阮明远每天也尽量陪着她。
杨泽每次来看妹妹,都觉得妹妹气色极好。杨沅的身材原本就属于纤细类型的,楚腰玲珑,身姿嬛嬛。当初生儿子的时候受了阮老夫人不少刁难,生下孩子后也没见怎么长肉,而今怀这个的时候调养地好,连尖尖的瓜子脸都圆润了不少。
六月初七这日中午闷热更深,杨沅斜倚在美人榻上,身上薄薄的亵衣已经湿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腹部高高隆起的弧线。
天中一道白光狠利划过天际,划破了厚厚的云层,一道惊雷劈下。杨沅只觉着腹中随之一下闷痛,口中痛呼出声。身边的丫鬟忙将杨母请来,杨母让人扶了杨沅到床上去,差人去请早就找好了的稳婆,让丫鬟们烧好水准备好一切事物。
这场雨一直下到傍晚,杨沅房中隐隐的痛呼声时而断时而起阮明远在外一直徘徊,恨不得生了翅膀飞进去,但女子产房不许男子进入,饶是他心急如焚也只得在外枯等。
倾盆大雨几乎淹没了房中的声音,忽然房中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之声,阮明远刚要抬脚进去,只听檐外渐渐寂静,片刻之间,竟然云山雨收了。
阮明远微微一怔,身边的小厮定会说吉祥话的讨好地道:“恭喜东家,夫人腹中这一位小东家竟能号动云雨,日后必定不是凡人!”周围的人也赞同地附和着。
阮明远打赏了众人,走进房去。产婆用一块锦缎把刚刚擦干净身子的婴儿包裹起来,杨母抱着襁褓走到他面前,眉开眼笑地道:“是个小女娃,还不轻呢。”
阮明远抱了孩子在床边坐下,床上的杨沅累得双眸都没有气力睁开,一点眸光触到阮明远就微微一笑。
“是儿子还是女儿?”
阮明远握了她的手轻轻摩挲,柔声道:“是女儿。”他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失落的地方,一则他和杨
沅之前已经有一个儿子了,并不担忧传宗接代之事;再则他们夫妻还年轻,要是再想生也还多得是时间。
反而是杨沅神情间流露出些歉然,阮明远忙道:“沅儿,你生孩子的时候还下着雨,这孩子刚出生,雨就停了,人人都说是吉兆,说着孩子日后不是凡人。”
杨沅嗫嚅着唇道:“一个女娃,日后嫁个好人,相夫教子就是大福了,难不成咱们家还能出个花木兰?”
“咱们家的女儿,自然是百里挑一,还愁日后嫁不好?”阮明远想了想,对杨沅道:“我看她生得有福,就应了这个景,取名‘悦晴’如何?”
杨沅连笑都快撑不住了,也还是为女儿高兴,要知道长子出生了快一年才取得名,夫君如此喜欢这个女儿,这才是女子家的真正福气。
阮明远这才想起妻子需要休息,拍了拍她的手抚慰她两句,就抱着女儿离开了产房。
阮悦晴满月那天阮明远包下了整个上水阁为她庆祝,摆了一天的流水宴,连知县夫妇都请到场。
那一日说来也巧,正好是孙家大少爷孙绍南的六岁生辰,只是他父亲新丧不到一年,他们兄妹几日都在孝期之中,孙满庭也就没有给他大操大办,只是请了些许好友到家聚一聚而已。原本杨泽是要和魏休音一同去上水阁赴宴,只是孙绍南和孙凤柔姐弟都十分喜欢杨泽,从前一天上课的时候就一直缠着杨泽让他一定要来,无论谁劝都不肯罢休。
杨泽十分为难。孙满庭也无计可施,这两姐弟闹起来谁都拦不住,如来佛来了都拦不住。
魏休音见他这么为难就出了个注意,让他留在孙家为两姐弟庆生,他代表杨泽去就行了。左右杨家也知晓他的身份,阮湘灵对他也十分熟悉,他又不是去做什么,万一出点什么事,都有人照料,杨泽不必担心这么多。
杨泽思来想起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行,又亲自上门和妹夫商量了一番,阮明远知道孙家那两个混世魔王的性子,表示理解。
满月宴那日新任的县太爷携夫人一同前来,那位县太爷已经是快不惑之年的人了,也是上水县人,当年上京赶考之时还曾受过阮家的馈赠接济,如今阮家添丁,他自然要给阮明远这个面子,来道贺一声。
县太爷是个中年男子,夫人却是个才十八岁的少妇,十分窈窕美艳,据说出身门第高贵之家,现在家族已经落寞,她也算是委身与知县的,知县对她是百依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