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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曦此刻脸色自然已有些不好看。
他的眼里,也是痛苦的。
御颜自然知道单曦眼里的痛苦苦是因为什么。
所以他叹了口气,道,“说实话,知道琴陵的真实身份的时候,我也深深的震惊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人身上居然会留有那么高贵的血液。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琴陵的时候。
他虽然漂亮的让他震惊。
可是那时候他心里对那人还是带有一丝不屑。
如他这样高贵的人,自然对生活在那种底层的人带有不屑。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说出那样刻薄的话。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他虽然心狠,手辣,可是却不是一个毒舌刻薄的人。
他之所以会那么对琴陵,是因为和所有人一样,他觉得,伶人都是这个社会最低贱的人。
所以,当听到那人的身上,留有和他一样的皇室血脉的时候他的震惊无以复加。
他不愧是皇帝,有着绝对聪明的头脑。
下一刻,他就想到,借由琴陵反给欧阳戈最后的一击。
他知道琴陵喜欢单曦。
他自然也知道单曦喜欢琴陵。
不然单曦不会那么卑微的祈求自己,求自己放过琴陵。
那个总是倔强的青年。
从不曾向自己低头的青年,为了一个伶人却向自己下跪。
他觉得有趣,也觉得很有意思。
所以他对单曦说,如果你帮我平复了这场阴谋,我就放你们远走高飞。
那不过是他的幌子。
他又如何肯留下这样一个祸端在世。
不管如何,就算琴陵是无辜的,就算他对自己的江山没有任何威胁。
可是他还是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每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威胁自己江山的人存活在世上。
御颜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此后单曦才会那么卖力的为自己做事。
他突然发现,琴陵实在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他也算准了,为了单曦,琴陵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故意让人把那枚白玉交给琴陵,他也故意让人慢慢诱琴陵入局。
让他慢慢知道这个阴谋,慢慢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观看者这个局里面每一个人的表演。
等到曲终,戏该结束了,他也该收网了。
然后他笑,“琴陵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这是他由衷的感叹。
他知道,欧阳戈一直那么苦心的在寻找这个太子遗孤。
为的就是为自己的谋反披上一层‘正义’的外衣。
他想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琴陵显然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他信任琴陵。
自然是信任的。
所以,他才会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计划告诉琴陵。
而他知道,聪明如琴陵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更主要的是,他知道,那个人,无心皇位。
又如何会走上这样一条谋反的道路。
而且他更加知道,已那人的心肠,也不会看着百姓因自己而陷入水火之中。
他太善良,所以他最终选择牺牲自己。
他让人从侧面告诉琴陵。
你要平息这场祸乱,只有你死。
这场祸乱因你而生,也当因你而结束。
只有你死了,天下方能太平。
他知道,琴陵一定已做好了决定。
何况,他此刻也已经绝望。
一个人如果已经生无可恋。
死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难的事情。
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这对那人来说,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里,欧阳戈突然不说话了。
他转过身,望着沈重山。
然后他缓缓开口道,“你的剑还在?”
沈重山缓缓开口道,“还在。”
他的手已握住了他的剑。
此刻,他的脸上已染上了一层红晕。
欧阳戈缓缓道,“很好。”
“你的刀还在?”沈重山问。
“还在。”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
他的手突然握上了他的轮椅。
然后,他的手撑上了扶手的地方。
轻按扶手,轮椅侧面突然弹出一个长长地匣子。
匣子内,有一把刀。
漆黑的刀柄。
漆黑的刀身。
欧阳戈伸出那双干枯的手,慢慢握住了那把刀。
“好刀”沈重山忍不住道。
“自然是好刀。”欧阳戈道。
然后他抽出了刀柄。
白亮的刀。
映着他那双犀利的眼。
“十八年前,我们本该来一场决战。”欧阳戈缓缓开口道。
“是的。”沈重山瞳孔收缩。
他的眼里,已含着一种光芒。
他的手,也已握紧了腰间的剑。
十八年他再也没有动过的长生剑。
“今天,也是到了我们应该了结的时候了。”
说完这句话,欧阳戈突然拔刀。
没有开始。
然后刀光闪过。
没有人能够形容那一刀的速度。
所有人只来得及看见闪过的刀光,却看不见刀。
这把刀在哪里?
当刀落下的时候,沈重山已不在。
不在他应该在的地方。
欧阳戈此刻已残废了双腿,他还是不是沈重山的对手?
剑光。
耀眼的剑光。
剑已出鞘。
十八年未曾使用的剑,是不是还是如以前那般锋利?
剑光和道光相撞的那一刻,发出耀眼的火光。
这火光刺花了每个人的眼睛。
所以,每个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是这一瞬间,他们已错过了最精彩的一站。
光与影的重合。
刀与剑的重叠。
刀光,剑光。
剑起,刀落。
“哐当——”
一声,欧阳戈的刀已落。
沈重山的剑呢?
剑划破咽喉,或是胸腔?
剑没有划破咽喉。
剑穿过胸腔。
白亮的剑,鲜红的血。
欧阳戈突然笑了。
这笑映在那张苍白而布满皱纹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沈重山一愣,他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剑。
“你为何——”
他眼里露出一种痛苦。
他是在求死。
欧阳戈是在求死。
他知道,以欧阳戈的武功,原本是不应该中这一剑的。
他能够躲过去。
即便他已经失去了双腿。
可是他却没有躲。
他在笑。
然后他突然说,“能够死在你的剑下,我无憾了。”
他是绝代的刀客。
沈重山是绝代的剑客。
他们是敌人。
又是惺惺相惜的对手。
这世间,能够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实在已太不容易。
欧阳戈觉得,自己能够死在沈重山的剑下实在已不冤。
至少最后,他是败在他对手的剑下。
所以他笑。
死而无憾。
沈重山脸色苍白。
他的眼里含着痛苦。
没有战胜的喜悦,而是颓废和痛苦。
因为他知道,自己胜,不是因为武功比对手高强,而是因为对手气势以败。
沈重山脸上并没有喜悦。
他脸上布满了沉重。
然后,这张布满沉重的脸上突然有些痛苦,有些扭曲。
没有人看见突然冲出的契言。
每个人都评注呼吸在观看着这一战。
绝世的一站。
所以,当战败的那一刻。
没有人看见突然冲出的契言。
当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剑光。
然后就是剑破入骨骼的声音。
如果利器破入骨骼所发出的声音也算一种音乐的话,那么契言觉得,剑破入骨骼的声音并不美妙。
然后,他就看见血。
鲜红的血液。
这血,映红了他的眼睛。
然后他突然仰天狂笑。
“你干什么——”
等到有人反映过来,沈重山已快不行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霍焰光。
霍焰光就在沈重山的旁边。
所以他伸手接住了即将跌落的沈重山。
然后他发狠地瞪着已有些癫狂的契言,恨声道,“你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这个混账!”
他实在是气的厉害,他原本是不会如此气愤的骂人的。
可是这一刻,他却恨不得骂尽天下的词汇。
他气得身子都有些颤抖。
沈重山却突然打断他,“别……”他喘息这道,然后他望着契言,道,“我终于看到你了……”
契言冷冷地望着沈重山。
他报仇了。
他终于为他的母亲报仇了,可是他心里却没有觉得欢乐。
他心里反而变得有些沉重。
沈重山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喜色,然后他道,“你果然长的很像若兰……”
然后,他眼神突然有些恍惚。
他好像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着鲜红的衣衫的美貌妇人,正笑着向自己招手。
“若兰——”
他欣喜地叫道。
可是,那个美貌的妇人却离自己渐渐远了,他一急,道,“若兰,等我——”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娘的名字。”契言冷冷开口道。
他望着沈重山的眼里,含满了恨意,“你将我娘逼入那样的处境,你又什么资格叫她?你亲手杀了她,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沈重山脸色一变,他眼里突然布满了痛,然后他有些痛苦地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我有什么资格啊……”
说到这里,或许是想起了那不好的记忆。
那总是折磨着他,蚀咬着他的痛苦的记忆。
他突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霍焰光一望,大惊,道,“重山——”
很多时候,生和死,只差了短短的一步的距离。
退一步,是生。
进一步,是死。
契言不知为什么,沈重山死了。
他心里应该高兴,可是他心里除了痛,除了苦涩,却没有一丝愉悦。
他心思突然沉痛的厉害。
他丢掉了手中的剑。
甚至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他抬起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冷着脸的男人。
“你是谁?”他喃喃道。
司空霖冷冷地望着契言,他的手,握着他手中的剑。
那把嗜血的宝剑。
然后他冷冷开口道,“你是‘暗夜组织’的头领。”
这句话契言听懂了。
所以他回答,“是我。”
当他说完这句话,他就看见司空霖眼里的寒意。
然后他就只来得及看见耀眼的剑光。
剑光划破天空。
也划破了如布的黑夜。
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向着自己飞过来。
可是他却没有动。
他突然想,或许就这样死在这把剑下也没有什么不好。
他败了。
败得彻彻底底。
同时,他身边也已没有了人。
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
何况,此刻他也已报了仇。
他没有什么遗憾了。
所以他在等。
等着见划破他的胸腔,刺入他的骨骼。
可是,剑并没有刺入他的骨骼。
他只觉得疼。
疼不是因为剑。
而是因为他跌在了地上。
被人给撞飞了出去。
然后,他就看见耀眼的红。
红如火的衣服。
红如火的血液。
以及红如火的剑。
剑上带着血液。
他听到司空霖冷冷道,“我杀你,是为左襄卿报仇。你不该,让那个毒物去对付他。”
契言将他的手下,训练成活着的毒物。
这毒物是用百余种毒药侵泡七七四十九天而练成的。
就是一尊活着的毒药。
当初他让这个毒物去刺杀司空霖。
却被左襄卿挡了下来。
左襄卿死了,司空霖的心自然也已死了。
他心里的恨,已变得无以复加。
他很司空望,是因为司空望杀了他的父亲母亲。
他孤独无依。
而后来,他遇上了左襄卿,他最爱的人便是左襄卿。
虽然他知道,司空望杀了左襄卿的全家。
他也知道,左襄卿在自己身边只是隐忍,他也在伺机杀了自己。
可是人,永远无法左右自己的感情。
就像左襄卿不知道,自己居然会爱上司空霖。
所以,当那个人攻击司空霖的时候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