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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起码给我个解释啊,旻川说你再和他写字,可是为什么会在画上有墨迹?”襄景摆出一副耐心对待小朋友的姿态,抱胸看着眼前差点拿个小手绢含眼泪的凝人。
“我怎么知道嘛,你怎么可以只问我,不问旻川呢?”凝人委屈的摇头,把矛头指向旻川。
“怎么会跟我有关系,我一直再看沐晗哥啊……”旻川自然而然的望向床边,却发现沐晗站在襄景的身后,直直的看着他。
“啊!沐晗哥,你怎么下来了?”凝人一惊一乍要多配合有多配合,拼命帮助旻川把襄景糊弄过去。
“对啊,沐晗哥,你这是……怎么了?”旻川见凝人配合自己也开始努力的和稀泥。
“得了,看看你们俩那德行,真丢人,一点都不大气。”襄景凭借着微弱的年龄差胜出,开始成功的继沐晗的位子教训人。
“行了……你们也不嫌闹。”沐晗温柔的笑,坐在案边。
“我要走了,别想我啊你们……”沐晗看三个人都禁了声,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脸上依旧是习惯性的微笑。
“为什么!”襄景猛地回过头,疑惑的望着沐晗。
沐晗知道襄景舍不得,温柔的摸了摸襄景的脑袋,“我也不能总在这麻烦卓溪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去咯。”沐晗故作轻松的说,心里却一沉。
两天前,卓溪忽然送给沐晗一封信,信封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是上宸。沐晗早知道自己出宫不过几天,上宸定会想念
,自己太了解上宸,潜移默化中,彼此都把对方当做了习惯。沐晗没有拆开那封信,他不想看,三年后再论琐事。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待在这了,日后上宸一定会来寻自己。他想让心安静一下,不是想躲。
“沐晗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不善于说谎……”旻川不满的望着沐晗,桃花眼里流出说不出的感情。
“说谎?”沐晗心里一惊,却立刻做出波澜不惊的样子,疑问。
“哥,你为什么要逃避?你若果真的爱上宸哥,就别离开他,你明明知道上宸哥离不开你,为什么还要两个人都难过呢?你心里清楚上宸哥不同于别人,理解他,又不能包容他,要做圣上的情人,也要有资格。”旻川定定的看着沐晗,忽然扯出轻蔑的一笑。他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他饱读圣贤书,去没有看过风尘的事,故作坚强。
沐晗不说话,无言以对,越是戳人痛处的话,越让人无言以对。旻川说对了,字字珠玑,都站扎在沐晗的心上。他没有资格去做好一个王者的情人,他的心真的不大。沐晗咧嘴对着旻川笑,然后从怀里掏出那把贴身的画扇。
“我的心,连这扇子都包容不下。”沐晗兀自的说,自嘲一般。
忽然,怀里猛地一撞,沐晗疼的呲牙,低头一看,却发现凝人抱住了自己。凝人一向都是孩子的心性,他没有襄景那么无赖懂得通融,机灵,他也没有旻川那样的过去,看惯风尘情事,他一直都被捧在手心,却以最简单的方式。
“沐晗哥……以后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笑了,一点都不好看的。你走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是不说话,三年以后一定要回来,凝人会想你的。”凝人的脸埋在沐晗的衣服上,声音闷闷的却潮湿,带着哭腔。
沐晗怔怔的搂着怀里的凝人,嘴中默默的答应着。恐怕,凝人的愿望是这些人的愿望吧,不要总是摆出那样无懈可击又自垂自怜的笑容,不要不开心,要好好的活着。
沐晗,你要好好活着。
再次回到家的时候,沐晗疲惫的看着牌匾,迟府,两个字熟悉又陌生。院中还是自己儿时的摸样,屏开牡丹,花媚玉堂。从少时十几岁进了宫,便有七八年没回了。沐晗静静的坐在院里,来往的新的下人有些竟还不认识自己,不时的打量,又不敢上前。
“爹爹,爹爹……”一个稚嫩的声音穿过前院,小小的身子直扑到沐晗的怀里。沐晗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一想,大概是大哥的儿子。沐晗温柔的对小孩笑,“我不是爹爹。”暖暖的声音让怀里的孩子一愣,然后抬起脸,大大的眼睛望着沐晗,眉目间像极了大哥。
几年后,上宸的孩子应该也会这么大了吧,沐晗默默的想,孩子终究是没错的,连一个这样的孩子都容不下,上宸是不是真的太宠自己了?是不是真的没资格做皇帝的爱人呢?
“宝儿,你去哪了?”磁性的声音传来,沐晗欣喜的起身,是大哥。
沐黎的面貌与沐晗很像,却没有沐晗眉间的阴郁和温柔,身形也更魁梧一些。沐黎正在寻儿子,却忽然看到坐在院里的沐晗,身形凝住,然后冲上前去抱住沐晗纤细的身子。
“沐晗?你怎么回来了?”沐黎搂着弟弟清瘦的身子,声音里隐隐担心。
“哥……我,我是来……到别的。”沐晗轻轻的推开哥哥的身子,犹豫的说出来的目的。他好怕,怕自己三年后变了心,回不到京都,上宸会真的迁怒自己的家人。父亲,哥哥,嫂嫂,还有这样的孩子……有些事,早些了断的好。
“你要去哪?”沐黎的声音有些严厉,蹙眉看着眼前的弟弟。进宫前还是顽皮少年的模样,回来时却变成了这样眉目如画,惹人心悸的青年。
“远行,三年后回宫。”沐晗的嘴角有一丝得逞的笑容,他就是要告诉哥哥,他还是要回宫的,他在上宸身边七年,各种的流言家里人必然是听得不少,早应有了让他回家的心,他就是要让家人知道他还要回去做他的祸水,让圣上沉溺声色,让祖先蒙羞,然后……断绝关系。这是他唯一的办法。
“你还要回去?!”父亲的声音苍老却有力,隐隐的怒气。
“爹……”沐晗微微俯身,算是对父亲请了安,然后固执的不去看父亲的脸。他没有勇气。
“迟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障!好好地官不做,去当娈童!”父亲的身子气得颤抖,扬起手想要打,却又无力的放下。
“你执意要回宫?再不回来?”迟父默默的望着小儿子很久,然后忽然目光中的怒气熄灭了。
“……是,再不回来。”沐晗绝望的闭了双眼,从此,再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你走吧。”父亲叹气,无奈的挥挥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爹,沐晗不孝。”沐晗站定,从怀里摸出那把匕首,那是他很久之前准备好的,不这么做,怎么说都还会再有牵连,他要断的彻底。
沐晗颤抖着讲匕首举到脸前,眼泪慢慢的流,自己却没有感觉。
“你疯了!”沐黎愤怒的冲过去,一把打掉沐晗手中的匕首,却因为刀刃离脸颊太近,而留下了一道细长的伤口。伤的不深,却引出了殷红的血。
沐晗没喊疼,也没在意从刀口里面涌出的血液,决绝的转身,清心寡欲的离开。
背过身的一瞬,泫然。这一刀,沐晗自此与迟府再无相干,这是惩罚,罚自己恋上了上宸,祸国殃民。
沐晗想,自己终是离不开上宸的,他想坚决的与他再不相见,却总是动容。离不开,尽管彼此间有了那么多误解。
沐晗离开了京都,云游山水,却发现没有上宸,心总是空荡的。他不会在任何一处留恋太久,不想被上宸找到。只想在蓦然间,尝试着拥有做你爱人的资格。
离开第二年的时候,沐晗再也忍不住拆开了上宸的信,端正清秀的字迹,一首《江城子》:
惯观万象几何欢。
万山关,寻一难。
咽泪装欢,评看万生瞒。
饶是山河天下保,难换旧,莫心寒。
少时誓守万民安。
尽除番,血凝还。
事事尽然,枉却扇已残。
画扇随人游隐去,惟愿回,负江山。
沐晗看着信,蓦然笑了,‘惟愿回,负江山。’果然是想我了么?自己又何尝不想着皇宫内的人呢……
一人度春夏与秋冬,朝夕孑然又繁华。恍恍三年,过的轻易。
第三年的立春,沐晗再游江南,在花船上遇到了花小昭。还是那样风流的性子,哪怕已是嫁给了袁卲颂也不曾改。沐晗提笔还上宸一首《江城子》:
迤云惹绕碧青空。
雨烟重,念君容。
三载平生,愁减旧情浓。
昔日未央泠月上,云雨过,太匆匆。
人烟阜盛冷王宫。
凤鸾东,御书中。
偷忆闲情,对饮汛时红。
原是一厢埋醉梦,惜寡淡,敛情同。
即使还有数月就要相见,沐晗也不想被上宸提早发现自己行踪。沐晗把信送给花小昭,要他托人送给上宸,然后匆匆离去,如他所说,是桃花汛时翩然而下的红,再美,也顺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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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表示对不起各位……昨晚被人欺压下去了……
其实空比较膜拜襄景的爱情观,但是自己通常都是沐晗……夫君,乃呢……
度娘抽了……
今晚也许还有有一更……那么差不多就要完结了……忽然舍不得了
最后还要拍么……
三年,了了三年过的无心,有时沐晗偶尔路过某地,会看见顺水而流的桃花笺,一群达官贵人在河边争抢,贪,嗔,痴,三毒俱占。想来,那样做惯风尘的人也是好的,手里来来往往也多有人爱,比起把一生拴在一个人身上,聪明得多。
从把那首词托人送去后,便再无音信,沐晗相信,花小昭一定是把信送了去,可他不确定上宸是否回信了。
三年的期限已到,沐晗不得不回,即使,他毁了自己的容颜,来告诉世人他已与迟府再无关联,可是上宸怎么会善罢甘休呢?那可是他的上宸……有一天,我发现,我真的把你当做生命的一部分,真的爱过你,于是我尝试着去争取,做你爱人的资格。
云游三年,再回皇宫的时候,果然,真的那么不适应,‘人烟阜盛冷王宫’,自己说的还真是。沐晗暗暗地想,望着高大的朱墙,以另一个身份,崭新的自己回了宫——太傅,沐晗。宫内宫外,一墙而已,差别万千。墙里的人无情,即使是再多的温暖也无济;墙外的人恋风尘,一丁点的暖意也可以燃气一束火光,这就是区别。可是沐晗知道,那墙内的人并不是寡情,他需要温暖,哪怕再微渺的,对于那个人也是足够。这就是沐晗回宫的理由,纵是两人之间沟壑万千,可是彼此心知肚明,有爱维系。
沐晗喜欢梅花,清冷疏淡的性子与梅确有相似,他盛宠的时候,上宸把他们常去的地方种满了梅,三年相别,再回来时,梅花依旧傲雪。沐晗淡淡的莞尔,就冲着这一园子的梅花,皇后必定还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沐晗伸手,轻轻拨弄着花瓣上的雪。还没立春,正是年间,沐晗回的早了。沐晗是被一场大雪带回宫的,他忽然想起以前与上宸在湖心赏雪的日子,两人相视无言,却生出点点暖意,过往的冬,从未有透心的寒。冷酒可暖,暖酒穿喉,酒是穿肠即过的东西,心冷,暖不了的。离去三年的每一个冬天,沐晗都深深体味着这样的定理,无论温多少的酒,都抵御不了渗入骨子的冷,他主动要离开上宸,可是他何尝不想上宸?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以前那个小侍郎么,怎么又回来了?”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阵寒。凭着声音里那浓重的胭脂味和霸道,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紧张,沐晗就知道来者何人。
“沐晗给皇后请安了。”沐晗安静的回身,屈膝。落落大方,得体有礼,让人无处挑错。
“呵,三年不见,变了个人,知趣多了嘛,唉?这脸蛋是怎么了?以前可是倾国倾城貌啊……”女人细长的手,勾起沐晗的下巴,一双丹凤眼扫着沐晗脸上的伤痕。
“呵呵,皇后见笑了,沐晗不敢与皇后攀比容貌。”沐晗不动声色的避开女人的手,咧着嘴,讽刺了一下。
“哼,你的脸没伤的时候就没人要,这脸上落了伤,还好意思回来?”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沐晗。
“沐晗回来,是做太傅的,以后,要辅佐太子。”沐晗温柔的笑,话却讲的很绝。潜含义已经告诉皇后,现在的沐晗非比往昔,以后母凭不凭子贵,还得看沐晗教导如何。
“你……皇上让你做太傅?”皇后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咽了口气,疑惑的望着沐晗。
“皇后,后宫无权干涉政事,沐晗,先走一步。”沐晗礼貌的避开皇后,就算他变了,没有那么锋芒毕露,可还是那般的性子,像梅花一样。
进宫了这么久,那个人为何迟迟不见?
“太傅,皇上请您御书房一见。”沐晗正想着,身边的管事却恭敬的来传话。沐晗听后,不觉得唇角上扬。这么久,见你时还是会不自觉的欣喜。
书房里的一切不曾改变,习惯的文房四宝,习惯的摆放,却少了一个能为你研磨,伏在你的身上入睡的人,你可曾思念过?
沐晗轻轻的推开门,自然娴熟,并没有因为三年的相隔而有任何的尴尬。那个人没变,依旧是喜欢看着奏折微蹙着眉头,依旧是以那样累的姿势端坐着,依旧是那样的面貌,可是眉目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