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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缘系列-封天盗命(美攻强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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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命失笑的皱起眉头,“你怎麽咒我──”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封天打断,“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不管你们这些人是谁,平素有多大权利多大能耐,只要一日在我帐下!就得守我的规矩!是我帐下的士兵,就绝对不能在战场之外的地方挂伤!”
  慕容封天说的严肃而决绝,那冰冷的声音仿佛破空的冰刃,扎入人心,直让人从头凉到脚,盗命呆呆地张著嘴巴,过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崇拜的感叹。
  “好──严明啊!……封天,我真快要被你迷死了!”
  “你──!”慕容封天怒的一甩手,“你再跟我打哈哈我就军杖伺候你!”
  盗命嘻嘻一笑,“我怕疼啊!”说著,手一用力,捉著慕容封天向自己这边一拽,慕容封天一时没留神,被拽的脚下一踉跄,然後一转眼,整个人就被盗命抱在怀里,刹时间动弹不得。
  “盗命!”慕容封天低吼,“你今天──”
  “我今天很累!”盗命侧首,埋头在慕容封天的颈窝,蹭著他的脖子,幽怨的说道:“天刚凉就被人指挥出去寻路,一路上天寒地冻的连个说话人都没有!跟人打了一架,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小命回来,心上人却对我不闻不问,不问我疼不疼,不问我冷不冷,不问我饿不饿,我今天好可怜,呜呜呜,好可怜好可怜……”
  盗命就像只遭到主人遗弃的小狗一样,蹭著慕容封天的脖子不甘心的呜呜著,不断说著自己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一连重复了好几句,慕容封天本是一肚子气,但是听到他这麽说,又听到他的语气,一瞬间气消了,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
  本来自己好象气的在理,但是经他这麽一说,自己好象真成了一个没心没肝的冷血人,摇头低笑一声,慕容封天一翻身,刚想要坐起,又被人宝贝似地搂住。
  “松手了!”他拍拍盗命的手,“纵使你不让我去问,也得找大夫来看看吧?”慕容封天低声劝著。
  “不用!”回应的是盗命收的更紧的怀抱,“我的伤我清楚,没事!”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我要亲耳听到大夫说才算!”慕容封天不妥协的板起脸,说完了又软下来加上一句,“而且你也饿了吧!我去叫他们准备些吃的。”
  ──!
  慕容封天这次占了上风,盗命妥协,不情不愿的松开手,他有些哀怨的看著离开他怀抱的人,“你要快点回来哦──”
  最後的拖长音简直没让慕容封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搓搓胳膊,突然觉得帐内的空气比外面的风雪还要渗人。
  下了软塌,连头都不敢回,不敢去看身後人是何等的可怜兮兮的模样,慕容封天加快脚步走到帐桅前,却在要掀开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停住脚步。
  他忆起君子默之前说的一句话,转回头看著软塌上的人,皱起眉──
  如果他问盗命,对方知道的话就会告诉自己,而且就算不知道也会替他查出来……
  但是──
  慕容封天摇摇头。
  罢了……知道了又会怎样呢?就算知道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些亲戚兄弟,又能怎麽样呢!仗还是要打,他是大将军的身份不会变,封途也不会在一夜之间长大……
  所以,什麽都不会变!
  甩开脑中的疑问,慕容封天当下不再犹豫,一掀帘出去了。
  他想的简单,但是他此刻决计没有想到,他今日不在乎的东西,日後竟然成为改变他命运的关键。
  当帐内只剩下盗命一个人的时候,他渐渐收敛了笑容,眼神渐渐冰冷,盯著胸前的血红手印,神色变得凝重。
  ──慕容……封天……
  
  帐外早有人守在一边,一个如水般温柔的男人,还有一个面色苍白浑身笼罩在一片戾气之中的男人。
  水音和……莫潜夕……
  看到这个男人,刚压下心中的怒火又徒然烧起,然而还不等慕容封天发作,忽然被那位如水的男人压下。
  水音站在帐外,柔柔地笑著,“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低低柔柔的声音让人十分舒服,几乎无法拒绝,慕容封天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忽然说道:“先生来的正好,本将的副侍今日勘察行路的时候遭遇猛兽突袭,不甚受了点伤,现在在帐内休息,还请水先生尽快诊断,另外本将现在还有要事,先生的话可否容後再说?”
  “猛兽?”水音微微一怔,忽然笑开了,“将军快人快语,果然是个豪爽之人……其实水音也没有什麽要事禀报将军,只是身位医者稍稍提醒将军一下,天寒风大,请将军爱惜自己的身体,外出时请加件披风。”
  慕容封天微微点头,“有劳先生挂念了!”他说著正要走,但突然间又像是想到什麽一样,顿住脚步,微微侧身,对著水音还有旁边的莫潜夕道:“对了!这荡雁一带素来是洪水猛兽出没之地,此去沧城路途遥远,一路上还有诸多艰难,本将不希望军中再有人遭猛兽突袭,先生不懂武功,平素若是要出营采药请记得多带些护军以防万一,先生毕竟是王爷托付给本将的神医,若是有什麽差池,本将也不好向王爷交代!”
  慕容封天说完,有意无意的向莫潜夕瞟了一眼,水音当即心领神会的柔柔一笑,“将军叮嘱的是,水音自当小心不被那些洪水猛兽伤著,请将军勿念!”
  慕容封天点点头,“如是甚好!”
  说罢一甩袖大步离开,剩下两人站在原地,如水般的人依旧柔柔地笑著,剩下一人,眉目紧敛,盯著慕容封天离去的背影,周身的戾气是越发的重了。
  
  这场仗怕是不好打!
  慕容封天在心里暗俯。
  
  自那一日慕容封天与水音的一番隐晦的交谈之後,接下来的几日果真风平浪静,只是那名水样的男人,似乎消瘦了些。
  不过行军还算顺利。
  君子默也不再耽误,一路上直取向沧城,正月初三,慕容封天率领一万大军抵达沧城,初十、十八,赵云飞、李广萧二将分别率领两万士兵抵达,至此,五万大军完整汇合,与赖米一战,正式打响。
  
  (上部完)


封天盗命43──将军缘系列

  第八章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
  沧城本是唯一与赖米有陆地连接的边境之城,但却没有这种城池应有的繁荣之景,因为所在地理位置特殊,沧城当属军事重地,再加上这几年赖米屡次骚扰,所以沧城城门终日禁闭,被禁止与赖米互通往来。
  又是一年冬至,依旧飘洒著雪,沧城内外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人们畏惧严寒,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早上的市集已经过去,现在在城里,鲜少能看见人影。
  城外的牧原米江也早已结冰,百丈之宽的江面上冒著白色的寒气,中间腾腾翻滚的江水顺著连接两国的河道,蜿蜒向赖米深处流去。
  慕容封天独坐在城墙高塔上,遥遥地看著那片被冰雪覆盖的世界。
  这里是沧城最高的地方。
  少年时他曾站在这里,那个时候,对面的城墙还没有这麽高,穿过腾腾的白雾,依稀可见对面的红墙绿瓦,城角屋檐,而如今直直望过去,只能看见如钢铁般坚硬的青黑的石墙,将一切都围挡住,什麽也看不见了。
  入目的只是一片雪白青黑……
  慕容封天独坐在这里,迎面吹来的寒风带起他披散的青丝,他没有感觉到冷,只是胸口闷的有些疼。
  他叹出一口气,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仿佛石像。
  视线透过腾起的白雾,落在远方。
  忽然一件厚厚的裘绒披风罩了下来,将他裹严了,然後,耳边响起一道及温柔的声音──
  “你又坐在这里了,不冷麽?”
  慕容封天没有回头,依旧看著远处,良久,淡淡地说道:“不冷。”
  而後久久,那个声音才再度响起,带著一丝好奇,有一个人在他旁边坐下,学著他的模样双手环胸而靠,顺著他的视线,那人也遥遥地看去──
  “你今天在看什麽?”
  ──“时间。”
  慕容封天默然,良久才轻轻念出这两个字,坐在他身边的人怔了怔,之後又是很久的沈默,那个人偏过头来,直直地看著身边人的侧脸,也许是在北国待的时间有些长了,又或者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待的久了,让慕容封天原本是麦色的肌肤,竟然也染上了一些苍白。
  那人在看什麽,慕容封天全然无感,他的视线依旧落在远处,仿佛那里有天地间最吸引人的画面。
  良久良久,那人收回视线,轻轻一叹。
  “封天,你还是在怪我!”
  慕容封天直觉的摇摇头,“我只是在看时间而已。”
  “不!你是在怪我!”温柔的声音透著肯定,那人的语气带著些自责的恼意,“我让君子默替了我这个和谈使者长住赖米,其实本该是我去的,如果今天是我身在赖米,那赖忆枫就不会拖这麽长时间迟迟不肯谈和,你也不会守在此地整整一年,我知道你心里挂念封途,所以我知道你在怪我──!”
  慕容封天只是扯出一抹及淡的笑,其实在心里,他早已笑不出来了,他只想叹气,“景然……为什麽我们每天都要……将这般对话进行一次?”
  昨天是结了冰的牧原米江,前天是落叶凋零的光秃秃的森林,大前天是什麽,他忘记了……
  每一天,停留在他眼中的风景不尽相同,然而每一天,陆景然一定会说上一次──
  封天,你在怪我!
  ……慕容封天有些想笑,但他只能面露苦色的扯动嘴角。
  怪?
  他能怪谁呢?
  戍守在沧城,不能回京,他能怪谁呢?
  他又能怪什麽呢?
  大概就是半年前,他率领的五万大军本来已经攻下了赖米国境内东南一角的三座城,虽然进展不快,但是这样打下去的话,要让赖米投降不是不可能,然而就在他整顿军队准备进攻第四座城池的时候,赤云的老皇帝突然下令撤兵,让五万士兵全数撤回沧城,打下来的三座城池拱手送还,同时,两国和谈共修友好这件大事迅速浮出水面。
  这一道命令下的又急又绝,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让人毫无防备,也几乎让人无法相信,但是当慕容封天看著手持圣旨的陆景然到来的时候,他又不能不信,之後才了解到为什麽这场战争终止的这麽突然,国内异教徒作乱,蛊惑人心,西边的夏炎国和东南边境的男儿国竟同时挑起战火,骚扰边境,一时间内忧外患全都齐了,所以老皇帝才会下令终止这场已经见好的战争,以和谈为手段,目的要先稳住赖米,因为西边的夏炎国实在是虎视眈眈。
  所以他必须收兵,不能攻下赖米尽早回京,他能怪什麽?
  而後,他率领五万大军撤回沧城,就在同一时间,老皇帝又调走四万士兵支援东南边境,然而却没把他这个大将军一并调回去,只是给下了个新命令,让他戍守沧城,同时确保二皇子安全。
  他能怪什麽?
  陆景然带著圣旨到来,赤云这边,老皇帝将和谈一事全权交付他处理,陆景然是皇子,又是他慕容封天的朋友,这出使一事毕竟是要去敌人的国界,所以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让陆景然去冒这个险。
  於是得找个够分量的人去替陆景然,思量前後,君子默就被冠上特使的封号,君子默是赤云第一学士,当此重任不为过,所以陆景然推举他,慕容封天没有意见,只不过君子默此次出征目的不纯,所以慕容封天遣了盗命一并跟去了赖米,让他暗中注意著君子默的举动,他慕容麾下绝没有人可以死在战场之外的地方,也绝不会容人借假死暗渡陈仓。
  至此,唯一一个可以陪在自己身边说话的人都被他支走了,想见一面是难上加难,他能怪谁?怪什麽?
  盗命离开後的第二天,慕容封天登上城墙远望,他本是想看过对面的城墙,想找一份可以寄托孤寂的凭依,因为戍守边境是一件很重大同时也很无聊的事,尤其在和谈期间,双方的边关城池基本上都没有什麽妄动之举,这期间不会也不可能出什麽大事。
  他常常这样看著,却没找到什麽可以寄托的依凭,然而他却体会到了平静。
  多少年来,从未体会过的平静,慕容封天几乎是立刻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於是,他便喜欢独坐在这里看风景,不管眼中的景物为何,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自由的。
  他可以在这段时间回忆一下儿时的岁月,可以在脑中搜索父亲模糊的脸,也可以想过去在赖米的那些年,一把寒光的刀,一地的鲜血,胸口的痛……他想这些的时候,可以意外的平静,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可以如此平静的回忆过去。
  他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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