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结果我们双双迷了路,胜负未分!”
……
“今天我们就将这场胜负分出来如何?”
陆景然握紧拳头,颤著声,“你想怎样?”
慕容封天淡淡一笑,看著远方苍白的世界,眼神明烁,神采飞扬,他说:“景然,前面的云苍山脚的那一片湖泊,谁先到谁胜,继续那个打赌,你可敢赌?”
陆景然蓦地睁大眼,“当真?”
慕容封天扬著笑,眼中透出坚决──
“当真!”
封天盗命46──将军缘系列
云苍山脚的那一潭湖水是从牧原米江分过来的,山脚是一大片洼地,流经的江水在这里汇集成湖,然後又顺著山涧小道远远的向南去了。
这面湖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当地的人们称它为镜湖。
镜湖,水平如镜,光可鉴人,但却并非是因为冰。
沧城一代属赤云境内最靠北的范围,终年寒冷,最炙热的夏季也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左右时间,一年只中常有八九个月在飘雪,然而很奇异的,这面长年笼罩在冰雪之中的湖水,却从不曾结过冰。
冰天雪地中,两匹黑亮的高头骏马从沧城冲出,纵蹄狂奔,马上一青一白两道身影迎著风雪,很快的,就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耳边寒风呼啸,冰冷的雪迎面打在脸上,慕容封天却丝毫不觉得冷,他压低了身子,眼睛紧紧地盯著前面,脚下的道路早已经被大雪覆盖,现在他只能凭借感觉去找那条通向镜湖的捷径。
只有一条路,必须是最短的那条。
另一道马蹄声紧随其後,陆景然紧紧追在他後面,两人的距离只不过一个马身,骏马在雪地中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一仅仅个马身的距离,竟然丝毫没有缩减。
如此跑下去,这场赌必定是慕容封天稳胜,但是──
不够!
还不够快!
那紧追在身後的马蹄声,那从後面压来的逼人的气势无一不在刺激著慕容封天的神经──
不能放松,不能大意!
只要快,再快,更快一些……
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输。
慕容封天绷紧神经,手中皮鞭更是毫不留情,让跨下的骏马更是疯狂的向前奔去……
跃过被冰雪覆盖的矮丛,穿过寂静无人的森林,当那瞬间闪过的高大漆黑的树木全部消失,眼前忽然一片开阔时,镜湖已经遥遥在望。
方圆百米之内,视线所及之处,一片空旷。
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了,慕容封天微微一怔,跨下的骏马仿佛也感受到他这片刻的松懈,蹄下一顿,然而只是这一顿,身後的马蹄声突然响了几分,慕容封天立刻回神,夹紧马腹,同时扬鞭。
然而还是稍稍迟了些,方才片刻的松懈让身後的人已经追上了那一个马身,此刻,陆景然只差了他两尺之距,慕容封天稍稍侧目,就能看见身後那个雪白的身影,还有他脸上的焦急。
焦急……
陆景然当然急,镜湖就在眼前不过百米之外,按照现在的速度来看,他已无追上的可能,其实到了这里,谁胜谁负已然分晓,根本没有必要再比下去,所以到了这里就应该减速了,但是他看那慕容封天,丝毫没有勒马的打算。
这样下去他会直接冲进湖里!
陆景然急的在後面不只一次的大叫,“够了!封天,你赢了,停下来!”
但是迎面的风将他的声音吹散了,慕容封天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策马狂奔,陆景然追在後面,看著前面那个人仿佛不要命的样子,心都冲到嗓子眼了。
短短百米之距,策马狂奔也不过是瞬间而过,眼见著人就要冲进湖里,陆景然大骇,难道他真的不要命了!
两尺……不,或许更短,慕容封天就近在咫尺,陆景然伸手,却连他飞扬的衣角也抓不到,咫尺之距,却仿佛天涯之远,陆景然又急又恼,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慕容封天真的会冲进湖里,害怕这个人真的会离自己远去。
十米……
五米……
更近了……
不回头,无论陆景然在後面怎麽吼怎麽喊,前面的人充耳不闻,依旧没有回头,眼见著镜湖就在眼前了,陆景然面色一沈,忽然抛开手中的缰绳,从马背上站起来,张开双臂,飞身扑起,一把揽住慕容封天,斜斜地扑向右侧的雪地,然後借著冲击的力量,腰部同时用力,抱住怀中的人在雪地中滚出好几米。
就在他们落地的一刹那,一道嘶鸣和重物落湖的声音同时响起,慕容封天跨下的黑马收势不住,一下跃进冰冷的湖水,“扑通”的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後面那匹骏马被这一声惊的高声嘶名,前蹄高高扬起,一阵狂乱踢蹋,索性陆景然抱著慕容封天及时滚出那马踢腾的范围,这才避免了两个人被受惊的马踢到。
陆景然紧紧抱著慕容封天,怀抱中充实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然而惊魂还未定时,慕容封天却已经笑著挣脱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陆景然呆呆的看著他的笑容,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慕容封天这样笑过了,那麽纯净的,发自内心的愉快的笑容,他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了。
“──我赢了!”
头顶上扬著笑的人淡淡说出这三个字,轻轻绵绵的一声,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仿佛说在说著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与他的口气不同的是,慕容封天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神采,无疑是飞扬的。
陆景然看的呆了,但是立刻又沈下脸,那三个字回响在耳边,久久挥散不去,他细细地捉摸著这三个字,还有慕容封天脸上的笑容,沈默半晌,才从雪地中慢慢地站起来,他紧紧地盯著这个笑的仿佛瞬间从苦难中解脱了疲倦之人,久久,那张平静的脸上忽然化开一抹笑。
陆景然点点头──
“是啊,你赢了!”
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赢得这场赌注,用自己的命下注,逼得他不得不兑现儿时定下的赌约,而且自己的骄傲与私心也不允许自己在兑现赌约的时候耍什麽滑头。
慕容封天这招实在太狠,但是他赢的漂亮。
他所拖之事一定不简单。
陆景然拍拍身上的雪,转身牵过已经安静下来的马儿,一个人绕著湖边,向山中走去,慕容封天顿了一下,然後笑著跟上。
两个人并肩走著,沈默不语,方才惊心动魄的生死情景也只不过是瞬间而已,闪过,了无痕迹。
雪地上被踩出几道深深的脚印,寒风依然呼啸,镜湖也恢复了平静。
久久,冷风中传来陆景然无奈的叹息──
“我输了……你要我,做什麽?”
封天盗命47──将军缘系列
牧原米江的水流过云苍山脚的洼地,顺著山涧小径向南流去了,并没有流经山腰,然而在半山腰处却有一眼泉。
山道间铺著一层细细的沙石,正好是通向那眼温泉的路,陆景然做事不是一般的细心,他甚至将马车的过道都铺好了,只不过要想把马车驾到温泉边上是不太可能,事实上连他们牵的马都只能走到路程一半的地方,陆景然在这里设了一处临时驿站,找来两个人守著,作为这两天休闲的酒食供应之所。
连这点都想到了,慕容封天笑笑,只不过休息两天而已,陆景然却按照习惯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有备无患,这是陆景然一贯的作风,看到这一处驿站,慕容封天挑挑眉,不置可否,将马交给那两人看管了,然後随著陆景然进了山。
温泉,在人迹罕至之处,云苍山的路并不好走,山涧碎石滑地被大雪覆盖,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滑入谷地,路间藤蔓缠绕,枯木横枝,常常将前进路挡去了,如果不是陆景然提前派人来打点过,只怕两人没这麽容易走进来。
穿过冰雪覆盖的灌木,七绕八绕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在道路不平的深山中行走实在不是件快意之事,尤其还是在飘著鹅毛大雪的天气里,简直就是对体力的一种挑战,索性慕容封天自小习武身体不错,所以这段山路对他来说还算不上困难,但是走在他前面的那个人就不一样了,陆景然从小过的就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虽然也跟武师习过武,但毕竟不同他这个常年征战的武将,还记得他九岁那年随著老皇帝狩猎之中两人在围场里迷路的时候,陆景然的娇贵就自然而然的显露出来。
那个时候,无论因为害怕和绝望而红著眼的他,还是少爷脾气上来了指著自己呼来唤去的他,都是那麽的真,还有那些眼泪,获救时他哭个不停流出的那些眼泪……
慕容封天叹出一口气,这些年两人的相处,总仿佛中间佛隔了一层纱,陆景然虽然对他依旧推心置腹,但是脸上除了笑,就再也没有别的表情了,而那笑容非但没有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反而产生了淡淡的疏离之感,慕容封天知道,陆景然变了,他也变了,皇室的明争暗斗让他变成一个戴著微笑面具的伪君子,而赖米六年的地狱生活,让自己变成一个自私冷漠的真小人。
而那样真挚的感情,已不复存在。
怀念的单纯的快乐,已经找回不来。
走在前面的人明显的累了,慕容封天可以看出来,天色越来越暗,所见之物只能模糊分辨出轮廓,慕容封天有些担忧,天一黑,就要完全看不到路了,如果在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林吹上一宿的冷风,怕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
慕容封天轻轻叹一口气,早知道,自己应该强硬点,不过陆景然的坚持也有些莫名。
天色完全暗下来,举目四望,连周围事物的轮廓都已经看不见了,陆景然那一身的雪白,如今像是完全被黑暗吞没了一样,慕容封天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只能隐约听到剧烈的喘息声。
索幸,这片黑暗并没有持续下去,当慕容封天已经准备出声喊停的时候,眼前忽然亮起一道幽幽绿光,朦朦胧胧,晕开的光向四方淡淡散去,却又被黑色遮去了右边大半部分,像是被什麽东西遮挡住一样。
一只冰凉的手碰过来,在黑暗中摸索一阵,然後捉住了慕容封天,那带著微微湿意的冰冷触感让人不由得一抖。
“小心,这里有一块凸起的巨石,你跟著我,小心脚下和右边,不要撞到头了,最好用手摸著走。”
黑暗之中,陆景然的声音显得格外清亮,慕容封天微怔,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听到过这句话,只不过那时候是自己对著陆景然说的,今时今日,怎麽角色好象反过来一样。
突然有些期待陆景然将要带他去的地方。
前面的人开始移动,慕容封天伸出手摸索著前面的黑物,手上传来雪和岩石的冰冷的触感,慕容封天恍然,难道陆景然刚才就是一路摸索过来的,所以手才会又湿又冷。
陆景然是养尊处优的皇子,其实根本不必受这份罪的,如果不是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
心头浮上愧疚,一丝冰冷仿佛随著呼吸沿入体内,在他的心窝旋了一下,然後钻进心里。
黑暗中,慕容封天握紧了那只手。
脚步轻移,眼前的黑物渐渐向右撤去,仿佛只是转了个弯,却入了另一个世界。
巨岩之後,竟然是一处平坦之地。
温泉,近在眼前。
泉边铺著一圈滑石,将泉水围起,泉中立著两块高大的假山,假山中镂空之处放著荧石,那些绿光就是这种石头发出的,光淡而柔和,冒著白气的泉水被莹绿的光包映照著,直有一种人间仙池之境。
泉水後面有一个山洞,洞口处透著光,一看就知是被打点过的。
慕容封天微微发怔,到不是因为从黑暗中转入这一处难见的景致,而是这情这景似曾相识。
儿时的记忆一下涌出来。
静华山的猎场也有一眼温泉,比这一处要稍大一些,也同样在人迹罕至之处,前面被巨石遮挡,如果不是当年陆景然被吓的乱跑,他们也不会误打误撞的发现那眼温泉,当时的那泉水中也有两座假山,镂空之处是一些鹅黄色的荧光石。
而且在泉後也有一个山洞……
山洞本是有主人的。
只是两个孩子撞进去的时候没有人,山洞中有水有酒有肉有菜,还有床,当他们水足饭饱又睡醒之後,那主人才回来。
慕容封天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孩子时的他曾经脑子里只有那两个字──美人,如今回想起来,那人应是秀雅至及,与当今的皇帝有三分想象,後来,是那位美人带他们走出山林猎场,再後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让人无暇顾及其他,慕容封天也渐渐将那个人淡忘了。
淡忘,但不代表他完全没有记忆,儿时的他虽不曾多想,但是现在忆起来,对那男子的身份,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皇家猎场一向戒备森严,又怎麽会让一个普